《》章 節目錄 章 13 天煉金訣（下） 文 / 鹹菜
「欲為天煉，先修心神。此乃天煉根基，不可或缺。修煉心神，諸法不一。本訣之法，名喚『煉神訣』。有『明心』、『悟神』、『培養』、『運化』四重，又有『地』、『老』、『天』、『荒』四大境界。當依次而為，不可貪求，否則根基不成，諸法不施……」
果然是「修煉」。夜安平看到此處，那一顆被他強行抑制的心頓時怦怦亂跳起來。雖然依舊稀里糊塗，他卻已經感覺出這天煉金訣非同一般。前世修煉彩虹三轉，師父就曾提到過，要想神功大成，必須感天悟地，養神修心。只不過，他修煉時間有限，師父只帶了他三年，便不知到什麼地方泡小妹妹去了。而即便是在教他的那三年間，他老人家也只是忙著隔三差五給他帶不同的小師母回來，對他的修煉反而很少過問。正因為如此，他心裡對所謂養神修心下意識地嗤之以鼻。那個老色狼師父，養神了嗎，修心了嗎？如果他老人家都算養神修心了，田伯光同學就該得到聖人封號。比起他這位師父，老田實在非常聖潔。
但這幾年因為無法修煉，他對前世一切種種做過一次深刻反省，試圖找出上輩子老是突破不到綠級的原因。記得有一次向師父求教，希望他能幫他找到癥結，可老爺子依舊是那句「感天悟地，養神修心」。當時他以為老頭兒是在敷衍，但這一次反省時，他才感覺自己似乎錯怪了他的「黃師父」。
關於他到處泡小妹妹一事，老頭兒曾神叨叨地說那便是養神修心。當時他毫不猶豫在心裡送給師父「無恥」兩個字，明明是玩弄女性，卻說得像在普渡眾生。
可現在，他才猛然醒悟，老頭兒或許真的是在用這種有些惡劣的方式來修心養神。世間第一考驗人的，便要數這「情」字。而最能蝕心的，便是一個「色」字。名利財權，對於他那種簡直無所不能的人而言，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誘惑。唯一還能對他構成考驗的，恐怕就只有美色與情事。
老頭兒每換一個「師母」，前面諸位便再未出現過，哪怕頭一天兩人還如膠似漆，蜜裡調油。
如此磨練心神，著實有些缺德。夜安平心中對此，甚是不以為然。但現在想來，卻又覺得那老頭兒似乎已經無法用凡俗道德倫理來評判。那些曾經的「師母」，他後來也見過幾位。她們似乎並未如他想像般遭到了禍害，一個個反倒出類拔萃，活得有滋有味。
曾因此決定遠離女性的他，現在突然意識到，那肯定是老頭兒暗裡對人家做過什麼手腳。而要做那樣的手腳，恐怕就要關乎那玄而又玄的「心神」。老頭兒從未教過他要如何去「感天悟地，養神修心」，現在突然得到這麼一個「煉神訣」，他怎麼會不激動呢。
敏感的秋韻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低聲問道：「少爺這麼快就有所領悟了？」
夜安平聞言，訝然失笑：「領悟？我還沒進入正文呢。不過，我已經感覺到，這東西還真的是一件奇寶。」
那一夜，夜安平一直看到午夜，才在秋韻的堅決要求下依依不捨地上床睡覺。秋韻果然睡在那另一張床上，滅燈之後，聽她悉悉嗦嗦好一陣才安靜下來，他的腦中便情不自禁地產生了一些聯想。然後罵了自己幾句，偷偷坐起身，開始他那特殊的修煉式睡眠。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停止彩虹三轉的修煉。它的好處，前生他已領略太多。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把它教給碧瑤。
次日，秋韻侍候他吃過早飯，便抱著他去找譙瑁。老頭兒將他帶入器房，給他看了幾樣東西，差點沒把他感動得流淚。老頭兒居然連夜為他現做了一套特別工具，以便他這個連走路的力氣都欠奉的廢物能夠使用。
前世他曾做過鐵匠活兒，因為有許多殺人工具不適合讓別人打造。所以，譙老頭兒的入門課飛快結束，正式進入關鍵內容。煉器的基本功，從大了講應該包括找礦，可這步功夫現在已經專業化，專門有人工做。所以，第一步便成了配方，即配置煉器方案。
用譙老的話說，配方乃是煉器最為關鍵的環節之一。現在各國的軍部都有一批人物專門從事此事，而民間也出現了配方師這種行當。但老譙對這些設置都毫不客氣地大加貶斥，說那簡直就是扯淡。鎮北軍每次拿來的配方都會被他一頓臭批，然後由他手下的丫頭們做出大幅改動。夜安平這才知道，那些漂亮丫頭中好些人都是他的設計者。由於他鼓勵胡思亂想，對於拿出好配方的丫頭更是大肆獎賞和鼓吹，使得這些本就善於幻想的丫頭憋足了勁兒，把她們的天生長處發揮到極限。
當然，指望她們能拿出成熟配方，這不太現實。但老譙並未奢求，他需要的其實只是她們那一個個閃耀著智慧光芒的點子。借助這些點子，他能輕鬆找到靈感，配置出合乎需求的高質量方案。
要拿出好的配方，心中需明確客戶的每一項需求，細緻到每一個細節。接下來，便是確定用材用量，設計詳細煉製程序。所以，熟知材料屬性特徵，諳熟煉器過程和技法，乃是配方者缺一不可的基本功。
高級別的配方，往往需要動用大量材料來做試驗，需要設計者靈光閃現。所以，這樣的配方往往也被設計者視為珍藏，不肯輕易示人。由兩大聖地把持的拍賣場偶爾會出現高級別配方，毫無例外都會出現狂搶。若是有九品器械配方出現，更是會把那些聖級老怪都招惹而出。
確定方案之後，便該考驗煉器師的實力了。
第一道程序是按方取材。行業細分後，初級冶煉也已獨立出去。所以，煉器師們面對的往往不是礦石，而是已經提煉出來的各種品級的單屬性材料。常規材料在聖公會名下的交易中心可輕易購得，名貴材料也大多可以買到。但那些稀有材料，就只能自己想辦法獲取，比如花巨資到拍賣場去競買。拍賣場都沒有，但知道誰有，要麼拿東西去換，要麼坑蒙偷騙，要不乾脆殺人奪物。不管如何，大多數人求器，都會選擇自己提供材料。
按照聖公會規定，一到三品屬低級器械，煉製起來基本不會失誤，所以主顧只需提供一份兒材料；四到六品為中級器械，由相應等級的器師煉製，很難一蹴而就。高級器師是不屑煉製中低級器械的，若是一定求他們煉，顧客也不好意思將其等同於中級器師。所以，無論哪種情況，客人都需要準備兩份材料；七八品屬於高級器械，失誤率更高，所以要備材三份；九品屬於頂級，聖公會規定求器者準備十份材料。可事實上，別說十份，就是準備一百份，大多時候都沒人敢接。頂級器械，在一定意義上講已不是凡物。因為即便是低階，它們也能給持有者七成實力增幅。若是終極品，更是能直接增幅一倍！
可這玩意兒已經不是想煉就能煉的。沒有靈感，沒有機緣，再多的材料也只能是白白浪費。能士進入九品叫做「入聖」，而器師則把煉製九品器械所需進入的那種境界叫做「入聖」。一旦成功煉出過九品器械，器師也就會被尊為「聖匠」或者「天匠」。譙瑁之所以能得到皇帝那般寵庇，根本原因，就在於他是一名九品器師——聖匠。
聖公會有此規定，主要是為了減少糾紛，同時保護雙方利益。越高級的器械，成功率越低，所用材料也越昂貴。器師道行高，能省下材料，那便是自己的額外收入。若是技術不行，把人家提供的材料消耗完還沒成功，就得自己倒貼。
所以，家境稍差的器師，在拿到聖公會的品級認證後，接的活兒往往都會低一個品級，而不敢與認證持平。
接下任務後，便需要對材料做提純等基本處理。再往後便是按照配方進行合材，即將各種材料按照既定程序一步步熔煉為一體。不同的器師，有著各自的合材之法，而使用的輔助物品也不盡相同。跟配方一樣，這也是器師要保守的秘密。
合材成功後，就是鑄胎，即錘煉鍛造器胚。出自不同流派，師從不同的器師，其所用之鑄胎法門有著很大差別，尤其是錘法。越高級的器師，掌握的錘法就越複雜。
曾有人說，**品器師，雖然沒有奇能，但憑著他們所掌握的錘法，就足以跟三四品力師打個勢均力敵。
這話並沒得到過誰的證實。**品器師乃是能士千方百計都想要交好的對象，誰會吃飽了沒事幹去找人家打架。
聽老頭兒說到這個，夜安平忍不住問他的錘法是否可以跟三四品力師一戰。老頭兒十分鬱悶地地看了他一眼，說他的錘法乃是他受天煉金訣刺激，突然間靈感爆發而領悟出來的曠世絕藝，相當於頂級九品力技。若由他本人施展，就是大力宗他都可戰而勝之，三四品力師根本就不配感受其厲害。
奇能之士有必備三大件。修煉內息的奇能功法，修煉奇能外用之法的應用技（又稱奇技）和與奇技匹配的奇能器械（奇器或能器）。他所說的「力技」便是力修者外用力氣的技法。功法、技法、器械和器師都跟能士一樣以九品分級別。只不過每一品下，只有低中高頂四個層次。
龍蘭大陸有一個至寶榜，排在榜首的乃是極其神秘的「通天玉」。之所以神秘，是因為這東西只兩大聖地才有，而他們卻又嚴禁成塊的通天玉流入「俗世」。而它的功用，則只能用神奇二字來形容。通天鑒和能士徽章，就因為用了微乎其微一點低級通天玉粉末，便具有了那不可思議的神奇功能。每當有新聖人出現，第一件事就是組建聖人才有資格組建的奇能學院。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兩大聖地會派人為新建的奇能學院開闢「福地」。聽起來玄乎，其實就是用秘法在地下撒入一些通天玉的粉末。而就因為有這些粉末，在福地之中修煉，效果就遠勝別處。傳言，雞蛋大一塊極品通天玉，可以輕鬆成就一位大尊，或者讓一名大尊十數年之內入聖。凡此種種，均可見通天玉是何等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