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3 傷情種種 文 / 安雪祁
柳於陣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一往情深的背後,隱藏著什麼無法逃離的現實。
燕滕華喜歡被那雙如水如星的眼睛看著,可惜,那雙眼睛很會說謊。
「小華,騙了你。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其實我從御靈希那兒得到了回故鄉的方法。我,想回去了。」柳於陣面容微微帶笑,卻勾走了燕滕華所有的表情。明明每說一句心口都痛,明明燕滕華退離之後身體這般空虛寂寞,但他不想讓燕滕華傷心。
為什麼不找鬼泣自救?
呵,在開玩笑麼?鬼泣出現在柳國已是奇跡,他們之間早就被斷了聯繫,要花時間尋找小柒,豈不是等於看見希望的曙光,同時又親手毀滅這個希望?何況,柳陵沒有得救之前他不能走。
為了別人的未來而失去自己的未來,這到底值不值得?
「小華,待我回到自己的時代,這幅身子就會歸還給柳丞相,你很討厭他不是嗎?小華,我很笨,隊友都說我很笨。我全身上下唯一能值得驕傲的技能就是這雙眼睛,謝謝它,讓我看到了你喜歡我。」
柳於陣說著,在燕滕華的唇上輕輕吻了一口。「對不起,我想回去了。我們……就不要再見了。」
燕滕華的表情一點一點淡下去,面前的柳於陣永遠一副不正經的模樣,永遠讓他猜不透摸不穿。()他對這個人這麼癡迷,究竟值得了嗎?
「小華,就當是,我背叛你了。」柳於陣說罷,起身離開了河水,帶起一片清靈水花,留給燕滕華的卻是無法停止的漣漪。
燕滕華回頭看了看那草叢中的人,眉頭深深蹙起,「本王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不必與本王說假話。想對本王不利的人,本王是不會放著不管的。」
燕滕華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自行更衣的柳於陣,「於陣,你給本王記好了,本王今生除了你誰也不要,也別指望本王會放你走。你既然想救柳陵,那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任性。你就算真逃回故鄉,本王也必然會跟著去。」
柳於陣的動作僵在那兒,嘴角掩不住地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帶你回去見家長呢。我爸一定會拍死我。」柳於陣回眸一笑。
那雙水靈的眼睛印刻在燕滕華的心裡,他相信自己還會再次遇到,柳於陣不比柳丞相足不出戶,他既然喜歡胡鬧,那就讓他鬧個夠,待天下歸為一家,他燕滕華甘願拱手江山,攜柳於陣遊山玩水。
「本王等你。」
柳於陣轉身而去,斂起笑容,重拾心情走向那茫茫草叢。
左右環視,草叢中已經沒有了人影,他歎了口氣,自行走回御靈國王宮。
御靈國歌舞昇平,徹夜歡歌。
柳於陣踏入宮殿的那一刻起,便不禁有幾分卻步。
侍從將他引入殿堂,那朝歌夜弦的華麗殿堂中正有幾名曼妙女子翩翩起舞,觀舞的卻只有御靈希一人。
見柳於陣入殿,一旁站著的佩環連忙來迎,高興地喚道,「丞相回來了!」
柳於陣抬頭看去,本該跟佩環一樣見到自己之後無比興奮的御靈希,此時卻高高坐在堂上不動聲色。
佩環揮手示意歌女退下,熱熱鬧鬧的宴席就此中斷了,一時間偌大的殿堂變得死一般寂靜。佩環尷尬地看著兩人,柳於陣如今沒有失憶,他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只好再看殿上的主子。可主子自方才回來以後便是這般死氣沉沉。
就在這時,柳於陣先開了口,「什麼時候能治好柳陵?」
御靈希拿起面前的月光杯,淺酌一口,醉意入心,他向來浪漫柔情的眸子,此時變得猶如寒冰。
許久,御靈希終於露出了笑容,抬眸看著柳於陣,如舊親暱地道,「既然是於陣拜託我的,我自然會盡快治好他。」
「小希,」柳於陣道,「剛才你看見的應該很明白了,我喜歡燕滕華。另外,我希望你能在十日內將柳陵治好,我還要盡快將他交給隊長處置。在我死之前拜託你要治好他。」
「是我救了你。」御靈希抱著一絲希望道,「你忘了是燕滕華拋下你……」
「我知道是你的人從旁陷害才會導致了那個結果。小希,你不需要瞞我。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為此我可以奉上我的生命來報答。就這樣吧。」
柳於陣說完,真的轉身就走了,曾經他也很喜歡御靈希,但那個喜歡跟對燕滕華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心裡住了一個人,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柳於陣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御靈希的感情才是對的,正如他也不懂得應該如何回應柳陵,錯就是錯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圓滑一點什麼的,恕他不懂應該怎麼做啊。
佩環感到無所適從,喚了柳於陣幾聲「丞相」卻得不到任何回答,只好跟著追了出去。
「丞相等等佩環,還請讓佩環來照顧您吧。」
「不必要,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跟著我煩著我。讓我靜一靜,我想休息了。」柳於陣頭也不回,他烏黑的短髮清爽乾淨,長長的劉海下,那雙黑眸微微蕩漾著晶瑩的光。
自作孽不可活。
柳陵,這一切的孽果何嘗不是因你造成的。
如果不是你,柳丞相不會被捉,柳丞相不被捉就不會死,他不死,他柳於陣就不會遇上燕王,不會遇上御靈王,不會被捲入這場亂七八糟的戰爭中!
仍留在房中的御靈希輕輕地仰起頭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呵……呵呵。」
髮絲遮住了他難過的表情,他真的很想回到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可以將柳於陣抱入懷中,可以看著他入睡,因為誰這一切都被剝奪了?
他笑罷,微微側頭,「柳太子,你也聽到了?」
從座後走出的儒雅男子緊緊地捂著心口,淡漠的表情,卻掩飾不住被傷到極致的心。他快步離開王座背後,像逃一樣離開宮闕,「他的事與我何干,他不是我的於陣,他不是。」
「呵。」御靈希望著他逃離的背影,再次舉杯,將杯中辣酒一飲而盡,陰魅的笑容中有了幾分苦澀,「於陣,你真笨,我何時說過,會死的那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