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亂臣逆寵

《》章 節目錄 122 可想知道 文 / 安雪祁

    燕滕華自嘲地笑了,彎身隨手折下一支牢牢盤踞在地的白茅草,放在鼻尖輕輕地嗅著。

    青草的味道,明明生長在郊野看似不太起眼,明明永遠隱藏在樹林不願與外界接觸,一旦植了根,野心繁衍起來,便會變成難以剷除的毒株,荼毒這片樹林的所有。

    御靈希,你就是這種可惡的雜草。

    白茅草在指尖折斷,燕滕華將它踩在腳下決然而去。

    「子配,我們的計劃照常進行。被剛才的事耽誤,我們要追上李虎恐怕不能了。」

    「王,」肖子配不是多事之人但也不會因此視若無睹,他知道他的王是怎樣的人,他們真的能繼續執行計劃?「今夜現在主道住下吧,計劃已亂,我們歇息過了再做打算。」

    燕滕華毫不應答,步子從不停下。

    「王……。」

    燕滕華的心被某個人捏碎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跟柳陵一樣脆弱,能被柳於陣隨意折騰。他失去了父王,失去了妹妹,失去了柳於陣。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他擁有的可以失去的東西嗎?

    他憎恨被人搶走東西的感覺,他憎恨背叛。可是,背叛人的分明是他燕滕華。

    是他背叛了柳於陣所以失去了柳於陣,這樣還祈求柳於陣記起他然後再被他傷害嗎?呵,柳於陣應當忘了這一切才好不是嗎?

    月蘭被放走之前,她曾經問他:你到底把柳丞相當成什麼?

    那一天起,他就發現自己不知道答案。他把柳丞相當成什麼呢?囚犯?寵兒?丞相?

    既都是,又都不是……

    燕滕華再度吸了口氣,胸腔裡憋了一股酸澀,卻沒有地方容它宣洩。

    呵呵。

    他是王。

    他是暴君。

    他……喜歡柳於陣……

    柳於陣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燕滕華轉身離去的畫面。在意識極度朦朧之時,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地心痛欲裂。

    是因為被打中了所以才這麼疼嗎?那傢伙出手可真重啊!

    真是這樣嗎?為什麼小希治療了他,卻還是這麼這麼的疼啊?

    看著那個人一臉又詫異又吃驚、又失望又痛苦的表情,他怎麼會覺得不希望那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呢,他不禁覺得,那個人就應該是霸氣的,高傲的,沒有任何退縮的硬漢子。可是那個人打中他的時候,那張臉迷茫而悲愴。

    他傷得不重,他很巧妙地從燕滕華的掌下避開了要害,而且那一掌其實也不重,不足以取人性命。

    可是他不想醒來,迷茫之中燕滕華的輪廓異常分明,燕滕華親吻了他,鼻尖正對著他的,他們如此接近卻又無法觸摸,身上除了疼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柳於陣知道剛才躺在白茅草之中是御靈希對他使用了魅惑之術,御靈希很擅長媚術,他不說穿,那是因為他在無盡的溫柔包被時,滿眼都是那個暴君燕王。

    他不能傷小希的心,他什麼也不會說,也不想抵抗。

    他這麼在乎小希的心意,而他自己的心呢?

    燕滕華什麼也不說就走了,但柳於陣卻留下了一大堆想要問的問題,他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對他有種無法釋懷的感覺,要怎麼做,才能把他從自己心裡趕出去?

    事情過去了好幾天。

    御靈希將他精心地照料著,只要有御靈希陪著他的傷就好的很快。奇怪的是柳於陣的傷一直好了又復發,御靈希從不懷疑柳於陣會偷偷跑出去,見他傷了,御靈希就會治他,其餘的並不多問。

    已經是傍晚了,他正躺在自己柔軟舒適的被窩裡。

    下人說御靈希有事離開,今晚估計無法趕回來,要他自己好好養傷。

    他是去找那個燕滕華算賬了嗎?不,應該不是。

    柳於陣聽御靈希說過,如果可以,他不願意跟燕滕華有任何接觸。那麼他出去的話,更大可能是李虎的人又過來挑釁了。看得出李雨樓很想得到轉生石,很想得到御靈國。所以在這裡埋伏變成了勢在必行的事。

    待為他換洗的下人出門去以後,衣櫥邊立即閃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來。

    「你躲在我房裡幹什麼?」柳於陣看也不看就問,對於那個氣息他已經熟到爆了。

    桂小柒走到他的面前,身上正穿著萬洵夜那件老土到不行的黑色袍子,那袍子很獨特,看上去有點像古老的祭司袍,因而柳於陣不會認錯。

    桂小柒剛一過來立即在柳於陣頭上敲了一記爆栗,「你怎麼又傷了?」

    「嘿嘿,有鬼泣在這點小傷怕什麼。」

    「你這傢伙,」桂小柒受不了他,「你不能老是這樣,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怎麼辦?」

    「看你這身打扮就知道,你要去哪啊?帶我一起去吧?」

    「誰要帶你。」桂小柒嫌棄地道,他臉上的笑容總是淡淡的,難以看出真假。

    「做你的電燈泡是我的光榮。」柳於陣黏糊糊地纏到鬼泣身上。

    鬼泣那身袍子有股蓮花似的香氣,就好比一種提醒刺中了柳於陣的神經。鬼泣已經是萬洵夜的人了,他不會再陪著他,雖然他早就知道鬼泣不能永遠陪著他。

    鬼泣推不開他,就任他纏著抱著,語氣裡頗有疼愛之意,「說,這傷怎麼弄的?」

    柳於陣撇了撇嘴,俏皮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他放開懷裡的鬼泣,打醒精神,從枕頭裡摸出一張圖紙交到鬼泣手上,「御靈國的地圖做好了,鬼泣幫我交了吧。」

    這是他在短短的幾天內抹黑去做的,逃過御靈希的防禦可不容易,但這並不能難倒他,整個御靈國的地勢地形,以及秦容希望他在什麼地方埋下小搓炸藥,這都順利完成了。

    可唯一無法完成的是,,燕滕華為何還住在那條主幹道上不肯走?

    他路經了很多次,隔著大老遠就能看見那個人冷淡無情的面容,而他每次看見燕滕華時,心裡就止不住地疼起來,心一疼,他就會跑回來。

    鬼泣握著手裡的圖紙,沉吟片刻,忽然說道,「你若是迷茫那就去證明。什麼也不做的話,你什麼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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