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傷心 文 / 酈君瑾
更新時間:2009-04-21
從臨安到東京不是一個短短的路程,可以說它幾乎是橫穿了北宋。也不知,這兩個還不知道有危險靠近的人,是否能順利的到達東京。
離臨安不遠向北的小道上,微風輕拂,卻帶不走那凝蔓不散的悲傷。兩隻手拉得怎麼緊都擋不住骨子裡透出來的寒冷,七月的夏天,沒有繡娘,就如冰冷的寒冬。
離開臨安後,順民變的沉默,除了很認真的練習,繡娘走前教的功夫,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看著變得安靜的順民,簡忻一陣愧疚,她只知道自己悲傷,卻忘了最傷心的人應該是順民才是。
從小與繡娘相依為命,卻突然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這哪裡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所能承受的?而她卻只顧自己悲傷,沒有第一時間去開導順民,才會讓順民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她疏忽了。
心裡有結,只有打開才會好。如果一直讓順民這樣下去,只會讓一個本來充滿陽光的孩子變的陰暗。
簡忻不希望毀掉順民的童年,現在她只希望順民快快樂樂的的長大,而那些不好的就讓她來承擔吧,或許老天讓她來此就是讓她來承擔責任的,父親交代的未完的責任。
「順民,好久沒給你講過故事了,今天忻姐給你講個故事怎麼樣。」順民的身高不到簡忻的胸口,蒼白的臉色讓簡忻心疼的撫摸順民的頭髮,這還是個孩子啊,就要承擔這人生三大悲事之一幼年喪母,這痛,沒有感受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而他的恨也是別人不能想像的。
順民沉默,自從母親出事,從告官無門,到被驅逐離開臨安,這一系列的打擊下,他怎能不沉默,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簡忻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順民對人越來越來冷了,也只有對著她時才偶爾有點變化。
「傳說,每個人死後都會變成一顆星星,她們會每個晚上都在天上看著對自己最重要的人,一直遠遠的,陪著親人……」簡忻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道。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似乎是在做無用功,一切都早已不同了不是嗎?
沉重的安靜,死寂的林蔭小道看不到盡頭。簡忻的心只覺更加難受。
有點悲傷的旋律緩緩響起……
「誰能告訴我,有沒有這樣的筆
能畫出一雙雙不流淚的眼睛
留得住世上一縱既逝的光陰
能讓所有美麗從此也不再凋零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安慰自己
在沒有你的夜裡,能發出一線光明
留得住快樂,全部都送去給你
苦澀的味道變得甜蜜
從此也不用分開,相愛的天和地
還能在同一天空月亮太陽再相遇
生命中只要有你,什麼都變得可以
讓所有流星隨時相遇
從此在人世上沒有無奈和分離
我不用睜著眼睛看你遠走的背影
沒有變幻的青春,沒有失落的愛情
所有承諾永恆得像星星
誰能告訴我,有沒有這樣的筆
能畫出一雙雙不流淚的眼睛
留得住世上一縱既逝的光陰
能讓所有美麗從此也不再凋零
……」
這是少年包青天的片尾曲《只要有你》,簡忻很喜歡開頭的歌詞,以前只覺的很美,而今天唱起才發現它融入了多少感情,只能悲傷的期望不可能的事,那情與景的對比,那無奈和分離,眼睛模糊晃過這些年的每一個片段……
如果一切都是夢那該多好,多麼希望醒來,爸爸媽媽又在眼前…….
簡忻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順民,將頭深深的埋進順民的肩膀,吸取每一份溫暖,淚水打濕順民的衣服,她,好恨,好恨,她恨這樣的無奈,恨那些強權的人,恨總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重要的人離去。
其實她不想堅強,不想活著只留下自己,真的不想怎樣,這樣好苦,苦的每天只有重複的沉重和疼痛。
繡娘曾說過她像明月小姐,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她一點也不像的,她沒有明月的堅強,沒有她的韌性,她所有的堅強只是外表,都是假的,她只是普通人,她只因為有那麼善良的繡姐在旁邊,心有依托才那樣好好的活著。
可是老天,你為什麼總是見不得我好,為什麼要搶走一切美好,為什麼,為什麼……
她自己都忘了,她只有十六歲,過去的十六年沒有一點風霜,而今年卻將所有打擊集中在了一起。失去,得到,最終又復失去,這樣的起伏一直壓在心底,還好現在發洩出來,不然總有一天她會承受不住一切瘋掉。
「娘也會在天上看著順民嗎?」順民突然開口。
繡娘死後,順民便長大許多,一個人只會用他的眼睛評斷一切,他一直以為忻姐對娘死掉,一點都不傷心,所以才會不掉眼淚。現在他才知道忻姐其實和他一樣難過的,只是她要照顧自己才忍著,原來承受痛苦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他還有忻姐。
簡忻聽到順民的話突然清醒,自己是怎麼了,不是一開始就決定承擔一切的嗎?原來不是順民變的沉默,是因為自己變得沉默,是自己影響了順民,才會讓他變的更不開心。
「會的,她們會一直在看著我們的。」簡忻輕輕的回答,繡姐,你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對嗎?簡忻抹去眼角的淚水,堅定的站起,緊緊的牽著順民的手:「而且你還有忻姐,忻姐會一直在陪在你身邊的。」
簡忻用力扯出繡娘離開後的第一個微笑,這一刻兩個受傷的人終於不再有心結,不再沉溺在各自的憂傷中,也從這一刻開始,簡忻再不是從前的她。
想著簡忻突然對順民說道:「以後順民就叫忻姐簡哥哥,從今天起沒有女子簡忻只有剩下一個男子簡古。」既然老天讓她來這個世界報不了父母的仇,那就讓她要為繡娘報仇,親手讓該死的人死去。而對方既然能讓一城的首府包庇,勢力絕對不小,做為無權無勢的女子又怎麼報仇。在她的腦中不知不覺形成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