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章 活著 文 / 酈君瑾
更新時間:2009-04-09
楔子
春末飛花如落葉。
簡忻看著遠去的山間小道,心不斷的抽痛,淚凝在眼中,許久,才毅然的拿出一瓶紫色藥水。
ar藥水是父親的心血,為了研究這瓶變基因藥水父親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今,它卻成了一個家的負擔,害人的負擔。想到此,簡忻淚如雨下,母親躺在血泊中的觸目驚心似乎就在眼前,聲嘶力竭的呼喊,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忻忻,別出來,帶著ar快跑……」
父親臨終時,想要為國家為人民做些事情的遺願——讓母親和她將他的研究成果送到中科院去,可是……
遠去的小道上,冷輝照耀下,幾個人影閃動,她望向因跑的太快而受傷再無力前進的雙腿,這一刻中科院太遠,遠過天上不斷閃爍的星晨。
簡忻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她的臉上蕩出一抹淒涼的笑,月光下,淒慘,瑰麗,而又決絕。而後突然抬起手,猛的將藥水灌入口中。
「忻忻,沒有緩和劑的ar是毒藥,你一定要小心保管……」
簡忻抬頭望向夜空,一片烏雲飄過遮住月光,父親的話猶在耳邊,她卻已經無力。悲涼的笑在簡忻的臉上揚起,淚斷,落下,濺起,閃動,恍若似夢,輕柔的低喃,停頓,迴盪,「爸,媽,我來陪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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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永昌年間,北地多旱,帝即位後,行養兵策,孤寡難活,多徙南!」
------《大宋通史·明宗本紀》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請我吃糕糕,大姑子,小舅子,近鄰不如遠親好……」童謠在稚嫩的童音下遠遠的傳來,迴盪。
不同於北方的連年旱災,南方卻是風調雨順,連年豐收。百姓的臉上閃爍著滿足的光芒,只是遠來投奔的親人漸多,讓這方圓幾里的鄉親有些犯愁。
孩童放飛紙糊的風箏,帶著一串的笑聲,遠遠的向林間小道跑去,驚得一陣鳥鳴。
突然,孩童的笑聲嘎然而止,只見他不小心踢到一個凸起的物體摔倒。
順民揉揉發疼的腿站起,正想踢幾腳讓自己摔倒的罪魁禍首,卻因發現對方是個人而停止做了一半的動作。
小心翼翼的靠近,是個姐姐,只是這衣服真是奇怪,和娘穿的一點都不一樣,順民彎著頭想到。
還好順民是個孩子,若是被個男子看到這女子的裝束,怕是要說有傷風化了。只見躺著的女子,穿著被泥污了,依稀能看出上衣是短袖t恤,下身是七分牛仔短褲。
好一會,順民才回過神,用小手搖搖躺在地上的女子:「你醒醒啊,快醒醒,娘說躺在地上睡覺容易著涼。」
女子依舊一動不動,不會是自己把這姐姐踢壞了吧,想到這裡,順民嚇得到退幾步,轉身慌忙的往村子跑去。
「娘……娘……」人未到,孩子氣的聲音早早傳回家中。
繡娘聽到孩子的呼聲,心中一緊,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出。
跑得太急,令到得母親跟前的順民不停的喘著氣。
繡娘疼愛的摸摸兒子的頭:「怎麼了,跑得這麼急?」一低頭,才發現兒子一早換上的乾淨衣裳已被泥污了一大片。繡娘的眉頭不禁皺起:「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般不小心,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這回又是在哪摔的,有沒有傷著?」繡娘一邊說一邊的檢查順民的身子:「以後記得要仔細看路,可別再這麼不小心了。」
停下喘息,順民有點害怕的看向母親,不敢說話。
見自家孩子神色不對,繡娘心疼的問道:「是不是很疼?」
「娘……我……我沒事。就是樹林裡躺著個姐姐,我不小踢到她,我停下看了下,發現她一動不動的,娘,快和我去看看吧。」順民心裡害怕也不敢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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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順民跑到林中,繡娘便見一位姑娘躺在地上,上前探探鼻息,心底微微安心,還好,還有呼吸。只是看到姑娘的穿著,繡娘不禁皺起秀眉,好一會兒才對順民吩咐道:「順民,快回去拿件娘的衣服來。」
「知道了,娘。」
不一會兒,順民拿著一件衣服跑回,繡娘小心的替女子套上自己的衣服,才將其扶起,轉頭對順民說道:「順民幫娘扶著些。」
順民聽話的扶著女子,繡娘將對方的手放在肩膀,而後迅速的轉身將女子背起。
……
刺骨的疼痛令簡忻不覺呻吟出聲,許久,才費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木製的橫樑與屋頂。
這是哪?陰曹地府嗎?仔細的打量屋子,簡忻發現屋子的空間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不過可以看出,主人家是個勤勞樸實之人,因為屋子裡東西擺放的很簡潔。
陰曹地府就是這模樣的嗎?簡忻有些好奇的起身。突然襲來的疼痛讓她痛呼出聲,身子也跟著不受控制的躺回床上。
屋外,繡娘聽到呼聲趕忙跑進房間,看到簡忻已醒,滿臉微笑:「姑娘,你可算醒了,都已經昏迷三天了,再不醒,我可要去請大夫了。」
只見婦人稍一停頓,緊接著似乎想到什麼,輕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腦子,姑娘睡了那麼久,該是餓了吧,我給姑娘弄些吃的去。」說完也不等簡忻出聲便轉身離去。
簡忻驚異的看著繡娘遠去的背影,我不該是死了嗎?這裡難道不是陰曹地府?淚水隨著自問流下。
其實聰慧如她,在感覺到疼痛時便知道自己沒死,只是心底存了和父母團聚的念頭,不願相信這事實罷了。想到剛剛進來,婦人的裝束,簡忻的淚水溢的更快,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讓她連死去同父母團聚都不能。
不一會,繡娘端著一碗粥走進,粥很稀薄,其間僅有幾片菜葉,繡娘小心的端到簡忻面前。抬頭正想對簡忻說話,卻見她滿臉淚水,趕忙將粥放到床頭一角。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繡娘拿出一個枕頭,給簡忻墊上後才抬頭問道。這一抬頭卻正對上簡忻的眼睛,繡娘一怔,轉而鼻尖一酸。這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當年小姐嫁入皇甫家,不也是這種眼神,後來……
好一會,繡娘才回過神,感覺臉頰有點涼,才發現自己,竟是又不知不覺中落了淚,偷偷抹去眼淚才繼續看向簡忻。
卻見簡忻的眼神透過她望向遠方。心中一歎,又是一個哀默心死的女子。
仔細打量對方,這女子並不似小姐那般美麗,卻有著一股酒樣的迷人氣息。酒是越久越醇,這女子卻如酒。似有千般言語,等人猜解,看久了,韻味悠長。
「姑娘,姑娘……」一聲聲呼喚將簡忻從那無盡的黑霧泥潭拉回。
簡忻抬頭看向對方,是之前進來的婦人,這一打量才發現對方僅是打扮成熟,那臉上卻是年輕。兩彎柳葉眉,一雙丹鳳眼,薄唇粉黛,儘是風華。比之自己的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也比母親年輕許多。其實也是她不知這個時代,如她這般二八年華早嫁做人婦。而繡娘已是二十七八,自是婦人,只是看起來年輕,似是二十左右罷了。
「姑娘是北方來的吧,這北方連年災荒,你一個人昏倒在路邊,一定是同家人走散了吧?」想到對方被救時的穿著,看來也不是簡單人家,只是想到她的眼神,心裡一陣柔軟,竟不自覺的替這姑娘找好理由。
繡娘的話令簡忻又想到悲處,停頓的淚水再次落下。
「姑娘,若實在無處可去便留在我家吧,我家雖不富裕,想來多一個人還是能夠養活的,只是怕小姐和我們一起受苦。」見簡忻落淚,繡娘不禁想到自家過世的小姐,心中一熱,開口說道。
繡娘關心的眼神,令簡忻心口一暖,滿心的冰寒,似乎在這一刻,有一絲融化。能在這陌生的地方遇上一個好人,是父母保佑吧,不覺開口:「謝謝。」
簡忻的聲音很啞,當中還夾著哭泣後的的鼻音,聽起來奇怪而讓人心酸。
「快別說話,喝些粥,嗓子會好些。」說著,繡娘微笑的拿起粥:「這農家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先湊合著吃,回頭再給你做些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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