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回雲霄?我偏不! 文 / 雲上之棧
更新時間:2012-05-22
那個時候,雲行殊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把睡在帶露水的草地上的少女抱在懷裡,就在雲行殊抬起墨語的腦袋的那一刻,鳳昭暄突然撲過來,伸手就把墨語往自己懷裡帶,寬大的袖口拂過,正好遮住墨語那張驚人的臉,可惜已經晚了,雖然只是一眼,但足夠雲行殊看清墨語的面容。
由於在林子裡的那次是夜晚,雖然在一瞬間也算是看見了她真正的面容,但夜色朦朧,也沒看清。這次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這張臉與自己小的時候崇拜的那人有八分相似,那人是男人,又久經沙場,自有一番銳氣凌厲,而懷裡的這人少有的英氣靈動又嬌弱的容顏,只是臉色蒼白,髮絲凌亂,嘴角血跡未乾。
鳳昭暄在旁邊直直的盯著雲行殊的反應,只見他眉目在看清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些驚訝,接著斂去了神色,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有條不紊的把了把脈,如同對待瓷器娃娃一般珍貴,然後把少女的身體打橫抱起,把她的腦袋攬在胸前,直到外人再也看不見她的臉這才滿意,然後一句話也不說,更不看鳳昭暄,撩開步子就走。
鳳昭暄臉色不太好看,他看著雲行殊那樣溫柔地照顧著她,心裡像是有一根刺,扎的胸口生疼,豁然伸出的手攔住了他,雲行殊挑挑眉,露出疑問的表情。鳳昭暄卻不看他,只看著在他懷裡的少女,思量了一下,清晰地道:「貴國使者在鳳笛皇宮內出事,這本就是本殿下的責任,姑娘看來受傷不輕,四皇子殿下何不留下來先讓御醫給瞧瞧?畢竟是宮裡的太醫,醫術自然了得。」
雲行殊挑了挑眉,看這昭暄太子的反應,似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卻不揭穿,這是為何?當下道:「本王的王妃確實不妥,但貴國現在自顧不暇,太子又要趕往邊境,本王實在不方便打擾,雲霄也不是沒有大夫。」
聽到他對墨語的稱呼從一個侍妾到了王妃,鳳昭暄似乎有些驚訝,他竟然能不顧墨語的身份?據他所知,雖然雲霄老皇帝的子嗣微薄,現下就只有兩個兒子,但對於這位四皇子卻是冷冷淡淡的。在不知道墨語身份的時候便罷了,知道了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窩藏罪臣之女,還極盡溫柔,這人打得什麼主意?
雲行殊卻不管那麼多,直接道了一聲:「告辭。」連頭也不回的快速出了宮。
鳳昭暄卻在原地怔了好久,那個傳信的小宮女看著自家太子的臉色不好看,看起來竟然隱隱有些悲痛傷心,卻覺得自己看錯了,無比尊貴的昭暄太子是不會有那種表情的。
不知站了多久,鳳昭暄突然笑了,這一笑,無限邪氣散發了出來,又成了那個風流自信,邪魅無比的蕭澤。小宮女這一看看怔了,不料鳳昭暄看了她一眼,收斂了笑意,沉聲道:「今天的事你可知怎麼做?」
小宮女雖然年齡小,但也不是第一年進宮,當下低下頭道:「奴婢今天一整天都在修剪花園,什麼也沒看見。」
「太后那裡問起來你怎麼說?」
小宮女急忙道:「只是雲霄使者一個普通丫鬟迷了路,睡在了花園裡,叫來了人帶了回去。」
鳳昭暄似乎很滿意,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皇宮內廢棄的某處,然後轉身離開。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當下招來鳳小:「你回軍營把鳳七找回來,讓他隨著雲行殊的隊伍暗中保護墨語,他該知道怎麼做。」
鳳小應:「是!但,雲霄軍營那邊……」
「軍營裡死一個士兵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對了,最重要的是告訴陌桑,雲行殊已經知道了他妹妹的身份。去吧,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去把阿六叫來,這次本殿下去邊境,他留下來。」
阿六也是鳳昭暄的得力手下,只是跟鳳小、鳳七不同,他是隱藏在暗處的,一般不輕易現身,隨時隨地的保護鳳昭暄安全,這次竟然要他留下來,鳳小猶豫了一下,只得道「是!」
回到了府邸,招呼眾人立刻收拾準備回國。這次昭暄太子的納徵之禮本該歡慶好些天,卻因為鳳笛邊境出了事,才草草結束。雲行殊直接抱著墨語回到了房間,途中那個綠衣女看到這情形,像是見了鬼一樣。直接跟了上去,卻被雲行殊一個極其冰冷的眼神給掃了回去,那眼神冷冽之極,她含了眼淚卻也不敢再跟著了。
雲行殊當下找來自己隨行的御醫,隔著紗帳給墨語把了把脈,那老太醫到底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即使雲行殊的臉已經要冷的把周圍凍成冰塊了,還是在那殺人的目光中神情自若的把完脈,慢悠悠道來:「這位姑娘寒症發作的有些急,再加上心緒起伏太大,胸口似乎又受了一掌,導致吐血而已。」
「心緒起伏太大?吐血而已?那她怎麼還不醒?」雲行殊的目光已經冷的可以殺人。
老太醫猶不為所動:「那一掌無妨,只是寒症發作的有些急,又在草地上睡了一夜,導致身體虛弱,但現在寒症已經過了勁,姑娘大概只是疲勞。」
「你是說她現在只是在睡覺?」
「是的。」
雲行殊半晌不說話,他擔心了這麼一天一夜,以為她出了事,現在卻告訴他,她!在!睡!覺!
可是目光觸及紗帳後面蒼白的臉色,心頭卻又不忍,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心緒不寧?!
直到傍晚的時候,雲行殊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出發,午後時分,昭暄太子已經帶著人出發去邊境,兩撥人相差兩個時辰,鳳昭暄這次似乎特別好說話,他臨走前一身便服來看墨語,但被雲行殊擋了回去,知道墨語還沒醒,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然後,墨語昏迷中就被雲行殊給抱上了船,一點兒也沒有假借他人之手,他的侍衛中頗有些伶俐的人物,看著自家殿下抱著個人出來,立刻過去就要接,哪知雲行殊看也不看他,直接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那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家殿下平時雖然為人冷漠,但對於這些侍衛卻是當兄弟,這次……訕訕地收回手,轉頭卻看見侍衛長段陽笑的那叫一個猥瑣,一口白牙在夕陽中閃閃發亮。看見他的窘態,大步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很是遺憾地道:「喂,兄弟,知道殿下懷裡的那位是誰麼?」
那侍衛看著雲行殊遠去的方向,如果他剛才沒看錯的話,殿下看著懷裡那位的眼神是……溫柔?他猶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呆呆地問:「誰啊?」
段陽卻哈哈一笑,不回答他,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自己都被人抓著手強行把過脈了,還不知道,誒,也難怪……那模樣,自己也沒見過。他看著殿下懷裡的少女的腦袋被埋在胸前,想要一窺不容易啊。他從沒見過自家殿下把人保護的這麼好過,殿下讓自己去做個翠花姑娘的面具,這麼說,殿下還不想讓人看見那姑娘的容貌?啊,殿下,您這次是真上心了?好好加油!看那姑娘在您懷裡不反抗的摸樣,嗯,有前途……
他這邊有的沒的想了一大堆,那邊,雲行殊已經把墨語抱進了他的房間。
大船還是來時的那艘,房間也還是那一個。雲行殊看著屏風外頭的那張小床,皺了皺眉頭,思量了一下把她直接抱進去放在裡頭的大床上,然後坐在床邊等。
而這一等,就幾乎等了一夜。
翌日,晨曦微現,海面上霧氣濛濛的,遠處可以看得見翻著銀浪的花兒,這天氣在海上屬於正常。
雲行殊幾乎連續兩天連眼睛都沒合上,在鳳笛境內勞心費力的與鳳昭暄周旋,又處理著國內的事情,此時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疲勞之色很是明顯,但他仍然堅持著不睡覺。
墨語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景象,雲行殊的溫和表情在她睜眼的那一剎那已經隱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冷冽之氣。
摸一摸臉,驚覺面具不在,這才徹底清醒。墨語心裡著實慌了一瞬,到底為什麼要慌,難道是怕他殺了自己麼?
不!她不怕!在得知自己再也隱藏不下去的那一剎那,心頭掠過的那份慌張連她自己也驚訝。
不過,這也是一瞬,再次摸了摸臉,墨語看著雲行殊直直望著自己的臉,笑道:「怎麼?殿下,這張臉是不是很熟悉啊?」她以前聽陌桑說過,自己的這張臉有七八分像那個老將軍,只是男女的不同而已,如今終於要證實了。雲行殊是皇家人,就算從小不受寵,也一直隱藏著鋒芒,那也應該對這位名動天下的將軍瞭如指掌的吧。
雲行殊並不回答,看了她半晌,伸出手來撫上了這張絕美的面龐,似乎手底下是件珍貴的瓷器,小心的專注的拂過,可是墨語能感覺得到這張手的手心裡微微的汗意和顫抖。
他抖什麼?
墨語伸出手來把那手掌撥掉,扭頭道:「四殿下這是要驗一驗這張臉的真假麼?」然後亮晶晶的眸子對上雲行殊的,慢慢說道,「放心,如假包換。」
雲行殊本來心中還存了幾分懷疑,她這樣一說,反而十分確定了。
他不動神色開口,聲音微微有些暗啞:「不錯,這次再也沒有面具,這張臉,很美。」
墨語有些驚訝,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認識這張臉?」
「哦?你覺得咱們應該認識?」
瞧這意思,是不打算揭穿還是壓根沒瞧出來?墨語心裡犯了嘀咕。
墨語當下就笑了,這一笑幾乎把雲行殊深邃的眼睛給映花了,她老老實實的道:「嗯,咱們確實不認識。那我要回去,你也不准阻攔我。」說著就要起身下床,雲行殊立刻摁住了她,但下一刻就放下了手,他閒閒的把手臂一抱,道:「那你走吧,就這樣出去。」
墨語這才想起來,他們這是在船上,而且就算他沒認出自己,保不準別人也認不出。摸了摸袖子,衣服從裡到外都換過了,裡頭的寶貝也被搜走了。
恰巧,房間門外頭傳來段陽的聲音:「殿下,面具做好了。」
墨語一聽聲音,搶先一步飛快地跳下了床,連鞋都不穿,立刻讓段陽進來,一看到他,就露出了那種「整不死你」的表情,段陽看著這張臉,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面若中秋曉月,帶露桃花,不施粉黛,英氣清華集於一身,一雙眸子靈動非常,咕嚕嚕地轉動著壞主意,一頭長髮來不及挽起,直直的垂到腰際,一身月白中衣,胸口、手腕纏著繃帶,皓白清秀的手腕伸到眼前,示意把面具拿過去。
雲行殊臉色一暗就要開口,只見墨語從段陽的手裡一把就把面具搶過來,一邊摸摸索索的戴好,連鏡子都不用照,一邊說著:「啊!段侍衛,我沒看錯,你果真是個貼心人,知道本姑娘心裡在想什麼!」
段侍衛難得的臉色發紅,連忙把眼睛移開。看見雲行殊黑著臉朝自己揮了揮手,立刻識趣兒地出去。
墨語卻像是沒看見似的,面具戴好之後,立刻撲到床上翻出來衣服,也不管雲行殊在場,大大咧咧的套在身上,三下五除二把頭髮籠住,用一條絲帶繫住,完了把鞋子一踩!這才回過頭來。
衣服是一身女子裙裝,頭髮是個男子髮髻,甚至連髮髻都算不上,一身清爽,只是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滿頭黑線的雲行殊:「喂,殿下,咱們這是要返回雲霄了?」
「你以為呢?船都行了一天了。」雲行殊挑挑眉,不知道她搞什麼花樣。
「哦,是嘛。」墨語滿不在乎,卻突然一笑,大聲道:「回雲霄?我偏不!」
話音剛落,墨語的身影直逼窗戶而去,縱身往外頭一跳!海面上的風在一瞬間吹起了墨語滿頭的黑髮。
雲行殊在她飛身而起的那一剎那,就瞬間移動腳步,伸手朝她纖細的身子一抓,只聽「撕拉」一聲,外頭幾乎是同時,「噗通」一聲!
這章更得有些遲,跟親們道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