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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四章 露出本性 文 / 雲上之棧

    更新時間:2012-04-05

    剛剛入獄當晚就得到四皇子親自探視的墨語,簡直是受寵若驚,看著來人暗自叫苦。這個人渾身散發的冷戾陰狠的氣質讓人很不舒服,尤其是還穿著一身黑色繡著雲紋的華服,整張臉明明長得不錯,可是卻如地獄的使者,攜風雨之勢而來,乍一看,簡直有種掉入暗河的感覺,讓人窒息之極,尤其是那雙眸子如鷹般犀利,冷光閃現。

    思考之際,來人已經命人打開牢門,那麼低矮的門,就連墨語都得低著頭才能進來,雲行殊揮一揮手,左右退下,頭一低進來,高大的身影在昏色的光影下投下一個黑色的影子,逆著光站立,看不清神色。

    半晌,來人低低的開口:「你到底是何人?」

    墨語低眉:「奴婢只是個小婢女,真不是要故意衝撞殿下的。」

    下巴被人捏了起來,語氣帶著一絲的笑意:「還裝?」

    使勁兒把下巴抽回來,奈何他捏的太緊,竟然抽不回來,隱隱有些發疼:「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你會知道的。」雲行殊似乎是笑了一下,緊接著一隻手使勁兒把墨語亂扭的腦袋固定住,兩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在發黃的臉上使勁兒搓,涼涼的水一樣的東西在臉上暈開,有種奇特的氣味,這隻手只搓到一半就停下來了。雲行殊看著那一片光白細嫩的皮膚,突然心情大好。即使是想要害他那又怎樣,他還不至於一個小姑娘也對付不了。

    十幾年前陌封戰通敵叛國被殺頭,雖然那時候他還小,但並不是沒有腦子,他這個罪名怎麼來的,得罪了什麼人知道了什麼秘密,他是一清二楚,父皇為何要力保其弟一家呢,況且這幾年陌封庭受盡恩寵,雖然沒有實際的權力,但其氣焰很盛,即使做錯事也沒有大的懲罰,陌封庭自己不知道皇帝為何寵信他,仗著榮寵尾巴翹上了天,可是他雲行殊卻知道為何。

    不過,那又怎樣,誰也不能動搖自己的地位。

    墨語終於掙脫了魔爪,怒目瞪著眼前的人,小丫鬟的神情是裝不下去了,他既然已經起了疑心,那她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不過,四皇子雲行殊卻沒有再糾纏下去,只是著人把墨語帶出牢房,派了人去告訴孫無庸一聲。

    下人帶著墨語來到一間房內,房間的屏風後面有一桶冒著熱氣的水讓她洗浴,又給了她一套丫鬟的服飾,交代了一些讓她好好伺候四殿下的話就退了下去。這套衣服不是縣衙內丫鬟的等級,比他們的要好一些,依稀記得是雲行殊身邊的丫鬟的服飾,墨語心頭疑惑,既然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為何還要讓她繼續裝下去?

    不過,她很順從的洗了澡換上衣服,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仔細帶好,以前總是嫌棄這玩意戴著不透氣,出來的時候只拿了幾張,貼身帶著,只要是從家裡拿出來的東西,她都貼身收著,摸摸胸口的位置,那裡有一張便箋,只有幾個冰冷的告別的字,怎麼唔都唔不熱。

    這些面具有男子的女子的甚至老人的,不過,也沒機會帶過,這是第一次戴。四皇子既然有興趣和她這樣玩下去,那她就奉陪到底,估計他也很樂意她戴個這玩意。

    果然,穿好衣服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帶著她去雲行殊的房間。天已經快亮了,東方的晨曦初現,染了整個天際。墨語一夜沒睡,竟然不覺得困,很是神采奕奕的跟隨前去。

    那個侍者把她帶到門前,報了聲到扭頭就走了,留她一個人進去,裡面的人喊了一聲:「杵在外邊幹嘛?進來!」

    墨語乾脆連裝也懶得裝了,昂首挺胸一腳跨進去,剛一進去就感覺不對頭。窗外的光透過窗戶縫照進房間,描花的紗制屏風後面隱約可以看見是一張大床,青紗無風正低垂,層層疊疊的,床邊坐著一個人,高大直挺的身影,正是雲行殊,他開口:「怎的不進來?伺候本殿下更衣!」

    墨語站著沒動,裡面的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好好伺候我,就讓你的情夫們好看。」聽到這話,墨語差點沒把舌頭咬破,情夫……們……

    終於抬起了腳步,繞過屏風,正對上男子黑深得眸子,他穿的端端正正,神情很悠閒,墨語往床上瞟一眼,這一瞥不得了,前進的腳步差點絆倒,隨即反應過來,那身影是個女子的身體,面孔貌似就是那個孫小姐,這一刻墨語竟然沒有雜念,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孫小姐她終於得償如願了。

    雲行殊像是沒看到她的失態,走過來,端詳著這一張臉,假意讚道:「面具做的很不錯。」

    墨語笑道:「當然很不錯。」這可是她師父的手藝,估計天下獨一無二。

    雲行殊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愣了一下,黑了臉:「還不去端水,本殿下要洗漱了。」

    墨語撇撇嘴,簡短的說:「不去。」

    雲行殊終於動怒了,一把抓過她的胳膊道:「不要以為本殿下不會殺你,惹怒了我,照樣得死。」然後,不顧她的臉色,逕自說下去:「作為本殿下的丫鬟,要有做下人的自覺。第一,永遠不要對你的主人說不。

    第二,不要試圖惹怒我。

    第三,要想你的情夫們不死,就要乖乖聽話。

    第四,以後條件再加。」

    墨語翻個白眼揣摩他的心思,他似乎不打算懲罰她:「第一條,不公平,不幹。

    第二條,勉強可以做到。

    第三條,酌情而定。

    第四條,再說吧。

    第五條,你的一、二、三條的意思基本一個樣。」

    三言兩語把他反駁回去,心想,他們兩個要是能受你擺佈,那我的名字倒著寫。

    雲行殊臉色不怎麼好看,她還挑語病?這就是她的本性麼?可是心裡卻不生氣,可能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反駁他,竟然覺得很新鮮。擺了擺手,懶得理她。

    雲行殊讓人帶著她學著怎樣伺候人,那個小丫鬟是四皇子從京城帶來的,年紀很小,似乎很崇拜他家主子,說不上幾句話臉就紅了,偷偷拿眼角瞥著墨語,墨語只當沒看見。

    接下來一連幾天都不見雲行殊的蹤影,也不叫她伺候,墨語偷偷打聽蕭澤他們的處境,聽說四皇子已經把它們列入了這次獻給皇帝之人的隊伍中,相對於死,這才是最好的懲罰。墨語暗自鬆了口氣,終於如願了。並且看四皇子似乎對她不錯,暗地裡偷偷要遛進牢房看他們,很不幸,沒有一次成功,該死的殿下總是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那裡。

    確實,雲行殊對於自己身邊的下人在物質條件方面很是大方,墨語跟這個從京城來的叫做青竹的小丫鬟同住在一間屋子,平時也就做點簡單的事,小姑娘人很單純,對他們殿下的愛慕誰都能瞧的出來。墨語有時候逗她,小姑娘漲紅了臉連忙搖頭否認,有一次說的急了,竟然快要哭出來。後來才知道,這位四殿下對於愛慕他但他不喜歡的姑娘一般沒有好臉色,青竹年紀小人單純又沒有什麼企圖才留了下來。從此後,墨語再也沒有過分逗過她。這裡的女子一般都不能嫁得自己喜歡的良人,年紀一到,說個媒,嫁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從此不管是幸福還是悲慘,一生都得無波無瀾地過下去,尤其是這些沒有身份地位的,少女懷春是常事,只不過大多最終都是繁花落盡春歸去。

    雲行殊整天整天忙的的不見人,估計是累了,叫青竹過去伺候著睡了,這些天也沒叫過墨語,似乎是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墨語也樂得清閒。這天夜裡,照常天將將黑兩人就睡了,墨語瞪著兩隻大眼睛望著房梁毫無睡意,這裡沒什麼娛樂,晚上沒事就運運自己身體裡的氣,什麼都能廢,保命的傢伙不能丟,不管怎樣,功夫高了不吃虧,有時夜深了還專門跑去院子裡練,也沒人發現。

    不知過了多久,正想著要不要出去,雲行殊估計睡熟了,正要披衣起來,忽然覺得窗外有人!墨語忙把衣服胡亂一披,輕手輕腳跑到窗戶邊,屏住呼吸。只見一支玉簫挑破窗戶紙伸了進來,煙氣裊裊從裡飄出來。墨語認得那蕭支玉簫,那是蕭澤的。猛然想起了什麼,輕輕開門出去,外頭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墨語壓低聲音道:「別害她,挺好的一個小姑娘。」

    蕭澤吹完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倒是好心腸,怎麼,在這裡似乎過的不錯嘛,幾天不見都胖了一圈了。」

    墨語忙低頭,衣服不太整齊。蕭澤笑道:「去換衣服,帶你去個地方。」

    墨語問:「去哪?幹嘛?」

    「去了就知道,哪那麼多廢話。」墨語穿衣出來,推開門就看見蕭澤一個人站在一棵高大的樹下等她,空氣裡有著香甜的桂花香味,月光清冷,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清瘦的身影,以前也沒發現他那麼瘦啊,在牢裡也沒怎麼虧待他,吃吃喝喝的怎麼還能瘦了呢。

    墨語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他一路上幫了她那麼多,什麼都打點好了,她卻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

    蕭澤從月色中笑著走過來,輕輕抓起她的胳膊道:「走。」

    墨語驅散心頭的那點小傷感:「她……」她朝著屋子裡的青竹有點猶豫。

    「她沒事,那是迷煙而已。雲行殊屋子裡也放了。」

    墨語疑惑地看向他。

    「放心吧,天亮了就讓你回來,繼續做你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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