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元春晉陞記

正文 第44章 文 / Fahrenheit

    已經成年並有些勢力人手的皇子,也才四位,還得除去一心要當個賢王,向來懶得過問兄弟之間「俗事」的三皇子。

    無論是大皇子還是太子都沒想過收買和拉攏這個超然的弟弟,原因無他,就倆字:不值!

    至於掌兵的七皇子,可就是必爭之「人」了。因此大皇子親自出馬了——都是兄弟,他又是兄長,七弟縱然不快也說不出什麼,可若是換成他的手下,八成得把七弟得罪死。

    在大皇子趙之棣看來,即使不能把七弟拉到自己身邊,也不能讓他去親近太子。果然,他只跟七弟走動得稍微頻繁了些,太子那邊就坐不住了。

    之後,更是沒出他所料,太子妃哥哥出頭就把七弟狠狠得罪了一回——居然想替老七做媒,虧他想得出來。

    如今七弟回到北方大營,更是果斷出手,斷了太子妃哥哥的財路……至少一半的財路,至於另一半就要看看七弟是否要趕盡殺絕了。

    太子妃他哥這麼多年下來,當「二祖宗」都快當習慣了,槓上七皇子也必有應對,絕不會立即退縮,同時還定會向太子告狀……太子與七弟起了齟齬,他這個大哥自能坐收漁利!

    大皇子越琢磨越是心情舒爽,這一天裡更有半天都掛著笑容。

    只是他們兄弟幾個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落在聖上眼裡,自然就是另外一種滋味兒。當晚,聖上便到承乾宮中找貴妃去吐苦水了。

    聖上拉著貴妃的手,意味悠長,「兒子們都長大了啊。」

    貴妃笑道:「皇子們各個出挑,您還不高興?」這話也就她敢說了。

    聖上搖了搖頭,「你呀……」言畢,又囑咐道,「先看老七的吧,過些日子你再教導太子妃。」想了想自己也挺無奈,「太子倒還罷了,太子妃娘家倒是不樂意安生了。」

    貴妃應道:「我省得。」心中卻道:聖上果然偏疼。在聖上看來,這回的岔子跟太子關係不大,必是太子妃娘家的不是。不過聖上也給老七撐了腰……我也就不計較了。

    話說太子妃親哥在貴妃宮裡沒有半個眼線,哪裡知道自己已經在聖上跟前掛了號?

    正像王子騰所說,斷人財路與殺人父母也相差不多了,太子妃哥哥得知商隊被扣,當即派了心腹幕僚前往關口,自己則直奔父親的書房,開門見山,「七皇子怨上咱們家了!」

    七皇子老婆死了還不滿一年呢,你急火火地要去保媒,人家不惱才怪!太子妃的父親比兒子清醒,「哪裡就說得上怨了。」

    家裡並不知道自己商隊的底細,太子妃哥哥被父親一堵,一時也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只氣呼呼道,「那他也忒不給咱們家臉面了。」

    「那是聖上的兒子,太子的弟弟,」太子妃父親目光一凝,「你那商隊販的什麼?」

    「鐵器,」太子妃哥哥一噎,旋即又道,「農具,不是兵器。」

    太子妃娘家也是家大業大……人口多,為了風光嫁女入東宮,他們長房幾乎是傾盡家資置辦嫁妝,多虧了兒子極擅經營,這些年來不僅讓太子手頭寬裕,更讓家人過得比以往更滋潤。

    就算只看在銀錢份兒上,也得先護住兒子,太子妃的父親安撫過兒子,便特地寫了封信,吩咐長隨親自交給七皇子趙之楨麾下的李敬李將軍。

    至於太子妃的哥哥,跟父親告過狀,到底意難平,晚上翻來覆去足有半宿沒睡著覺。第二天下午離了衙門,他便去求見太子,也沒忘再打發人跟妹妹打聲招呼。

    此番七弟忽然「鐵面無私」,在太子看來,實在是大舅子把人家惹著了:七弟和大舅子都是自己麾下,他也不好太過偏向一方,自然還是以調停為上。

    太子擱下茶盞,不疾不徐道:「既然手底下的管事不規矩,偷賣鐵器,自然要交出去由老七料理。」

    太子妃哥哥對太子何等熟悉?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位打算先大事化了,讓他不要胡亂出頭……太子妃哥哥急道:「誰知道是不是那位說了什麼?!」

    太子看著大舅子,一言不發。

    房裡一時靜得可怕,太子妃哥哥梗著脖子,又添了把火,「您就是好脾氣!」

    太子閉上眼再睜開,氣勢登時一變,「你只往北面私販了鐵器?」

    太子妃哥哥垂頭不答:還賣過些消息……

    太子接著道:「老七向來謹慎,他出手必是定准的。光憑你自己,怕是不易讓手下脫身吧。」

    太子妃哥哥艱澀道:「太子明鑒。」

    「有捨才有得。」太子提點了一句,便直接端茶送客,只是心裡也暗暗下了決心:他不會讓好大哥接著得意下去。

    當晚,太子睡在了書房,壓根沒去後殿見太子妃。

    不過二百多里之外的趙之楨可是連著睡了幾次好覺,自從讓元春醍醐灌頂之後,他便打算保持本心:暫且不理會大皇子與太子的明爭暗鬥。因為他的言行並不為討好任何一個兄弟,而是一切都交給父皇評判。

    卻說李敬將軍收到了太子妃之父的求救信,立時犯了難:太子妃娘家原本就是北方豪族出身。在趙之楨到來之前,軍中不少人都受過這一家子的恩惠。

    這就有些說來話長了。

    卻說先帝那會兒,北邊大軍雖然受命抵禦北狄人,並守衛北面國門,但多年都沒得到足夠的兵餉、糧草和兵器。到不容易等到聖上登基,情況有些好轉,但因為與北狄戰事不多

    ,聖上當年的心思也沒怎麼放在北面,所以北軍境況縱然好轉,也好得十分有限。

    知道北軍官兵日子艱難,太子妃娘家的商隊便在往來時主動奉上金銀,當做紅利贈給諸將與麾下校尉。眾人拿了他家的好處,他家商隊通關時便總是睜一眼閉一眼,偶爾有少量鹽鐵也都裝作不知道。

    數年下來,守關的官兵拿他家賄賂拿得心安理得,同時其餘商家也不得不效仿,最後索賄之風日甚,險成成例。

    恰在此時,本朝與北狄終於大戰再起。而素有「冷面王」之稱的趙之楨掛帥,坐鎮北軍節制眾將,官兵們的小動作也不得不漸次收斂了起來。

    趙之楨「規矩大,管教嚴」之名,也算響亮,而且他……的確足夠服眾。

    一來他帶著中軍精銳到來,同時帶來的還有充足的兵餉:官兵們積欠的餉銀也悉數補發,糧草兵器更是無需擔憂。

    二來,同時也是最緊要的地方,趙之楨稱得上方正,且從不貪功。身邊的軍法官更是鐵面無私,砍了幾個混到校尉和副將的老兵痞腦袋之後,哪還有人敢冒領戰功?

    大家兜裡有錢,且進身之道也比以前更通暢,北軍官兵舒暢許多,再有前車之鑒,還敢知法犯法的人就很少見了:兩軍交戰之際,還敢偷放商隊往北狄走私鐵器——如此資敵,查出來一準兒也要掉腦袋!

    北軍風氣也隨著趙之楨的到來而煥然一新,不過北軍中若干老資格的將軍也還記得太子妃娘家當年的雪中送炭。

    欠了的人情總歸是要還的。

    李敬心裡再三琢磨了下七皇子的為人,再掂量了下自己的份量,想得他後槽牙都開始疼了。剛過不惑之年的將軍在帳中圍著書案轉了好幾個圈兒,最後還是橫下心,決定再拉上兩個好友——都是當年收過太子妃娘家商隊「孝敬」的將軍,一起去跟七皇子求個情。

    而大帳中的趙之楨手裡正拿著太子的親筆信:他讓七弟不必為難,盡可公事公辦。

    趙之楨反覆把信看了三遍,心中不免嘲笑道:若真是想我公事公辦,太子哥哥你還特地寫信作甚?

    他搖了搖頭,把太子的書信放到一邊,提筆在上好的箋紙上寫道:臣聞……剛落下這兩個字,李敬等人便前來拜見。

    李敬他們其實也是盡人事而已:在這與北狄大戰的當口私販鐵器……雖然都是農具,可也忒犯忌諱。

    趙之楨聽了李敬他們幾句話,便知道這是來求情的。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該透露幾分,「若只是私販鐵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敬先是一愣,又遲疑道,「這是怎麼說?」

    趙之楨擺了擺手,「偶爾無知也亦是福。」這已經是很實在的提醒加警告,別為了人情毀了自己的仕途。

    這話裡的肅殺之氣,李敬他們幾個自是聽得出來,幾人沉默片刻又對了個眼色,還是由與趙之楨私交最好的李敬開口,「求王爺指條明路。」言畢,幾人齊齊起身,一拜到底。

    看著躬著身子不起來的幾位將軍,趙之楨聲音極低,「欽犯。」

    這兩個字落在李敬幾人耳中,簡直不遜於炸雷當頭劈下。在沉默了數息之後,幾人果然心甘情願地敗退而去……

    話說太子妃的哥哥自然知道自家商隊私販鹽鐵,偶爾還傳些「無關痛癢」的消息,但是……他畢竟沒到關口來過,真不知道自家的商隊有時還兼任人牙子和保鏢。

    他們帶入大關的,不只是要到本朝討生活的異族百姓,還有來自各部族的探子;至於他們帶出去的……卻往往只有一種,那就是逃犯。

    為了保得性命而離開中原,逃到關外,這些人不惜傾家蕩產。因此這筆買賣才是真正的「獲利甚巨」,比私販幾次鹽鐵都更賺!

    當然,敢這麼做的商隊,整個北方一隻手已經足夠數得過來,太子妃娘家的商隊顯然位列其中。

    趙之楨扣住商隊,在商隊大管事眼前展示從馬車中搜出的鐵器,也是謹防這管事以為真正的罪行敗露而鋌而走險。

    除了靜等太子妃娘家派人來處置此事,同時趙之楨還要迎一迎父皇遣來心腹,默默把折子封好裝入了特製的密匣——南邊那位殿下,還有他的妻妾子女,雖然大家都姓趙,血緣也隔得不算遠,可趙之楨還真是一個都沒見過。

    思及此處,趙之楨難得笑了笑:柳桓這次可真是幫了大忙!

    他這邊心情正好,極擅察言觀色的親兵才敢上前,同時雙手遞上一封書信,「稟王爺,關口都督府錄事參軍事賈大人送了信來。」

    話說,賈璉這回也是把心一橫,想著他若是和盤托出,王爺看在妹妹元春的面子上,沒準兒還是會提點一二?

    提點當然是肯定的。趙之楨已經把元春放在心裡了,只要不是太讓他為難,元春的娘家人他都會適當拉一把——對此,元春都還不知道。

    不過,王爺的提點……賈璉發現自己根本想不透:回信只有四個字,靜以修身。

    作者有話要說:比昨天早了一點,有進步呀……先自誇一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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