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元春晉陞記

正文 第十一回 文 / Fahrenheit

    周瑞家的見識的確有限,但也瞧得出自家姑娘在七皇子跟前有些體面。

    誰不知道王府規矩大?誰家側室能隨便就見得了娘家人了?若沒王爺應允,她一個五品宜人的陪房,能順順當當地進得王府,還由內院二管事引領到姑娘跟前,一路上都沒人敢要賞錢,若說這裡面沒有王爺的囑咐,她都不信!

    話說回來,這世上真有在外人中龍,而面對內宅之事卻是一腦子漿糊的主兒。不過這種人總歸是少數,大多數男人要麼是賈政這樣,裡外都糊塗;或是就是七皇子這樣,甭管國事家事都瞞不住他。

    只是無論賈政還是七皇子都不是周瑞家的能品評的人物,而她這一路腦袋也沒怎麼抬起來過。

    等真見到了自家姑娘,餘光瞄了瞄屋內的陳設,才陪著小心說了幾句話,就跟王夫人似的,真恨不得直接鑽進地縫裡,再不出來。

    原來,周瑞家的規規矩矩行禮後,先替王夫人問過自家姑娘起居衣食,之後便……上了~戲~肉。

    周瑞家的原話是「二太太和二~奶~奶,是受了委屈,都不敢跟您細說。」

    元春聽了,反而笑瞇瞇地問道:「太太和嫂子究竟誰跟你說她委屈了?」別說一個周瑞家的,便是當著王熙鳳的面兒上她也能敲打,「你說吧。」

    周瑞家的身子一僵,一聲不敢言語。自家大姑娘不好糊弄更不好惹……其實王夫人壓根就沒想讓女兒替她出頭,她自己也明白這事兒忒丟人!

    王夫人跟淑妃很像,她們作為母親也會偏心,但絕對不會盼著親生兒女過不好,也不想給孩子們平白無故增添什麼煩惱。

    不過王熙鳳還不太清楚元春是什麼樣的人,她也許還想著嫁入王府的~姑~奶~奶能憑著王爺的寵愛,跟王妃鬥上一鬥……沒準兒在鳳姐兒看來,這場「無妄之災」還是由元春引起的呢。這會兒王子騰還沒發跡,王熙鳳的丈夫賈璉還是捐出來的同知,她是真的不太明白名聲對於仕途的意義。

    名聲不佳還能做官的人,要麼有聖眷,要麼有真本事,榮府的男人們大多數兩樣一點都不沾。

    而王夫人會直接病倒,那是因為她比侄女兒王熙鳳知道得多:在官場,有了污點隨時就能讓政~敵~拎出來說一說,尤其是在晉陞和考評的時候。老爺因為此事直接讓聖上罰了俸,她不病都無顏面對全家人了。

    榮府裡女人們的心思和脾性,元春早就一眼看透,不然也太對不起她在宮中的十幾年經歷。

    比起母親和嫂子們,元春更擔心老祖宗的身子:畢竟她有了年紀,在哥哥賈璉和賈珠還不足以撐起一大家子的時候,老太太若是因為此事氣得而重病或者乾脆……在沒有聖眷的前提下,父母再頂個不孝的帽子,別說國公府能不能保住,根本就是牢獄之災近在眼前了!

    寧府榮府家大業大,那得寧府的伯祖父和榮府的祖父還健在,才當得起這種話。

    也正是因為元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看著家人們醉生夢死,還做著說話算話的權貴夢,她心裡那團火苗真是呼呼地往上躥。

    而眼前周瑞家的一副……裝出來的手足無措,更是讓元春冷笑了一聲,「我這兒挺好的,你且去吧。」

    周瑞家的灰頭土臉地回去,有心想在太太跟前訴個苦,又怕太太以為她在挑撥:元春是太太的親生閨女!

    於是她也只能在心裡啐了兩口元春的大丫頭:得意什麼!你們姑娘也只是個妾,連姨娘都還沒混上呢。

    而元春哪裡會把一個陪房的好惡看在眼裡?不過她心情不佳也是真的:一損俱損,哥哥賈珠可是要考功名的。

    周瑞家的出了門,劉娡那裡便得了消息,她好生笑了一回:御史的親閨女最是擅長在名聲上動手腳,畢竟大宅門之內,誰家沒點不能拿到檯面上說的陰私事兒呢。

    王妃都知道了,牢牢掌控王府內外的趙之楨……在書房裡坐了好一會兒,都沒等著元春打發丫頭「來請王爺說說話」。

    畢竟趙之楨這輩子習慣了女人對他「有所求」,真碰見個元春這樣沉得住氣的主兒,他糾結了一下,還是心想:罷了,你不請我,我自己過去看看唄。

    話說王爺和王妃這對半路夫妻,一個厭惡對方的傲,另一個又嫌棄對方太假……反正兩個人都想著日子湊合過得了:開國至今,也沒有和離的皇子。

    王妃也就是想得更多一點:你讓我不開心,我也得回敬一下。至於趙之楨就更直接一些:你少來招惹我!

    卻說元春這兒正生著悶氣,忽聽抱琴稟報「王爺來了」,她也只得收拾心情起身將這位堂堂正正的一家之主迎進門來。

    話說,趙之楨其實對枕邊人的要求也就三樣:看著順眼,脾氣合得來,說起琴棋書畫經史子集還全得搭得上話……就這三條,至少在元春到來之前,府裡的幾個女人沒一個能完全符合。

    劉娡的脾氣實在是……不提也罷,而趙之楨那三位通房又都是丫頭,連個粗通墨都算不上,因此趙之楨對元春這會兒真是耐性十足,如果要求不太過分,也能有求必應,可惜元春對娘家那點子煩心事兒就是一聲不吭……

    於是趙之楨在飯後喝茶的時候,輕咳一聲,「可有心事?」

    元春老實道:「是。」

    趙之楨道:「說來聽聽。」

    元春悶悶道:「娘家窮唄,明明入不敷出還不知道開源節流。」開源看的是男人的本事,節流就得指望女人。

    趙之楨聞言大笑,「你也太實

    實在。」

    元春一愣,「實在還不好嗎?」

    前世的趙之楨待她也挺溫柔,那種溫柔源於本人的氣度涵養,可絕不是因為喜愛。這一世元春也不信這位最後登得大寶的七皇子就忽然對她情有獨鍾,但她知道此人厲害,自然不會謊言相欺:再說娘家情況,有心打聽,還能有什麼不知道?

    在趙之楨看來,跟他說話,大多委婉,頂多就是旁敲側擊,像元春這樣直接奉送心裡話的人也忒少見……他覺得肯對他真誠,也就意味著相當的信賴,這種感覺十分新奇還有點美妙:不如提攜一下元春的兩個哥哥,讓她開心一回?

    須知,娶妻,其實挑的是妻子的父親,而納妾就全看自己喜歡了。劉娡的父親很是精明,對趙之楨幫助不太多,但也從沒拖過後腿;至於元春的父親,趙之楨自然也查過這是個什麼人,此番損了些聲望正好讓他閉門思過少攙和些「閒事」,前陣子總往太子妃娘家跑算是怎麼回事兒?

    賈政雖然糊塗,但好在膽子不大,而且他養了一雙好兒女。長子賈珠倒有些德才兼備的影子,再加上柳桓也曾多次薦過此人,趙之楨便有意見上一面。

    再退一步說,元春娘家成器之人有限,可她卻有個厲害的姑父。林海明年進京,北面也要大戰了……不知自己這回能否再領兵上前線。

    說來也巧,元春這會兒也在想姑父姑媽一家,不知榮府這檔事兒傳到南邊他們又作何感想,不過姑媽在京城好歹能看顧一番,省得以後各種ど蛾子層出不窮。

    她也不知道趙之楨已經動了提攜賈珠的心思,只想著先熬過這段日子再說。正好鬧得大家都沒臉,家裡人也能消停好一陣子,最起碼別再總往太子、太子妃跟前胡亂湊合。

    先不說這二人詭異地默契了一回,榮府裡得了管家大權的李紈也沒一點大權在握,揚眉吐氣的好心情,還是賈母聽說孫媳婦兒管家並不趁手,親自開口指了自己身邊的老媽媽大丫頭幫襯,又讓王夫人送來了兩個伶俐人,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

    不過斷了放貸這條路,家裡銀錢一下子緊了起來,除了王夫人和鳳姐兒臥病,賈母也請了太醫,開了方子吃藥,只是她人老成精不肯聲張罷了。

    而也正是為了銀錢,邢夫人到賈母跟前訴了好幾回苦,老祖宗自然也看得出背後有長子的推波助瀾,至於二兒子這邊怕是也積了諸多不滿,孫媳婦鳳姐兒也是委屈得不行……

    賈母暗自琢磨了一回:孫女兒去了王府,好像還很得寵,可王府裡王妃的父親正是左都副御史,只憑這一樣,她還沒嚥氣就此分家,再惹出什麼是非,兩個兒子怕是都不用做官了!

    兒子們不像樣倒也罷了,可孫兒們,尤其是寶玉,真是她的心頭肉。

    她合計了一回,既然一個嫌棄對方貪心不足,另一邊也覺得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她乾脆叫齊了兒子孫子,又請來寧府的珍哥兒做見證:榮府當然沒有分家,但公中的銀錢卻是分到各自院中,賈赦那邊自有邢夫人管著,而賈政這裡則都交給了李紈。

    如此一來,兄弟兩家完全可以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誰都不必抱怨她這個母親處事不公了。

    自打丈夫去世,賈母一直存著得過且過的心思,只關起門受用這富貴滿眼,子孫滿堂之樂,可惜她活一日還得操一日的心,但願孫兒們早些成人,挑起大梁吧。

    賈母雖溺愛寶玉,卻也知道珠哥兒才最指望得上,而璉哥兒心眼兒活,在庶務上頗有些長處。等兒子們各懷心思地告退,她特地把賈珠賈璉留了下來,仔細囑咐了一回,「都好生讀書。請你們姑父給你們薦個好先生。」

    賈璉和賈珠兄弟倆從祖母的院子出來,這對難兄難弟不免相視苦笑。

    妻子和母親動用公中銀錢放貸,坐收利息……二人知道那會兒都是又驚又怒,這些日子在外面也沒少聽些冷嘲熱諷,祖母讓他們閉門讀書,倒是遂了二人心願:避避風頭也好。

    卻說賈母寫給女兒女婿的信剛出家門,賈璉和賈珠眼見著他們的二叔、父親賈政匆匆趕來,還因為步子匆匆而腦門見汗。

    而賈政帶來的消息更讓這哥倆精神一震:七皇子趙之楨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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