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9章 告別閻燼 文 / 珂虞
閻燼的眼神實在是太過銳利,饒是西玥柔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還是被他看得一怵。不得已拿出一條錦帕,將他的眼睛遮住了。
西玥柔將他扶到了一旁的榻上,就去解他的衣服。
閻燼目不能視,語氣卻冷冽如刀,帶著一股怒張的殺氣。
「岳柔,本王必殺你!」
西玥柔動作一頓,咬牙綻開一個扭曲的笑容,「這個時候,王還是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
衛瞳在外面看著,問小八道:「現在要進去嗎?」
「急什麼,再看會兒!」
她怎麼從他的話裡聽出了濃濃的惡趣味?
直到西玥柔脫了閻燼的上半身,要去扯他的褲子,閻燼渾身都僵硬如死,衛瞳忍不住出手了。
只見一根褐黃鎖鏈直射而去,正是衛瞳那件皇級法寶斬羅繩。
這玩意兒,對閻羅和閻燼這等大修士或許沒有用,對付西玥柔卻綽綽有餘。
西玥柔一心撲在閻燼心上,哪裡料得到有人襲擊,幾乎沒怎麼反抗,就被斬羅繩捆了個結實。
倒在地上,徒掙扎!
衛瞳推門走了進來,西玥柔猛的抬頭,死死等著她,「是你!」
衛瞳沒有理會她,直接走到榻前,扯開了閻燼臉上的帕子。
閻燼見是她,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驚喜,轉而狠狠瞪了一眼西玥柔。
衛瞳道:「先過了藥性!」
閻燼點頭,立即盤膝而坐,化解體內藥性。
西玥柔眼見著這一切,恨不能將衛瞳千刀萬剮了,「我又沒對付你,你何必多管閒事?」
衛瞳淡淡道:「你不對付我,只是暫時對付不了我,再說,閻燼是我好友,我不會眼見著你這樣折辱他。」
西玥柔還想再說,卻被衛瞳一口截斷,「有力氣在這裡罵人,不如好好想想閻燼醒來你要怎麼應付吧!」
聞言,西玥柔果真不說話了,容顏半隱在陰影之中,晦暗不明。
忽然,她抬起頭,神色瘋狂而絕望,「想有什麼用?你以為他會放過我,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衛瞳不為所動,「是你咎由自取。」
說罷,她走到桌旁坐下,任西玥柔如何辱罵,也不再開口了。
閻燼醒來,有她受的,何必爭這個口舌。
不到一個時辰,閻燼便醒來了。
一直閉目養神的衛瞳十分乾脆地鬆開了對西玥柔的束縛,束手束腳,又怎能演出一場好戲?
西玥柔眼見著閻燼如刀似刃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身體便是一縮,眼中有害怕,有絕望,全然不復方才囂張得意的模樣。
眼見得了自由,一把撲到閻燼腳下,苦苦求饒,「王,請您看在我對您一片真心的份上,就饒了我吧!」
閻燼一臉厭惡,一腳便踹翻了她,「滾!」
對於西嶽柔,閻燼總是不吝腳力,何況乎盛怒之下,西嶽柔被踹得在地上滾了幾滾,張口便吐出一口血來,襯著一臉雪白的臉色,散亂的鬢髮,竟顯得十分淒慘。
衛瞳冷眼旁觀,臉上倒似沒有喜怒。
閻燼懶得再看她一眼,忽然高聲朝外大喊一聲,「來人!」。
這一聲灌注了法力,猶帶著盛怒的餘威,怕是閻燼殿裡裡外外都傳遍了。
不一會兒,便從外閃進來兩個黑衣甲衛,單膝跪在地上。
閻燼一指西玥柔,憤憤道:「將這個賤人押下去凌遲,魂魄丟進煉獄,嚴加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是」兩個甲衛心下一凜,恭恭敬敬領了命。
閻燼許久不曾下這種命令了,看來,這女人真是惹惱了他。
「王,不要這樣對我!」西玥柔還想撲過去,卻被兩個甲衛拉住身體,一左一右地鉗著她的肩,將她半拖般拽地強行拉扯下去。
衛瞳沒有阻止,一切都是西玥柔咎由自取,再者,她對自己恨之入骨,一朝得勢,必然報復,借閻燼之手除了,也未嘗是一件好事。
西玥柔見無法反抗,臨走前死死瞪著衛瞳,淒厲的嗓音響徹殿宇,「都是你這個賤人做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
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再無聲息。
衛瞳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事到如今,她已不會將西玥柔的話放在耳裡,除非閻燼退位,冥宮倒塌,否則,她永無翻身之地。
閻燼冷冷地盯住門口,「不知死活的東西!」轉而看向衛瞳,臉上帶著感激,參雜著些許尷尬,「此次,多虧了小瞳!」
堂堂閻燼被一個小鬼制住,還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衛瞳莞爾一笑,「你無事便好!」
稍後,閻燼整頓衣冠,衛瞳迴避。
兩人衣冠楚楚地坐在堂上,都極有默契地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
閻燼首先開口,「你這麼晚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衛瞳從來都是白天來訪,今日確實有些反常。
衛瞳正愁沒機會開這個話茬,此時也就順水推舟了,「我是來告辭的。」
閻燼一愣,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問題,再開口時,語氣有些僵硬,「何時走?」
「明日走!」
「之前秦廣作亂,怕你出事,一直沒帶你出去轉轉,如今冥府大定,我也得了空閒,不若再多留幾日,我帶你好好逛逛冥府。」
衛瞳搖了搖頭,含笑拒絕了閻燼的好意,「我還有要事要辦,還是下次吧!」
閻燼卻不肯死心,不甘心地問道:「什麼事?」
這話問的其實有點寬了,換做平時,閻燼根本不會多管閒事,偏生攤上了衛瞳,他心裡有點在乎。
他也察覺到到她這段日子若有似無的疏離,儘管她常常來此,舉止得體,言語寡淡,倒似在例行公事一般。心道,她莫不是找了借口想離開罷?
衛瞳本就想向閻燼問問靈台的下落,此刻倒也沒什麼好藏的,「你可知道靈台?」
閻燼的臉色,倏然就變了,「你怎麼知道他?」
知道靈台的人,屈指可數,從某個程度上來說,靈台是個絕密,衛瞳又怎會得知?
衛瞳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面上倒是不動聲色,「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閻燼的眼色倒是有些咄咄逼人,倒不是針對衛瞳,而是此事事關重大,讓他不自覺便散發出了王帝的威壓。
「抱歉!」在局勢未明之前,她還是不要洩了玄億的底比較好。
見閻燼眸色不明,「你若不說,我不會告訴你。」
衛瞳皺眉,「為什麼?」
「我是冥主,也肩負這一種責任,便是掩護靈台所在。若是隨隨便便告訴了旁人,豈不是害了他?」
「我不會害他。」
「我是怕你被有心人利用。」
衛瞳一頓,怎麼有種什麼都套不出來的感覺?
「告訴他!」小八突然開口。
衛瞳猶如得了特赦令,一點兒也不糾結了,「那個人叫玄億。」
「老烏龜?」閻燼脫口而出,喃喃自語,「銷聲匿跡這麼些年,我以為他早死了,沒想活下來的還是他。」
衛瞳聽他熟稔的口氣,心裡有些好奇,「你們很熟?」
她感覺自己又無意間陷進了那張神秘的關係網。
閻燼訕訕一笑,「也不是很熟,也就是臨時統一戰線。」
「那他和誰統一戰線?」
閻燼剛要開口,卻又堪堪閉了嘴,忽然一笑道:「他的事情,你去問他比較好。」
衛瞳看著他的笑容,想到了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總覺得這些人在這些陳年舊事上處理問題的方法驚人的相似,都是一樣地諱莫如深,知而不言。
衛瞳又問,「那你也不會告訴我他的真正身份了?」
閻燼但笑不語。
衛瞳聳了聳眉峰,果然!
見她這樣,閻燼也有些不好意思,好聲道:「也不是存心不告訴你,而是有些事情,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知道了本不該在現在知道的事情,反對你沒有好處。」
衛瞳聳了一下肩,「好吧,那你告訴我靈台在哪兒?」
閻燼這次倒是很乾脆,「他在冥界的盡頭,想要見他,只有穿越無盡深淵。」
「無盡深淵?」
閻燼淡淡一笑,「等你有一日強大到直接越過無盡深淵,自然不用顧忌這個,如今麼,你還是得自己趟過去。我不能告訴你太多,這是規矩,但我承諾,你若走不出來,我會把你撈出來。」
衛瞳知道,他看似袖手旁觀,實則已經是最好的承諾了。
總歸,自己是死不了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有閻燼作後盾,衛瞳也不怕,頂多受些皮肉苦。
衛瞳其實還想問問靈台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閻燼肯定不會告訴她。
這些「老不死」,對於「舊友」都極有原則,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不揭對方的老底。
衛瞳靈機一動,便換了個問法,「你方才說,怕害了靈台,我以為靈台很厲害呢,怎麼也怕被人害了去?」
閻燼微微搖頭,「再厲害的人,也敵不過群魔亂舞,人海戰術。」
雖然心裡還是很疑惑,衛瞳卻不再問了。
臨走時,閻燼給了她一張地圖,通往無盡深淵的地圖。
第二日,閻燼親自來送她,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給了她一個擁抱,「不用擔心,靈台人還是不錯的。」
衛瞳被他的懷抱弄得措手不及,誰知他只是輕輕一摟,便鬆開了,衛瞳只當他是道別的關懷,遂柔柔地笑了,「我知道了!」
……
靈梟:「小鳥兒,你要減肥了,你知不知道人家馱著兩個人很重啊!」
衛瞳:「翎兒,你化作原形帶我飛吧,讓它一個人在地上跑好了。」
赤翎:「好!」
靈梟:「不要啊!」
風中飄來衛瞳愜意的笑聲。
閻燼就站在冥宮之外,聽著風中飄來的聲音,看著道路的盡頭,微微歎了口氣。
小瞳,小瞳,何時再能相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