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5章 被擒 文 / 珂虞
衛瞳就靠在窗邊,斂神屏氣,連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小八的聲音響起,「好了!」
衛瞳也鬆了口氣,便在心裡問道:「方纔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一般來說,門派中的高級修士很少用神識大範圍地查探,除非是出了什麼事。畢竟,這在人多的地方,便有窺人**的嫌疑,不為人所喜。幸而如此,那人只是大略一探,並未仔細搜查。」
這很大程度得益於她懷中的幽冥珠,掩去了她異於常人的氣息。
衛瞳遲疑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嗎?」
小八反問,「你想嗎?」
衛瞳一想到冥界入口近在咫尺,好不容易摸到此處,這還沒什麼眉目,哪肯輕易退縮。
「我還是想去探探,一有不對,我們立即撤離。」
小八輕笑,似很爽快,「那還猶豫什麼?」
衛瞳正要起身離去,房間裡陡然響起一個不合時宜的嗓音,冰冷肅然,「閣下還不現身麼?」
衛瞳剛起的身子僵在原處,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聲源處。
就見本該熟睡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了身子,銀灰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猶如一隻蟄伏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野獸,清醒又犀利。
衛瞳心下一凜,小八忙道:「別擔心,他看不見你。」
衛瞳這才發現,他目光雖然清明,眼睛卻毫無焦距,只是望著虛空,游移不定。
衛瞳暗忖,這洞察力也未免太敏銳了!
小八倒是沒說什麼,意思是讓她做主,衛瞳想了想,將羽衣一收,緩緩顯出身形。
待看清了衛瞳,那人豁然從床上站起,眼睛死死地盯住衛瞳,震驚疑惑皆有之,似確認了什麼,眼底有一閃而逝的幽光,那視線,卻至始至終未從她身上移開。
衛瞳疑惑他的眼神,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正常的女裝,臉上也沒有長出花,遂笑著問道:「閣下認識我?」
那人一怔,垂眸掩去眼裡的異色,再抬起頭來,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淡淡道:「你是那日制服幽姬的那個少——女!」說到最後,他路微一頓,生生轉了個彎。
衛瞳卻聽明白了,原來,哪日,他是將自己認作了少年麼!
但她看著少年清亮的雙目,與那人的冰冷迥然不同,竟隱隱透出一股難言的熱切,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以他那日的表現,如今就算認出自己,也不至於如此激動啊!
不過,眼下她有要事在身,對方不說,她也不會刨根問底。畢竟,還要仰仗對方替她隱瞞行蹤。
這時,少年忽然開口,「你深夜闖我冥河派,有何目的?」
少年的語氣並不冷厲,原本質問的話語,倒似普通的詢問。
衛瞳搞不清他突然軟化的態度,但也覺得這樣對自己有利,便好聲氣道:「我絕對非對冥河派不利,只是有些私事,需要在冥河派求證。」
少年也沒問什麼事,只是定定地望著她。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銀面覆臉,眸色深沉,看不清表情,衛瞳也摸不準他的心思,心一橫,正要開口,卻聽對方歎了一口氣道:「你走吧!」
衛瞳有些愕然,抬眸去看的時候,那人已經背對著她躺下了。
衛瞳動了動唇,說了一聲「多謝!」
只翻窗而出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問道:「敢問尊姓大名?」
這人面目遮得嚴實,未免錯認,還是留個姓名得好,來日也好還他這個人情。
「冷澹。」清冷的嗓音,不含一絲地雜質。
衛瞳一笑,披上羽衣,很快消失在院子裡。
這時,冷澹緩緩回過身,黝黑的眼睛望住窗外濃濃的黑夜,輕輕一歎。
出了院子,小八道:「我以為你會問他冥界密道的事情呢!」
衛瞳搖頭,「我都不知他的底細,怎能貿然透露我的意圖,再說了,他身為冥河派弟子,身份似乎也不低,不管我是何目的,偷偷潛入冥河派,也是處在和他相反立場。()他又憑什麼為我做對不起師門的事情?我不會輕易冒險。他不告發我,已經是莫大的人情了。」
小八笑,似有點欣慰,「總算是有長進了!」
衛瞳暗地翻了個白眼,說的她以前很笨似地。
冥河派很大,衛瞳也不期望第一天就能有所收穫,起碼要探知地形,改日再深入查探。
這想法挺好,也挺周密,可就是手背,走出院子沒多久,衛瞳就被一股意念鎖定了。
這是小八告訴她的,很可能是方才釋放神識的人。他讓衛瞳快跑,其實心裡也沒底,至少比坐以待斃強吧!
衛瞳自然是卯足了力氣跑的,尤其是被鎖定之後,她卻是感到了一股壓力,如芒在背,讓她危險感頓生。
可惜,來人比她高了不知多少境界,衛瞳最終還是沒能跑過那人的五指山,待到了一處幽僻之地,便被一股力量拽入身後的深宅之中。
衛瞳大駭,這才知道,自己無意中上了人的當。自以為有機會逃脫升天,沒想到那人甕中捉鱉,存心將她逼入此地。這下好了,兜兜轉轉,跑到這人老巢來了。
連小八也罵了一句,「老狐狸!」
衛瞳聽他語氣憤憤,倒是暗暗笑了,也算苦中作樂了。
心道,他自己就是千年的「老狐狸」,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百步!
衛瞳此刻處於一座廳堂之中,身後門扉緊閉,屋內燈盞明亮,所擺器具無一不精,可窺主人品位,以及地位,都非平常。
衛瞳站在廳中,渾身僵直,除卻一雙眼珠,竟是渾身不能動彈,有人在她體內加了禁制。
衛瞳問小八,神色十分鎮定,「現在怎麼辦?」
「總得先見了主人再說。」小八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衛瞳卻聽出了話語中的凝重。
而屋子的主人,也很快現身了。
這是一個六旬的老者,身穿深藍色的袍子,短鬚,方臉,氣質威嚴,看眉目竟有些眼熟。
他從側門中徐徐踱出,在主座上從容而坐,一雙細長的眼睛,盯住衛瞳,面沉若水,語氣卻十分冰冷,「你還真敢來!」
話中的殺意,竟連衛瞳也聽得一怵,心下千思百轉,愣是想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個老者。
小八沉重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這人怕是到了煉神返虛的境界了!」
煉神返虛,這是什麼概念?廣成仙派的長老,差不多也就這個境界了。
她竟然惹了這麼個厲害人物,冤枉的是,她居然想不出原因。
衛瞳用眼神示意,老者面無表情,卻解了她一點禁制,衛瞳發現自己嘴巴能動了,故作疑惑道:「前輩何出此言?」
老者咬著牙道:「昨日午時,你真想不起作了什麼好事?」
最後兩個字,簡直是從他牙齒縫裡蹦出來的,衛瞳能從中聽出刻骨的恨意,對上那雙冷厲的眼神,似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卻恍然大悟。
難道,昨日赤翎幹掉的那個猥瑣男,跟此人有什麼關係?如今這人來尋仇來了?
不對呀,現場並沒有留下不利於她的證據,這人又是如何得知。
小八解釋道:「是印!」
「印?」
「一些得道高人,在親近之人身上種下印,便能感知那人生死。而那印,在主人死去之後,也會附些許在就近之人的身上,算是線索的一種。若那被種印之人死去,種印之人,也要損害一定修為。故而極少人肯種印,若是種印,定然是親近之人。你的身上,只怕也佔了那印的氣息。我終於知道,他為何鎖定你,只怕你一進入此地,他便感知了,故而在搜尋你。」
聞言,衛瞳的心一沉再沉。
那老者見她神色,也知道她是想起來了,怒聲道:「終於想起來了麼?那小子雖然不爭氣,好歹是我唯一的嫡系傳人,卻被你轟得連渣都不剩。如此血債,理應血償!」說到最後,他一拍桌子,掌下木塊頓時四分五裂。
衛瞳見他手上青筋突起,一副要將她斃命的模樣,卻急中生智,在他抬手之時,大聲喊道:「那人並非是我所殺!」
「還敢狡辯!」老者瞪大雙目,怒不可遏。
「是真的!」衛瞳坦然與之對視,絲毫不懼。
老者死死盯住她的眼,似乎要從中找出一點兒破綻,但那人確實不是衛瞳所殺,她心中無愧,面對那利刃般的目光,倒是一點也不見慌亂。
見老者好歹沒有出手了,衛瞳繼續道:「那日,我只是恰好在兇案現場,目睹了那人被殺的過程。」
老者站起身,快速走到她面前,提著她的領子道:「那是什麼人?」
衛瞳將早已想好的說辭緩緩道出,「我也不知道,只窺他赤髮赤眸,神情冷漠,也沒做什麼,地上的植物便倏然枯死了,向天一指,便從太陽中墜下一個火球,地面便鑿出了一個深坑。我心中怕極,不敢走的太近,等那人走了,才敢上前查看。本以為能救下那人,誰想,竟連渣滓都不剩了。」
她言辭懇切,說到最後,竟是露出幾許悲傷之意,不明就裡的,還真要被她騙過去了。
小八默默點了個贊,神演技!
說這番話,也實屬無奈,謊話的精髓就是要三分真,七分假,這老者如此精明,若是謊話連篇,只怕蒙不過去。何況,現場留下這麼多痕跡,胡謅是圓不了謊的。大不了,她在冥河之時,不將赤翎放出來就是了。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聞言,老者臉色驟變,鬆開衛瞳,一時間竟是有些怔然無奈,「赤髮赤眸,還有那般法術,莫不是妖鳳?只是,妖界的鳳凰又怎會來人界生事?」
------題外話------
話說,關於寂雲和冷澹,兩人無基情。
寂雲是因為冷澹是唯一肯對他雪中送炭的人,很看中這個朋友,而且很怕自己的朋友被搶走,於是對於各種和冷澹交好的人,十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