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5章 文 / AngEl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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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寒冷的夜晚。
漆黑。
華生在樹林裡的迷霧中閉上了眼睛,詭異陰森的荒野,迷霧裡說不定正在遊蕩著恐怖的巴斯克維爾獵犬。
有人宣稱是軍方在沼澤地邊緣的化學武/器基/地裡秘密制/造生化變異基因,有人宣稱是一百多年/前就已盯上當地的巴斯克維爾家族的惡靈魔犬,而有人則一直認為充其量只不過是人們的獵奇心理在作怪,自己嚇自己,把樹林裡的風聲和陰影看成了獵犬的影蹤。
比如約翰華生,他和委託人的心理醫生站一邊,一起投了幻覺一大票,他至今為止還沒有見到過一次巨型獵犬的身影,他此刻並不擔心會在這個樹林裡遇見那隻眼冒紅光的野獸,目擊者不止一次在華生面前的描述過,那隻大型動物通體散發磷光,一隻前爪足足有人類的手指頭加上手巴掌那麼大。
夏洛克忽然間從前面折了回來,身影倏然鑽出濃霧,回到華生面前,「你停下來了。」
遠處傳來駐軍用機/槍撥/開叢林的動靜,他們四處搜尋可疑人影,手電筒的燈光偶爾穿透過樹枝,投射/到兩人附近,他們在深夜如此的執著,窮追不捨,半分不肯鬆懈,大概因為夏洛克和華生偽/造了證/件闖入了他們的實驗室動了他們的咖啡機。
軍/隊向來很小氣,華生早有領教。
「唉。」華生歎息一聲。
「我就是停下來喘口氣。」華生鎮定的回答他。
夏洛克在暗藍色的光線裡琢磨他的表情,忽然間五官緊繃,嚴肅異常,他立即蹲下去,單膝跪在華生腳下,手指頭撥/開泥地上的落葉,華生鞋底下緊緊的壓著一個地雷裝置。
不愧是軍事重地。
夏洛克跪在泥地裡抬起頭看他,「你並沒有叫我停下,你讓我像一支脫弦的弓箭不斷的往前跑,而你留在這片迷霧裡。」
「炸一雙又沒有額外的獎金。至少要剩個人回去給郝德森太太交水電費。」
夏洛克把周圍的泥土和葉子清乾淨,裸/露/出白色的引爆器,貼在華生的鞋尖底下,只需要華生的力氣稍微放鬆一些,地雷就會立即引爆。
「以前踩過?」夏洛克亮起迷你手電筒,對準地雷,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狩獵用的小折刀,甩開,陰冷的刀鋒閃著微弱的光,「你很有經驗,呼吸穩定,懂得如何/維持裝置壓力。」
「恐怕我只能說我看著別人踩過,然後他的一隻手臂掉我腳下了,那隻手臂曾經還幫助過我提藥箱。」
「john,我要你百分之一百的相信我,你要配合我。」
「除非你發誓,」華生聽起來不怎麼慌張,他平心靜氣的,「你發誓你不會因此受傷,不然你還是什麼都別幹,找專/業的過來。」
「我不是專/業,更勝專/業。」
「你還沒有發誓。」
「我發誓我們會活下去,我用我的演繹法發誓,當我說能夠活下去,你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我們兩人誰也不會缺胳膊少腿,然後我會牽著你一步一步走回旅館去找夜宵吃,你點一份芝士火雞卷,而我得要一杯龍舌蘭。」
「夜宵的建議聽起來很不錯,牽手就算了。」華生終於略顯緊張,但他還是在努力的調整呼吸,他能辦到,天衣無縫的配合夏洛克,他可以做到。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和夏洛克之間完美的默契是從哪些小事裡培養出來的,夏洛克在辦事過程裡從來不需要太詳細的對他講述計劃,華生也能憑著直覺協助他,並且搞砸的次數不會太多。
夏洛克把手電筒咬在牙齒間,一隻大拇指按著華生鞋子邊緣露/出來的白色啟動裝置,另外一隻手高舉著散發寒光的小折刀。
刀尖迅速刺下去,離華生鞋帶綁的很整齊的鞋面只有幾毫米,刀尖幾乎是刮著他的鞋面下降的,華生往後抽/出一步,刀子筆直用/力的扎進地雷裝置裡,卡噠,準確無誤的截斷了裡面的彈簧。
華生一下子放鬆/下來,捂著胸口,血液開始正常流淌,心臟猛烈的砰砰直跳,「我始終是個受不了驚嚇的凡人……」話還沒有說完,手腕已經被夏洛克抓/住,像兩隻松鼠咻咻穿過黝/黑的樹林。
地雷在5秒後爆/炸了。
華生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轟天的火光,泥地底下不斷湧上來戰慄的搖晃,源源不絕的爆/炸聲和樹枝燃/燒的霹靂聲,「你剛那麼較勁,我以為你應該把地雷給徹底弄壞才行!」
「我並沒有那種技能,這一點你得體諒我,我之前玩的都是物理炸/彈,剪電線或者干擾遙控器,這是我人生中遇上的第一枚軍事地雷,啟動彈簧在我預想的位置上。」
「加幾個字,剛好在你該死的預想位置上,你就是這樣在幸/運之神的籠罩下健康活潑長大的,嗯哼?」
「我不憑借幸/運,我的醫生,我憑借我的天賦。」
夏洛克領著他走出叢林邊緣,站在遼闊的草地上,再往前走走就是旅館了,兩人停下奔跑,夏洛克劫後餘生的喘息著,放慢步伐,「我們終於可以假扮成遊客慢悠悠的散步了。」
華生也享受著死裡逃生的喜悅,全身都在強烈氾濫雞皮疙瘩,感激之情難以言表,他還是和往常一樣輕/松愜意的反駁身旁的名偵探,「夏洛克,沒有什麼正常的遊客會在凌晨3/點半與自己的室友攜手在黑漆漆的草地裡散步的,而且,」華生企圖從他手心裡收回自己的手指頭,「我覺得我不會在這塊沒有遮擋物的草地裡迷路。」
夏洛克猶豫了好長一會兒,鬆開他,靜靜的把沾滿泥土的髒手指塞回自己口袋,他的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新戒指,不影響他逃跑和肢解地雷的行動,所以他乾脆一直戴著,夏洛克安靜的看著遠處廣闊無垠的地平線,那裡微弱的綻放著零碎的引路燈。
華生把戒指取下來了。
夏洛克剛才握住了他的手,敏銳得能夠感/悟出灰塵觸覺的指腹捕捉到華生的手掌紋路,以及戒指並不在他的無名指上,搞不好就靜靜的躺在華生大衣裡的哪個口袋,他是左撇子,左邊口袋習慣性的裝著手/機,他和他那生活習性亂七八糟的姐姐不一樣,他愛惜自己的物品,所以會刮花手/機屏幕的戒指很可能收藏在右邊口袋。
夏洛克順手收緊大衣領口,圍巾被樹杈給強行要去了,出了一身的汗現在已經被冷風吹乾,別急,今天不過是套/上戒指的第二天,說好一個星期,還有足夠時間來產生變數。
即使被拒絕了。
夏洛克傲慢的低垂下視線掃視華生的側臉,即使被拒絕了,那也算不上一場正式的求婚,畢竟夏洛克一個求婚的字眼也沒有說出來,他還有替自己高傲不容受挫的自尊進行狡猾辯解的餘地。
他和華生認識還差兩個月就滿一年。
他們一起經歷了粉色箱子研究案,龍頭玉簪走私案,還在游泳池面對面邂逅了夏洛克此生最強勁的死敵。
今/晚和游泳池那次一樣。華生再一次把自己留在危險的境況裡,縱容夏洛克的離去,差點和夏洛克走散在樹林裡,若不是夏洛克的方向感極其準確,令他能夠穿越濃霧重回原地,找到正在安靜的閉著眼睛踩著地雷的華生。
那他今/晚就得獨自一人幽幽的踱步在這片空曠的草地裡。
和遇見華生之前無數個獨孤的日與夜一樣,孤獨的存在在這個世間。
「你當時閉著眼睛在等什麼?你並不期待看見我回來,我刺破迷霧到你身邊,你卻發出責備和遺憾的歎息。」
「我很高興你回來找我,別提這些掃興的話了,我的確很高興你意識到我不見了。」
「你唉了一聲。」
「夏洛克……別追根究底的。」華生罩在靜謐的空氣裡呼吸,寒冷如錐,他縮著身/子,肩膀時不時會磨蹭到夏洛克的手臂,他們兩人走得是如此的貼近,在倫敦街頭步行時也是這樣,一開始還會特意顧及旁人的眼光,留出一兩個拳頭的距離,到後來就習慣了兩人親/密的距離,沒再介意這個細節。
「那只魔犬,夏洛克,我現在開始有些相信你了,我們投宿的旅館,我發現老闆在非法採購大量的肉類,而他們這一對同志夫/妻不止一次的跟我透露他們兩人吃素,我想不通他們是拿這麼多的肉來當肥料種植西紅柿,還是用來餵養藏在深山地窖裡的某種大型獵犬。」
「哼。」夏洛克輕蔑的對待他的疑慮。
「看來我有必要拜託雷斯垂德利/用職權借閱他們的進貨賬本。」
「你就是不想聊剛才在樹林裡的事。」
「夏洛克,那沒什麼好反覆提及的,你是我朋友,我心甘情願的,我不管你怎麼理解我對你的感情,我也不在乎,誰也沒有辦法阻擋我對你的關心,我下意識要那樣幹,你知道我並不討厭你,我並不只是第一眼對你印象很好,我喜歡和你相處,你的陰影深處有閃光點,那是一種很值得讓人驚歎和珍惜的能力,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雷斯垂德的那些蠢蛋手下就是無法接納你的才華,他們肯定是在嫉妒,你的能力相當精彩並且偉大,你是照亮無盡黑夜的長明燈,你個人也許只是因為強烈興趣才選擇去接手離奇謎案,但對於那些被你接受的委託人來說,你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你就是點燃他們生存希望的火星,你拯救那些和你沒有絲毫關係的眾生,而我只不過是出於私心拯救和我平攤房費的室友。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夏洛克衝他露/出一個毫不吝嗇真誠的笑容,「你是特別的,約翰華生,在我認識過的成千上百個人類當中,你是最最特別的那一個。」
「也許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遇見你的真愛,你有沒有考慮過相親?這樣你就不必飢不擇食的把我納入你的結婚候選人目錄了。」
夏洛克對他的話升騰起不滿,語氣忽而變幻的冰冷無情,「為了結婚和女人相親?哼,結婚並不是我感興趣的領域,約翰華生,如果你認為我必須得和你結婚才能過的下去,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對婚姻的束縛感到相當的厭煩,我最討厭與無趣的人類構建一個無趣的家庭,每天為了所謂的責任心而維持日常,要準時回家,要相互尊重,週末要出去約會,還要經營各種毫無意義的紀/念日,婚姻是人類文明史上最惡劣的棄權妥協條約。」
華生被他嗆的瞠目結舌,老半天接不上話,「很好,夏洛克,你分析的很好,我現在完全被你搞糊塗了,所以你送我戒指又是為了什麼?」
「一時興起。」夏洛克實話實說。
「……我怎麼就沒有猜想到這個層面呢,當然,你是誰,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誰能阻止你進行這些一時興起的壞事呢。」
華生說的很對,導致夏洛克無法推/翻他的觀點,夏洛克看著華生漸漸離自己走的遠了一些,中間能暢行無阻的開過一輛大卡車。
「john……」夏洛克的話音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嚴重吃了癟,因為華生不再理他,一直回到旅館也不和他講上半句話,無所不能的偵探,孤獨在旅館房間裡的小床/上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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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正在帶著火爐的餐廳裡仔細的翻閱賬本,盤/問旅館老闆及其西班牙愛人非法採購大量肉類的真正用途。
華生抱著手臂靠在旅館門框邊望著外面濃霧瀰漫的清晨,寒冬裡的荊棘叢深處隱藏著幾朵品性極為堅毅的薔薇花,雪白明耀。
一杯咖啡憑空出現在他手臂旁,華生轉過頭,夏洛克端著咖啡送到他眼前。
「我親自煮的。」
「你從來不煮咖啡。」
「那是因為你搬到我樓上了,在此之前我的確是親手煮咖啡養活自己的。」
另一種形式的道歉?
華生心想著,雙手捧著暖乎乎的咖啡杯湊到嘴唇邊,喝了一口,皺起眉,「加糖了……」
夏洛克神色裡閃過一絲失落感。
華生瞧見了,能讓夏洛克浮現起這種憂鬱的表情,約翰華生可真行,華生吹了吹霧氣,繼續喝上兩口,一直喝到杯子見底。
夏洛克的嘴角展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你認為怎麼樣?」
「呃……能喝的下去,並且沒有立即腸絞痛。」
「我說的是魔犬這樁案子。」
「噢,你說的是這個,委託人已經被潛入家中的魔犬陰影給嚇的半死,精神瀕臨崩潰,產生了嚴重的攻擊性/行/為,企圖傷害他週遭的人群,同時還想要用槍/支瘋狂的吞槍自盡,警/察都拿他當成瘋/子,我要是還不把他說的事情當回事,就太沒有同情心了。」
「同情心並不代/表你的觀點。」
「是的,我很想相信他所說的話,要是能給我親眼看見那只雙眼冒火的超級變種大獵犬,我會毫不猶豫徹徹底底相信他的。我知道我這種正常人的固執想法/會逼瘋委託人,並且會讓他感到十分的難受和痛苦,但眼見為實。」
「我已經眼見為實過了。」
「你難道相信遊客們中間散播的那個傳聞,我們連日以來探險的那個化學武/器實驗基/地,真的正在制/造所謂的生化變異基因?這顯然是陰/謀論,有人懷抱不良居心,制/造民眾對軍方和政/府的恐/慌情緒,從而引發政/治信任危/機。」
夏洛克接過他喝空的咖啡杯,還到櫃檯上,直接把正在專心審問的雷斯垂德遺棄到旅館餐廳裡,帶著華生走出去,步入白霧瀰漫的小徑裡。
「你挑釁到我了,我會好好的品嚐你輸到抓狂的表情。」夏洛克大衣肩膀上沾著一層霧氣融化後的露水。
華生只是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
夏洛克倒無所謂非得和華生定下一紙婚約。
但他考慮周全,已經想到了未來,他能拆散華生前面的12個女朋友,並不代/表他能拆散第13個,總有一天,華生會被某個女人選中,將他遠遠的帶離自己的身邊,能留住華生的手段最極端的就是這個。
結婚。
斷了那些女人的念想。
夏洛克歪起一邊嘴角,雖說是有些卑鄙,但他也樂意盡心盡力的把這樁「一時興起」給繼續下去。
他需要華生。
華生是他最好的助手,最好的破案道具,這個道具僅供他一人使用,從不外借,憨態可掬,忠心耿直。
他不能讓華生離開他,而他只剩下一棟公寓和桌子上空的可卡因瓶子。
夏洛克沒有朋友,這句話並不是在博取同情,而是在聲明,他只有華生。
雖然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夏洛克初次與他見面5分鐘之內就已經確定華生最適合與他同/居,憑借一發把他救出險境的子彈,就確定華生是個值得他托付全部的勇/士。
目前的障礙只有一個,華生只想和女人談戀愛,福爾摩斯要找機會把他掰彎。
迎面傳來越野車的鳴笛聲,在濃霧裡,車子開到眼前也看不清,夏洛克伸手摟住華生的肩膀,把他從路中間帶到籬笆腳下,讓車子過去。
華生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夏洛克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機不可失」的強烈觀念,他抬起另外一隻手,緊緊的錮住華生的後背,把他整個人按進自己的懷裡,華生的身/體有一些肉敦敦的,擁/抱起來的手/感相當美好,夏洛克收緊手臂,用/力摟緊他,鼻尖深深的埋進華生的頭髮裡,金色的頭髮,髮根混雜著淺褐色,帶著令人愉悅的氣味,華生很愛乾淨,頭髮整潔,乾爽,鋪著一層露水,散發出清晨沐浴後的味道,聞起來像某種水果,華生雙手支撐在他胸前,輕微的掙扎,「這種姿/勢太怪了……」
夏洛克低下頭,把嘴唇湊前去。
華生呼吸急促的把臉埋進他懷裡躲開他,用/力的推搡,「夏洛克!」話音帶著不安,像初生的小鹿一樣顫/抖。
夏洛克意識到他可以有機會強吻了華生,就在這裡,在這堵籬笆牆下,他一手抱著華生,一手托起華生的下巴,華生慌張的用雙手拚命的嘗試推開他,「夏洛克?你這是怎麼了!」
夏洛克低垂睫毛,滾/燙的嘴唇快要觸/碰到他,華生炙熱的呼吸已經噴在他鼻尖下,夏洛克迅速的在腦海裡編織著成千上萬種涉及華生嘴唇觸覺的想像,這一對薄薄的雙/唇得多麼柔/軟,是不是和荊棘裡的薔薇花瓣一樣。
華生忽然間兇猛的生起氣來,憤怒的伸出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夏洛克的氣管瞬間收縮,視野模糊,被他掐的鬆開了鉗制他的雙手,夏洛克痛苦的抱著華生的手臂,「john!」
「去死啊你!」華生使勁的掐著他把他拚命的搖晃,雙眼裡蘊含/著強烈的惱怒,「你剛才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
夏洛克在他的手指裡要窒/息了,白/皙的臉頰在寒冷霧氣裡一瞬間漲的通紅,「我沒有在幹什麼!」
「你在佔我便宜!」
「根本就沒有佔到!」
「現在還是大白天!在這個人來人往的道路上!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夏洛克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掰/開他的雙手,蹲在一邊撐著膝蓋垂死的咳嗽,氣若游絲,「我再也不跟你玩了!約翰華生!」夏洛克翻著白眼,用/力的往肺裡灌輸寶貴的氧氣。
「誰要跟你玩這個!我警告你!福爾摩斯!下次你還敢來這一招,我碎了你!」
「碎了我?」
「碎的肯定不會僅僅是你的膝蓋骨!」華生狠狠的揉了揉自己臉頰,驅散上升的血壓,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夏洛克大口大口的呼吸,直起身/體,雙手叉在腰邊,寒冷刺骨的空氣割裂了他的氣管。
「我不和男人接/吻!你聽清楚了!甚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和你接/吻!別毀了我們目前的關係!」華生在旁邊怒氣沖沖的大喊大叫,腳步游/移不定,不斷的在夏洛克面前走來走去,無法淡定的固定在原地。
身後又傳來幾聲短促的汽車喇叭,華生在濃霧裡愣了一下,分不清楚方向,夏洛克走過去,把他再一次拽到籬笆牆下,肩並肩的目送車子經過他們兩人眼前。
夏洛克恢復了平常的沉著,整理著自己被扯亂的圍巾,「知道了。」
華生甩開他的拖曳,離他遠一步,「你最好真的學乖了,我有一萬個往你臉上揮拳頭的理由,別替自己多增添一個,你剛才是大腦短路了還是怎樣!」
夏洛克默不作聲的繞開他眼前,雙手放進口袋裡,牙根咬得咯吱作響,「別往我身上兜髒東西了!是你引/誘了我!」
華生不可置信的在他身後跟上去,比手劃腳的,想用手指頭把夏洛克擰成一團誰也認不出來的橡皮泥,「天地良心,我引/誘了你?」
「你被男人抱了一下喘息個什麼勁兒,像個處/女似的。」
「**you!」華生停下腳步,瞪著他的背影。
夏洛克轉過身,「那對戒指盒,我知道就是你的,你死活不肯承認,但無論如何是你的!你從不知名的地方淘來這麼一對特殊的戒指,因為上面刻著的縮寫恰好是sh&jhw,你看見喜歡,覺得富含意義,就是你們常人所說的『友誼』的象徵,你那顆悶騷的處/男心思就把它們當做紀/念品買下來了。」
華生張著嘴,「我快被你整的錯亂/了,那對戒指不是我的!」
「就是你的!我把你買的紀/念品誤會成求婚對戒,讓你感到很無所適從,讓你困擾,以至於讓你無法承認,乾脆直接否認是你的東西,不得不承認你的演技快要超越我了,你很想拒絕我!約翰華生!別裝無辜了!你把戒指摘下來,就表示你強烈的想要拒絕我,但你宅心仁厚的聖母情懷讓你想不到好的措辭,你擔心說的太直接我會和你斷交,你並不是真的對我有任何求婚的欲/望,那對戒指也不過是個沒意思的地攤貨,你絲毫沒有想過要越界,是我自作多/情了。」
華生呆在原地,「明明是你想跟我求婚的……怎麼會變成我……」
「就算是我想跟你求婚,可我不認為你會有同意的念頭,你連我碰你一下都暴跳如雷,你所謂的考慮7天,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羞辱,我恨你,約翰華生,我不想再理你。」
「你恨我?不可思議。」華生一手撐著腰,一手捂著額頭,「你恨我?天啊,這話輪得到你來說???我並沒有在羞辱你!我是真的在認真考慮,在我下定決心之前,我不能接受和你有任何越界的舉動。而且,看來你真的是很不願意承認你跟我求婚的事實,你硬是要誣賴到我身上來。」
「是你誣賴我!」
「明明是你!」
夏洛克冷靜了一下,把戒指盒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來,將自己手指頭上的戒指使勁摘下來,有些困難,華生一直站在他面前瞪著他面目猙獰的艱難擰著自己的手指頭。
夏洛克用/力的把戒指扯下來了,「既然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就讓它塵歸塵,土歸土。」夏洛克把戒指胡亂的塞/進盒子裡,使勁粗/暴的砸到華生肚子上,戒指盒反彈到地面,滾了兩圈,掉進泥地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作廢了,我沒有跟你求婚,傻/瓜,這對戒指盒並不是我的,只是偶然被我在腳底下撿到的破爛二/手玩意兒。還是你心痛了?因為這是你花錢買來的?」
華生看了他很久,然後把口袋裡的戒指也拿出來,舉在夏洛克眼前晃了晃,直接無情的丟到戒指盒旁邊,抬起鞋子用/力的踐/踏,一直把戒指踩到陷入濕泥裡,「見鬼,活見鬼,我真是著了魔才會相信你求婚的鬼話,你只會耍我,你是個天生的惡/魔,你只會戲/弄別人的感情,用你的鱷魚眼淚來套話,用你的狂/妄自大來定義別人。」
夏洛克望著他瘋狂的在戒指上踩/踏,在上面暴怒的蹦跳,夏洛克瞇起眼睛,忽然間狂/暴的衝著華生劈頭蓋臉的咆哮一聲,怒吼的餘音迴盪在整個巴斯克維爾的上空,像打雷一樣,在霧裡翻湧傳散。
華生被他突如其來的劈頭一吼,停下動作,呆頭呆腦不知所措。
夏洛克呲牙咧嘴的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他的指關節被強行拽下來的戒指擦破了一層皮,隱隱作痛,夏洛克不再管那只不可理喻,無情無義的泰迪熊,把他丟到一邊,逕直的往濃霧裡走,如果連一個淺淺的親/吻都被殘酷的拒絕,還指望什麼結婚。
夏洛克鑽進籬笆拐角,伸手暴/力的拽了一把枝葉,華生討厭和他進行過多的肢/體接/觸,這一點是錯不了了,結婚是沒有指望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差,他依然是無牽無掛的福爾摩斯,像一隻鬼魅出沒在大倫敦城,行蹤隱秘,神出鬼沒,獨來獨往,沒有人理解他。
◇to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別糟蹋戒指啊,很貴的啊,不是地攤貨啊
土!豪!金!啊!
小透明的心在滴血了有沒有聽見
當彆扭受槓上彆扭攻真的是會引發比魔犬還要恐怖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