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百五十四章 攻心為上 文 / 寶春兒
此時,紫薇心裡吊著十七八個吊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掩在闊袖裡的芊芊十指被一隻如玉的修長手指握著,手指不安的動了動,欲抽離狩琪的掌控,往闊袖裡縮著,擋住一雙憤怒的狹長眼眸的怒視。
小手試了幾次,她的努力都白費了,狩琪的依然含笑從容的望著她。
她急了,一雙清亮的大眼閃出焦慮,不明白一向聰明睿智的狩琪,為何看不懂豫王眼裡的敵意。
「豫王請你不要誤會。狩琪只是我的夫侍。」紫薇急忙甩開狩琪的手,離狩琪一步之遙,硬著頭髮跟豫王解釋著。
狩琪溫潤的臉上依然含著笑意,他對紫薇的介紹毫不介意,只是低下頭隨手將身上的衣袍扯了扯,將袍袖上的皺褶撫平。
「哦,只是夫侍!」豫王眼裡的怒火轉化為嘲笑,有意加重語氣重複著紫薇的話。手裡拿著蕭輕輕的敲打著掌心,嗤笑出聲。
狩琪臉上的微笑稍微僵硬了一下,他自然明白豫王的話外之音,點明了他的身份只是一位夫侍,要他做人識相一點,明白自己的身份。
「薇兒,到這裡來。你看,我已經把涼亭改變成為了花亭,這些都是我盡心為您準備的禮物,希望你笑納,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意。」豫王指著花盆裡盛開的鮮花,刺激著狩琪。
「多謝豫王。」紫薇硬著頭皮答應著,可是腳步卻沒有挪動。
她的眼光只是落在地上的影子,一個長長的身影投在地上,覆去了繡花鞋上的圖案。
太陽已經偏西了,已經下午了。這時,她腦子裡迴響著向陽的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在天黑之前,不能趕到客棧,我們大批人馬就會在野外露宿。」
她的心裡有一些混亂,豫王像一尊門神一樣,杵在涼亭的入口處,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味道,逼著紫薇做出選擇。
紫薇望著重疊的身影,朝前走幾步,倏忽兩個重疊的身影分開了,她試探著學會擺脫狩琪對她的影響,自己做一回自己。因她動作過大,無意中踩到了一顆石子:「哎呀」
「小心,別摔倒了。」兩人同時驚叫出聲,兩雙手同時伸出來。
狩琪伸出雙手,跨前一步,準備彎腰扶起她,他的所有注意力放在紫薇的身上,忽視了身邊的一個人,他的身子剛一動,流星先他一步,身子一轉,不動聲色的擋在他的面前,伸手托了一下他的胳膊,假意關心著:「公子小心。」
狩琪動作遲緩了一下,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紫薇的一聲:「哎呀」還沒有落下,身子就已經歪倒在豫王的懷裡。
豫王擁住紫薇,回過頭瞧了狩琪一眼,眼裡露出了笑意,他願意這樣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直到永遠。
狩琪手裡一空,看著紫薇落在豫王的懷裡,儒雅的笑容漸漸消散了,閃過一絲失意,見紫薇沒事,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臉上重又露出溫和的笑意。
這個笑容刺激了紫薇,她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什麼事情都無法撼動他,誰也進不了他心裡去?
她在他心裡究竟佔了多少份量?
眾人目光一起轉到紫薇的臉上,許多人看見她臉上神色不對,暗暗替公子捏了一把汗,紫薇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察覺了眾人的關注的目光,紫薇斂住情緒,挺起胸膛,保持著最後的威儀,忙穩住身子,朝豫王道謝:「多謝豫王。」
「薇兒,沒事吧?」見她臉上泛白,豫王關心的問。
「沒事!謝謝豫王的關心。」紫薇再一次行禮向豫王道謝,無意間她發現了狩琪的雙手握成拳,淡笑中閃過一絲陰鬱。
她一愣:「這是狩琪嗎?他從不會為任何人動容,難到今日他是為她動容而失態嗎?」
突然,紫薇心裡滑過一絲暖意:一顆平常心泛起波瀾:狩琪的心裡有她!
還沒有等紫薇喜極而泣,她就被豫王拉到了花亭,紫薇一瞧,涼亭佈置一新,喜氣洋洋,華麗的絲綢把一朵一朵的鮮花繫好,竄成花籃懸掛在涼亭的柱子上,昔日的涼亭裝飾一新,成為荒涼地帶的一個世外桃源。
流星見豫王帶著紫薇進入涼亭,他朝狩琪一笑,笑容裡包含著得意:「公子舟馬勞頓,已經累了大半天了,郡主吩咐你上馬車去歇息一會兒,侍候豫王和郡主有在下,請你放心,在下失陪了。先行一步。」
流星像個蒼蠅在狩琪耳邊「嗡嗡」的叫著,他說的什麼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只是孤零零呆呆的站立著。
突然,他感覺紫薇不需要他了,這裡已經沒有自己的事情,他才轉過身子,離開了眾人複雜的視線,按照紫薇的吩咐上了攆車,他靠在車廂壁上,閉上眼睛再也不願睜開了。
落寞的背影僵硬的移動著,慢慢的消失在流星的眼前,他眼裡露出了笑容,終於將豫王的眼中釘給拔掉了,再也沒有人出現在豫王眼前礙事,破壞豫王的好事。
他得意的邁著輕快的腳步,甩著闊袖,來到了涼亭。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一雙噴火的目光牢牢的鎖住了他的背影,恨不得將他燒成灰燼。
流星進入涼亭,見紫薇好奇的到處東看看,西瞧瞧,就上前道出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替豫王說好話洗脫冤情。使紫薇明白了豫王的一番苦心。
「郡主,你可知豫王為何費盡心思趕到這裡,為你送上這一份禮物,替你踐行。」
「願聞其詳。」紫薇頭也沒有回,只是欣賞著豫王的傑作。
「郡主,豫王一直很關心你,豫王跟在下說過,他天天想見你,只是豫王想見你一面很難,連著幾次錯過了與郡主相見的機會,他一直耿耿於懷。當豫王得知郡主啟程奔赴連城以後,豫王再也不願錯過機會了,早膳都沒有用,趕到十里坡來送郡主。」
「豫王,我不值得你怎麼做!」紫薇用複雜的眼光望著豫王。
「你值得。」豫王坦然一笑,不容紫薇退縮,馬上將自己的心思進一步暴露在紫薇的面前。
他朝前跨了一步,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吐氣如蘭,壓低聲音蠱惑著:「你如果不相信,我願意掏出自己的心給你看,你就可以知道我的這一顆心是如何為你而跳動!你願意看嗎?」
豫王抬起手解開衣領上的一個紐扣,犀利的眼光牢牢鎖住驚慌失措的小臉:「我相信,我相信。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紫薇雙手按住他的手,不許他有下一步的行動,慌慌張張的喊他停下來。
「哈哈哈,這是我今年以來,聽到的最動聽的一句話。」豫王滿心歡喜,眼裡充滿著笑意。
「郡主,在下從來就沒有見過豫王對一個人上心過,唯獨就是對郡主,豫王念念不忘,始終把郡主掛在心中。郡主真是好福氣。」流星的語氣裡充滿著對豫王的敬意。他趁紫薇沒有注意,悄悄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在豫王眼皮底下晃了一下。
豫王眼裡的笑意更深。微微點點頭:稱讚流星這個說客當得好,事成有賞。
豫王溫柔似水,流星把豫王誇成世上最為專情的情聖。
一個內攻,一個外攻,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抓住女孩愛聽好話的特點,盡挑她喜歡的來說。
紫薇在兩人裡應外合採取攻心為上的策略攻勢下,終於攻破了心裡的最後的一道防線。
一股暖流包裹著一顆沉浮的心,使她心裡產生了一種感激之情,將一顆飄渺的之心捧到豫王的面前,長久的感受著他的激情澎湃。
小臉漸漸的露出羞澀,她垂下腦袋,手裡抓住衣角,放在指尖搓著。
「郡主,豫王對你癡情一片,天地可表,豫王連禁足都不怕,專程趕來就是想讓郡主明白豫王一片苦心的。這一下好了,郡主終於明白了豫王的真心,豫王不虛此行。」流星摸著自己的下巴,口無遮擋的高興的說著。
「禁足」這兩個字聽在紫薇耳裡,她有些惶然,豫王為她受到了皇上責罰,現在,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頂著抗旨的罪名大張旗鼓的趕來為她送行。
這一份情,她如何受得起?
「禁足」這兩個字。又像是一把利劍高高的懸掛在紫薇的頭頂上,她覺得冷颼颼的,感受到利劍的威懾力,豫王獲罪的同時,也是她遭到眾人唾罵的時候,想到這裡,她的身子晃了晃,心裡產生了極度的不安。
她一把上前抓住豫王,把他按在花壇後面坐下,讓豫王的身子隱在花海裡,她探過腦袋對著隨行的侍衛厲聲喝道:「後退幾十米,不許朝涼亭這邊看,加強禁戒,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亂棍打死。聽見沒有。」
「是,郡主。」訓練有素的侍衛馬上齊聲回答,齊刷刷的朝後轉過身子,背對著涼亭,著向陽。
紫薇少有的嚴肅,在向陽心裡投下了陰影,大大的眼睛暗沉,朝豫王身上溜了一圈,紫薇瞪了他一眼,他楞了一下,嘴巴張了張,紫薇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嘴,她做事自有分寸。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領命帶著侍衛後退十幾米,侍衛排成兩排,前面一排朝高山站立,後面一排朝懸崖站立,加強戒備。他自己手按劍鞘,站在路中央。負責加強禁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