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5章 文 / 女丑之屍
大陸歷1302年
2月18日,屍毒在東澤塔中部地區爆發,並開始向東澤塔首都利瓦爾蔓延。
3月20日,利瓦爾城都附近發現十餘例屍變災民,主教會內湧入大量居民避難。
3月23日,由梅爾西斯、蘭斯、貝利亞等人帶領的奧康聯軍先鋒部隊抵達東澤塔邊境,但並未進入東澤塔國境,轉而進駐東澤塔南部泣鳴荒地誅殺殭屍……
3月27日,教皇借由通訊水晶向大陸四大教堂傳達了對奧康聯軍見死不救的強烈譴責。
當這個譴責聲通過各地的主教、教宗口中蔓延出來的時候,梅爾西斯直接鬥氣全開,鬥氣的波動帶動聲波的傳遞,幾乎大半個大陸的人民都聽見了來自於最強劍聖的宣告。
「信仰不同救毛救?!自己找你們的光明神去!老子的信仰只有一個,他叫維尼萊爾!」
這句話立刻受到了以「維尼萊爾」學院為首的一眾學者學生們的追捧!巫妖王、魔王之戰持續了幾千年了,光明神出現過嗎?為什麼他們還要去相信什麼從來都沒有真正幫助過他們的幻想中的神祇?!歷史中真正存在過的英雄們顯然比那些幾乎找不到事實根據的神來得更值得尊敬和崇拜。
梅爾西斯的話和教會在此次對抗巫妖王行動中的無能成為了反比,大陸的反教會情緒無疑被推到了最高點。而在奧托的皇宮裡,有一個人的負面情緒,也已經累積到了爆發點。
「文森特那邊怎麼樣了?」路德維希整個人靠在米菲斯特身上,一開始他還覺得米菲斯特老是蹭過來,特別黏糊特別煩人。但是沒兩天路德維希就改變了想法,在這種春寒未暖的時候,其實有個高溫的人肉暖爐+人肉沙發似乎也不錯。
杜克嫉妒的撇著米菲斯特的位置,他也想抱著皇子殿下坐啊……搶不到福利的騎士只能被分配到監視炮灰並匯報炮灰動態的工作,「昨晚文森特已經逃出皇宮去找他舅舅艾倫瓦。估計最遲他們後天就會行動。」
「嗯。」路德維希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文森特作為二皇子享受了那麼久的寵愛,尤其在路德維希被送去康拉德,安格斯被砍去一條手臂之後,他幾乎成為了奧托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繼承人。可是突然之間讓他失去他唾手可得的權利財富被圈禁起來是誰都會發瘋的。而且自古以來被圈禁的皇子向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種時候他當然會狗急跳牆。
他的舅舅也是一樣,因為妹妹成為皇妃而從一個鄉下的小男爵一下子越級到了皇親國戚,享受了十多年的榮華富貴一朝打回原形……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麼受得了?
在那兩人看來,現在可以當做路德維希後盾的梅爾西斯、蘭斯、貝利亞這些人都帶著精兵「離開」了奧托,這無疑是他們絕地反攻的大好機會。只要一不做二不休將路德維希殺了,那皇位之上也就再也沒有任何敵手了。
「殿下,要不要讓梅爾西斯大人他們回來幫忙?」杜克詢問道,「他們之前說要去泣鳴荒地挖東西,估計幾天內都不會回來。」
「他們不回來,你難道就搞不定那群雜牌軍嗎?」要你這十三級劍聖有何用?!
路德維希眉毛一挑,杜克的心臟立刻顫兩顫。注定他就是一個妻奴屬性。「不,我可以!我是想說……」這種好戲不該找齊大家一起圍觀嗎?
杜克後半句還沒說出口,米菲斯特已經急急的湊到路德維希耳邊表忠心了,「路易,我可以,我可以吹火火,把那群壞人都燒死!」
炙熱的氣息噴在路德維希的耳側,都不知道米菲斯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路德維希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就往米菲斯特嘴裡塞進去,解決耳邊熱氣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嘴給堵上!
杜克盯著路德維希那微微發紅的耳朵,心裡對米菲斯特那個福利座位的羨慕程度又往上提升了好幾度。嗚嗚……他也想抱著皇子殿下坐!他也想被皇子殿下喂葡萄!哪怕被噎死他也願意!
路德維希藍色的眼睛透過門看向宮殿之外,在議會制的奧托,權利並不完全的掌控在國王或者皇妃手中,還有一大部分的權利留存在議會那群老不死的傢伙手裡。
連凱撒都知道奧托皇室幾十年前皇長孫掉包的事情,那群老不死的傢伙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尤其是那兩個權利最大的議會大長老,他們的父輩都是曾經服侍過路德維希的曾爺爺的近臣。
這兩人曾經一次又一次在口頭上表示支持立大皇子為皇儲,但是實際上卻沒有任何行動。這裡面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在等。若是路德維希成才,他們就順手把他碰上皇位,要是路德維希不成材,他們就等待哪一天路德維希被艾莉那些人弄死了,再跳出來揭露真相,把安德烈一把拉下皇族,到時候是再找一個小傀儡,還是改朝換代就都由他們說了算了。
「杜克,你去議會把讓諾和博福斯兩位大長老請來,我要好好和他們談談登基大典還有廢除議會的事情。必要的時候,不妨讓他們知道一下你現在的實力。」能在議會掌權那麼多年,讓諾和博福斯兩隻老狐狸自然比文森特那個蠢貨更清楚明哲保身的道理,路德維希相信這種時候這兩個人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是。屬下明白。」
這可以算是路德維希最後一次以奧托大皇子的身份出現在人前,這齣戲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蘭斯他們回來插手,這是他的主戰場,應該由他來解決這最後的一切。他要親眼看到安德烈文森特露出絕望後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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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計劃好了一切,帶著他舅舅和兩位議會長老的軍隊進入皇宮,殺了安德烈和路德維希,再把一切嫁禍到路德維希身上,然後他就能以平叛之名登上皇位,哪怕是梅爾西斯回來也奈何不了他。至於和路德維希又婚約的貝利亞,文森特就不信了,難道貝利亞還會為了一個「弒父」的罪人挑起兩國戰爭嗎?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在他已經把劍j□j父皇的胸口,眼看就要成功了,那兩個信誓旦旦保他登上皇位的議會長老卻會帶著他們的人臨陣倒戈。而在他帶人衝進皇宮時就被刺死的路德維希,卻毫髮無損的出現在他面前,臉上更是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呵呵,弟弟大半夜帶著這麼多人進來,是想幹什麼呀?」人群分成兩撥,路德維希從中間走來,讓諾和博福斯那兩個老頭分別站在他兩側。
文森特被人壓在地上,這個時候就是再傻他應該看明白了,「你們……你們串通好了?你們……你們設計陷害我?!」
「陷害?我需要陷害你嗎?」你配嗎?你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路德維希指示牧師將地上還在淌血的安德烈治好,自己則坐到了寢宮中最尊貴的那張椅子上。
從死亡邊緣被救回來的安德烈根本沒有注意到路德維希所坐的位置代表著什麼意義,而是恨不得將文森特這個混賬兒子火剮了!
艾莉背叛了他,要不是看在文森特確實是他親生兒子,他恨不得把文森特一起賜死,可是現在這個不知道感恩的混蛋居然還想殺了他?!女表子生的東西果然也就是個畜生!
「把他拖出斬了!」安德烈憤怒的咆哮著。
文森特撲過去抱著安德烈的腿,「不是的,父皇,你聽我解釋,這都是大皇兄陷害我!一切都是設計的!」
安德烈用力的文森特踢開,不想在聽他什麼解釋,催促著要將文森特快點拖出去砍了。
「好歹是父親的兒子,何必那麼狠?給他留個全屍吧。」路德維希斜側在椅子上,直到那對父子之間的鬧劇收場才說了一句話。
他奇怪的稱呼引起了安德烈的注意,可當安德烈發現路德維希竟然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時,那個臉色變得比下令處斬文森特時還要難看,「路德維希你坐在那個位置是什麼意思?」怎麼?今天他的兩個兒子都想反了他?!
路德維希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在文森特慘叫的背景聲中不解的歪著頭,「什麼什麼意思?父親的話,我聽不懂啊?奧托的皇位只屬於真正的皇族,難道還屬於父親這樣沒有半點皇室血統的皇夫嗎?」
「你說什麼?!」安德烈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眼睛瞪大,即是憤怒也是不解。
「哎呀。」路德維希好像不小心說漏嘴一樣的摀住嘴巴,「我都忘記了。父親什麼都不知道呢。大長老你們快點來和父親解釋解釋。不然他都不知道他的二老婆和小兒子是為什麼死呢!」
讓諾和博福斯惶恐的站了出來,他們已經見識過了杜克十三級劍聖的實力,知道即使梅爾西斯、蘭斯、貝利亞這些外援都不在身邊,路德維希也有能力讓他們和他們的家族從世界上消失。為了性命,他們當然只會對安德烈說出那些路德維希想要他們說的話。
安德烈的父親為什麼當了五十年的皇長子,都沒能成為皇儲,反而安德烈這個皇長孫在娶了耶希亞反而登基稱帝,再比如,為什麼耶希亞父親的墓地選址和皇室的墓地僅僅一牆之隔。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安德烈的父親和耶希亞的父親被掉包了,真正的繼承了奧托皇室血脈的人不是安德烈,而是耶希亞。所以只有安德烈娶了耶希亞他才有權執掌皇國。
安德烈震驚了一陣,但很快又開始否定這一切,「不,你們瘋了嗎?竟然敢造謠,竟然敢欺君,我要把你們全部都砍了,砍了!來人,把這個兩個老傢伙都給我拖出去!」
可是周圍都是路德維希的人,安德烈自己的侍衛早就被文森特調走了,誰還會去聽從他的命令?
路德維希捧著杜克送上來的暖茶,他顯然是這個場景中最悠閒最淡定安穩的那一個。「安格斯出生的時候可就做過血緣測定了,那可是父親的親兒子呢。同意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你說,為什麼我能解開祖先的封印,而他不能呢?」
「因為生母不一樣。」杜克貼心的回答道。
「是呢。母親不一樣真的差別好大呢。」路德維希一搭一唱的點點頭,「對了,你說艾莉為了幫父親掩藏秘密不惜自己背上罪名,帶著安格斯一起死。可是現在父親有把文森特給處死了,將來下了地獄,艾莉會不會恨不得掐死父親呢?」
「屬下覺得,皇夫大人恐怕見不到艾莉夫人,就會被耶希亞女皇陛下千刀萬剮。身為皇夫對女皇陛下不忠另外娶妻,還縱容艾利夫人傷害殿下。這樣的重罪哪怕死一萬次都不夠。」惡犬說完這話,還朝著安德烈冷笑了一番。
路德維希看著安德烈臉上複雜的表情,他完全可以想像到此時安德烈的心情。
憤怒、震驚、不安、即在高興艾莉沒有背叛他,又在後悔自己竟然錯手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些不同的情感在這一刻開始爆發,隨著時間的延續,回憶的復甦將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讓人生不如死。
在那些回憶裡,安德烈會不會後悔沒有好好對待路德維希,這已經不重要了。
後悔不可能改變歷史,以安德烈即將被軟禁一生的命運他也沒有機會給予路德維希任何的彌補,所以路德維希只能用報復的手段從安德烈身上收取他這些年所受委屈的補償。
艾莉討厭他,文森特安格斯仇視他,這些他都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身為自己的父親,安德烈要對自己不聞不問,每次有錯都要算在他的頭上,每次都逼他走他不願意走的路,哪怕是他中毒了也沒有半點要幫他討回公道的意思。
如果當初……算了,沒有如果……路德維希用笑容結束了這一晚所有的演出,但是他的心卻是苦的,苦得發疼又苦得特別痛快。
他不會讓安德烈死,他要安德烈在剩下的日子裡每一天每一刻都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中,這一切原本就是安德烈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