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七章 文 / 女丑之屍
蘭斯做了一個簡單統計。
路德維希帶著軍隊過來一把火連同巫妖王城一起將貝利亞燒死,共計2次。
和桑亞等教會組織的小隊從雪域中搬出先輩槍械師們遺留的火炮將貝利亞轟死,共計3次。
帶著以杜克為首的奧托小分隊衝進王城將貝利亞冰封後分割成幾百塊封印在大陸不同的角落，共計4次。
帶著能夠化為人形的米菲斯特進入皇城將貝利亞刺傷後用雷劈死,共計4次。
一個人進入皇城對貝利亞下毒後,冰凍、雷劈、火燒，最後風化成灰燼，共計4次。
總之就是人來得越少,貝利亞死得就越慘。
而貝利亞從始至終一直在重複的做著一件事,用各種借口各種理由,禍害大陸也好,攻佔奧托也好，和親也好，總之就是要將路德維希引來王城,然後放水、放水、再放水，以過往巫妖王絕對不可能被殺死的弱腳程度，死在路德維希的手下。
如果說有誰是值得同情的，那蘭斯會毫無猶豫的報上貝利亞的名字。不過同情歸同情，蘭斯卻不會去救貝利亞，他是槍械師，他的使命是保護星球的平衡，而要維持平衡巫妖王就必須死。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貝利亞死在他想要的人手裡。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最早經歷的世界也許不是開始，而是某個結束。」
路德維希露出疑惑的表情，「什麼意思。」
蘭斯想了一下發覺這個問題對於路德維希來說，不難解釋但是卻可能有點難以接受。畢竟他那麼執著的恨著貝利亞，如果他知道貝利亞其實並沒有那麼壞的話……
交叉世界，不是一條直線，沒有固定的頭，沒有固定的尾，沒有所謂的順序先後，所有的世界都只是互相影響著。也許在路德維希被殺死的那個世界，貝利亞再也無法忍受被一次次殺死的痛苦，終於被怨恨吞噬了心智，他想要一個結尾。一個路德維希死掉，而他活下來的結尾。
但對於路德維希來說，他卻也受了那個世界的影響，因為那個世界而憎惡著名為貝利亞的人，感覺到自己被虧欠，感覺到不公平，感覺到貝利亞是他此生最大的敵人，從此不死不休。
「我們簡單的做個比喻吧。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世界的貝利亞說不定和你一樣重生了，他帶著這幾個世界的記憶，所以想要弄死你。」
路德維希垂下眼眸，藍色的眼眸在一瞬的混沌之後，他有了回答，「我猜了。」
「？」蘭斯輕輕的挑了一下眉頭，顯然路德維希的話有點讓他意外。
眼眸依然低垂著，其實有些事不用蘭斯說，路德維希自己就感覺得出來。
在雪域聽到貝利亞死前的低吼時他就有了猜測。而在連續三個世界都殺死貝利亞之後，他越發的覺得他先背叛了貝利亞的可能也許是真在某個世界裡存在著的。
但是知道也只是知道。
路德維希無法原諒貝利亞，他已經習慣了，習慣與於去恨一個叫貝利亞的人，習慣於去懷疑一個叫貝利亞的人。
因為他無法確定再下一次，如果他還能遇見貝利亞的話，那個貝利亞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只要看見貝利亞的臉，他就會本能的懷疑，這個人會不會背叛他，是不是帶著目的性的來到自己身邊。甚至他覺得，只要貝利亞做錯一件事情，露出一個錯誤的眼神，他都會出於自我保護的心態將刀捅進那位康拉德皇儲的胸口。
「我在錯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他。也許也就是那一刻，注定了。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在對的時間找到對的彼此。但是，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既然沒有辦法很好的在一起，而且必然有一個人要受傷害的話，我只是不想那個再受傷的人是自己了而已。」
「有些痛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去，但是有些痛嘗試過一次就不想再重複。」仰躺在草地上，路德維希看著頭頂上彷彿被血色浸染過的天空，方才混沌的瞳孔漸漸聚起光。
「你們兩個……」真的是絕配……蘭斯不再說話，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糾結的兩個人了。兩個人都知道走的路是錯的，卻一再固執的走下去。
稍微回個頭，倒退一步難道會死嗎？果然除了杜克和米菲斯特那種腦子一根筋忠誠到蠢的貨，也就只有貝利亞這種和路德維希同等級的偏執狂才能和與路德維希合得來。
為什麼現在這世界的人，都這麼矯情呢？槍械師大大突然覺得，累，不愛。
隨後兩人一片無言，各自躺在各自的草地上，幾分鐘後路德維希忍不住了。
「還要多久才能站起來？我已經覺得有蟲子在我往身上爬了。」路德維希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又動了動手指，說是實話他覺得自己沒事，但是蘭斯叫他別動，還拿下肢癱瘓來危言聳聽，鑒於他倆兒這次的穿越時的出現地為距離地面幾百米的高空，並且經歷了一場高空迫降，路德維希決定信他一次。
其實以他倆兒精通風系魔法的程度，完全可以避免這場災難。但是！問題就出現在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一隻蘭斯從天上掉下來，張開一張大大的風網。
一隻路易從天上掉下來，又張開一張大大的風網。
於是，請想像一下兩顆乒乓球丟落在加強版彈簧床上的場景……「咚~」兩隻掉落下來的乒乓求瞬間被彈回了原來的高度，發現問題的兩人四眼相互瞪，一同扯網，下墜了一半後又一同撒網，然後又扯網，又撒網……
反正在空中「捕魚」捕得很歡樂的兩人，摔得很慘！蘭斯當場就能感覺到他脊椎第八節和第九節錯位了，這種問題槍械師只要花一點時間就能自我修復，但是普通人，如果不動急救的話，稍微一亂動說不定就會終生癱瘓。
為了避免某個皇子下半生要癱在床上度過，也為了避免將來要成為自己對手的巫妖王太弱腳，蘭斯立刻就叫路德維希躺著別動，等他能站起來幫路德維希檢查過在確定下一步該做什麼。
三分鐘後，蘭斯修復完成，爬起來對著路德維希摸摸胸……
「喂，你摸哪兒？」
「胸椎和肋骨。」
摸摸腰……
「喂，你又摸哪兒？」
「腰椎。」
用風元素把路德維希抬起來，摸摸底下的小屁屁……
「喂！！！」這回路德維希怒了，一道雷劈過去。
蘭斯直接架起一道土牆擋住，「我摸的地方叫尾椎！！！」真是的，他這麼正派的一個人。又不是某三個蠢貨，揩油這麼低端的事情他怎麼會做呢！！！
「經過我仔細的檢查，你的頸椎第二節和第三節有些脫臼。」蘭斯伸出手托著路德維希的頸子「卡」一聲，然後道，「你現在可以站起來了。」
路德維希斜睨著在他身側的槍械師，「你在幫我接上頸椎之前，沒有摸過我脖子！」而且檢查胸椎和腰椎不是應該摸背嗎？！！！為什麼你摸的是正面！
「頸椎位置突出，看一眼就知道了。」蘭斯神情坦蕩，讓路德維希找不出一絲異常，只能把這件事情揭過不提。
路德維希仰頭，紅色的天空，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快接近傍晚了，可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也不見天色變暗，這種奇異的景象顯然不太符合常理。
「這天空到底是怎麼回事？」路德維希嗅到了空氣中瀰散著的一股淡淡血腥味。
「沒有怎麼。兩百年前的天空就是這樣。」蘭斯掏出他空間裡最後的一枚魔球，也是唯一一顆他從路德維希手中拿到的魔球。
「兩百年前？」路德維希驚呼，「你說我們回到了兩百年前？」
「對。」蘭斯點頭，「兩百年前，我真正要來的地方。」
「真正要來？」路德維希覺得這四個字值得深究一番，「你該不會說，前面的世界都只是維尼萊爾要把你送到這個地方來而需要經過的中轉站吧？」
「不。」蘭斯搖頭，握著魔球的手越發的用力，「那不是中轉站，而是他希望我去的地方。因為只有這一顆魔球裡裝的才是我的心臟，其他的……裝得是他的心。」
這涉及到槍械師的秘術之一，也是蘭斯在某次回到槍械師領地遺址後才知道的。
雖然很沒有形象，很沒有教養，但是路德維希還是忍不住翻白眼，他對於那些球裡裝得到底是蘭斯的心還是蘭斯他爹的心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現在比較關心的兩個問題是怎麼回去，還有怎麼找到維尼萊爾那個腦子不正常的傢伙，搞清楚這事情一切的真相。
接收到路德維希腦電波的槍械師大大突然自信的笑道，「兩百年後的世界，我找不到魔王在哪兒。」
「但是在兩百年前，我卻很清楚我父親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