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V章 -38:不是動物 文 / 茗香寶兒
夏芊荷站在沙灘上,夜風習習,而那毅然離開的轎車絲毫沒有一分停頓,絕塵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空氣裡充滿著海腥氣息,耳邊是浪花拍打礁石的怒吼聲,天如黑幕,僅有的幾顆星星也隱藏在極遠的雲層邊,人站在天地間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呼吸著涼涼的氣息,先前憋悶的感覺卻沒有得到緩解,她記得他離去時的決然,那張昔日總在她面前討了便宜又賣乖的表情變得冷漠而陌生。
她的手心有些微微的疼,那是她剛才情急之下一耳光煽他臉的地方。
心口悶?她伸手摸了摸胸口,想起方纔他的手就在這裡動過,她咬了咬唇,脖子卻一疼,牽扯住肌膚帶來的痛感讓後知後覺地她現在才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那是頸脖處,是他剛才吸允的地方?夏芊荷下意識地摸了摸,摸到的居然是幾顆深深鑲嵌進肌膚之中的印痕,摸在手上濕濕的。
海邊的光線有些昏暗,雖不是完全看不見但若是想看清物體卻有些難。
夏芊荷歎了口氣,搖搖頭甩掉腦海裡那些畫面,坐在沙灘上,遙望著天上的星辰,一時間已經忘記了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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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的最大時速已經超過了三百,當這輛呼嘯而來的跑車停在慕家大門口的時候,管家忠叔早已嚇得呆住,這麼快的速度,少爺這是怎麼了?不要命了麼?
一開車門,車內濃郁的煙味就冒了出來,熏得忠叔也退後了幾步,慕廷遠一個箭步跨出,頭也不回地直奔他的臥室,眼尖的忠叔敏銳地發現少爺的襯衣領口有那麼一絲血跡。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少爺遭綁架了嗎?少爺是個路癡,他是從什麼東西奔馳而回的?
一連串的疑問在忠叔腦海裡閃現,見到緊隨著那輛跑車回來的古域,急忙上前要問個明白,結果古域只是無奈地搖頭歎息,除了歎息還是歎息,讓這位心繫少爺安危的管家一臉的疑惑。
「天啊,你,你,你——」才從公司回來的楊暘不可思議地看著坐在沙灘上的夏芊荷,汽車的遠光燈明亮地射了過去,照在那個身影單薄的女子身上,頭髮被海風吹得凌亂,若不是知道對方是誰,楊暘險些以為自己大晚上的撞了鬼了?
「你被人綁架了嗎?還是你被人間*污了?」楊暘看著坐上車的夏芊荷,伸手撈開她的頭髮,露出那張蒼白的臉,「天啊,你,你,你真的是小荷嗎?」
夏芊荷凍得牙齒直打顫,不去理會楊暘那吃驚的表情,雙手捧著楊暘的自帶咖啡杯身子不由得縮成了一團,喝下一口熱水之後才暖和了一些,「不是我還是誰?」md,姓慕的,你把我一個人扔在海灘上,不知道入夜之後w市的氣溫都是極低的嗎,而且還是在海邊,海風那個吹啊吹,吹得她骨頭縫兒骨髓裡都冷了。
「你跑這麼遠做什麼?而且還沒有開車,你沒事?」說完她伸手摸摸夏芊荷的額頭,忽然尖叫:「好冰涼?」隨即她從後座上拿出一條薄毯子裹在夏芊荷身上,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道「妞,要講究浪漫也不帶這樣滴,浪是浪漫了,但會凍死人的?」
「去?」夏芊荷推開楊暘的手,低頭喝完那一杯的熱開水,這才覺得渾身的血液活了,開始流動了,連四肢都開始有了暖意。
「別動,你這是怎麼了?」楊暘眼尖,雙手捧著夏芊荷的臉,再撩開她的頭髮看著頸脖上的傷口,大叫:「誰tm這麼缺德,咬得這麼狠?」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立即正色道:「小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別拿那三腳貓的撒謊技術來騙我,你知道的,我不是那麼好騙的,你不要告訴我說這是某只不知名的動物咬的,動物能咬出人的牙齒印,動物能把嘴咬得這般紅腫?而且還流血了,快說?」
夏芊荷一晃神,這才知道原來先前摸著手裡濕濕的居然是血液,她垂下頭看向自己的衣襟口,已經沾了一些血跡,她回了神,碰上楊暘那嚴肅的目光,低歎一聲:「你說的對,還真不是動物咬的?」
就剛才慕廷遠那動怒的神情,是真恨不得將她撕咬著吞進腹中?
一路上,聽完夏芊荷今晚的遭遇,楊暘也為之動容,很久才有些難過地說道:「我很抱歉,我不該把你的工作室安放到那邊,小荷,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即可就把工作室搬走?」
夏芊荷並沒有感到驚訝,她知道只要她一說出口,楊暘就已經懂了她的意思,她的工作室不能在挨著慕廷遠的辦公室了,因為他說過,以後不想再見到她?
都身好開。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澀澀的,想起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她心裡的那根弦再次繃緊,牽扯著心口的位置也是一疼。
「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姓慕的了?」楊暘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慕家是豪門大族,不是w市的這些貴族能比擬的,雖然她們也是出生豪門,但相對於慕家,她們就跟平民沒什麼兩樣。
人人都說嫁進豪門就等於進了皇宮的皇太后,可是大家也都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入宮門深似海?
夏芊荷緊了緊身上的薄毯子,淡淡地回答道:「沒有?」
楊暘聽了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了個話題,問:「小荷,瑤姨現在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夏芊荷眉頭微鎖,「我不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就告訴我叫我不要聯繫她不要找她?」她說著原本平靜的面容染上了淡淡的憂愁。
「那你能告訴我,瑤姨讓你嫁給凌昭凡到底是為了什麼?」楊暘問道,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執著。
夏芊荷渾身一震,但她的表情即便是掩飾地再好還是被楊暘看出了端倪。sxkt。
「沒有為什麼?不過是兩家一直存在的婚姻契約而已?」
「狗屁?夏芊荷你tm別太傻了,你明明也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卻為什麼不肯去查證一下原因,我不是在故意說瑤姨的壞話,但在你婚姻的問題上她太果斷太強硬,連我一個外人都覺得肯定有問題,你作為當事人為什麼就不願意去弄明白?搭上自己的青春好玩是?」楊暘怒叱她,這是她一直藏在心裡的話,她也愛瑤姨,但是關係到好友的一生,她不能眼睜睜看她被人牽著鼻子走。
夏芊荷愣了愣,是的,她也一直想弄明白,可是母親並沒有告訴她原因,只要她嫁給凌昭凡,必須嫁給凌昭凡?
這十五年來她都不曾要求過她必須要做什麼,甚至說這十五年來對她呵護備至,唯獨在婚姻這件事上,她根本就沒有給她機會。
母親說,我一生不求你什麼,唯獨這一次,也僅此一次?
「楊暘,別去想了?」夏芊荷歎了口氣,她現在已經脫離了夏家,母親也離開了w市,她跟凌昭凡的婚約也只有一個月,再過半個月就恢復自由身,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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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你確定要搬?」蕭翎滿是疑惑地問道。
「確定?收拾一下,找到場地之後馬上就搬?」
掛了電話,蕭翎三人對視一眼,覺得這樣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好好的一間工作室還沒有住上一個月就要搬走,唉?
「砰砰砰——」門口是聯豐總裁秘書在敲著玻璃門,jayce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請問mike小姐在嗎?」
「死了?」艾瑪兩眼望天。
「啊?」秘書嘴巴張得老大,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沒來而已,有事嗎?」蕭翎踹了艾瑪一腳。
「唉,沒來嗎?我們總裁也沒來?」
艾瑪瞪她一眼,「小妞,你們總裁沒來管我們什麼事,關我們boss什麼事?你這樣胡扯關係小心被你們老大直接降到一線最底層的員工去?」不知道作為名人最忌諱的是什麼嗎?那就是亂扯關係製造八卦輿論,八卦會害死人的?
jayce嚇得抖了抖,雙手直晃,「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說完一陣小跑出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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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小姐,請止步?」忠叔禮貌地將歐陽卿攔在了大廳內,面露難色道:「少爺今天身子不適,不見客,有什麼需要傳達的請告訴我?」
歐陽卿朝樓上看了一眼,『哦』了一聲,指了指身後漣漪手裡提著的大紙袋,「忠叔,我是來送禮服的,因為後天我和廷遠要出席一場慈善拍賣會,這是我特意挑選的禮服,麻煩你拿給他?」歐陽卿說完便帶著漣漪離開了大廳。
「小姐,你不上去看看慕少爺?」漣漪坐在車裡疑惑地問。
歐陽卿笑了起來,「看?不是自己撞槍口上去嗎?」
漣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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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芊荷的眼睛有些疼,熬了一天一夜,這件衣服總算是雛形已成,她並沒有給慕廷遠量過身,僅憑自己的直覺,那日她陪給他的衣服尺寸她還記得,秉著設計師的職業病,她每次挑選衣服必是先認真看尺碼,所以她記得還算清楚。
如果最近他沒有變胖或是變瘦應該能穿得上。
而且選用的材料也是她那天親自去工廠挑選的藍絲絨,從挑選材料到製作都是她親自動手,倒不是因為某人特別,這是工作室的服務宗旨,接下訂單自然要兌現承諾,然而她卻並沒有親自找慕廷遠量身,昨晚上鬧得兩人都不愉快,臨走是那眼神好像是告訴對方自此老死不相往來,想著想著,她的手一歪,衣袖口的鋒線處歪了,她急忙停下來,把打歪了的線拆掉,重新做。
想來這件衣服他也不會穿?
在西裝的口袋內側用絲線繡上thousandstimes的特有標記,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恭喜你,完成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她看著擺在沙發上那一塊布,那是一塊湛藍色底色上繡著金色繡線的歐洲經典花紋的布,高貴中透著低調的奢華,很適合做男士背心?
這可是她從工廠倉庫裡挑出來的,她一直喜歡這種低調卻不失華美的顏色和花紋,想了想與其放著也是浪費,不如現在一起做了。
等她忙完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把衣服乾洗,折疊,裝袋,裝好後放在沙發上,她等著天亮了就讓人送到慕家去,本想親自送去,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那人的脾氣牛,她怕一去了就捅了馬蜂窩,到時候她就不能在w市混了。
腦子暈暈的,忙了一個通宵,好累好累,她直接奔回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boss,你確定你沒事?」蕭翎一大早就來到夏芊荷的住處,見到那張白得嚇人,眼睛還有些發青的某人,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沒事,熬夜而已?你進來坐,我繼續睡?衣服就在沙發上,你直接送過去就好?」夏芊荷說完搖搖晃晃地朝臥室走去,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睡覺,搞通宵的把戲是讓女人難以接受的,她得補回來。
蕭翎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有些慘不忍睹地摀住自己的眼睛,這才走到沙發前,拿起那個紙袋,看了看裡面的衣服,點點頭,發現桌案上還沒有折疊的背心,無奈一笑,boss還是不夠細心啊,不過這背心的圖案確實很特別,她拿起來看了看嘖嘖稱讚了一番,看完之後便把那背心一起塞進了紙袋。
「boss,我走了,早飯放在桌子上,你待會起來吃?」蕭翎說完便領著紙袋往慕家走去。
忠叔有些為難地看著這兩袋子衣服,正猶豫著是不是現在就提上去給少爺看看,想著後天就要去參加宴會,還是先讓少爺試試好了。
「少爺,這是您送來的衣服?」
慕廷遠正坐在後庭花園裡曬太陽,膝蓋上一本雜誌,桌上一杯咖啡,但他的目光卻並沒有落在雜誌上,而是看著旁邊的一顆花草。
一聽到『衣服』這個詞,他的眼神動了動,涼涼地說道:「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