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 軍事家的姻緣生活 文 / 葉青松
要說許光達的姻緣生活,還得追溯到他的少年時代說起。
許光達7歲時,本應該上學堂讀書。然而,由於家庭原因,許光達成了一個放牛娃。
距羅卜沖有一公里遠的一個地方叫棣塘,棣塘有位教書先生叫鄒希魯。鄒希魯是清末的舉人,戊戌變法失敗後,他回到長沙棣塘辦起了私立學校。
這時的許光達非常羨慕小夥伴在學堂裡唸書。但許光達知道自己的處境,根本不敢對父親和後母提讀書的事。讀書成了許光達十分奢望的事兒。因此,當放牛娃的許光達每次放牛,都把牛牽到棣塘來放,讓黃牛自由吃草,自己則悄悄地站在鄒希魯的學堂窗外,看學生們跟著老師唸書,有時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念起來。
1916年冬天,許光達又站到了鄒希魯學堂窗外跟著唸書,念著念著,許光達竟然暈倒在窗下。鄒希魯立即把許光達抱進屋裡,給他灌下了一些薑湯。待許光達甦醒過來後,鄒希魯問他:「你這樣愛讀書,為什麼不進學堂呢?」
許光達怯生生地看著鄒希魯,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家沒錢……」
鄒希魯聽後,鼻子發酸,說:「孩子,別哭了,你如果願意唸書,以後就來吧!」
但是,許光達還是未能成為鄒希魯的免費學生。因為,許光達的父親每天還要許光達放牛。
儘管鄒希魯沒有圓許光達的上學夢,但後來鄒希魯卻把自己的女兒鄒靖華許配給了許光達。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鄒希魯家是個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由他的大哥當家。有一年長沙大旱,大哥見收成無望,地主又逼租逼得緊,狠了狠心,上吊辭世了。鄒希魯的大哥去死後,按輩份應由鄒希魯當家。可是,鄒希魯不願放棄教育工作,便由他的堂弟來當家。由於鄒家家境日益窮困,堂弟以家長的威勢逼鄒希魯的妻子賣掉女兒桃妹子(後改名鄒靖華)和杏妹子。鄒妻保不住自己的女兒,又拗不過堂弟,只好托人把鄒希魯叫了回來。
面對如此的處境,鄒希魯決定把杏妹子送到自己姐姐家去撫養,抓緊給鄒靖華找個婆家,以便減輕家庭負擔。堂弟提了幾戶人家,鄒希魯都不同意。最後,鄒希魯想到了那個喜歡讀書的許光達,便在1922年春,托人到許光達家去給9歲的鄒靖華和14歲的許光達提親。
對於這樁親事,許光達的父親許子貴真是求之不得,自然滿口答應了下來。當時,許光達還小,根本不懂婚姻之事,只能遵從父命,許光達與鄒靖華的婚事,在雙方父母的包辦代替下,算是訂親了。
1928年8月,「八一南昌起義」一年後,身為排長的許光達回了一趟家。
恰在此時,鄒希魯被派到清河縣去當縣長,鄒希魯對許子貴說,他背井離鄉,遠出謀生,家是顧不上了,也不能帶女兒走,再說女兒已經長大,正好許光達也回家了,就讓他們完婚吧!此前,鄒希魯的妻子生病已去世。
許子貴也為兒子許光達四處奔波擔憂,也想通過完婚來拴住這匹脫韁的「野馬」。
於是,在長輩們的安排下,許光達與鄒靖華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結婚的這天夜晚,客人散盡,許光達關好新房的門,坐在鄒靖華的身邊,拉過她的手說:「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新娘子羞澀地低下了頭。
許光達誠懇地說:「我是個窮光蛋,你嫁給我可要吃苦啊!」
鄒靖華低聲說:「那有什麼,我會種田,會繡花,我能自己養活自己!」
看著善良的鄒靖華,許光達神秘地問她:「你知道郭亮嗎?」
鄒靖華聽後嚇了一跳,她知道郭亮是**員,在湖南叫得很響,他被國民黨當局殺了,頭就掛在長沙城門口,為了這件事,父親在家裡還大罵國民黨呢!想到此,她瞪大眼睛,不解地反問許光達:「你問郭亮幹什麼?」
許光達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報紙上說**人都是青面獠牙,殺人放火,你相信嗎?」
鄒靖華聽了有些著急地說:「這可是瞎說,我爸爸的學生中有不少人是**員,他們都是些好人!」她感到許光達話中有話,便擔心地問道:「你是哪個黨的?」
許光達說:「我哪個黨也不是,是黃埔生。」他接著又反問道:「那你喜歡哪個黨?」鄒靖華輕聲地說:「**!」
許光達一把把妻子鄒靖華拉進懷裡說:「好,那我一定爭取當個**員!」
就在他們婚後的第十天,一封從武漢特務機關發來的加急電報到了長沙警備司令部,電報稱:「頃獲匪犯供稱,長沙東鄉許光達系共黨分子,速緝拿歸案。」鄒靖華的姐夫得知這一情況後,嚇得心驚肉跳,立即托人來到許光達家,把這一情況告訴了鄒靖華。
這一消息,把鄒靖華給震呆了。鄒靖華驚恐地問許光達:「你真的是**員?」
許光達淡淡一笑,平靜地說:「無須解釋,我確實是**黨員!」
這時,村口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狗叫聲。鄒靖華為許光達打點了一個小包袱,淚流滿面地催他趕快逃命。許光達望著新婚的妻子,心裡一陣酸楚:好妻子,真對不起你!
許光達沒有想到,告別了新婚妻子,一別就是十年。
1938年5月,許光達當上了抗日軍政大學教育長。在抗大,許光達的婚事是同事和學員們私下裡議論最多的話題之一。在當時的延安,結婚的條件是「二八五七團」,即二十八歲,五年干齡,七年軍齡,團職幹部。像許光達這樣身居高位而又單身的人是很少的。不少漂亮姑娘或自己或委託別人向許光達求愛,都被許光達婉言拒絕了。不瞭解情況的人還以為這位教育長在選擇愛人的問題上過於挑剔。當然,也有一些同事是瞭解內情的,便勸他說:「光達,恕我說句不吉利的話,你妻子同你離散了10年,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倘若她不在人世了,你不是就白等了嗎?」
聽了這些善意的勸告,許光達總是這樣說:「我要等,萬一她沒有死,我另娶了別人,她會傷透心的。我怎能讓她失望啊!」
真是天感地應。這時,有一批新學員來到了延安。這批學員中,就有許光達的妻子鄒靖華和許達光的妹妹許啟亮。
那麼,鄒靖華和許啟亮是怎麼來到延安的呢?
原來,徐特立根據黨組織的安排到長沙組建八路軍長沙辦事處,領導湖南抗日統一戰線工作。一次,徐特立到老朋友鄒希魯家串門,恰巧遇到了鄒靖華。鄒希魯告訴徐特立:女婿離開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可女兒鐵了心地等他,勸她改嫁,但她死活不依,說生是許家的人,死是許家的鬼……現在她失學在家,也沒有工作,真是沒有辦法。
徐特立見鄒靖華聰明伶俐,就對她說:「你如果想繼續唸書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去延安抗大。」
鄒靖華一聽說是去延安,高興極了。她在報紙上看到過一些文章,知道延安是**的天下。這些年來,她也偷偷地讀了一些馬克思主義的書籍,對**有了一些瞭解,她知道延安一定是好人呆的地方。到那裡,說不定還能找到自己離散的丈夫。於是,她堅定地對徐特立說:「延安抗大,我去!」
許光達的妹妹許啟亮得知嫂子要去延安,表示願意一同前往。真是天遂人願。鄒靖華和許啟亮帶著徐特立開的介紹信,按照徐特立指的路線,踏上了奔赴延安的行程。幾經周折,鄒靖華、許啟亮到了延安。
接待辦的人把她們安排到了延安大旅社。剛剛進屋安頓下來,突然有一個穿著軍裝的小戰士進屋大聲喊問:「請問哪位是鄒靖華?」許啟亮聽到問話,立即拉著鄒靖華走過來,說:「她就是!」鄒靖華沒有想到,在延安還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解地問:「是誰找我?」「是我們的教育長許光達!」
小戰士的話音未落,身後便有一位身材高大的軍人挑簾進來了。鄒靖華抬眼一看,這不正是自己10年未見、朝思暮想的丈夫嗎?她忘情地撲到許光達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許光達雖有思想準備,但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無聲地流下了眼淚!原來,鄒靖華她們到武漢八路軍辦事處時,林伯渠曾向許光達打聽過。林伯渠認識許光達,知道他是抗大的教育長,但他不知道許光達是否又成了家,對鄒靖華是什麼態度,因此,林伯渠便提前給許光達拍了電報,說了情況。許光達立即給林伯渠回電:歡迎鄒靖華來延安!但電報晚到了,鄒靖華她已經出發了。
夫妻團聚,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他們訴說著離別情,講述著分別後的經歷……
第二天,應**之邀,許光達帶著鄒靖華到**住處做客,一見面,**握著鄒靖華的手,高興地說:「祝賀你們夫妻團聚!歡迎你到抗大讀書!」
十年生死兩茫茫。許光達與新婚妻子鄒靖華十日相聚,十年別離。面對許多年輕漂亮女性,許光達不為所動。如今,許光達夫妻在延安意外相逢,一時間,被傳為美談。延續這個美談的是,許光達和鄒靖華從此恩愛到白頭。
(下節預告軍事家的軍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