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3章 梅染香珠 文 / 夏日櫻花草
一連下了十幾天的雪,這簷上地上枝上都是冬日裡淨末堆砌出的銀白,映著晴天裡這抹溫和的日光,讓人看著暖而乾淨,卻又不刺目。也是這京城入冬的第一場雪,才剛剛停下,王府裡的個小丫環些便忙著出去,搖枝捧雪一番玩耍,都顧不得凍得通紅的手。
也是差不多的年紀,瑞玉也想幹這事兒。想去年這個時候,她第一次見著雪了,硬是興奮得和翠丫頭在外邊瘋了一天,把董府裡能搖下的掛枝雪都搖得差不多了,才給她屋裡的婆子拽回去歇著,可見她有多帶勁兒。
如今她這久病初癒的,終於不用再纏綿病榻了,更就想出去蹦達蹦達。不過看著身邊這位埋頭閱文卻是專心看守她的人,她只能可憐地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地看著別人玩。邊看邊百無聊賴地端起一旁的香茶啜上那麼一口。
苦啊!她心裡在抱怨、在呻吟……明明答應了是讓她出來看看雪的,可到了外邊才知道,原來看雪的地點就是限在府中央的這處還算寬敞的亭子裡。那亭子就亭子吧,亭子在高處視野還寬敞,也算是個賞雪的好地方。
可到了亭子裡才發現,這六角的亭子面面都罩了深青色的厚紗簾。一問才曉得,這是太醫們的高明主意,這樣一來可以擋著外邊的寒氣,二來也可以防著這雪地映出的光刺目,傷到她脆弱的眼睛。
無語地望了寧浩一眼,她隔簾遠望,只見著外邊青色的一片,是不刺眼了,但也不像是在看雪了。還有這亭子裡鋪了地毯,擱了熏香的暖爐。她還躺在搖椅上圍著厚披肩,嚴實地捂在被子裡,暖得跟春天一般,哪裡還聞得到一點冬雪的氣息。
如是,她半帶抱怨半帶提醒地對寧浩說道:
「這雪看著是青色的……」
只聽得他恩了一聲,連頭也沒抬起來,正專心閱文呢。於是她繼續抱怨且提醒道:
「你有沒有覺著這裡太暖
這次連恩都沒聽著了。只看著這會兒他正提筆在空頁上寫著什麼。不多久上邊便碼了密密的字。也是見他擱筆,瑞玉趁空繼續說道:
「寧浩。你……」
不過這話還沒說完。只覺他兩道凶凶地目光迎面打過來。如是她乖乖地窩回去。專心望向別處。一幅當她什麼都沒過說地樣子。見她這個樣子。寧浩自然是沒脾氣了。只湊近些了撫著她地額頭。溫和地說道:
「我知道你悶了。可這病才剛好些。哪能出去吹風。瑞兒。你乖些……」
這般說著。瑞玉立時順著話接了過去。說道:
「你也知道我悶。那你陪我來做個遊戲好不好?」
寧浩蹙眉望向她。心裡有不好地預感。不知道這丫頭又跟他耍什麼花樣。正這般想著。見她纏人地拽了他地手說道:
「你看公文都看了那麼久了。也該要休息休息,看看別地了呀。」
這話聽著有意思。於是他挨坐到她身邊,有些壞壞地湊近些問她。剛才說地要看看別的可是指什麼。瑞玉倒是不理他不正經,忙著立起身子,端起手裡的杯子在寧浩眼前晃了晃。就見那碧綠的茶水裡,有一根形如捲心的茶葉立了起來。
寧浩哪知她晃這茶葉是做什麼,一臉不解狀,卻見她笑得燦如春花,釋疑道:
「就是看這茶葉!」
如是,寧浩就更不懂了,卻聽得她繼續說道:
「咱們一起盯著這立起來的茶葉,看誰先眨眼,就算誰輸……」
說完瑞玉一臉正經的盯著寧浩,等他的答覆,卻見著她地夫君這會兒一臉的無語,繼而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她,讓她覺得有些寒。片刻,寧浩倒像是把她地心思瞧透了一般,只聽他笑著問道:
「那輸了的人該怎麼懲罰?」
聽著他問,瑞玉忙著晃腦袋解釋道:
「不罰不罰,只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便是了……」
剛說到這兒,只覺著寧浩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凌厲,害她都有些心虛了。於是這說話地聲音也就越來越小……不過不待她說完,便是聽著寧浩問道:
「要求,什麼要求?同意你出去玩雪?胡鬧!」
這最後加重的兩個字倒真是嚇得她顫了顫,隨即見著寧浩輕敲了她地腦門,說道:
「你這丫頭可真夠壞的。明知我閱了那麼久地公文,這會兒眼睛倦了,還專專挑了這樣兒要和我比眼力,那不是擺明了要我應了你出去玩?別忘了,方纔你答應我的什麼,再不聽話現在就帶你回去。」
聽得這話,瑞玉倒是不依了,沒好氣地回道:
「真是好心沒好報!想著給你解乏呢,倒是得了你這樣地怪罪……」
說完別過臉不看他。寧浩奇怪著這話,於是正過她的臉來,讓她說說這怎麼是給他解乏了。如是,聽著瑞玉很是有道理地說道:
「你不知道,眼睛乏了的時候,看看綠色兒的東西會舒服些。也是這冬天,外邊的樹葉都枯黃,才讓你看茶葉,倒像是害你一般……」
聽她這一番說辭,怎麼都覺著有幾分沒道理,於是寧浩接著問道:
「便是要解乏,也是我看,你又看什麼?又哪裡來了這輸贏懲罰?壞丫頭,可不要為你想胡鬧找借口。」
這般說著,瑞玉更是正起身子,一下重重打在他的身上,說道:
「誰胡鬧了,這不過是我們揚州民間成親時的一個小遊戲罷了。」
「成親時的遊戲?」
個遊戲呀叫做捫心對,是成婚那日晚上新人喝合巹酒前做的。每每那個時候,喜娘會奉上放了合心葉的喜盅上來,讓兩人盯著那葉子看。不許眨眼。說是這堅持得越久呢,緣份就越深,做夫妻自然就越有默契……還有,這先眨眼的人,是壞了吉祥,定然要罰酒地……我不過是照這個罷
說到這兒,她沒好氣地瞪了寧浩一眼。只道:
「你都不願意看。還冤枉我,真是一點兒默契都沒有。」
如此,寧浩無奈地摟緊這一懷的柔軟,不知道她哪兒杜撰出來的這些個東西。最後只得邊應她,邊好笑地回道:
是我怪錯你了。不過那是成婚時的遊戲,咱們這都老夫老妻。也用不著了不是?你若真是見我辛苦,就該好好將養別胡鬧才是。不然我邊理著這堆積如山的公事,還要掛著你。豈不是更累心?」
這般誠懇的說著,便是把瑞玉眼睛說得有些酸了,又想起那日少了的眼翎,想起他給挨地訓斥。一時她想哭得不行。寧浩本是想勸她打消這胡鬧地念頭,哪裡想著把她說得眼圈都紅了。這般他摟了她一陣溫哄。可那眼圈卻是給他越哄越紅了,片刻都傷心得落淚了。
實在是勸不得哭了。他只得一把抱了她去亭欄邊坐著,微微掀起一角那厚重的簾子。露出這外邊銀色天地的一個縫隙。瑞玉正哭得傷心呢,就感到迎面有那麼絲絲的冷風,吸進的氣息滿是雪後的清新。
真好呢!她顧不得抹淚,定定地望著前方,卻是聽著寧浩在耳邊問道:
「這會兒雪是白色的了
她未立時應這一句,卻是轉頭愣愣的看他,臉上還有淚痕,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不是不許她敞著風嗎,怎麼這會兒還有那麼一點點大方了。或者是良心發覺了,管他呢。於是她輕點了下腦袋,又自顧自地看她地風景去了。不過也就片刻,寧浩拉了她回來,緩著聲兒說道:
「笨丫頭,這京城三月之前都堆著雪呢,還不夠你玩的。當務之急,是要快些養好身子才是,我的福晉。」
這般說完,已是拈了抹叢上地碎雪,輕擦上她的鼻間。如此親暱玩笑的動作,倒是把她給逗樂了,於是下一瞬,她開心且乖乖地綣回她懷裡,把眼淚鼻涕都擦到他的肩上。寧浩對她這些小可愛地舉動總是無奈的,只得由得她。
正粘粘乎乎地時候,德總管進來了,跟寧浩說是有幾名外官要見他。剛好這會兒莞雅也捧了藥進來,於是寧浩看著瑞玉用過,抱她回搖椅上躺好,才起身出去。也是經過剛才那一番,瑞玉這會兒真是沒了出去胡鬧的念頭,只安安心心晃晃悠悠地在那兒等他。
不過大臣們有事議,這議起來自然也就是沒完沒了地,這許久許久,寧浩也是沒有回來。這靜養的藥裡本就有鎮靜地效用,她又大病初癒神未全復,所以這躺著躺著又泛起了困兒來。如是她闔著眼睛,一陣舒服的小憩,迷糊中卻是聞著被一陣冷凝的香氣。
悠悠睜開眼,不知什麼時候,有人在她的手裡放上了一枝瘦梅。而正是那清幽宜人的香氣,染上了她腕間的珠子,才將她喚醒了。如是,她起身尋人,可除了見著這亭外一眾站著磕睡的丫環們,還有遠處幾個打理花木的匠人,哪裡還有別人。
無奈她低頭再看那新枝嫩綠,瑩白素花,一股莫名且巨大的心疼襲了上來。正當這個時候,寧浩身邊的個小廝來回,說是福晉的哥哥、嫂嫂到了,這會兒正在正屋那邊,王爺讓他們來接了福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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