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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8章 慘絕人寰 文 / 夏日櫻花草

    其實這送走了寧浩,瑞玉再待得一會兒,便去了皇后娘娘那兒請安。也是她老人家在誦經,瑞玉便靜靜地侯在一邊。這晨間安靜,除了四周樹上偶爾傳來的鳥鳴聲,便只有這屋裡登登的木魚響。

    尋著聲望去,瑞玉見著皇后娘娘端雅祥靜地念著她的佛,倒真是一幅修得心如止水的樣子。不知為何,她腦子裡竟想到了喬姑姑,她每日唸經也是這般。如此不禁有些感慨,莫不是和皇上沾邊兒的女子定都要這個樣子?

    無奈輕舒一口氣,她移開目光望向窗外,見著那晨間的亮色愈發的清晰起來。這一刻的紫禁城漸漸褪去了暗月淒光的慘淡,顯出這層層殿閣間紅牆黃瓦堆砌出的金碧輝煌。猛然,她覺得自已昨夜裡歎錯了。其實這雄偉的殿宇從不悲傷,傷的不過是那些染不著光的深院。

    這般想得起勁,皇后娘娘已是念完經起身。只是回頭見她立在一邊,正望著遠處靜靜的想著什麼,這樣子不由得讓她想起了蘭珠。從蘭珠到了她身邊那日起,每一日的清晨都是她伴著她一處,而從她嫁了後,已是許久沒有人陪她來誦經了。

    於是莫名的,她對跟前兒站著的丫頭生出了些許親近感。也是這站在窗邊吹著了些晨風,瑞玉有些微咳。這般她解下自個兒身上的披風,去到瑞玉身邊輕輕替她搭上。這一下讓瑞玉回過了神,正要為自己方纔的請罪,手已是被皇后娘娘暖暖地握住。只聽得她說道:

    「這宮裡晨間涼,別凍著了。」

    便是這一句,讓瑞玉覺得身上心裡都暖了許多。於是這回去正廳的一路上,她們便相伴著緩緩走了回去。其實這多處得一陣,瑞玉倒也對皇后娘娘有了另一番看待。她能管住這後宮幾十年,確實算得上厲害精明。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殘忍。()

    但她覺得皇后娘娘其實內心裡是一個善良溫和的女子。只是這深宮的處境。還有這打理操持的責任,磨練出了她這一身的堅厲。她不似喬思,被皇上心心唸唸地想著。她於她夫君,或者只是一個陌生的妻子。

    當初是奉著先祖地旨意,才不情不願地娶進了門,所以她的丈夫對她沒有太多的愛戀。為此她或者哭過惱過也心痛過,可她終是選擇了給丈夫一片安寧,讓他能夠去念,且這一念就是幾十年。從未打擾。如此大愛,自古又有幾位母儀天下的女子送得出做得到。

    如是,瑞玉對她倒是多了一份敬重,對這之前的莫名責難多了些寬容。眼前的尊貴婦人,有時或者真是讓人很難堪,但也不過是抱著使人幸福願景的孤獨客。這般一路過去,已是到了慈寧宮的正廳裡,裡邊的人都已擺了好早膳。

    這般瑞玉伺候她用過膳,兩人便同歪在雕花小几地兩旁說話。礙著這天兒涼。皇后娘娘特意讓瑞玉扯了被子蓋著身子,暖和的靠著。於是看這兩人,這會兒便像是姥姥和小孫女一般親熱。說得一陣,這氛圍也輕鬆起來,於是皇后娘娘有些讓人臉紅的問了一句:

    「昨兒夜裡寧小子歇得可好?」

    這該是隔開睡地。怎麼會問她這個。這般擺明了就是皇后娘娘打趣她。如此瑞玉倒是臉紅了。只得小聲答道:

    「王爺早上說好呢。」

    皇后娘娘聽了。臉上是止不住地笑。只道:

    「看吧。有你在呀。我這慈寧宮地被褥都變暖和了。」

    這般愈發惹了瑞玉臉紅。可皇后娘娘卻還不依不饒地。正要問著其它地。這外邊總管地安公公卻是掀了簾子進來。只見著他低頭行過禮。恭敬地說道:

    「稟皇后娘娘。天不亮地時候這外邊來了個睿王府的丫環。說是王府裡出了事兒,嚷著要見睿王福晉。奴才聽說她已是跪了許久。想著她冒失,才不由得進來稟報一聲。」

    這般皇后娘娘一臉的驚。瑞玉倒是急著坐了起來。這府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能逼著丫環夜跪禁宮。如此,她不能留在這兒陪皇后娘娘再著寧浩,這會兒她要回去理事才行。這般想著,瑞玉趕緊起身,跟皇后娘娘請辭。也是知道這事急,皇后娘娘也沒留她,只勸著她別急才是。

    這般跪了安,瑞玉跟著安公公出去,便見著個小丫頭跪在宮口。本來以為是茗翠來尋她了,可近了那麼一瞧,竟然是嫣然屋裡的,不由得心裡一陣寒。只道她這一夜不在府上,莫不是嫣然又出了什麼事兒。正想著,只見那小丫環跪著蹭到她腳邊,抹著淚說道:

    「福晉……昨兒府裡出了大事兒……嫣然小主……沒了……」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連在一處卻似一聲響雷在她耳裡炸響。沒了,那便是……可昨兒走的時候分明是好好地呀,怎麼能……這般她都來不及細問,急急領了那丫環乘了轎子回去,直直奔了自己那方院子去。

    只是進到那屋子裡的時候,裡邊的嬤嬤出來拉著福晉,說是讓她不要去看。可她又哪裡能不看,這人莫名其妙的沒了,她總要搞個清楚。於是她掙開那嬤嬤的手,掀了簾子進去,就見著嫣然直直地躺在床上,胸口處不再起伏,已然沒有了生氣。

    這會兒她身上如每一個過世的人般,從頭到臉蒙著塊白布。瑞玉走近了些,緩緩地伸出手扯住那布的一角。片刻,見得她深呼了口氣,輕輕拉下那布,隨之露出的便是嫣然那張浮腫且紫得泛黑的臉。目光再順著向下,是她高高隆起地肚子,那裡邊地孩子已經快九個月了,只要再一下他便能到這世上了,可這會兒他卻是永遠睡在了額娘的肚子裡。

    從未見過這般地慘狀,她一下子定在了那裡,靈魂彷彿都給震了出來。哪裡知道昨夜她與寧浩纏綿床榻的時候,府裡發生著這樣地慘事。久久地屏氣忘著,沒來由的她胃裡一陣翻騰,卻是給那股湧上來的火強壓了下去。

    也是這一旁的嬤嬤見著福晉站著久不動,以為她是給這屍體嚇著了,都忙著拉了她出去。這手剛碰上去,卻是被瑞玉猛的甩開,只聽得她問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個樣子?」

    瑞玉展開那空白的信箋,指尖輕撫紙上折起的紋路,那樣子倒像是在細細體會折信人的心情一般。時值傍晚,落日的餘暉從西邊撐開的冰稜木格窗外照進來,染得這屋子一片絢爛,也襯出了讀信人眼中的一片寂寥。她心裡明白,什麼也沒寫並不是代表沒有意思,而這一張白紙只是在和她說兩個字:隨便。應或是不應還都能接受,只是這兩個字,有些傷人了。想到這裡,瑞玉只覺猛的一陣熱襲了上來,急郁在胸口那裡,忙著用帕子摀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茗翠忙著上來順她的背,同時也伸長了脖子看那信箋上到底寫了什麼,結果看到什麼都沒有,便一臉奇怪的問:

    「小姐,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瑞玉答不出來,這一陣猛咳震得她全身的無名熱燒了起來,立時一陣心悸捂了胸口,忙拿起桌上的白色小瓷瓶,倒出一丸藥含在嘴裡,伏在那桌上好一會兒才止住咳,緩過氣兒來。茗翠在一旁已是嚇得臉色蒼白,想要去外邊叫大夫又害怕離開她,只得大聲叫著外面的小丫頭,瑞玉卻是止住她,忍著咳道:

    「別去了,已經沒事了。王爺默許了我出府清修的事兒,你去給我把那些個平日裡管事的冊子都取了來,今晚我整理出來。待這兩日我和下邊的人交待妥當了,我們便動身過去。」

    說完已拿了鑰匙給她。茗翠應了一聲,有些不放心的掀起簾子,去到外屋右邊掛著深藍團花錦簾的小閣裡,不多時抱了厚厚的兩大疊冊子來。收拾了那一桌子漂亮的珠花,瑞玉埋在那一堆冊子裡細細整理著,把這要辦要注意的事都用紙寫了出來。

    這平日裡在府上處置著倒不覺得什麼,如今湊到一塊,才發現原來她手裡打理著這麼多的事兒。如此看來,那日皇后娘娘一番安慰性的說詞裡還是有那麼一兩句在理,便是這王府裡主事的人辛苦。看著這些個雜事瑣事的冊子,堆在一起也真是不比寧浩書案上的公文少多少。

    轉眼已至中夜,天空中的一彎銀月鉤住一朵胖乎乎的團雲,很是悠閒地枕在上邊,彷彿磕睡一般,那本還閃爍的銀光也因此變得靜幽幽的。一陣輕風從門窗外吹進來,叩得簾櫳一陣細碎的響。這時瑞玉也有些累了,於是擱下手裡的筆,稍作休息。

    她一手捏著腰一手輕捶著肩,心裡不禁歎著原來伏案辦公是件這麼累的事情,想到寧浩每天都要伏這許久,倒是有些佩服他了。不過看著這桌上攤開的幾頁寫滿雋秀小楷的紙,她又小小的佩服了一下自己。許久沒寫這許多的字了,倒是越寫越讓自己喜歡了。這一得意,胸口又悶了起來,喉嚨一陣發癢,忙用手背捂了嘴,邊咳著邊找帕子,卻是沒找到。這時一旁的人遞過一方來,她也沒回頭,接過來忙著摀住嘴繼續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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