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章 共歸西室 文 / 夏日櫻花草
聽得嫣然醒了,一時三人也不再弄劍,都往了南苑去。這一路上寧浩和瑞玉各自沉默。蘭珠稍稍跟在兩人後邊,不過心裡卻不停在盤算,待會兒對付嫣然告狀的說辭。其實她本是不太擔心的,因為之前已經是發生了那些個事,從上到下都會覺得她無辜。
瑞玉展開那空白的信箋,指尖輕撫紙上折起的紋路,那樣子倒像是在細細體會折信人的心情一般。時值傍晚,落日的餘暉從西邊撐開的冰稜木格窗外照進來,染得這屋子一片絢爛,也襯出了讀信人眼中的一片寂寥。她心裡明白,什麼也沒寫並不是代表沒有意思,而這一張白紙只是在和她說兩個字:隨便。
應或是不應還都能接受,只是這兩個字,有些傷人了。想到這裡,瑞玉只覺猛的一陣熱襲了上來,急郁在胸口那裡,忙著用帕子摀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茗翠忙著上來順她的背,同時也伸長了脖子看那信箋上到底寫了什麼,結果看到什麼都沒有,便一臉奇怪的問:
「小姐,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瑞玉答不出來,這一陣猛咳震得她全身的無名熱燒了起來,立時一陣心悸捂了胸口,忙拿起桌上的白色小瓷瓶,倒出一丸藥含在嘴裡,伏在那桌上好一會兒才止住咳,緩過氣兒來。茗翠在一旁已是嚇得臉色蒼白,想要去外邊叫大夫又害怕離開她,只得大聲叫著外面的小丫頭,瑞玉卻是止住她,忍著咳道:
「別去了,已經沒事了。王爺默許了我出府清修的事兒,你去給我把那些個平日裡管事的冊子都取了來,今晚我整理出來。待這兩日我和下邊的人交待妥當了,我們便動身過去。」
說完已拿了鑰匙給她。茗翠應了一聲,有些不放心的掀起簾子,去到外屋右邊掛著深藍團花錦簾的小閣裡。不多時抱了厚厚的兩大疊冊子來。收拾了那一桌子漂亮的珠花,瑞玉埋在那一堆冊子裡細細整理著,把這要辦要注意的事都用紙寫了出來。
這平日裡在府上處置著倒不覺得什麼,如今湊到一塊,才發現原來她手裡打理著這麼多地事兒。如此看來,那日皇后娘娘一番安慰性的說詞裡還是有那麼一兩句在理。便是這王府裡主事的人辛苦。看著這些個雜事瑣事的冊子,堆在一起也真是不比寧浩書案上的公文少多少。
轉眼已至中夜,天空中的一彎銀月鉤住一朵胖乎乎地團雲,很是悠閒地枕在上邊,彷彿磕睡一般,那本還閃爍的銀光也因此變得靜幽幽的。一陣輕風從門窗外吹進來,叩得簾櫳一陣細碎的響。這時瑞玉也有些累了,於是擱下手裡的筆,稍作休息。
她一手捏著腰一手輕捶著肩。心裡不禁歎著原來伏案辦公是件這麼累的事情,想到寧浩每天都要伏這許久,倒是有些佩服他了。不過看著這桌上攤開的幾頁寫滿雋秀小楷的紙。她又小小的佩服了一下自己。許久沒寫這許多地字了,倒是越寫越讓自己喜歡了。這一得意,胸口又悶了起來,喉嚨一陣發癢,忙用手背捂了嘴,邊咳著邊找帕子,卻是沒找到。這時一旁的人遞過一方來,她也沒回頭,接過來忙著摀住嘴繼續咳。
稍稍止住了咳。她微喘著氣,用手輕拍著胸口。一旁的人也不出聲,只是放了只盛滿黑色藥汁地白釉瓷碗在她桌上,那酸苦的氣息立時惹得她胃裡一陣翻騰。不由得蹙起眉頭,捂了鼻子抱怨道:
「去了那麼久。一回來就是要逼著我服藥。你這丫頭……」
正說著。她目光落到那扣著碗沿地大姆指上。見上邊戴著淺綠翡翠扳指。一時想說地話都噎在了喉嚨裡。又惹得她一陣輕嗽。感到後背有輕柔地撫觸感。她忙著起身微微一福。喚了一聲眼前地人。卻是恭敬地垂著頭不去看他。一陣沉默。還是對面地人先開了口。
「你又瘦了。」
無言以對。她只得藉著輕咳掩飾自己地情緒。待氣息平順了些。慣常地回問了一句。
「王爺怎麼來了?」
他卻是久久地不答。於是兩人又這般沉默了。這樣尷尬地耗著對瑞玉來說。確實不是好過地。罷了。他既是不想理她地話。就隨他吧。於是她側過身。繼續理著桌上地冊子。卻是聞到身後極輕地一聲歎氣。聽他說道:
「我每晚都來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這突然的一句如一片鵝毛從她心上輕掃過,握著冊子地手也不由得輕顫了一下。不過深紫色桌面上還放著那封慘白的無字信,她些微的一點感動也就隨即被一掃而空。既是讓她隨便了,又何苦再來說這樣的話。她沒有抬頭看他,只是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個精緻的檀木香盒來,推到他跟前,平靜的說道:
「你既是來了,我也不用再遣了人過去擾你。這是府裡的鑰匙和印章,我不在這段時日……」
話還沒說完,便是被他厲聲打斷道:
「病得這般重,你給我待在府裡好好休養,哪裡也不許去。」
被他這一吼,瑞玉也是急了,忙著抬頭望向他,說道:
「王爺,你方纔已是允了我的,怎麼能反悔?」
話音剛落,已是被他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摟住,依然是那般嚴厲地語氣,裡邊地意思卻是要柔和許多,
「你這樣要讓我怎麼安
突然被他滿滿的抱在懷裡,瑞玉只覺得心神一蕩,意識散了,身體也軟了,那般地平靜也再偽裝不下去了。她的委屈都被這一句久違的關心勾了出來,不覺間眼裡已是滑下了淚,努力的抑制著抽泣,她顫著聲的問道:
「你不是讓我隨便嗎,我便是死了,與你又有何相干?」
說完已是用手捶推著他的胸口,用力地要掙開了他。不似以往一般。寧浩把她牢牢鎖在懷裡,今天他環住她的手沒有什麼力氣,所以她這一推一退便很是成功的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再定眼看他時,只覺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似那雙手一般無力,甚至還有些沮喪。見她這般疏遠地舉動,他沒有怒。卻是無奈的說道:
「你這般說就沒意思了。你連那空白的紙箋都能讀出話來,又為何看不明白我在生氣?」
「你氣什麼?」
半晌沒聽見回答,瑞玉揚起臉看他,見他微蹙的眉間透著淡淡的傷,身上銀色的團花長褂也被這夜色照得泛著冷幽地色澤,透著涼涼的心情,心中一陣悸動,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不是她不懂,只是她想離開。於是她垂下目光不予理會。冷冷的說道:
「你若是想看我哭哭啼啼的,已經看到了,你可以……」
話沒說完。寧浩的眼中已是猛的燃起了兩把火,灼得她說不下去,那雙無力的手現在卻用力的禁錮著她地肩,抓得她一陣疼。看來方纔的話確實是惹怒他了,她甚至能感到肩上的那雙手輕微地抖。她驚訝自己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她可以裝作不明白,但這般曲解他卻是有些刻薄了。她定定的看向他,等著承接他的怒火,卻是覺得他扣住她肩膀的雙手鬆了下來。第一次。他垂下目光,用那般輕歎的語氣說道:
「你這樣想,也就枉我對你這一片心了。」
說完已是轉身要離開。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些慌張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失落的背影,想到那日他在慈寧宮裡那般堅決的拒婚,她覺得自己充滿了罪惡感,不由自主的她上前一步從背後輕貼上他,抽泣地說道:
「你有這份心我已是感激不盡了,其他的我不奢望什麼的。」
寧浩沒有甩開她的手。亦是停下了步子,只是沒有回頭。一時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想要鬆開手退開,卻是來不及了。他已轉身鎖了她在懷裡,俯首深吻,一時她感覺有些暈,不為那害著的病,只為這久違灼熱的鼻息以及被緊擁著身體感到的溫熱。
她在他懷裡慌亂的喘著氣,微仰著頭想避開那唇間地濕熱。卻是惹得他吻得更狠了。此時。她腦子早已是一片空白,身體也不再聽使喚。漸漸的。她伸手環上他的頸項,胸口亦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她不由自主的貼緊他,回吻他,甚至用力踮起腳尖更深的回應他。
或者是好久未曾這般親熱,這吻如同烈火點燃乾柴般,以至於她早忘了自己在做什麼,直到清楚感到他的身體起了反應,她渙散的理智才又開始集中起來,卻是起不了什麼作用。幸好牆角的西洋鐘適時地響了十下,她才仿若被人用棍子敲了頭一般清醒過來,猛地推開他,用手抹了把嘴,微微的喘著氣。
從未見她這般熱烈,寧浩亦是沉醉其中,猛地被她推開,他喘著氣,有些不悅的問道:
「怎麼了……」
她劃清界線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有些心虛的說:
「我的病還……」
還未說完,寧浩已是粗聲打斷道:
「少拿這個做借口,我就是要你。」
瑞玉被這話羞得半邊身子都紅了,一瞬的遲疑,已是被他拉回懷裡,繼續這綿長的一吻,這一次他一直吻到她的身體她的意識都不能再抵抗,才停了下來。之後他急急的點上她的鼻間,點上她的眉眼,在她臉頰髮鬢撒下一串細吻,直到輕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感到她一陣輕顫。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去扯她薄衣的盤扣,沿著她光滑如脂的頸項一直撩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