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章 夜雨留人 文 / 夏日櫻花草
大婚之夜的一杯酒,兩人一個嗆得苦,一個喝得悶,之後一個默然離去,一個醉過**。想來再見面時本應幽怨,或者沉重,哪裡知道方纔的這一番對話,竟是這般輕鬆,雖有些小尷尬,但還有那麼些小別重逢的味道在裡邊,甜悠悠的,一如這山間細流著泉水的滋味。她正赤著腳為難,卻被他這樣一把拉到了懷裡,不是軟言細語,卻是理所當然的硬著聲調說他想她了,些許感動亦是覺得有趣得緊。
於是她抬起頭,一如以往他問她一般,說道:
「是嗎?那你想哪裡,有多想?」
寧浩見她也是正經著一張臉,語調卻這般頑皮的問著以前他問的問題,心裡快樂的很,於是也學著她答道:
「哪裡都想。」
只聽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很是掃興的樣子,說道:
「這般敷衍,想裡聽得出一個想字。」
說完便是要掙開他,去那石岸邊穿上鞋,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摟住,轉過身子。瑞玉正對上他的臉,見他很是認真的注視著她,眸子裡的目光溫柔得如同這靜夜的深水,不由得心裡一顫。來不及反應,他已是湊近她,輕吻上她的額頭,卻仍是生硬著腔調說道:
「想這裡……」
之後那吻沿著她鼻樑緩緩翹起的幅度,一路到了鼻尖,輕點一下,
「想這裡……」
只是。正要輕點上她地唇時。她卻是哎呀叫了一聲。停止了他這般親密地舉動。這幾日沒有肌膚相觸。見他要吻她了。竟有些緊張地挪了下步子。結果就剛好踩在了一塊小碎石上。硌得腳老疼地。忍不住叫了出來。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滿臉掃興地寧浩。飛快地別過臉。卻聽得他緩著聲音有些沒好氣地問道:
「怎麼了?」
有些尷尬。她彆扭著聲音說道:
「踩到小石頭。硌到腳了。」
寧浩低頭盯著她那雙裸露在外地纖巧玉足。很有些無語。只得打橫抱起她。去到那放了鞋襪地石岸邊坐下。用帕子拭乾了她足上地水。一邊替她穿上鞋子。一邊有些不悅地說道:
「你倒是會玩兒。也不怕這腳浸在水裡受了涼氣。本來就害著病。還這般不知道愛惜自己。」
聽了寧浩的話,瑞玉忙著說道:
「這天兒熱,水不涼的……」
話還沒說完,寧浩已是把手探進了水裡,接著便是沉下一張臉,那表情看得瑞玉心裡有些發虛,於是她很輕很慢的解釋了四個字:
「不是很涼……」
說完寧浩已是輕彈了一抹水珠子在她臉上,她忙著瞇了眼睛,用袖子去抹。本以為寧浩是生氣了,卻是感到他將她往懷裡緊了一下,輕柔的問道:
「病好些了嗎?」
瑞玉聽完,心裡一絲的遲疑,不過很快她搖了搖頭,笑著道:
「已是好些了。」
寧浩看她輕鬆著一張臉,心裡卻是有些不信,伸手覆上她的額頭,不多時眉頭便皺了起來,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怎麼摸著仍有些犯熱?」
這話問得瑞玉心裡也是不安,不過見他這般擔心的樣子,她仍是笑著一張臉,答道:
「這傷了風,是好得慢了些,不用太擔心的。」
寧浩聽了這話,也沒放心多少,只是歎著氣道:
「這段時間,太醫隔日來我這兒回一次,總說是你吃著藥,正在調養。到底好是不是,我也沒個准信兒。今兒來看,你仍是不好,人也愈發的消瘦了。你看你這腰,瘦得連我的一隻手都握得住,真真是盈盈一握了……」
說完在她腰上輕捏了一把,癢得瑞玉掙扎著直笑,還沒喘過氣來,又聽得他說道:
「這藥吃了這麼久,也不見好些,看來是沒對著症。明兒我遣人去太醫院,讓換一名大夫來,重新開了方子,看有效沒有,若是再不好,便再換,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了才是。」
瑞玉剛止住笑,見他這般著急的樣子,亦是有些親呢的撫了下他的眉頭,說道:
「這治病吃藥講究的是個持續,哪能像你說的這樣,走馬燈似的換大夫。()若真是有這一天了,就不知道我病得多重了。」
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被他猛的摟緊了,半晌,有些生硬的說了一句,
「不許胡說。」
瑞玉聽了一怔,覺得心裡暖暖的,她能感覺得到抱著她的人是很怕很怕失去她的。輕舒了一口氣,她亦伸上環上他的頸項,靠在他懷裡望向遠方撒落星子的天幕,看那白茫茫的銀河兩岸遙遙相望的牽牛織女星。片刻安靜,她輕吟道: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這樣看,這兩顆星星離得多近啊,可是它們之間卻隔著這茫茫的一條星河。」
聽得她這般說,寧浩用手敲了下她的頭,只道:
「你感傷什麼?離得再遠,那牽牛星不也一直都守著織女?」
說完看了她一眼,些許抱怨的語氣說道:
「你這丫頭,好端端的月夕,怎麼念起這般淒涼的詩來,快些給我重念一首,要歡喜一些的,還要應景兒的。」
聽得這話,瑞玉瞪大了眼睛看他,有些抱怨的說道:
「哪有讓人念詩還這般多要求的。」
不過見下一瞬被寧浩正色的看了一眼,便乖乖閉上了嘴,想得片刻,便道:
「那我念我讀的第一首牽牛織女的詩。」
寧浩點頭,於是她輕吟道: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吟罷,她望向寧浩,見他一臉的無語,於是有些吱唔著輕聲說道:
「這首好像更淒涼了哈。」
「你也知道!」
「不過你不能怪我,牛郎織女是一對苦命夫妻,世人寫出的詩句自然就幽怨淒涼,哪裡有什麼歡喜的,所以就只得勉強背這了首有那麼些應景的詩。」
「哪裡應景兒了?」
「你看,輕羅小扇、牽牛織女現在都是有的,我們不也在坐看星河?便是沒有那一閃一閃的流螢,這池間還有一盞芙蓉的花燈點著做替代。」
這景兒應得牽強,她本就忙著打岔,只是說到這裡,她一下像是想起什麼了,忙著問道:
「這花燈是誰放的?」
接著轉頭打量四周,發現這周圍除了她,便只有寧浩了,於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是你放的?」
寧浩已是被她方纔那番話搞得徹底無語,如今見她這般懷疑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只道:
「不是我放的,還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你哪裡來的這花燈?」
「回去時路過集市買的,買完了就想你了,於是就直接騎馬過來了。」
瑞玉莞爾,於是湊近了問:
「那你許的什麼願?」
寧浩淺笑,亦是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聲:
「佑我瑞兒的病早些好。」
只是這簡單的一句,惹了她心裡一片綿綿,於是摟著他脖項的手緊了下,很快很輕的,她貼了下他的臉,又靠回他懷裡。兩人這般粘粘的擁著,像瞌睡的人靠著了枕頭一般,捨不得離不得。過得片刻,瑞玉想到了什麼,便問:
「你直接從宮裡出來,沒有回府上?」
「嗯。」
「那你用膳了沒?」
「沒。」
「那你餓了嗎?」
「餓了。」
聽得他還餓著肚子,瑞玉有些無奈了,只得揚起臉看他,說道:
「那怎麼辦,我這裡可沒有好東西招待你哦!」
話一說完寧浩已是輕刮了下她的鼻子,有些不悅的說道:
「什麼『我這裡』,你這丫頭還真把這裡當居所了……」
瑞玉不理會他,只道:
「那就只有讓茗翠去給你煮粥了。」
寧浩聽了,只道:
「隨便怎樣都好,我沒那麼講究的。」
於是瑞玉起身喚了茗翠去煮粥,兩人又這般再呆了一會兒,聽那不遠處寺院裡報晚的鐘聲響了,便起身往回去了。這泉池邊離那淨慈庵的寺院還是有那麼一小段距離,兩人一同走著,一路上說得幾句佛家的玩笑話,倒也快樂的很,不多時便到了瑞玉住的那方院落。
王爺來了,其他人自然早已是迴避了,所以眼前這方院子裡只有他們兩人。瑞玉推了木格子門進去,見那粥果已是煮好了,用素淨的瓷碗裝了擺在桌上,散著淡淡清香,另外一旁還放了碟做得精巧的小饅頭,只歎茗翠這丫頭手真是巧。於是捧了粥給他,只道:
「你湊合著用一些吧,先墊墊肚子,回去了,自然會有人給你做好東西吃的。」
聽得她這般說,寧浩倒是有些樂了,笑著看了她一眼,逕自接過那粥來。如此一陣,用完膳,這夜已有些晚了,再坐了一會兒,瑞玉便說要送了他回去了。這出去的一路上,兩人的步子倒是都放慢了些,且都沉默不語。安靜的走了一段,已是到了那寺院的門口,瑞玉停下來,只道:
「天晚了,王爺快些回去吧。我就送你送到這裡了。」
寧浩亦是停下步子,只覺心中幾分失落,無奈跨出那道門檻。只是再走得兩步,還未步下台階他便又忍不住回頭看她。見她站在那盞泛黃的佛燈下,那般素雅的衣衫,那般素雅的髮飾,襯著她那張素淨而美麗的臉,愈發惹起他心中的不捨與疼惜。正是留不得走不得的時候,寧浩感到有水珠滴在了額頭上,掩住心中那一絲竊喜,他走回她身邊,緩著聲音對她暗示道:
「瑞兒,下雨了。」
瑞玉頓了下,卻是回道:
「那我給你拿傘去。」
說完已是要往房裡去。寧浩一時氣結,一把拉住她,只道:
「天都留我了,你不留嗎?」
這話聽得瑞玉有些心慌,臉也發起燙來。只是她還記得這裡是清淨地,哪裡能夠留宿男子的,於是便拒絕道:
「王爺,這裡是尼姑庵,不能留宿男……」
只是話沒說完,寧浩已是不管不顧的拉了她進懷裡,只道:
「我不留宿,我只這般抱你一夜,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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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週末,輕鬆的小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