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1章 皇后指婚 文 / 夏日櫻花草
轉眼皇后娘娘已是睜開了眼睛,讓人扶了她起來,於是和王福晉忙讓人拿來軟墊靠在她身後。這時茶水房的宮女端了提氣的參湯上來,皇后隨便用了一口,便將白釉瓷碗往那朱紅填漆的大盤裡重重一放,兩道冷厲的目光直直打到殿中跪著的瑞玉身上。
「董佳氏,今兒的事你也看到了。寧浩不願應這事,是為了你們大婚不到三月,不想委屈了你,那你告訴本宮你的態度如何?」
一時間廳裡又安靜了下來,她能感到所有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投射到了她的身上,卻是驅不走那份因多餘而滲入她骨髓的孤獨。餘光中她能看到寧浩回頭在注視她,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無奈,只是這個時候才看到她,她已是心冷了。俯首深叩,說了這應允的一句:
「一切聽憑皇后娘娘作主。」
幾乎是同一時刻,寧浩喚了一聲皇祖母,下面的話卻已是因她這一句硬生生堵了回去。此時他看不到瑞玉的表情,只是那般瘦弱的背影映在他眼裡,如利刀剜著他的心一般疼。皇后因她這識趣的一句,臉上的表情已是緩和了許多,卻仍是厲聲說道:
「好!你既是這般說了,本宮就當是你替寧浩應了。那麼本宮現在便頒下旨意,將蘭珠指婚皇孫寧浩,擇日行迎娶之禮。你是這睿王府的正福晉,這次的婚事就由你來打理。這段時間你要回去仔細安排,不得怠慢。」
瑞玉低著頭,很是順從地應道:
「謹遵皇后娘娘旨意。」
聽得她如是答道,皇后娘娘也是長舒了一口氣。這婚指了下來,也了卻了她長久以來的一樁心事。心裡平靜了下來,再看廳中的人,眼神中的冷厲又重新被溫和代替了。想到這個事擱在她一個新婚不到三月的婦人身上也確實是委屈,於是看她的眼中又多出了幾分憐惜。見她仍是跪在廳中,便緩著聲道:
「你且起來吧。本宮聽說你腿上有傷,就不要再跪著了。」
說完讓身旁的嬤嬤上前扶她起來,又吩咐一旁的宮女搬了軟凳來讓她坐下。瑞玉從進了這廳裡便一直跪著,到現在少說也有大半個時辰了,這一站起來便是一陣暈,腿下陣陣發麻,根本走不得。只是在這殿上她強忍者,靠了那嬤嬤才慢慢地過去軟凳上坐下。這一跪一坐,幅度大了些,只覺得膝蓋上一陣鑽心的疼,那膝前的軟綢裙粘乎乎地貼在了腿上。
剛一坐定。一位年輕些地嬤嬤捧了茶來給她。她起身行謝禮。只覺膝上有液體滑下地墜感。又伴著一陣疼。她微微蹙了蹙眉。恭敬地捧了那茶杯在手裡。只覺得那釉白瓷面裡透出來地溫度有些燙手。激得她一陣心悸。捧著茶杯地手立時抖了抖。皇后娘娘施完這些個恩典。目光又落回寧浩懷裡地蘭珠身上。一臉心疼。卻是轉過身語重心長地對瑞玉說道:
「你也不要覺得委屈。指了蘭兒過去本也是為了幫你。這王府裡人多事重地。寧浩又一天到晚在朝堂上忙。你一個人既要服侍好他。又要上上下下處理這麼多事務。豈不辛苦?多一個人過去也好替你分擔分擔。再說這蘭丫頭自小在本宮身邊長大。宮裡府上地事她熟悉。處置起來也順手。你平時若是遇到個什麼棘手地事兒。能有她這麼個姐姐商量商量。豈不更好?」
瑞玉聽完皇后娘娘地這番說詞。很輕很輕地舒了一口氣。恭敬地回道:
「是。皇后娘娘。」
說完低頭泯了口杯子裡地茶水。這時太醫已是處理好蘭格格頭上地傷口。正要用紗布一圈圈裹住傷口。皇后起身。由身旁地老嬤嬤摻著去了那長椅邊。見了蘭格格額頭上血凝住了之後露出地那道駭人地深口子。心裡又疼又惱。手指用力戳了下寧浩地腦門。責備道:
「都是你小子惹地好事。」
還要說什麼,蘭珠已是拉住了皇后娘娘的手,虛弱著聲音求情道:
「您別怪他了,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說完望了寧浩一眼,眼波裡含情脈脈的,皇后看在眼裡,心裡也是感歎,只道:
「你這傻丫頭,自己都這樣了,還只想著護著他。也罷,這事既是定了,我老太婆也就不再說他什麼了。只是這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的相處才是。」
說完正色的看著寧浩,說道:
「浩兒,這蘭丫頭是我跟前兒長大的,我疼她便是同我的親孫女一般。你既是這般堅定的要跟了你,你就要好好對她。若是讓我知道你給她委屈受了,我定是饒不了你。」
寧浩心下無奈,事已至此,他只得點頭應下來。再望向瑞玉,見她低頭喝茶,甚至都沒有望向他這邊一眼,心裡就更不好過了。今兒早上好好的去上朝,結果皇上身體欠安,朝會早早散了。之後他本是要同一幫朝臣去南書房議事的,途中得了消息,才放下手裡的事急急趕了過來,哪知這蘭珠這般極端,事情變成這樣,他也是頭疼不已。
片刻蘭格格的傷也是包紮好了,太醫開了方子,吩咐了幾句,便拎著藥箱告辭了。見她傷口已是處理好,寧浩便要起身,蘭格格卻是拉了他不鬆手,一副捨不得的樣子。皇后娘娘這時雖是不忍責備她,但也看著尷尬。不由得轉頭望了眼瑞玉,見她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來到那長椅前,恭敬的說道:
「娘娘,兒臣便也先回去準備了。」
皇后娘娘正為難呢,聽她這般說,也就忙著答應了。於是瑞玉微微一福,對著長椅上的寧浩和蘭珠辭道:
「王爺,蘭姐姐,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往那廳堂去。因為這膝蓋上的傷又是裂開了,她邁著步子的樣子不那麼自然,有些僵硬。或者是膝前的綢裙裹住了那傷口,她不再感到有血流出來,但痛感還是有的,且伴著她身上的無名熱,激得她胸口更難受了。這樣快要到那大廳的門口時,身體已是輕微發顫,她幾乎覺得自己邁不過那道漆紅的門檻便要昏倒了。情急之下,她扶了把廳前的木格子門,穩了穩呼吸,才忍著痛邁出了廳去。這短短的一段路,她依然能感到寧浩注視她的灼灼目光,只是從始至終她都不再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