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章 晴天霹靂 文 / 夏日櫻花草

    昨日在宮裡的遭遇，令何氏心裡著實歡喜得緊，不僅見到了久別的珍妃，還又遇到了皇后。皇后娘娘不僅誇獎了如瑩，而且還能記得起她的名字來，這說明這皇后娘娘對女兒還是有些中意的，不然一早就忘得乾乾淨淨了。她這般喜悅的心情是一定要和人道出來分享分享的。於是第二日一大早，聽說如瑩要來找瑞玉，她也過來董府與李氏說道。

    那李氏才用完早膳，突然聽到丫頭來報，說是姨奶奶和姨小姐過來了，於是便起身整了整衣裳，出去相迎。剛進到前廳，便見那何氏臉上盈不住的笑意，倒像是今兒個遇到多大的喜事一般，心裡只道莫不是今日宮裡有了旨意，瑩姐兒中選了。便笑著上前問道：

    「姐姐今兒個這般高興，是那日參選之事，宮裡有了旨意？」

    那何氏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喝了一口，便對著這李氏一五一十繪聲繪色地說起了昨日入宮見到皇后之事。那李氏聽了不語，也只是笑著點頭，雖說她心裡倒不認為昨兒個的事情能說明個什麼，不過看姐姐這般高興，心裡也是歡喜的。倘是瑩姐兒真能嫁到這睿王府，倒也是這家裡的喜事一樁。

    那何氏說完了昨日宮中遇到皇后的事情，倒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收起了方纔的高興勁兒，故作神秘地說道：

    「妹妹，昨兒個我在宮裡可是遇到了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李氏聽了她的話，也是好奇，便問她見到誰了，只聽那何氏湊到她的身旁說了三個字：蘇桂兒！李氏頓時驚訝不已，十年前自己的貼身丫環去了京城裡便再也沒有回來，她也曾經托人去這京城裡打聽，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進了宮裡。

    只聽那何氏感歎道：

    「這丫頭倒也是個念舊情的人，心裡還是記掛著你們的，她一見到我便問老爺夫人這些年可好，還盼著哪天能和妹妹見上一面。」

    李氏也早已激動得眼中盈滿淚花，想那蘇桂兒很小的時候便在她的身邊侍候，還在李府的時候，兩人同在一張桌上吃飯，同蓋一床錦被睡覺，春日裡一起摘花，夏日裡同去戲雨，秋日裡拿了籃子一起去摘桔，冬日裡一同在院子裡堆雪。雖是主僕，可是說到感情卻是比這親生姐妹還要親。

    後來她嫁到了董家，也帶了她一起過去。只是瑞兒七歲那年，她去了京城找她哥哥，便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這些年她一直也都在記掛她擔心她，還讓人去京城打探她的消息，卻一直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本以為她是遭了什麼意外，今日卻又聽到她平平安安地在宮裡，那李氏心裡怎能不高興，忙著問道：

    「桂兒在宮裡過得可好？」

    那何氏聽了。笑著說道：

    「妹妹不用擔心。如今這桂兒啊。已經是這皇后娘娘身邊地桂嬤嬤了。我見了她也要帶著三分恭敬。自然是好地。對了。她今兒還問起。這次瑞姐兒怎麼沒有進宮參選。我便和她說這瑞玉和柳家已經定了親。所以也就沒有去。」

    聽了這話。李氏地臉閃過一絲沉重。見到這些日子以來何氏對這門婚事地熱衷。又想到老爺那日對那位小王爺地誇獎。她心裡何嘗不替瑞玉感到惋惜。倘是二年前地事沒有發生。憑著瑞玉地姿色才情。倒也是可以去這宮裡爭一爭地。不過如今她也只盼那柳晨風早日中了狀元。好向皇上求了旨意。讓瑞玉能順順當當地嫁到柳家去。其他地事情也就不再奢求了。

    正想著。這宮裡就傳來了旨意。說是讓李氏與瑞玉即刻進宮。對李氏來說。這無疑是晴天裡響起了一記霹靂。讓她頓時急得像只熱鍋上地螞蟻。想到這皇后召見莫不是為了那選親之事。心裡一時無比地擔心。卻又不敢耽誤。匆忙別過了何錯。便與瑞玉換了宮裝。跟了那傳旨地公公去了宮裡。

    瑞玉跪在太后明黃色地座榻之前。恭敬地垂著頭。這是她第一次進到宮裡。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尊貴地皇后。心裡自然還是有些緊張。不過從小良好地教育。讓她很好地保持了一個大家閨秀身上應有地風範。既沒有顯得慌張。也不會讓人感到傲慢失禮。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耳邊響起了皇后娘娘略微有些蒼老卻又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於是她略微抬起頭，看著座榻之上這位頭帶鳳冠、身著華衣的尊貴婦人，目光裡帶著尊敬。皇后娘娘看她的目光是好奇而溫暖的，不似方纔那聲音般冷冰冰，於是她心裡邊的緊張被一寸一寸融掉了，表情舉止也顯得更為從容。

    這一切映在皇后的眼睛裡，倒是讓她覺得滿意，於是便又緩下聲問道：

    「今年多大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虛歲十六。」

    「都讀過些什麼書？」

    「讀過四書，也念過一部份詩經。」

    皇后娘娘聽她唸書不少，心裡倒是歡喜，說道：

    「那你背一段詩經給我聽一聽。」

    瑞玉想了想，便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皇后娘娘聽得這一句，一時皺起了眉，問道：

    「你可是訂了親？」

    瑞玉點了點頭，回道：

    「是，民女兩年前便已定了婚約。」

    皇后娘娘頓了一下，再問：

    「那我現在要你嫁到皇家來，你可願意？」

    那李氏方才在一旁聽著皇后的問話，瞧著這苗頭就不對，如今這一句，幾乎是挑明了是睿郡王的婚事，一時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卻是見到瑞玉深深的叩了下頭，回道：

    「民女已是訂了婚，便要守這約定，不可背信棄義嫁予他人，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話問到這裡，皇后心裡已是很滿意，倒真是個知書達理、品德高尚的女子，這寧浩的眼光卻也是無可挑剔。眼下她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只把這事拿去回了皇上便是。於是便讓那董家小姐和李氏跪了安，拿了畫像往乾清宮去。

    而李氏在一旁早已嚇得七魂六魄都飛到了天上去，不過見皇后娘娘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心裡只道是虛驚一場，這七魂六魄才又回到身上去。這時才注意到皇后身邊那位稍稍年輕點的嬤嬤，不正是蘇桂兒。蘇桂兒也正在看她，兩人的目光一交匯，心裡都是激動不已，只是在這大殿裡，兩人不得上前敘舊一場，只得匆匆看了一面，就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