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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6章 閬苑仙葩, 美玉無瑕:知音 文 / 吉祥夜

    腹黑律師太危險,第116章閬苑仙葩,美玉無瑕:知音

    第二天,便是她自己去打針了,蕭伊庭沒有來。ai愨鵡琻

    不過,她真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一個人,是她生活的模式,她必須習慣並且堅持,即便是在過去被蕭家收留的這兩年裡,她的周圍,熱鬧而喧嘩,可她的心,始終有一個封閉的角落,那裡,只有她一個人……

    好在,這次感冒並不那麼嚴重,三天時間已經大有好轉,否則,人病得時間太長,會容易脆弱……

    傍晚的時候,她剛準備去食堂吃飯,卻在宿舍大門遇到了一個人——郭錦兒。

    似乎,她是專門候在那等她的罘。

    「清禾。」看見她,郭錦兒迎上來,俏麗的容顏,帶了點點緋色,似乎有些害羞,幾分忸怩,實和她平時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氣質不像……

    「錦兒。」她微微點頭。

    「清禾,你要去吃飯嗎?」郭錦兒注意到她手裡的飯盒飆。

    這是顯然的啊……葉清禾再度點頭,好奇她在這等著幹什麼,為何不跟蕭伊庭在一起,兩人昨晚不是去看首映了嗎?吵架了?

    郭錦兒的手裡,拿著一個很小的信封,粉紅色,裡面大約是一張小卡片。

    只見她略顯躊躇地低著頭說,「清禾,可不可以幫我把一樣東西交給二哥?」

    葉清禾約摸明白她要交的是什麼東西了,這似乎,不關她的事,難道不是嗎?她當初只是答應了蕭伯伯幫二哥改變生活和學習習慣,並沒有答應還要兼任他的紅娘。

    「呵……為什麼你自己不交給他?」她輕笑一聲,問。

    「我……」郭錦兒的臉更紅了,「我不是不好意思嗎?清禾妹妹,你就幫幫我吧……」

    郭錦兒挽住了她的手,扭了扭身子。

    郭錦兒這樣的女孩兒,美麗可愛,既有閨秀的淑儀,也有女孩兒的嬌柔,這麼黏著她撒一撒嬌,她一個同性都忍不住骨頭酥了,哪裡還能說得出拒絕的話語?

    由此,可想而知,若她對蕭伊庭這樣,二哥只怕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吧……

    終於還是答應了郭錦兒去給蕭伊庭送這封信,而且,馬上就去。

    蕭伊庭此刻還在宿舍裡,女生進男生宿舍相對容易多了,葉清禾找了個借口,阿姨便放了她進去。

    第一次進男生宿舍,並沒有想過裡面會是怎樣的情形,直到站在了他寢室門口,她才感到尷尬。

    天氣尚熱,宿舍內幾個男生都光著上身,其中有一個還就只穿了條底.褲。

    雖然葉清禾也淡然面對過二哥這副模樣,可面對這些個陌生男子,她終究還是無法淡然自若的,窘態立險。

    受驚的又何止是她?

    幾個男生也驚嚇不小。這幅模樣在寢室習慣了,冷不丁冒出個女孩來,嚇得他們四處找衣服穿,尤其穿得最少的那位,鬧了個手忙腳亂。

    「葉……葉清禾,你二哥在廁所呢!」有人終於反應過來,她來宿舍定然是找人的。

    「噢……噢……謝謝……」她也落荒而逃,無法面對這樣對她而言算得上活.色.生.香的畫面。

    心慌之下,她站到了廁所附近,可是,這樣似乎更怪異了不是嗎?男生從廁所出來,一個個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只好往邊上站了站。

    終於,他出來了。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她,初時明顯一震,可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只是,那種笑,是她所不熟悉的,好似在調侃一般,透著莫名的疏離。

    「喲,妹妹!」他陌生的,一臉驚詫的樣子,做作的痕跡明顯。

    這種感覺並不舒服,刻意拉開的距離感……

    他亦只穿了一條運動長褲,光著上身,她的目光便落在他胸口的地方,他曾驕傲地挺著胸,嘲笑她甚至不如他大……

    呵……兩年的時光,他更加健壯了,不由想起鍾佳宜描述美男時說的那句話:穿了衣服顯瘦,脫了衣服有肉。

    說的便是他這樣的男子吧……

    不曾抬眸看他的眼,她把那個小信封遞給他。

    粉色的信封,散發著屬於女生的淡淡清香,他不自覺地眼眶一紅,趕緊看向別處。

    捏著信封的她的手指,已經微微出汗。

    她是內心強大的女子,可是,要親手把這封信交給他,她可以有不願意的情愫嗎?可是,她還是把信塞到了他手裡,只是,不願親口說話。

    他低頭看著她頭頂的發,再看著手裡的信封,紅了的眼眶已經恢復了它原本的顏色,眼波流轉處,柔光融融。

    終是沒能掩住唇角那屢微笑,微笑的弧裡,盈著滿意和柔和。

    當著她的面把信封拆開。

    而她,卻垂了眸,轉身離去。

    她該做的事已經完成了,不是嗎?

    可是,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聽一個生冷的聲音響起,「等等。」

    她詫異,回眸。

    這聲音,冷得讓她不習慣……

    她心中的二哥,會罵她,凶她,會發小孩脾氣,可是,從來不會如此冷漠……

    而他的表情,更冷硬如石。

    粉色的信封,被他隨手一扔,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而信封裡,果然是一張小小的卡片,傍晚的風裡,散發著清香。

    他一句話也沒說,把卡片交還給她,而後扔下她,一個人回了宿舍,背影頎長而堅直。

    她不知道這卡片裡寫了什麼,會讓他忽然變成這樣……

    翻轉卡片,低頭一看,只見上面竟然寫著:二哥,有一句話我很早就想對你說了,可是一直不敢,我害怕你只是把我當成小妹妹。可是,看見你現在和錦兒這麼好,我很難過,我怕失去你,所以,我說服自己,鼓起勇氣對你說,二哥,我很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落款是:清禾。

    她手一鬆,卡片隨風飄落,掉落在地上。

    原來,錦兒這張卡片的內容竟然如此豐富……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看了卡片之後臉色會如此難看了……

    呵……竟然如此直接地就把它還給她……

    有男生從廁所出來,從她面前經過,並沒發現地面上有卡片,一腳踩上。

    地面有水,他的鞋底也有水。那張美麗可愛的卡片被踩髒,污暈了字跡。

    她凝視著那張卡片,忽然覺得自己就如那張卡片一樣,卑微到了極點……

    她唇角微微一扯,算是她的微笑,蹲下身來將卡片拾起。細看,污了之處,正好是最後一行字:二哥,我很喜歡你,喜歡很久了。還有,她的名字,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將卡片塞進她的運動褲口袋裡,雖然,這並非她自己所寫。

    或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和這張卡片命運相似吧……

    離開男生宿舍的時候,發現郭錦兒在一棵樹下張望。

    如花似玉的女孩,繁茂墨玉般的林蔭,畫面是極其美麗的,像一幅靜止的畫。

    只是,在她出現以後,這畫面被驚動了。

    郭錦兒明顯驚惶,轉身欲走。

    「錦兒。」葉清禾叫住了她。

    郭錦兒是想聽到結果的,站住了腳步,轉身過來時,依然是一副惶惶然的小女兒模樣,讓人不忍怪責。

    葉清禾直了直肩膀,並沒有把那張卡片掏出來扔還給她,只是用輕淡如雲的語氣告訴她,「錦兒,二哥把卡片還給我了。」

    「呃……」郭錦兒不懂了,是她給出去嗎?

    葉清禾從男生宿舍下樓的時候,是覺得空氣窒悶得難受的,這會兒被郭錦兒身上恰到好處,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混著樹蔭下的草木之香一熏倒是呼吸順暢了。

    輕輕呼吸了一口,言語間輕快不少,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錦兒,你不必慌張的。」

    郭錦兒有些難堪,嘴上卻不願承認,「沒有……我沒有慌張……」

    葉清禾也沒有再繼續點破她,只說了一句,「錦兒,你那麼完美,完全不必這麼沒自信。」

    這,算是自嘲吧……

    是否,也可以讓自己不那麼難堪?

    每一次的前進和後退,她都不允許自己狼狽……

    她微微笑著,從錦兒面前擦身而過。

    她始終相信,這世間的每個人,做任何事,第一出發點必然是為自己考慮,即便她自己也是一樣,所以,錦兒真算不上做錯,只不過,注定她們倆不可能成為朋友了,看來,她的眼緣,她得再一次相信……

    軍訓很快過去了。

    自那之後,蕭伊庭便不再來叫她吃飯,到了吃飯時間,總是一個短信發來:累,不想去吃飯,給我買飯來!

    而後,她便會給他在食堂買了飯,自己沒來得及吃,就給他送去。

    他不會再在她碗裡挑他要吃的菜,也不再嬉皮笑臉和她說笑,只把換下的衣服打包了扔給她,讓她帶回女生宿舍去洗。

    有時候,他沒發短信,她也會給他送飯去,但是,寢室的人卻說他打扮得光鮮得體見女朋友去了。

    於是,她泰然自若地把飯放寢室裡,宿舍裡誰沒吃,誰就吃了。

    這樣的次數多了,她便明白,沒有信息來的時候,她是沒有必要去送飯的。

    她和他之間,只剩了信息的往來,而以她的性格,是不會主動給他電話和信息的,所以,在他沒有信息來時,他們之間就像脫了節,哪怕是在同一個操場訓練……

    她並沒有什麼不習慣,因為從來就沒有刻意走近過,一旦遠了,也沒覺得異常。

    教官要走的時候,系裡舉行了歡送會,連帶著迎新晚會,合成一晚舉辦了。

    系裡有節目,新生也要準備節目,平凡如葉清禾,沒人想過她會什麼才藝,所以,沒有人問她要表演什麼,初來象牙塔的女孩們,面對新的生活,多的是想要表現自己的人,不需要發動,她也樂得安逸。

    至於男生那邊有什麼動靜,她也沒去關注。

    直到晚會那天,郭錦兒也來了,還帶來了一把二胡,她才知道,原來蕭伊庭要在晚會上拉二胡。

    話說,她還從來沒聽過二哥拉二胡呢,樂器這東西,不是要經常練著才不會手生嗎?他這麼久沒練,會拉成怎樣?

    而且,據他自己聲稱,他最不喜的就是譁眾取寵地表演,這晚會上肯露一手,倒是稀罕了……

    可是,當她和錦兒一起坐在觀眾席裡時,她算是明白了原因吧,其實,定然是這樣的,是她自己一時蠢笨了……

    晚會的座位是隨便坐的,葉清禾和鍾佳宜及寢室裡幾個女生坐在一起,她坐在最邊上,男生們來了以後,蕭伊庭便坐在了她身邊,他的身後,跟著精心打扮的郭錦兒,一進來,便引起了眾人的矚目,鍾佳宜輕碰她的胳膊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就是蕭伊庭的女朋友嗎?

    現在,可以算得上是女朋友了吧?她點點頭,

    而後,郭錦兒坐在了蕭伊庭另一側。

    晚會上的節目很精彩,郭錦兒自小學習樂器舞蹈,在這方面頗有鑒賞力,不斷地跟蕭伊庭低聲討論,他笑容溫柔,看得鍾佳宜興歎不已,在她耳邊輕說,「我以為你二哥對你最好的了,原來,他可以對別人更溫柔,難怪你說你跟他除了兄妹關係什麼都沒有。」

    她仍是淡淡一笑,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輪到蕭伊庭表演的時候,他穿著紫色襯衫就上去了。

    葉清禾以為,拉二胡一定得穿著長衫或者中山裝搭根圍巾才有意境,他這樣上去,也太時尚了吧?雖然郭錦兒喜歡紫色,那也可以穿紫色長衫或者紫色中山裝啊?

    她自動腦補,勾畫出一幅他穿紫色復古裝的樣子,可終於發現,無論是紫色長衫還是紫色中山裝都十分怪異……

    神遊中,全場燈滅,整個會場陷入一片黑暗,舞台上的他也完全看不到了,觀眾們有些鬧了起來,大多數人都和葉清禾一樣以為是燈光故障。

    在紛亂的時刻,一首紅樓夢的《枉凝眉》如天外來音,緩緩流瀉。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葉清禾無法形容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曲調淒婉哀涼,每一個流出來的音符都揪人心肺,在這無邊的黑夜裡,每一個人都找不到出路了,更不知光明在哪裡,唯一的方向,便是隨著那樂聲,此起彼伏,不能自已。

    從最初的哀婉綿長,到後來,似乎漸漸變成成了疑問,問人生,問命運,問情感,問世間情為何物,問為何最終枉自蹉跎……

    到了最後,似乎卻又變成獨吟淺唱,曲調裡寄托的情感也從淒婉變得內斂,變得深厚,變得堅定執著,彷彿湖邊對月之人,獨訴心中深情,縱然是鏡中花,水中月,也不願輕易移情,不願輕易放棄……

    這首歌,葉清禾乃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了無數次,可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版本,可以將淒美變成渾厚,可以將悲情變成深情,可以將眼淚變成執著……

    最後一個音符,在綿厚濃重的尾音裡漸漸隱去,葉清禾不自覺已淚流滿面。

    她不懂二胡,對於音樂更是知之甚少,可是,她從來沒有如此懂過一首樂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一首歌打動過……

    燈亮,台上已沒有表演者,彷彿一切,果然是天外來音。

    而那個穿紫衣的男子,早已穿過人群,回到她身邊,不,確切地說,是回到錦兒身邊,面色如常,微笑自如,彷彿剛才那一曲,與他無關,那沉寂之後突然爆發的雷鳴般的掌聲也與他無關……

    郭錦兒是懂音樂的,淚水漣漣,見了他忍不住向他傾訴,「二哥,你太棒了!是我聽過最好的二胡!從來不知道二胡可以奏出這樣的意境!也從來不知道《枉凝眉》可以有這樣的情感,一點也不悲,卻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一笑,還是有幾許驕傲的,「知音難覓。」

    對於玩音樂的人來說,能被稱得上知音,是極其驕傲的事。郭錦兒也是喜極,開始請求蕭伊庭教他拉二胡。

    他頓了頓,答應下來。

    葉清禾始終微笑著,初時被感動的淚,早已悄然拭乾……

    她不懂音樂,可是有一點她還是明白的,同樣的一首曲子,在不同人的手裡,會處理成不同的模樣,會表現出不同的情感,這跟演奏人的性格和處理方式有關。這首原本女子演唱的婉約之曲到了他手裡會帶給人不同的震撼,或者,正契合了他的性格……

    後來的節目,再不能入她的眼,一曲成絕奏。

    她想,此後終她一生也不會再聽到如此動人的音樂了,與演奏水平無關,與演奏曲目無關,與演奏樂器也無關,聽曲之人,原本聽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其它……

    到了晚會最後,系裡請所有教官上台,給教官獻花。主持人活潑伶俐,想著部隊裡經常也有拉歌的習慣,便攛掇著觀眾給掌聲,請所有教官現場來一首。

    因為寧震謙是站在主持人邊上的,所以麥克風就給了他。

    主持人話音剛落,葉清禾身邊的蕭伊庭便噴笑出聲,似乎是在對郭錦兒說,「老大是先天性失音症患者,知道嗎?這是絕症,沒法治!哈哈,叫他唱歌?!可以跑調跑到太平洋!」

    一曲征服了全場的他,有著少年人會當凌絕頂的驕傲。郭錦兒聽了,似覺不妥,擔心地說,「二哥,你這麼說,多掃寧大哥面子?」

    「不會啊!老大什麼人啊!這兒寬著呢!哪那麼容易生氣!」他拍拍自己胸膛示意,「再說了,我跟他什麼關係,我和辰安倆人笑了他十幾年了!」

    台上的寧震謙果然幾分窘態,想著軍訓時一絲不苟嚴肅認真的他的模樣,和現在成了強烈反差,葉清禾也笑了出來,發自內心的。

    剛剛哭過,其實也可以笑得很真實……

    一個人的天空,喜悲屬於她自己,不必他人知道,她也不會讓他人知道。這,就是她的人生,她的人生態度。

    至少,她很滿足。

    當然,最後教官們還是合唱了一首軍營歌曲,寧震謙自覺把話筒給了旁邊其他同志,自己跟著合。

    葉清禾敏銳地觀察出大哥連口型都對不上,只怕非但不會唱,連歌詞也記不住吧?只是其他同學觀察並沒那麼仔細,沒有發現,再聯想這三兄弟的童年,老實而無音樂細胞的大哥是怎麼被兩個可以稱得上音樂才子的弟弟欺負的,無端的,便覺格外好笑。

    「很好笑嗎?」身邊的人突然冷冷問了一句。

    近來他甚少跟她說話,即便說一兩句,也總是這樣的語氣,她甚至懶怠去想為什麼,便隨著他的問題答,「是啊,你看大哥,南郭先生哦!」

    他冷哼了一句,不再說話……

    她也不以為意,打算等會晚會散場了,她再去找大哥取笑一番,她知道,大哥一定會很窘,可是也一定不會生氣。

    有時候,生活的喜樂就是這麼簡單,難道不是嗎?

    即便內心悲傷如海,她也可以開出歡樂的花,當然,得在適當的時候,在可以讓她隨意歡樂的人面前。藉以支撐她人生的平衡,讓她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無波,悲喜不現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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