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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輝煌第二百五十章 第三炮(上) 文 / 西風黑馬

    畢地區「三講」教育活動,從十一月九日開始到二十短短十一天的時間內,在桓畢地區已經形成了不一個聲勢,並且通過「三講」教育的促進,使得本來難以往下進行的王素珍案件,又有了突破,再次在桓畢地區官場中,引起了不震動

    這也使不少人開始坐立不安了傢伙,這才幾天呢,就搞出了一個一百大案子,還牽涉到了一個縣團級的領導幹部,可見吳永成這個二愣子,是下了狠心,要攪得桓畢地區不得安寧了。

    於是,他們也在暗中蠢蠢欲動了。

    二十一日,吳永成接到的這個電話,就是一個對方的一個反擊。

    「永成同志嗎?!我是蘭關新。」

    蘭關新?!他這個候打來電話,是想幹什麼呢?!

    吳永成聽到蘭關這字,心裡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但身在官場這個遊戲圈中,那就得遵守這個圈子裡的遊戲規則,只能恭恭敬敬地問候:「蘭省長,你我是吳永成。請問你有什麼指示嗎?!」

    「永成同志,近我聽到你們搞的那個『三講』教育活動,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蘭關新在電話中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吳永成假裝詫異道:「過火?!長,你是指具體哪一方面呢?!這個三講教育活動,在開始實施之前,我就向你和李成書記匯報過,省委領導也是做了肯定的答覆之後,我們才著手進行的呀!

    有關這次活動的具體實施方案,我也派牛德海同志送到了省委有關領導手中,你那裡也應該有一份吧!。

    目前。按照我實施方案地進行。也只是一個宣傳動階段。還沒有觸及到多少地具體內容。在一個月期滿之後。才根據中央有關政策、法規。在各縣市、各單位中。開展自查自糾地活動內容。」

    什麼。已經把桓畢地區搞得飛狗上牆了。這還沒有觸及到實質性地內容啊?!這要是觸及到實質性地內容。那是不是還要把桓畢地區所有地領導幹部。都請到紀檢部門。那才算數呢?!

    面對著吳永成電話中冠冕堂皇地理由。蘭關新心裡惱怒地想到:你吳永成來頭是不小。級別也夠高。可那你也不能連一點組織紀律性都不要了吧?!前一段時間在省委地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地?!不對王素珍案件進行繼續追究了。可陰一套、陽一套地。還把我這個省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放在眼裡嗎?!

    我可還是你們桓畢地區地包點領導呢!

    可這些話。也只能在蘭關新自己地肚子裡過一過而已。

    國官場上。自古以來就有兩種語言系統。一種是能擺到桌面上時說地。一種是關起門來面對著自己地幾個人說地。

    前以讚美為主,聽著花團錦簇,但並沒有多少靠譜地話在內了一大堆之後,而關鍵性的也只是一兩句而已,可這一兩句,偏偏還是說得那麼隱晦,只能使對方意會而不能言傳,這就算是上說話藝術高境界了吧;

    雖然是一樣的意思,但後說起來,卻是以**裸的操娘為主,操得真誠,操得直抒胸臆。

    國人都是機靈鬼,深諳其中三昧,不同的場合著不同地話語,表達著同樣的意思,那可真是搞得清清爽爽、絕無絲毫偏差的。

    就像此時的蘭關新省長吧,到了他這種位置的領導,自然不能像一個潑皮無賴似面對著吳永成耍地這一套,跳起腳來罵娘吧!人家可是有涵養這說話的藝術性,那也是在多年的宦海生涯中,鍛煉得爐火純青了的。

    「永成同志,組織學習中央領導地講話,這是好事情啊,誰也不會反對你可你地有些提法,那就實在是有些欠妥了。你怎麼能在全區副處級領導幹部大會上出什麼要以整風的精神,來搞『三講』教育呢?!」蘭關新在電話中摳著吳永成地字眼:「你還是有點太年輕啊,你知道這個整風運動這個詞,那是能隨隨便便地瞎用的嗎?!這可牽涉到一個重大地政治問題呀!」

    吳永成哪能讓他把這個大帽子,扣到自己的頭上呢?!於是馬上據理力爭:「蘭省長,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我們……」

    「好了,永成同志,我一會兒還有一個會議,就不能和你多說了,這些事情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蘭關新見吳永成還不服軟,就有點不耐煩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辯解:「有一點你要牢牢地記住,展經濟才是桓畢地區目前唯一的重要任務,其他的什麼案件,都得為這個中心工作讓路。你要是把幹部們的人心都搞亂了,哪還怎麼能抓工作呢?!」

    望著手中出嘟、嘟…盲音的話筒,吳永成也「光」的一聲,恨恨地把它放回了座機上。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已經越來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蘭關新和王素珍的案件,還是牽連的程度不淺啊,要不然他怎麼會在中院那幾個人東窗事,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

    別看在電話中,人家蘭關新省長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談到一點有關王素珍的案子問題,可其中的每一句話,又和他之前與吳永成談過的內容緊緊相連的。

    吳永成心裡暗自想到:難道說自己已經離這個案件的核心層,越來越近?!是不是只要把那個掛著香港蒙托公司的、那幾個皮包公司的人找到,就能更接近事情的真相?!

    嗯,不管怎麼看來自己和這位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關係,在目前就搞成了這個樣子,以後就絕對不會善了一場面對面的衝突,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不可避免地生地,與其這樣被動挨打,倒不如自己早點防範。

    想到這裡,吳永成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直接撥了一個號碼。

    此時的吳永成也多操了一個心眼:他之所以放著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不用,就是不想讓自己給對方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從而提前暴露自己地意圖。

    「三兒嗎?我吳永成。在在哪裡?」

    電話中很快傳來了杜三兒那有點玩世不恭~聲音:「呵呵,我說吳大書記,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難題,要給我下達任務了?!」

    「不錯,三兒,你的腦瓜子還挺管用的嘛!我上次托你的那個事情,你辦得是不是有點眉目了?!」吳永成和杜三兒沒有講半點客套,乾笑一聲就直奔主題。

    杜三兒那邊馬上就大叫了起來:「啊呀,我說哥兒們,你以為

    安部那是我家開的嗎?!你這才給我下達任務幾天的這麼快就要結果,那不是開玩笑嗎?!」

    吳永成在電話中對杜三兒誠懇地說道:「三兒,我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有點難為你,可我擔心這事情拖得時間越長,變故就越大啊!」

    「你著急那也不管用不是嗎?!你說那個傢伙可能躲到了加拿大,可你也知道加拿大可不是咱國內呀,人家國際刑警組織也得有個排查的時間,對不對?!

    再說了,你也知道,國外的那些洋鬼子們,可沒有受過什麼黨地教育,他們的思想覺悟嘛,和你吳書記可是差得老遠了,能在一年、半年之後,查出那個傢伙的什麼眉目來,我看也就夠神了。/杜三兒說道這裡,語氣中明顯帶著調侃吳永成的意思。

    通過國際刑警組織來追查張利欽的下落,是吳永成背著省委、地區而搞地一個個人行為。

    照例像這種一般都應該通過省級公安部門,向國家公安部請示之後,再轉交國際刑警組織中國局的。

    可省委的有關領導,已經了王素珍的案件的到此為止,這樣的話,省公安廳也就自然不會再聽取桓畢地區地意見,做那些無謂的工作了。

    所以,在這情況下,吳永成只好找到杜三兒,讓他以個人的身份,來從中協調調查。

    吳永成知道,杜三兒的老子軍隊裡呆了一輩子,手下的那些部將們,應該說在轉業之後進入政法系統最多,或許,從正常渠道不能辦成的事情,迂迴也能收到意想不到地效果呢!

    果然,正如吳永成所預料杜三兒聽到王素珍地那個案件,在g省阻力重重、以至於難以再往下走的時候,一點考慮都沒有,馬上一口就答應了吳永成地要求——之前王素珍和吳永成哭訴的時候,他可就在身邊那個時候他就給吳永成大打包票的呀!現在他要是袖手旁觀的話,那他杜三爺還怎麼在哥兒們面前混呀?!

    至於說公安統那邊,他杜三兒還真有幾個硬關係呢!這不僅僅是他老爺子那邊的關係,他當年北京的那幾年大頭兵,就白當了嗎?!那可是直接管著部隊的後勤呀——路子野著呢!

    「行了、行了,你也少扯蛋吧,你著有消息,盡早告訴我就成了。」

    吳永成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有了消息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性子,把香港蒙托公司的事情,又跟杜三兒說了一遍:「三兒,我估計那幾個人和你當年一樣,也是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玩意,玩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哪是什麼香港人呢?!

    我讓地區公安處的同志,把有關那幾個人的材料,送到北京去,你看著找幾個關係,幫他們查一查。在國內應該來比國外辦事要利索得多吧!」

    「我吳永成你丫的怎麼說話呢?!咱哥兒們當年再操蛋,那也不過是倒了幾個批文罷了,啥時候當過騙子了?!你不說清楚,哥兒們還不管你的這件事情了呢!」杜三兒電話中不依不饒吳永成了。

    你和他們不是一路貨,是哥兒們我一時失口了。你是活雷鋒,他們又是什麼東西呢?!這下成了吧!」

    杜三兒這才有點轉怒為喜了:「這還像句人話嘛。

    好了,你讓他們上來吧,到時候打我的手機前聯繫。哥兒們我現在也是分分秒秒成千上百生意,為了你老大的前途,那也只好豁出去了。」

    掛了手機之後,吳永成才抓起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給地區公安處地處長郭憲平打了個電話,在電話中對郭憲平詳細地、如此這般地佈置了一番,並且讓他挑選幾個絕對可靠的人,來辦理此案,做到絕對保密。

    郭憲平自是一一聽從,照辦不誤。

    「曉峰,你收拾一下,咱們到下面轉一轉去。記著,通知一下秀書長,讓她安排效能領導辦公室的兩個同志,跟著咱們一起下去。」

    把追逃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吳永成此時已經沒有再在辦公室繼續坐下去地心情了,乾脆走到外間的秘書室,和劉曉峰打了個招呼。

    「吳書記,要不要通知報社和電視台的記呢?!」劉曉峰請示道。

    吳永成一口否決了:「不需要,咱們就是下去隨便轉轉,搞那麼複雜幹什麼?!

    你和秀芹秘書長說一聲,以後有關地委、行署領導的鏡頭、報道,要少一點,讓那些記們多把關注的目光,對準下面基層的同志。」

    ……

    半個小時之後,吳永成和效能辦公室的兩個小車,已經行駛在了通往桓畢地區門源縣的路上了。

    門源縣在桓畢地區來是一個經濟比較富裕的縣。它離桓畢地區所在地距離也最遠,屬於靠近g省的鄰省y省、s省三省交界的地方了。

    也正是因為門源縣這種獨特的地理位置,才使得它得以依靠三省的貿易流通,而展了起來。

    吳永成這也是來到桓畢地區之後,第一次下去到縣去——畢竟路途太遙遠了,光是下去一趟,就得花費四、五個小時的間。

    「曉峰,這個門源縣以前你來過沒有?!」

    長路漫漫,旅程乏悶,吳永成開始和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地劉曉峰,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劉曉峰回過身子,搖了搖頭說道:「吳書記,門源縣我也一直沒有去過。我聽辦公室的同志們說過,一般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地委的領導們也很少下去的。」

    「呵呵,那可真有點山高皇帝遠地樣子了。」吳永成笑著打趣道。

    這個話題就有點敏~了,劉曉峰只了一下,沒有再往下接口。

    其實,對於這個距離桓畢地區所在地丹陽市最遠劉曉峰還知道一些情況:據說門源縣的幹部們,對於地委的招呼,也是不怎麼買賬的。

    因為門源縣地那些領導們他們總覺得,在桓畢地區來他們縣的經濟展,在桓畢地區來也算是獨一份地了,可每次在提拔地級領導的時候,他們這個門源縣,也就像一個後娘養地似乾脆沒有人理睬了—快二十年地時間了,門源縣幾乎就沒有出過一個地級領導。

    同樣,他們縣的幹部也幾乎都是「自產自銷」外縣和地直機關的幹部們,也不想到這裡來任職,即使有幾個先後到過這裡也都在短暫的時間內離開了——這其中的原因,除了幹部們自己不安心之外,門源縣也有著一種排外感:只要外地的幹部來到這裡,不管是擔任正職也

    職也罷,總要想方設法地把你孤立起來,讓你什麼事成後迫於無奈,自己也只起鋪蓋捲滾蛋。

    不過,這是都是劉曉峰道聽途對於這些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他是從來也不會向領導——他擔心因為這些,會給領導的決策、判斷,帶來一些誤導性的信息。

    「吳書記,進入門源縣的地界了,咱們是不是直接到他們的縣委呢?!」

    穩穩地駕駛車子的司機小李,看到公路上的界碑醒道。

    吳永成側過頭望了望窗外,現在太陽已經從正中開始西移了,也就是中午時分已經過了,可他們從早上出來到現在,還沒有再吃一點東西呢,於是就問小李:「小李,到門源縣縣城還得多長時間?」

    李以前的時來過門源縣幾次,因此聽到吳永成的問話,謹慎地回答道:「要照這個速度的話,還得一個半小時。」

    「那咱們也不用這麼著=地趕路了,大家的肚子也開始提意見了吧?!隨便找一個地方,咱們先填飽肚子再說。要是路過門源縣的什麼鄉鎮地話,咱們也進去看一看他們這裡開展三講教育的落實情況。」吳永成隨口吩咐道。

    話間,車路過了一個掛著鮮紅長條形門牌的大門,劉曉峰回頭請示吳永成:「吳書記,這是門源縣的陶頭鄉政府,那咱們是不是先進去看一看?!」

    吳永成點了點頭:「還是老子,把咱們地車停在靠鄉政府遠一點的地方,司機留下,咱們幾個人進去看一看。」

    得到指示的司機小李打開了車的轉向燈心翼翼地把車子停在了離鄉政府大門口不遠的路邊,後邊跟著的那輛車子見狀也如法行事。

    下車後,吳永自向鄉政府大門口走去,劉曉峰和後面緊跟上來的兩個地委效能辦公室的同志打了個招呼,便和他們急急忙忙地跟了上來。

    咦,奇怪,怎麼這個時候,這麼的一個鄉政府大院裡,靜悄悄地沒有一點動靜呢?!

    吳永成走進陶頭鄉政府大院之後,就被院子裡肅靜的氣氛,搞得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作為前世在鄉鎮工作過多年的吳永成來他知道鄉鎮的作息時間,不像縣城幹部那樣,一般來都是跟著農村的作息時間來安排地,就連吃飯也是一天兩頓並沒有午休一說。

    難道說他們這裡執行的是一天兩出勤的作息時間?!

    吳永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嗯,那也不對呀!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半、快三點的時候了,即使按照十月份之後作息時間,就是縣直機關,也應該早到了上班地時間了呀!可為什麼這裡卻不見一個人呢?!

    劉曉峰緊走幾步,趕在了吳永成的前面,向二樓上快步走去——按照劉曉峰的經驗,一般來鄉鎮領導也還是縣直機關單位的領導也罷,領導們都是在最高的建築物上居住著,要不怎麼會有那些「高瞻遠矚」、「高屋建瓴」地成語呢?!

    那掛著「書記」、「鄉長」牌子的兩個辦公室走去。

    可令人納悶地是,即使那掛著「書記」、「鄉長」牌子的兩個辦公室,也是鐵將軍鎖門、空無一人地。

    而此時的吳永成,沿著鄉政府西邊地一溜平房,慢慢地踱了過去。

    不過那什麼時候,只要吳永成看到這些鄉鎮大院的時候,就想起了自己前世在鄉鎮工作的那段時光,他看到眼前的這一切,覺得分外地親切。

    地委效能辦公室的兩個工作人員,也跟在了吳永成的身後。

    以往,像吳永成這種級別的領導出行,地委秘書長馬秀芹是必須跟著即使馬秀芹有事情,其他的地委副秘書長們,也必定得帶兩個的。

    只是因為近段時間來,隨著「三講」教育面展開。無論是地委這邊,還是行署那邊,每個人的頭上都壓上了不少的工作,吳永成又本來就是一個比較隨意的人,體諒到同志們的辛苦,就沒有讓劉曉峰驚動其他的人,這才讓效能辦公室的這兩個年輕人,有了這麼一次近距離接觸領導的機會,否則的話,就是他們效能辦公室副主任,哪也平時難遇此良機呀!

    饒是如此,這兩位參加工作兩三年的年輕人,卻只敢跟在吳永成的身後,懷著敬畏的心理,望著這位桓畢地區高領導。

    嗯,這是什麼聲音呢?!

    吳永成的眉頭一皺:就在他前面不遠的掛著「農經站」的一間辦公室,遠遠地就能聽見裡面「嘩啦、嘩啦」的聲音,然後就是幾個人煩雜的吵鬧聲。

    「啊呀,這一把真是虧了,我要是膽子大一點的話,卡八自摸一條龍那可是穩穩地胡了!真***敗呀!兩個多小時,輸了我三百多塊錢了。」

    「呵呵,你小子昨天晚上肯定是去爬寡婦門了,要不怎麼盡往外數錢了呢?!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這可是老人們總結出來的經驗,你麼就一點也不聽哪?!」

    「你放屁!那你昨天晚上的時候,跟著那幾個販水果的老闆,跑到縣城裡洗桑拿、唱卡拉okk,你敢說你就沒有摸小姐們地『咪咪』嗎?!那你怎麼還牌這麼興呢?!」

    「呵呵,這是咱人格~力,你小子哪能學得來!」

    好嘛,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全區「三講」教育搞得如火如荼,可在門源縣這裡,上班時間不見人,卻鑽到這裡摸麻將?!

    一股怒火從吳永成的心裡就湧了上來,他兩大步就跨到了那個辦公室的門口。

    門是半掩著地,從門的上方縫隙中,還可以看得見絲絲煙霧,從裡面一僂、一縷地冒出來。

    門被吳永成一把推開了,裡面的情景一下子展現在的眼前:一張麻將桌旁,圍著七、八個人,地上是一地的煙頭、痰跡,還有幾個人坐在了辦公桌上觀戰。

    「你是幹什麼的?找誰呢?!這是鄉政府,亂闖什呀?!」麻將桌旁邊坐著~個人,眼睛紅板板地瞪著門口的這位不速之客。

    可能這位就是剛才喊聲最大地那位輸家吧,他也是看著吳永成身上的這一身打扮,不像是附近鄉鎮的農民,心裡才有所顧忌,否則的話,比這更難聽的話,也冒了出來了——輸了錢,誰的心情也好不了啊!

    「請問,你們地鄉長、書記在不在?」吳永成強壓住心中的那團怒火,淡淡地問道。

    吳永成這一口的普通話使屋裡的人態度有所收斂了,不過,桌上的麻將還是沒有收起來,就連桌子上放著的那幾摞子錢,大家也沒有動一

    「書記、鄉長都在樓上呢,不在這裡。你去那裡吧。」

    這時,劉曉峰已經來到了吳永成地身後,接口道:「你們記、鄉長都不在辦公室啊。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管事的領導?!」

    「管事的沒有一個,我們這裡都是不管事的副職。」還是那位「紅眼」沖吳永成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來吧。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們怎麼敢在這裡玩麻將呢?!不知道最近地委召開了『三講教育』活動?!「吳永成還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你是誰呀?你怎這麼囉嗦呢?!」「紅眼」這下子可沒有那麼好地脾氣了起身來衝到吳永成跟前,想把他往出推。

    一股濃酒味,夾著口爛腐地氣息,隨著此人的前來,向吳永成猛然襲來:奧,這傢伙看來中午是喝酒了,怪不得兩眼紅通通地。

    「你想幹什我們是地委趕快和你們地書記、鄉長聯繫。這位就是咱們桓畢地委的吳書記,找他們有事情要談。」劉曉峰怕吳永成吃現虧,馬上攔在了吳永成的前面,同時亮明瞭自己和吳永成的身份。

    「什麼,你們是地委的?!那我是省委的呢!地委就很牛嗎?!你想騙誰呢,地委書記還能跑到外面這個小鄉鎮來嗎?!」「紅眼」顯然是中午喝多了,根本就不相信劉曉峰的話,罵罵咧咧地還想往跟前湊。

    可屋子裡其他的人聽到劉曉峰的句話,就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兒了,悄悄地收拾桌子上的錢,有兩個眼尖的人小聲地嘀咕著:「啊呀,可能還是真的地委書記下來了。我在電視上看見過他的。趕快把白鄉長拉緊一點,別鬧出什麼事情來。」

    「別動,我們是:委效能辦公室的。」跟在吳永成身後的兩個年輕人,此時見吳永成和劉曉峰都亮明瞭身份,馬上也擠了進來,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制止住麻將桌旁邊的那幾個人:「把你們幾個的姓名都留下來。」

    這下子裡的人都傻眼了::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還真是新來的地委書記吳永成呀!這可怎麼好呢,上班時間讓人家給抓了個現行。

    你他們四個打麻將的吧,輸輸贏贏的還過了一會兒癮,咱們這幾個圍觀那不是閒著沒事了,跑他們這裡來趟著場渾水?!早知道的話,寧可回家和小孩們玩「躲貓貓」,那也不至於這麼倒霉呀!這不是倒霉催的嗎?!

    不少人地心裡,這就別提有多後悔了——連肚裡的腸子估計也悔青了!

    而那位衝到吳永成跟前的「紅眼」,看到隨後進來那兩位效能辦公室的年輕人亮出了工作證,這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嚇得酒都醒了,結結巴巴地衝著吳永成解釋道:吳書記,我們……,我們……,我們真不知道是您啊,您看這……」

    吳永成沒有搭理他,只是淡淡地對劉曉峰說了一句:「給門源縣地縣委書記邱國勝打電話,讓他親自看看他的這些好幹部。」

    完,逕自離開了這間看著讓他心煩的辦公室,向院中走去,連肚子餓也早忘記了——眼前的這件事情,氣都把他給氣飽了!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從陶頭鄉鄉政府大門外,衝進來了一輛有點破舊的桑塔納轎車,車子還沒有停穩,就從車子裡跳出了兩個中年男子來。

    「您、您就是地委的吳書記吧,我、我是陶頭鄉的黨委書記崔紅,他、他是鄉長劉維民。歡迎吳書記視察我們陶頭鄉的工作。」

    車上下來地兩個人,看到院中站著的吳永成,急忙跑了過來,慌不擇言地自我介紹道。

    望著眼前這兩位同樣是酒氣熏熏、滿臉油光記、鄉長,吳永成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們剛才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

    「先別提什麼歡迎,你們還是過去處理一下那個辦公室的事情吧。」吳永成沒有理睬他們兩個伸過來的手,厭惡地指了指掛著「農經站「牌子地那個辦公室。

    崔紅和劉維民兩個人莫名其妙地相視了一眼,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

    緊接著,辦公室裡就響起了崔紅和劉維民壓抑不住的怒喝聲了:「你們這是干球的些啥營生呢?!啥時間不能玩牌呢,偏要在上班時間搞這一套?三講教育動員大會上,我的話白講了嗎?!你們耳朵裡塞進去雞毛了,還是你們的腦子讓驢踢了呢?!虧你們還副科級領導呢!這是起的什麼帶頭作用呢?!」

    吳永成暗自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人家這是在說給他這個地書記聽呢—誰不知道這個「三講」教育,是他吳永成接任地委書記之後,搞地第一個動?!

    不一會兒,崔紅就青著臉從農經站跑了出來:「吳書記,這是我這個當書記沒有把工作做您就處分我吧。他們幾個人在今天中午的時候,也是陪著幾個外地來的客商,多喝了幾杯,一時糊塗才幹出了這種事情的。」

    哼,處分你?!嘿嘿,你地官還太小了點,犯不著我這個地委書記,來管你吧?!

    「你是叫崔紅吧?!是這裡的鄉黨委書記?!」吳永成還是一副淡淡地語氣:「地委有關三講教育的實施方案,你們門源縣縣委是不是給你們做了傳達了?!」

    崔紅連連點頭:「吳書記,我們縣在十一月十日地時候,就召開了全縣副科級以上的動員大會,我們陶頭鄉也在第二天,就緊急傳達了地委、縣委有關『三講教育』地文件精神。我們在三講教育第一個階段,具體地做了以下的、這麼一些工作……」

    眼看著這位崔紅擺出了一副要匯報工作的架勢,吳永成馬上伸手制止住:「崔紅同志,這個時候我不想聽你的匯報,你還是向你們門源縣縣委、解釋清楚今天你們鄉鎮生的這件事情再說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地委『三講教育』實施方案中有這麼一段話:村民富不富,關鍵看支部,村子強不要看『領頭羊』。在你們陶頭鄉來話,你們鄉黨委、鄉政府,就是老百姓們的領頭羊,可你們這些領頭羊,要把全鄉的群眾們,領到什麼地方去呢?!

    實施方案中,還提出了要求,要『把基層黨組織建設真正做到一個支部一個堡壘、一名黨員一面旗幟』,可你們這個鄉黨委,是怎麼為下面的村支部,來起這個表率作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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