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卷 輝煌第二百零八章 第一站（上） 文 / 西風黑馬
老杜，今天上午的時候，你和我到外面轉一圈去。（專業提供
第二天早晨，當杜成聲按照慣例來接吳永成的時候，吳永成破例地沒有說他什麼，只是坐到了車上，對副駕駛座上的杜成聲說了這麼一句。
杜成聲本來是懷著揣揣不安的心情，準備好了挨吳永成的一頓訓的：原來昨天吳永成就已經跟他講過了要自己來上班的。
可作為他這個位置的角色，在吳永成還沒有自己的秘書和司機的情況下，他這個秘書長臨時客串領導秘書的角色，那是很有必要的——這也是自己的職責所在啊！即使挨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理解萬歲吧。
因此，當他聽到吳永成這麼說的時候，一直懸著的那顆心馬上就落了地，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吳專員，您想到哪裡去轉悠呢？」
吳永成淡淡地說道：「隨便轉轉吧。你跟辦公室的同志打個招呼，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打你的電話。」
這個時候，手機已經不是什麼貴不可攀的奢侈品了，雖然說，每台機子加入網費下來，還得幾千塊錢，可至少像杜成聲這樣的領導，那是每個人都配置了一部了。
當然了，像他們這樣縣處級領導的手機，包括費用在內，那都是國家財政報銷的，不要個人掏一分錢的。
隨便轉轉？！隨便轉轉，是到哪裡呢？！這不是說了一句廢話嗎？！
杜成聲有點摸不著吳永成到底想幹什麼了。
這要是比杜成聲級別低或是差不多地幹部說出這樣話地時候。杜成聲肯定會不屑一顧。甚至於大聲斥責。可現在是吳永成這個省長助理、行署一把手說出來地。他也就只好悄悄地自己腹誹了。也不能再問領導進一步請示了——領導永遠都是正確地。就看你自己地理解能力如何了。
不過。秘書長不愧為是秘書之中地佼佼。能到了杜成聲這個位置地幹部。又是在秘書工作崗位上幹了多年。那還真有自己解決問題地一套。
只見他低聲和司機說了句什麼。然後掏出自己地手機。低聲地給辦公室值班地同志打了個電話。
而此時地吳永成壓根就不看杜成聲一眼。他正通過車窗觀察著道路兩旁匆匆忙忙上班地行人、和一閃而過地街景。()
到了桓畢地區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著這個桓畢地區最大城市地風景。
車子繞著丹陽市市區。以四十邁地速度中速行駛著。杜成聲帶地這部車。並不是行署專員地二號專車。可從司機開車所表現出來地素質來看。這也是一位老司機了。能在不動聲色中巧妙地理解領導地用意。
「吳專員，昨天晚上到小吃街轉了一圈，感覺怎麼樣啊？我們g省的特色小吃還可以吧？！」杜成聲為了打破車上的這種壓抑氣氛，故作輕鬆地挑了一個話題。
「嗯，還行吧。」吳永成頭也沒有回，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淡然一笑地回答。
昨天晚上桓畢地區的特色小吃，雖然說不錯，可吳永成再聽了那些情況之後，哪還有什麼閒情逸致再坐在那裡品味呢？！
只不過，他在返回賓館的時候，倒是現在自己的身後，始終有兩個人不遠不即地綴在自己的身後。
起初的時候，他原以為自己碰到了什麼宵小之輩，看到他是外地人起了歹意。
對於這兩個人，吳永成倒是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憑著自己的身手，雖然近幾年功夫練得不是像前幾年那麼緊了，可兩三個平常人，倒還真沒有放在他的眼裡。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兩個人跟著自己到了賓館院內以後，一直望著自己進了賓館的門廳，有賓館經理迎上來的時候，方才離去。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才意識到：這兩個人或許是杜成聲的安排吧。
想到這裡，吳永成回過頭來，對杜成聲微微一笑：「老杜，你是個細心人啊，謝謝昨天晚上你給我找的那兩個保鏢啊！」
「呵呵，吳專員，這是我們這些搞秘書工作的幹部應該做的，不值得一提的。」
果然，杜成聲的這句話更證實了吳永成的猜測。
「吳專員，昨天下午我給您送過去的那幾個同志的簡歷，您看了沒有？您是不是有中意的同志呢？！」
吳永成知道這是杜成聲在問自己有關秘書和司機的人選問題，便有些歉意地說道：「呵呵，老杜，昨天的時間安排得有點太緊了，你送來的那些資料我還都沒有看完呢！」
本來，在夜市遇到那個報社的王記之後，吳永成也曾有個念頭，想把這個憤世嫉俗的年輕人籠絡到自己的手下，給自己當一名秘書。()
可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馬上就被自己給否決了：能當了領導身邊秘書的人，先一條就是要做到守口如瓶。
那位王記正義感倒是有餘，可他的那張嘴，在關鍵的時刻能不能做到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堅決不說，那倒還真是一個問題，這還要慢慢地斟酌、斟酌呀！
因此，吳永成在離開小吃攤的時候，也並沒有暴露自己的一點身份，也沒有向那個王記討要過他的姓名等。
「老杜，現在幾點了？」吳永成望著窗外的景色，不動聲色地問道。
杜成聲抬起手腕：「現在是八點過五分了。」
「好，現在咱們去丹陽市林業局轉一圈。」吳永成的臉上還是沒有一點的表情。
「丹陽市林業局？！吳專員，您是去……」杜成聲的話只問了半句，馬上就改口：「這個、這個，咱們去丹陽市林業局，用不用通知丹陽市委、市政府的同志呢？！」
要說杜成聲還真不愧是仕途浸淫了多少年的老油子。
他的前半句話只說了一半就截然而止了，那是如果他繼續問下去的話，那就難免有點恃寵而驕之嫌了——幹什麼，你一個小小的秘書長，難道還想干預我專員的工作嗎？！咱們只結識了兩天的時間，還沒有那麼熟吧？！
可他的後
，那就請示得理直氣壯了：作為一個地區行署專員，t]區林業局視察工作的話，那直接去就可以了，畢竟那是你的地直機關，這也沒有人說長道短的。
可現在要去的是人家丹陽市的林業局，這中間就隔了丹陽市市委、市政府一層了，要到他們那裡去的話，這按照程序來走的話，那先應該是和丹陽市委打個招呼，由他們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陪著下去，那才是個正經渠道。
這倒不是說，地區、省委的領導就不能一竿子插到底直接到基層去視察，這裡面是牽涉到了一個領導尊嚴的問題——有各級領導陪同、前呼後擁的，那多氣派呀！
「不用了，我們只是下去隨便走走，你也用不著和任何人打招呼。」
「好！」既然領導有令，那咱就無條件執行吧：「小張，到丹陽市林業局。」
司機點了點頭，沒有吭氣，方向盤一打，提速向丹陽市林業局的方向馳去。
「車子就停到林業局附近的地段就行了，不用進院。」吳永成不輕不重地補充了一句。
雖然說這個車子不是二號車這樣的小號牌車，可作為地區腦機關所在的地的丹陽市，只要是有點官場常識的人，誰還能認不得地委、行署的那幾輛車呢？！
「好的。小張，車子在距離林業局大門五十米的地方停車，你也別瞎說什麼。」
杜成聲嘴上這麼吩咐司機小張，心裡卻是往下一沉：壞了，這個新來的年輕專員，是不是要搞微服私訪這一套啊？！他今天來到林業局，到底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是來抽查上班這類型的機關紀律作風的，還是要看什麼呢？！難道說，他一到任，就接到了什麼群眾舉報之類的材料了？！
想到這裡，杜成聲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不，不可能，自從前天這位吳永成專員來到桓畢地區以來，他簽閱、查看的所有文件、資料什麼的，都是自己親手送進去的，壓根就沒有一份群眾來信來訪此類的內容。
這倒不是說桓畢地區政通人和、沒有一點這樣的事情，而是杜成聲有意囑咐秘書處的同志，先不要把這些東西送到專員辦公室。
不管怎麼說，總要給新領導一個熟悉的過程嘛。
可今天吳專員毫無徵兆的，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呀？！
就在杜成聲胡思亂想、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車子一下子停了下來，司機轉過頭望著有些怔的杜成聲，那意思是說：領導，到地點了，您看……
杜成聲在車子一停的時候，就馬上反應了過來，他抬起頭望了望前方，扭頭請示吳永成：「吳專員，這前面就是丹陽市林業局了，您看，咱們是不是……」
吳永成沒有說話，逕自拉開車門走了下去，杜成聲見領導以及先行一步了，趕忙從副駕駛的位置上鑽了出去。
此時的吳永成卻在原地活動活動了脖子，一副愜意的樣子：「啊呀，這丹陽市早晨的空氣可真好啊！
走，老杜，咱們進去看看，你也別給人家什麼壓力啊！」
這句話可就給杜成聲提了個醒：咱們就是進去看一看，你可別一進去，就打出你行署領導的旗號來啊！
到了這個時候，杜成聲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能是連連點頭稱是了——這個丹陽市林業局的局長張慶紳，他倒也認識，而且見過還不住是一兩次。
因為地區行署常務副專員劉茂之，就是前一任丹陽市的市委書記，他這個行署秘書長跟著劉茂之，也到丹陽市不少的大局跑過不少次，「打秋風」也是經常有的事情，而這個林業局更是丹陽市一流局中的一流，也僅次於財政局這樣的單位。
可到了現在，他杜成聲別說只是在平時的時候，吃過張慶紳的幾頓飯、抽過他的幾條煙了，就是他的親娘老子在這裡當局長，他也暫時顧不上了——人家吳專員可是一眼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呀！
再說了，到了這個時候，他杜成聲還不知道人家吳永成同志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
「老師傅，您好！這林業局的領導們上班來了沒有啊？！」
就在杜成聲跟在吳永成後面神色不定、胡思亂想的時候，吳永成已經走到了林業局的門房，掏出一支香煙，遞給了傳達室那位警惕性滿臉的老頭了。
「呵呵，好煙哪！中華呀！」老頭看到來人掏出來一包紅彤彤的軟中華，又給自己遞過來一支，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嗯，你們是從外地來的？想找我們的局長呀？！
嘿，早著呢！要找他們最起碼在八點半以後了。」
吳永成故作一臉的不解：「咦，這國家規定不是每天早晨八點上班嗎？！怎麼他們八點半才來呢？！」
「嗨，一看你就是個死腦筋。現在八點半能來上班的都是好領導了。你不想一想啊，人家領導每天晚上打麻將都要打到半夜一點、兩點的，這八點半能上班，那就很不錯了。你不信就等著瞧，我們林業局十幾個領導，沒有一個能在八點半之前上班的，他們就在我這裡要簽到的啊！」
說著，老頭為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就從牆上摘下了一本厚厚的簽到冊，扔到了吳永成的面前。
「啊呀，老師傅，您這可就說錯了，您看，人家簽到冊上記著的，可都是八點呀！壓根就沒有一個是八點半的。
你瞧，我們找你們的領導有點急事，您就讓我們進去吧。」
老頭有點急了：「嗨，你看你這個人，我是不想讓你白跑一趟，我還哄你不成？！我告訴你吧，他們就是一天不來，這簽到冊上，也都是按時上下班，這都是應付上級來查崗的，也就是哄一哄你們這些老實疙瘩們。」
「奧，對不起、對不起，老師傅，我看你們這簽到冊上人倒挺不少的，這局裡面上班的，沒有一百，差不多也有八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