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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輝煌第一十九章 鐵樹開花(下) 文 / 西風黑馬

    「文麗,你說那個事情,用不用和老爺子實話實說啊?!」

    吳永成頭疼了半天,望著開始收拾餐桌的文麗,小心翼翼地問道。

    文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納悶地反問:「什麼事情啊?!」

    但吳永成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文麗就意識到了,臉一黑,脖一擰,看都不再看吳永成一眼了:「呸,你以為那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嗎?!吳永成,我告訴你,我是考慮到大家的面子和女兒小敏,才容忍了你這一次,可你別以為你就可以得寸進尺了!

    你還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想以後,就把那個什麼李琴和你的兒子,名正言順地帶進這個家來?!還是想告訴我爸爸、媽媽這件事情,把他們氣死啊?!」

    吳永成巨汗,他哪敢有那個心事呢?!

    「文麗,我這不是沒有一點辦法,和你商量、商量嗎?!」吳永成苦著臉趕忙解釋:「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做得對不起你,可現在事情已經生了,欺騙組織我都覺得有點那啥了,再要是老爺子問起來的話,我給他編瞎話,這、這,我的良心就更過意不去了。」

    「哼,你還有良心?!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只要一提到這個話題,文麗的心情就好不了,她冷冷地哂笑道:「只要你以後不再拈花惹草的,就算你有良心了!」無語。看來是文麗這裡是得不到一點幫助了。

    吳永成訕訕地離開了餐桌旁,心想:不過,文麗雖然沒有給自己什麼好地建議。可有一點她確實明確無誤地給了自己一個信息,那就是她絕對不願意讓自己的父母們知道自己私生子的事情,這也是吳永成求之不得地。

    換做任何一個人,別說是什麼文老爺子這樣級別的高級領導幹部了,就是平民百姓,那也絕對難以容忍自己的女婿背著女兒,在外面搞什麼婚外戀,而吳永成把私生子都整出來了。那更是無法讓人接受的事情。

    吳永成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讓自己的老丈人、老丈母帶著兩個妻哥,在自己的後面殺氣騰騰地修理自己。

    唉,可文老爺子接下來的談話,又該如何應答哪?!

    吳永成的確犯愁了!

    不一會兒地工夫,文麗一家利索地收拾完了廚房的一切,抱起了女兒小敏,逕自開門往出走。

    不過,臨出門的時候,文麗給自己身後扔下了一句話:「怎麼。你現在不過去?!」

    「啊……」正陷入苦思冥想中的吳永成猛然被驚醒過來,隨即只好答應著起身了。

    換號鞋子臨出門的時候,吳永成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轉身子,到臥室中把什麼東西,裝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時近中秋,天高雲淡,正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再加上因為北京亞運會的召開,北京市政府在近幾年的時間裡,在城區大搞什麼「三優一保」工程。把市區的環境衛生、市容市貌進行了全方位地整治,據報道,光從北京各個旮旯裡清理出去的垃圾,就幾乎有景山公園裡的景山那麼多的土方量。

    所以。就連中午的空氣,聞著也就像大清早似的,那麼清新。

    環境好了,北京城裡人們的精氣神也看著都好多了。

    吳永成家現在住的這個地方,離文家大院也不過幾百米的距離,文麗就牽著剛會走路不久的小敏,在前面一邊走著,一邊不時含笑回應街坊鄰居們地問候。

    啊。看上去大家的心情。就跟現在的天氣一樣,都是那麼的舒展。

    只有咱們地吳五兒同志跟在文麗母女倆的後頭。皺著眉、苦著臉,好像人家誰欠了他幾百吊大錢似的。了,快,讓姥爺抱一抱,看看我們的小敏長大了沒有?」

    一進文家大院,文家兩位老人正在院子裡的花壇前,觀賞著秋菊的盛開,看見閨女一家人來了,文老爺子連忙彎下身子,滿臉堆笑地把可愛的外孫女抱了起來,還不住地用自己地鬍子,紮著小敏細嫩地小臉蛋。把小敏癢得「咯咯咯」地邊笑邊躲閃著。

    「永成、麗麗,你們過來了?」文媽媽笑著也迎了過來。

    自打進了院子,吳永成就拋開了心裡的煩惱,強打起笑臉,和老人們打著招呼。他看著平時一貫在兒女們面前非常嚴肅地文老爺子,此時童心大,和小敏鬧得不可開交,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文麗要帶著孩子和自己一起過來了。

    唉,人都說,這人親人呀,是隔代往下親的,看到文老爺子此時快樂的那個樣子,吳永成才算真正明白了老人們常說的那句話。

    「媽,我二哥這幾天還沒有過來嗎?」文麗一旁和文媽媽拉扯著閒話。

    文媽媽一提到這事情,眉頭就皺起來了:「嗨,這事不說也罷,你二哥和你爸爸兩個人都是一對倔頭,自從他那次上海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和你二嫂也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鬧的,後來乾脆連單位也不肯去了,整天躲到家裡喝酒,喝醉了再和你二嫂鬧。為了這事,你二嫂跑過來哭了幾次,可這種事情我去罵了你二哥幾次,一點也不管用啊!」

    顯然,文濤現在成了文家的一個老大難問題了。

    吳永成一邊在這邊陪著文老爺子,一邊直愣愣地豎起耳朵,聽著文麗母女倆地啦呱。

    「對了。媽,你知道亞運村的房子在社會上公開出售嗎?今天吳永成跟我說起,想給你們也買一套。」文麗見媽媽不高興了。急忙岔開了話題。

    「啊呀,那房子我聽說要二十來萬呢?你們那有那麼多的錢?奧,肯定是親家把這幾年攢下地錢,都給你們貼補進來了吧。呵呵,那可真不少啊!沒有想到這兩年農村的人們,還真富裕起來了。不過,麗麗呀,你和永成的孝心。我和你爸爸知道了,你們還沒有房子,還是留給你們自己住吧,你爸爸和我有組織上照應著呢!要是你們買房子錢不夠的話,家裡還有幾個錢,你們先拿著用。」文媽媽為女兒和女婿的孝心高興得滿臉都是花,剛才因為老二的那一點不快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呵呵呵,以前光聽說農村有萬元戶,沒有想到親家就是一個十萬元戶呀!」

    「媽,吳永成他說。他要買三套的,有我們的一套,剩下兩套是給兩家地父母的。」文麗再次糾正了母親的說法。

    這下子把文媽媽給嚇著了:「什麼,買三套?那可是六十多萬呀!雖說是農村小子的日子過好了,可親家哪來的那麼多錢?麗麗,你不是逗媽媽開心吧?!」

    文老爺子聽見這邊娘倆的談話,把小敏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吳永成,也臉上充滿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漫步踱到了文麗和文媽媽身旁。吳永成抱著孩子,笑著緊隨其後。

    文麗給兩位老人解釋道:「這不是吳永成家裡拿出來的錢,是吳永成自己賣了以前的一些郵票換來的。」

    「什麼郵票能那麼值錢哪?不就是平時我們拿來寄信地那八分錢的郵票嗎?!居然能換來三套房子?!那可是六十多萬。不是一個小數字呀!」文媽媽不解地問道。

    文老爺子的臉色也更黑了。

    文麗只好把吳永成告訴她的那些具體情況,現在當場又講了一遍。

    文媽媽失聲叫了起來:「倒賣票證,那不是投機倒把嗎?!永成好好的一個國家幹部,怎麼能幹這樣的事情!這可是違法的呀!看、看、看。你們這些年輕人,這可都幹了些什麼呀!!!」

    說到這裡,文媽媽一臉焦急的神情。不過,文老爺子臉上反倒沒有那麼嚴肅了。

    文麗嬌嗔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媽,瞧你說的,那郵市也是國家允許開設地,這又不是什麼違反政策的事情,哪有什麼投機倒把呀!」

    文媽媽看了看一旁的老頭子。見他微微頜。不禁也笑了起來:「嗨,看我的這老腦筋。還真是跟不上這時代地展啦!!不過,這錢啊,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我和你爸爸就習慣住著四合院,跑到那樓房裡不習慣。啊呀,這個社會呀,變得可真快!我和你爸爸革命了一輩子,積蓄也就是個幾萬塊錢,你們趕上了好時代了!」

    「永成,你跟我來一下。」文老爺子突然撂下了一句話,逕自朝書房走去。

    唉,這該來的還是來了。

    吳永成只好把小敏遞給了文麗,揣揣不安地跟在老爺子的身後,進了書房。

    書房中,老爺子已經坐到了他的書桌後,見吳永成進來,示意他坐到了旁邊的沙上。

    「永成,你是不是一段時間不上班,也搞了什麼下海經商了?!」老爺子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吳永成。

    吳永成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報紙,展平之後,放到了文老爺子的書桌上:「爸爸,你先看看這個。」

    「嗯,這是什麼?」文老爺子疑惑地戴上了老花鏡,先仔細地看起來吳永成所指到的地方。

    沒錯,那就是刊登有吳永成自願下海創業的那張j省日報。吳永成專門離開j省地時候,搞到這麼一張,本來是用來向文麗做解釋地,沒有想到今天又派上了用場。

    「你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你現在不在那個團委工作了?」老爺子摘下老花鏡,問吳永成。

    吳永成就把自己受到牛存傑告狀一事先講了出來。當然,私生子一事那是萬萬沒有細講地,只含糊地說了男女作風問題。

    老爺子插話道:「那你到底有沒有犯這個錯誤?」

    吳永成覺得老人地眼睛。就像錐子一樣直接看到了自己的心裡,但還他是硬著頭皮說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在下面永明縣工作地時候,就遇到過一次,和這一次的情況一樣,組織上最後都沒有調查到一點確鑿的證據。可這一次卻是在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前提下,把我的崗位安排到了省委黨史辦。我當時就表示辭職了。」

    爺子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心理想到:看來自己的女婿這次是受了委屈了。怪不得前一陣子小兩口是那個樣子哪?!

    吳永成繼續說道:「接下來,在沒有任何人和我談話的情況下,報紙上就登出了這篇報道。我也只好先離開工作崗位了。」

    這個j省省委的領導們怎麼能這麼干呢?!文老爺子心裡有點動怒了。

    自從文濤那一次在飯桌上,因為提出辭職下海經商、被他訓斥一頓之後,而文濤當時就反駁他從小就沒有關心他們兄妹們地時候,文老爺子就開始反思了:自己是不是對子女們的要求有點太苛刻了。所以,在文麗提出要把工作調回北京、他老伴隨之活動的時候,他也沒有再像以往一樣攔阻,而是默許了她們的那種做法。

    而現在吳永成又遇到了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文老爺子心中更是有了一種深深的內疚之感。

    說實話。自從吳永成進入到他們這個家庭以後,文老爺子還是很賞識這個年輕人的:一方面是因為吳永成本人年少有為,再一,就是因為文麗是家裡最受疼愛的小女兒,老人對吳永成也就有一點愛屋及烏的感覺。

    既然吳永成在j省受到了那麼大的委屈,甚至被停職、之後又被安排到什麼黨史辦!

    哼,黨史辦那是什麼人應該去地地方?!那是上了年紀應該到了寫回憶錄的時候,他這種年紀的人才去的地方!吳永成年紀還這麼小,他去那裡幹什麼?!這個辭職啊,辭得好!

    更難得的是。事情已經生幾個月了,可這個年輕人就一直忍著,沒有回來和自己訴過一點苦!

    而j省那邊的省委領導們敢這麼安排他,那也是肯定自己的這個女婿。沒有把他文老頭的招牌給打出去,否則的話,嚇死他們也不敢隨隨便便的,就把自己地女婿,在沒有一點證據的情況下,給安排到那個等死的單位!

    文老爺子這邊心裡暗暗地感慨著的時候,吳永成卻坐在對面地沙上,緊張地望著文老爺子眼睛微合的那種神態。心裡忐忑不安地想著:不知道老爺子會不會大雷霆之怒呀?!

    「唉。永成,你有沒有想過要來北京工作呀?」老人長歎一聲之後。眼睛好似不經意地睜開,淡淡地問了吳永成這麼一句。

    吳永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事情生之後,我倒自己也跑過一個相關的單位,可現關於我的緋聞,居然已經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傳到了這裡,我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文老理解地點了點頭:不管這種事情是真是假,可一沾身之後,對於政界裡的人來說,那都會影響一輩子的!看來自己的這個女婿還是很有頭腦地。

    「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需要物品和你們j省地領導打個招呼嗎?!」文老試探性地問吳永成。

    吳永成馬上搖了搖頭:「我認為這種事情過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地就好了,刻意為之反倒不好。我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幹點具體的事情。」

    好!懂大局,明事理!文老對吳永成地評價又高了一層。

    「你說,濤濤以後該怎麼辦?」文老爺子話題突然一轉,沒來由地拉扯到了自己小兒子的身上:「他現在半死不活的那個勁兒,可真讓人看著難受呀!唉,這個濤濤,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和麗麗她媽,死了也就能安安心心地閉上眼了!」

    吳永成精神為之一振,看來自己這一關,那是輕而易舉地通過了。至於一說到別人的事情,那他的心思可就完全放開了:「爸爸,我認為二哥現在的處境,不適宜再在那個學校呆下去了。」

    文老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話說。

    吳永成得到這個肯定的示意之後,膽子更放大了:「您也知道,二哥去年的所作所為,即使放到任何一個部門,在政治前程上,那也都不會有任何大的作為的。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業。」

    吳永成的這倒是沒有一點假話!

    即使像他所犯的那種生活上的男女作風問題,都會影響到一個人政治上的進步,而文濤那可是說得嚴重一點,放到文革那個敏感的時期,給他扣一個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帽子,那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那可是政治上犯了錯誤呀!

    這對於政界裡混的人來說,那是最為忌諱的。

    要不然,劉永強也不會落到了那麼一個下場想換個單位,到基層去任職,也都成了一種侈望了!

    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文老爺子這麼高的級別的領導幹部,他哪能不懂得呢?!只是他心裡也有一個難以解開的心結呀!

    「唉,可我也想過,我革命了一輩子,家裡反倒出了這麼一個小資本家,死了以後我怎麼有臉去見馬克思呀!」文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嗯,看來千年的鐵樹要開花。

    吳永成心中一喜:只要趁熱加點火候,老爺子這邊的思想工作,那也就算做通了!

    呵呵呵,文老爺子只要能允許自己的兒子下海經商的話,那自己這個女婿,也不過是俗稱的「半個兒」,那就更沒有問題了!

    「爸爸,事情也不這麼看。我們國家近兩年可是一直鼓勵幹部離職創業的。在今年的亞運會前,香港的大資本家霍英東先生不是還捐資一億元,修建了游泳館,報紙上不是還讚譽他為紅色資本家嗎?!那個游泳館也命名為英東遊泳館。建國初期,周總理也曾經讚譽榮毅仁為紅色資本家」?!只要經營守法,中央還是大力鼓勵一部人先富起來的!」

    「那些大道理,我懂得的不比你們年輕人少,可還是從情感上難以接受啊!」文老爺子站了起來,慢慢地踱到吳永成面前,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看來我們也是真的老了,中國接下來的事業,還得靠你們年輕人呀!永成,濤濤我就算叫給你了,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走得太遠了,讓我這個老頭子事情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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