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迷茫第九十章 討價還價 文 / 西風黑馬
近一段時間,在永安地區流傳的有關永安地區領導班子人事調整的小道消息,倒也不是空**來風。
早在前年j省省委、政府換屆的時候,j省下轄的十一個地市、省直廳局的領導班子,就應該有個相應的調整:讓那些年紀大了的領導,諸如永安地委的牛世金書記等人,退到二線工作,把年輕的、有一定資歷的幹部推到主要負責的崗位上,包括省直廳局的年輕幹部;不達地區的領導,換到經濟較達的地方工作,總不能讓一個同志呆在一個地方,十幾年不挪窩吧?!那也是組織對下面的同志們不負責啊!
可由於年前半年國內生了震驚世界的一件事情,致使各地的人事調整暫時被推遲。
截止到現在,一年的時間也將要過去了,該在去年完成的工作,也應該開始著手了。要不然,各地、各單位有許多的工作,因為人事調整遲遲不能進行,而鬧得人心惶惶的,會導致大局工作的無法順利開展的。
基於這種狀況,省委向中央請示之後,本著從工作出,穩妥、有序地對各地區的領導班子,進行一定範圍內的調整。
牛世金書記在前幾天,就被省委組織部劉秋生部長找去談話,談話的目的只有一個:省委已經有一個明確的意向,牛世金書記今年必須得離開永安地區地委書記的崗位。
不過,省委也考慮到牛世金同志在一個貧困地區,當了近十年的地委書記,他這次退下來之後。擬提名為省人大副主任的候選人,在今年六月份召開地省人代會第九屆第二次會議上補選通過。這也算是作為一種補償吧。
能在那種艱苦的工作環境下,任勞任怨地工作一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這是黨組織一貫在使用幹部方面的一種平衡藝術。
「說實話,劉部長。儘管從去年我就知道了自己將要離開這個崗位、退到二線,心裡早有準備了。中央一直提倡領導幹部年輕化、知識化,我表示非常擁護。」牛世金書記當時面對組織談話,一點也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不過,從去年年底開始,我們永安地區鋪開了許多的工作。目前還都在進行當中。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我離開現在的工作崗位,我實在有點不放
劉秋生部長心裡一驚,難道說牛世金現在產生了戀棧情結?!這個新冒出來地苗頭可有點不妙啊!省委主要領導碰頭之後,拉出來的人事調整名單,那可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如果牛世金這裡拖著不肯退位,整個人事調整的盤子,都將會被打亂。這可真是一龍擋住了九江的水!
儘管談話與事先預料的不一致,但劉秋生部長也是做了組織人事部門工作多年地領導了,像這種內容的談話,也經過了不少。所以,雖然他心裡有點擔憂,但還是不露聲色地笑著對牛世金說道:「呵呵呵,世金同志。你一心為工作著想的心情,組織上是能理解的。可這革命也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嘛!也要留點給年輕的同志來幹,是不是?!這樣吧,你對組織上還有什麼要求,我可以代你向雪峰書記和其他地省委領導反映,無論是工作方面的,還是你個人方面的。組織上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的。」
但凡這幾年一些領導幹部被談話,要求讓出**下的位置的時候,總會以此和組織上討價還價,這一點,劉秋生已經見得太多了,也不以為怪了。他也在一定的程度上能給予理解。
不管是到了什麼級別的領導幹部,他先是人嘛。既然作為一個人。普通人所有地七情六慾,在他們的身上都能得到體現。只不過是在領導崗位的時候。為了顧及形象、影響問題,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可當他們一面臨將要失去手中的權力,他們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層光環,也隨之而去,自己即將成為一個普通老百姓了,那麼素質、思想覺悟低的一些幹部,原本被深深地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些個人私慾,一時間就被激了出來,於是乎各種各樣地情況,也就出現了。
而在這種情形下,上級領導考慮到多種因素,一般也會盡量滿足這些老同志的要求:畢竟為革命、為人民奉獻了一輩子嘛!!
還有一種考慮,那就是為了大局的順利進展,妥協一點也是一種策略嘛,都是自己的革命同志,又不是向什麼階級敵人讓步?!
「劉部長,我個人對組織上並沒有什麼要求,只是永安地區現在鋪開的工作,對將來的展,具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為了保持工作地持續性,我想向省委推薦劉嘉盛擔任地委書記,嚴海珍同志擔任行署專員。他們兩個同志一直在永安地區工作,對整個情況非常熟悉,這樣也可以避免新地領導到位之後,還得重新開始熟悉情況,而耽誤了永安地區寶貴的展時間。」
原來不是為了個人有什麼要求啊!劉秋生部長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心裡釋然了不少。
說實在地,對於永安地區領導班子的調整,省委幾個主要領導,還頗費了一番腦筋:換一個平級的地區領導過去任職吧,找幾個同志談過話,誰也不願意接受那個全省倒數第一的爛攤子,可要是從省直機關提拔一個年輕的幹部下去吧,又擔心沒有基層工作經驗,反倒會使永安地區的經濟雪上加霜。最後,只能無奈地考慮兩位主要領導,由永安地區現在的領導班子中產生。
特別是中央一再強調中、高級層次的主要領導幹部中,必須有一定比例的女同志,遍觀全省十一個地市中,還沒有一位正職女領導。恰好永安地區分管黨務地副書記嚴海珍。是一位女性,工作能力也比較出眾。要是在這次人事調整中,讓她成為行署專員的話,也能對中央有個交代了。
這個牛世金的提議,簡直和省委的想法不謀而合呀!
「世金同志,你的這個建議。我會盡快地向省委主要領導反饋的。」劉秋生部長雖然心裡比較高興,但還是板著面孔,以公事公辦程序化地那張臉譜面對著牛世金:「不過,省委萬一不能答覆你的這個要求的話,也希望你能以一個老黨員的自覺性,認真對待。最後。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劉部長,我還有一個想法,團省委的副書記吳永成同志,現在在我們永安地區進行扶貧工作,組織上能不能在這次班子調整中,考慮把他的工作關係也放到永安地委。」
其實。對於永安地區一二把手地人選問題,牛世金書記也多方面瞭解、考慮過,還非劉嘉盛、嚴海珍莫屬。他再次提出來,也只不過是做個強調、多加一重保險而已。他真正的目的,還是想和省委給永安地區要個人,那就是吳永成這個後生。
吳永成最初到永安地區下鄉扶貧的時候,牛世金書記是很不以為然的,認為這只不過是一種過場、形式而已,對永安地區的展。並不能起到一點實質性地作用。
可隨著和吳永成進一步的接觸,他就現這個年輕幹部,還是很有頭腦的。特別是在下鄉扶貧點的選擇上,他更能看出了吳永成的確是帶著真摯的感情,來真扶貧的。
這半年來,吳永成沒日沒夜地為永安地區的中草藥項目操勞,他也都看在了眼裡。對吳永成的賞識就更多增添了幾分。
更何況,去年年底北京之行,吳永成在社會關係上地優勢,也讓牛世金為永安地區的老百姓們心動不已。
所以,對吳永成這個年輕幹部,牛世金可以說是要勢在必得了!必要的時候,他甚至準備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啊呀。世金同志。你這可是給省委出了一個大難題!」劉秋生部長嘬著牙花子,有點為難地說:「吳永成同志只是到你們永安地區下鄉扶貧的。一年期滿之後就得回原單位工作,你說組織上要是依你的意思,把他留到永安地區,以後誰還敢下鄉扶貧呀?!這個有點不妥吧!你徵求過吳永成同志本人的意見嗎?他是不是本人願意呢?」
其實,讓劉秋生部長真正為難的,並不是此時他說出來地這個理由,而是對永安地區及其他地區的副職們的調整,他心裡初步有了一個打算,是準備把省直機關一些老資格的處級幹部,其中一些還是跟隨省委領導的秘書,或是諸如團省委副書記劉永強這樣的副廳局級幹部,安排到這些崗位。要真按照牛世金書記的這個考慮,勢必會把他地如意算盤給統統打亂地。
「劉部長,這我可就有點不明白了。怎麼,我們組織上使用幹部,難道說還得事先徵求他本人的意見?如果他本人不同意,組織上還沒有一點辦法?!」牛世金書記早已想好了這麼開口,馬上就針對劉秋生地這句話,開始反擊:「我只記得有句話叫。員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那裡搬!再說了,吳永成同志現在就是我們永安地委的地委委員,這可是你親自下去宣佈的,我只不過要求組織上把他其他的工作關係,完全徹底地辦到我們永安地區,難道說,這也讓省委為難嗎?!」
「呵呵呵,世金同志,你這不是和我抬槓嗎?!話是那麼說,可現在的形勢,哪能和二十年前相比呢?!」
劉秋生一邊不置可否地和牛世金打著哈哈,一邊端起手邊的保溫杯喝著水,這也是示意牛世金:今天這件事情就談到這裡吧,我很忙。
哪知道牛世金卻正色說道:「劉部長,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抬槓。如果這樣也可以的話,那我就明確答覆省委:我不同意離開永安地區,我還能領著永安地區八百萬人民再干幾年,我看不到永安地區的老百姓們脫貧致富,我決不離開現在的這個工作崗位。」
「咳、咳、咳……」,牛世金的這句話,差點讓正在喝水的劉秋生岔了氣,水也從嘴角邊溢了出來。
這個牛世金一貫是一個聽招呼的領導幹部呀,怎麼今天就變得這麼胡攪蠻纏哪?!劉秋生部長急忙放下水杯,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去嘴角流出來的水痕,心裡悶悶不樂地想著:這世道還真的變了,連這麼老實的同志,也學會開始要挾組織上了。
可你面對一個即將要退居二線的幹部,又能說些什麼呢?!只能是繼續好言相勸吧。只要他能順順當當地離開永安地區,以後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想到這裡,劉秋生部長收起剛才的神情,誠懇地對牛世金書記說道「世金同志,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你可是多年黨培養的老同志了,黨性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嘛!!好了、好了,今天咱們的談話就到這裡吧,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做通吳永成的思想工作,省委會慎重考慮你的要求的。」
「行,劉部長,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吳永成同志自己同意,省委也就把他的工作調到我們永安地區。劉部長,有你這句話,我即使不當那個省人大副主任,也無怨無悔。可要是達不到這個要求,劉部長,你別怪我牛世金直接找雪峰書記、炳楠省長告你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