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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問題很嚴重(上) 文 / 西風黑馬

    「五兒,我覺得你上次給我寄來的那篇文章,觀點有一些不對。」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在自己的辦公室對吳永成說:「我仔細看了以後,覺得其中的一些問題還很嚴重。所以,我就想在今天單獨和你好好地談一談。」

    此時是吳永麗新婚後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吳永麗單位的領導倒是參加了她和李占林簡單的婚宴,文麗一家只有文麗和她媽媽參加了,文麗的父親多少年不參加這種非官方的宴請了。除了考慮影響以外,作為一個高級領導,他外出的安全問題,也是其中一個主要的因素。

    當天晚上婚宴之後,吳永成和他的二姐夫馬林、三姐吳永霞住到了附近的招待所。

    今天一大早,文麗就陪著馬林和吳永霞逛北京城去了。吳永成卻被他的四姐吳永麗留了下來,說有一些事情要和他好好地談一談。

    而吳永麗此時所說的那篇文章,就是吳永成前一段時間,把自己關於對農民外出務工的一些觀點,結合到永明縣幾個鄉鎮搞得一些調研,寫成的一篇比較有份量的調查報告。

    當時,吳永成寫好這篇文章以後,順便也讓政府辦的打字員打印了幾份以後,一份直接就投給了j省日報,一份寄到了他的四姐吳永麗這邊。

    吳永麗她們的這個單位,辦了一份《農村政策調查與研究》的刊物,雖然這一份刊物,並不對外公開行,可面對的讀,卻都是省、部一級的領導幹部,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呵呵呵,四姐,你可別嚇唬我,我可是一貫的膽子小啊。」吳永成不以為然地笑道。

    他記得自己的那篇調研文章中,也不過就是把自己通過調查的一些農民家庭、利用外出打工增加收入的具體數字。加以精確地概況,從而提出了各級政府應該在農民外出務工的這個問題上,做到組織有序、合理安排,如果條件許可地情況下,盡量有意識地利用農閒時機,為農民們舉辦一些實用技術培訓班,把農民進城務工的這個利國利民的工程做大、做好。

    「你還笑?你以為我是在嚇唬你嗎?」吳永麗恨恨地一指頭點在了吳永成的額頭上:「你呀、你呀,你知道不知道,你文章中的這些觀點,已經和中央有關領導的指示背道而馳了!你還真以為我是在逗你哪?!」

    「不會吧?四姐。你先讓我好好地想一想。」吳永成被他四姐吳永麗認真的表情給鎮住了,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燃,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在吳永成前世的記憶裡,他對這個時候的農民工外出打工地事情,並不是記得很清楚。

    這也難怪。在那個時候。他也是學校剛剛畢業,還在一個縣的酒廠中,每天拉著平車往廠門外倒酒糟呢!哪還會關心這些農民工們地事情呀?!

    不過,他近一段時間從一些報紙、刊物上,也沒有看到過中央關於明確反對農民外出打工的消息呀!

    他自己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寫這篇文章,就是擔心下面基層的一些領導幹部們,會因為大量的農民們外出打工、影響到一些鄉村地工作,而加以阻止。才想讓更高一層地領導,在看到自己的這篇文章以後,能夠引起足夠的重視,真正地把農民外出務工這件好事情辦好。

    可誰能想到自己的四姐吳永麗竟然說出這種危言聳聽的話來?難道說四姐處在這個崗位,已經覺察到了一些什麼信息?還是說她通過一些別的渠道。林雷知道了什麼?!

    不會。應該不會的!吳永成心裡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再說了。文化大革命過去十多年了,以言定罪、以文劃派的時代,也早已過去了,自己不就是一篇文章嗎?即使上面有什麼不同地看法,那天也不會一時塌下來。對於農民外出務工將來的結局,他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四姐,我考慮好了,這其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一篇調查報告嘛!再說了,我也是通過實際調查,才寫出來的。農民外出打工地好處,在我地那篇文章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應該說你也都知道了。農村的情況,你並不比我瞭解地少,難道你也以為我的這種觀點,問題很嚴重嗎?!」吳永成抬起頭反問吳永麗。

    「啊呀,五兒,你怎麼就搞不明白哪?」吳永麗看著自己的弟弟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氣得跺了跺腳,不過,馬上冷靜下來一想,又歎了一口氣繼續接著說:「算了、算了,五兒,其實這事情也根本不能怨你,你在下面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內幕消息。最近上面對這些農民們大量外出務工的現象,很不贊成。」

    「內幕消息?」吳永成被他四姐的話說得給愣住了:「四姐,你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這些信息?不應該呀!農民們外出打工,既可以增加他們自家的收入,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還可以為其他的城市做出不少的貢獻,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上面的領導人怎麼會不贊成哪?!」

    「唉,五兒,你不應該把什麼事情也想得太理想化了。」吳永麗在中直機關工作了幾年,原本有的那一點單純,也早就被殘酷的現實磨滅的差不多沒有了,已經學會站在政治的高度來看問題了:「你出去也別和任何人亂說。這些消息也是我從一些內部情況通報上看到的。這兩年以來,由於大量的農民們湧進了南方一些城市,在各個方面帶來了一些管理上的麻煩,無論是交通運輸,還是市容整治,據他們在情況通報上介紹的,都存在不少問題。

    即使在鄉村治理上,也帶來了一系列問題,比如說造成鄉村展的空心化,村治組織的邊緣化,鄉村秩序的複雜化等等。更嚴重的一點。就是因為流動人口的違法行為的增加,加劇了不少城市治安秩序的震盪。

    五兒,你知道情況通報上是怎麼稱呼那些外出地農民們嗎?盲流!他們叫那些農民們是盲流!!說他們不務正業,扔下家中承包的土地,使大量的良田荒蕪,而跑到城市裡來當盲流,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極大地擾亂了正常的社會秩序。而你的這篇調查報告,卻還在這裡為他們的這種做法大聲叫好,你說這個問題到了現在。還不嚴重嗎?!」

    「原來是這樣呀!」吳永成喃喃自語地說了這麼一句,心想:怪不得四姐的反應這麼大哪!看來在這個問題上。還不僅僅是下面的少數幹部們存在異議,就連高層領導中,也是有這樣的一種想法啊。

    改革雖然到現在為止已經整整十年了,可人們的思想觀念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完全徹底地由過去那種極左地思想觀念中能改變過來的。對於這一點吳永成心裡也非常理解。

    可是吳永麗最後說地兩個字。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盲流?!他們那些所謂人民的公僕,而且還是權重位高的「公僕」,居然把那些可憐地、靠自己勤勞地雙手掙取幾個零用錢的農民們,稱之為「盲流」?!

    現在百分之九十的年輕人,估計不知道盲流是個什麼概念。這個,吳永成確實非常清楚的。

    盲流,也是一個特定的歷史環境下出現的一個歷史名詞,它是指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農村人口自地流入城市的現象。

    在中國現行戶籍制度中。長期居民可分為城市戶口與農村戶口,盲流一般為農村戶口持有。

    在的傳統體制下,農村人口轉入城市,是在統一計劃條件下進行的,盲流在進入城市後。一般無長期正式工作。亦非城市企事業單位僱用地臨時合同工,其生活就沒有任何可靠的來源。

    在五十年代初期。每年都有大量農村人口,因為貧困的原因流入城市。在一九五三年四月,國務院出了《勸止農民盲目流入城市的指示》,在中國的歷史上,次提出了「盲流」地這個概念。

    一九五六年秋後,農村人口外流到大城市和工業建設重點區域地現象,展到十分嚴重的程度,國務院於年底再次出了《防止人口盲目外流地指示》,並於一九五七年初對該指示作了補充,再次下。

    可吳永成知道,無論是從前,還是今後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內,產生盲流的主要原因,是城鄉差別的存在。

    中國廣大的農村人多地少,存在大量的剩餘勞動力;農業政策不穩與波動,又常常侵害農民利益,從而影響和挫傷農民從事農業勞動的積極性;現有的生產力水平,對自然災害的抗拒能力十分脆弱。這些都是產生盲流的具體原因

    「四姐,你知道不知道,今年,咱們國家農業大豐收,我預計到全國範圍內,將會出現第一次出現賣糧難的狀況」吳永成用低沉的嗓音他的四姐說到:「谷賤傷農啊!在這種情況下,農民們要致富,而農業又容納不了如此多的剩餘勞動力,進城又不容許,那你說他們應該怎麼辦?

    雖然大部分的地方都有一些鄉鎮企業,也有不少的農民們抱著離土不離鄉,進廠不進城的思想。可鄉鎮企業的展畢竟剛剛起步,容納勞動力的能力非常非常之小。農民收入在直線下降的情況下,勢必急需尋找農業外的就業機會,來增加他們的收入。他們也得活命呀!

    那你說他們應該怎麼辦?總得有人站出來給他們說話吧?!」

    吳永麗本來還為自己弟弟不成熟的文章,而感到擔憂著急。可冷靜下來,又聽了吳永成的這一番話以後,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弟弟五兒在這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做錯。

    雖然說吳永麗已經離開了農村基層有幾年的時間了,可她們這種本質工作的性質,就決定了她們必須得永遠關注著農村近幾年來生的一舉一動。

    所以這幾年全國各地的農村,她也跑了不少地方,也知道吳永成的分析師非常正確的,根據他們掌握的情況來看,不僅僅是今年全國地農業大豐收已成定局。按照國家氣象部門送過來的數據分析,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未來的三年都將會是豐收之年。

    「谷賤傷農「,這也是豐收之後出現的必然結果,大量的農民們外出這也是大勢所趨。

    五兒說得對呀!總得有人站出來為他們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們說話呀!

    吳永麗現在是變得更加成熟了,並不等於她已經變得對這些農民們的疾苦,感覺上麻木不仁、熟視無睹了!

    「五兒,我看這樣吧!」吳永麗在經過一陣短暫的思考以後,再次開口了:「你的那篇調查報告,我想辦法給你改一改。把文中那些鮮明地觀點和傾向去掉,就變成一篇實事求是的調查文稿。然後到我們地內部刊物中。新華社那邊我們也有工作上的聯繫,我讓那邊的同志也登到他們的內參上。咱們這樣做,只是如實地反映農民們現在外出打工地這種情況,至於最後怎麼定奪這件事情。還是由上級地有關領導們來說話。你說這樣行嗎?」

    「嗯,四姐,那也只好就按你說的這種辦法了。」吳永成點了點頭,心裡不由得大為感慨:形勢造人,這話可真是一點不假啊!短短幾年的時間,政治上的敏感性、處理事情的幹練,已經遠遠不是當初自己能罩住的了。四姐這麼處理這件事情,也算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之下,相對而言。比較合適的一種辦法了。

    作為內參和她們單位的那些期刊,雖然說不在社會上公開行,外界地影響力不這麼大,可它們卻都是省部、甚至於中央高級領導們決策的參謀,所能揮的作用。遠遠不是那些公開的媒體所能代替的。

    自己雖然也想想為民請命。可作為一個穿越來說,他還沒有迂腐到用自己地政治前途。做為這件事情地所付出的代價。

    曲徑也是一樣可以通幽境地嘛!

    這麼一想,吳永成馬上就感到了一絲不踏實:他前一段時間曾經也把這篇文章投寄給了j省日報,不知道報社對這篇稿子是這麼處理的。既然現在的大局勢這麼不利於農民工們,那就得想辦法趕快壓下來,真要是給出去了,自己眼前的局面,可就有一點不怎麼妙了!

    想到這裡,吳永成趕快採取行動。

    「四姐,你們這裡的電話可以打長途嗎?我有一些事情,問一問咱們j省的報社。」現在馬上是趕不回去了,只能先委託個人,看看清形怎麼樣。

    電話倒是很順利地打通了,吳永成一會的工夫,就和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位省報記張建生聯繫上了。

    不過,張建生是報社新聞部的,而吳永成寫的那篇文章屬於報社理論部處理。兩之間還隔著一層哪!

    張建生也挺夠意思的,馬上就在電話中答應,幫著吳永成打聽、打聽這件事情。如果稿子還沒有排版的話,盡量幫助他壓下來。

    最後兩個人約定好,今天下午吳永成到了j省l市以後,再聯繫。

    「四姐,我一刻也不能呆在北京了。我得馬上坐飛機趕回咱們j省去。」放下電話,吳永成著急地告訴他的四姐吳永麗:「二姐夫和三姐來一次北京也挺難得的,就讓他們玩幾天再回去,我就不等他們了。」

    「五兒,你路上也不要太著急了。他們回來自有我照應的。」吳永麗當然明白吳永成這麼做的緊迫性,站起身就送吳永成出了她們單位的大門。

    下午兩點多上班的時候,吳永成已經趕到了j省報社的大門口,在門口的傳達室登記以後,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張建生的辦公室。

    此時,張建生也早已等候他了。

    「吳縣長,那個事情可能有點不妙。」張建生一見吳永成的面,也沒有多餘的寒暄話:「你的那篇稿子,半個月前就已經被送到省委宣傳部領導那裡了審閱了,可能是其中的一些觀點和現在上面的有關精神存在著衝突。昨天報社總編室接到有關領導的批示,要把你的那篇文章,放到爭鳴欄目中,在全省展開一場大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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