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果然有蹊蹺 文 / 西風黑馬
沒有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吳永成在和岳嵐書記談了一會,解開他心中的那個鬱結以後,匆匆忙忙地隨便到政府後院的食堂裡,撥拉得吃了幾口,就自己駕駛著那一輛政府的三號車,連夜趕到了梁州地區所在地的ls縣。
吳永成今天和他的「班長」岳嵐書記,今天莫名其妙地挨了梁州地委的兩位主要領導的一頓「克」,吳永成心裡總是覺得其中另有隱情似的,他得和任力書記私下談一談,看一看這問題到底出在了那裡了。
馬上就到*年了,吳永成知道,從*年開始的幾年內,無論是國內形勢也好,還是國際形勢,都是動盪不息的幾個年份。
雖然說,他作為一個穿越之人,對大致的歷史走向比較清楚,但是對具體省、地一級領導***裡的事情,就不是瞭解了。真萬一要是倒在那個環節上了,那可真叫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麼地方了!
多事之秋,還是多長幾個心眼為好。否則的話,自己因為一時的不小心,提前就這麼結束了自己政治生涯,也丟盡了穿越的名聲了!
吳永成一路疾馳,趕到任力家中的時候,也是晚上八點多了。
吳永成很清楚任力的作息時間習慣,知道任力每天晚上沒有事情的話,一般在八點看完中央電視台的新聞節目,就會到自己的書房處理一些文件。他是不到外面參加什麼應酬活動的。
不過,在這個時代地梁州地區,晚上也沒有什麼夜間活動可以讓人娛樂的。
「啊呀。小吳來了?你來就來了,怎麼還帶著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任的規矩嗎?你這孩子,不是自己找罵嗎?趕緊的自己一會兒走的時候提回去。」
吳永成一進任力書記的門,他的愛人看見吳永成手中提著的一個大編織袋,就大呼小叫起來了。
「呵呵呵,張阿姨,我提來的東西任書記肯定不會罵的。我還能不知道他地規矩嗎?」吳永成一邊笑嘻嘻地回答,一邊隨手把那個編織袋提到了廚房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翠皮大西瓜:「我知道你和任書記都愛吃咱們永明縣的翠皮大西瓜,臨走地時候。順手從大路旁的瓜攤上買了一袋,都是剛剛從瓜蔓上摘下來的。新鮮著吶!不信,你看這蔓子斷口處,還流著水水呢!!」
任力家中的生活其實也過得非常拮据。一家五口人,兩個孩子在外地上大學,一個還在高中讀書,愛人又是賦閒在家的一個家庭婦女,光靠任力一個人的工資來維持,大夏天的。就是買一個西瓜,任力的愛人捏著錢也得掂量半天。
對於這一點吳永成是非常清楚地,他知道,其實作為任力現在的地位,要想改變自己家的這種窘境,簡直是易於反掌:也不一定非要接受別人的什麼賄賂,只要給自己的愛人隨便找一份工作,那家裡的光景就能好過得多了;要不然的話。就是讓他愛人到街上擺個小攤,那也能增加不少收入。
可任力不肯這麼做,他不想聽到別人說自己的什麼閒言碎語,在他地骨子裡,他是一個非常愛惜自己羽毛的一個人。這也是吳永成非常敬佩他的一個原因。
所以他一般來任力家中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帶著一些不起眼的吃喝物品,看似不值多少錢,但也能解決他家孩子們的一點解饞小問題。也讓外人們抓不住什麼說道,根本就不會影響到任力清廉的形象。
「呀,還真是的。小吳,老任在書房裡,你自己過去吧。我給你們切西瓜。老任前幾天地時候。就一直惦記著咱們永明縣的翠皮大西瓜。這下子可夠他解幾天饞的了。」任力的愛人馬上就把那顆西瓜泡進了涼水裡,笑著對吳永成說。可隨之。還是扭頭對著書房方向喊了一聲:「老任,永明縣的小吳來了。」
「阿姨,你不用叫任書記了。我自己過去吧。」
吳永成地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任力書記從書房中出來,衝著吳永成打了個招呼:「小吳,你怎麼這麼晚還跑下來了?有事請嗎?來,到書房中談。」
吳永成看見任力書記好像還是一臉地疲憊,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跟著他走進書房以後,就關心地問他:「任書記,我看見這會兒你地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拉著你先到醫院去看一看吧?」
「奧,我沒有什麼病,只是心裡有點不痛快。」任力書記滿臉的憔悴,書房中滿屋子瀰漫的都是煙霧,看來這是他一個人飯後坐到書房中的「傑作」。
吳永成走到窗子旁,順手打開了窗戶,讓煙霧順著窗戶擴散了出去。他的這些動作,做得很自然,沒有一點刻意而為的感覺。
「小吳,你這會兒跑下來,是不是要和我訴說什麼委屈呀?」任力看著吳永成的這個舉動,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很親切的神色。
吳永成聽著任力的這句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我們有什麼委屈的?咱老百姓們不說常說嘛:官打民不羞。你和呂專員都是我們的領導,你們就是批評錯了我們,我們也只能乖乖地聽著罷了,還哪能有什麼委屈哪?!」
「呵呵呵,你還說你們不感到一點委屈哪?!這滿嘴的怪話和牢騷,就說明你現在肚子裡對我們的意見大著呢!」任力書記笑著用指頭點著吳永成說:「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出來,要不然憋在肚子裡,氣出什麼毛病來,那可就不能好好地工作了啊!」
「任書記。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今天我見到你和呂專員兩個人到了我們永明縣的時候,以為領導們是看到我們這一段時間做出了不少成績,專門下來慰問、表彰我們來了。()那知道一見面,呂專員就給我們來了一個黑大人唱戲,不分青紅皂白,劈頭就狠狠地訓了我和岳嵐同志一頓,這換作任何人估計也很難接受。」吳永成在任力面前,也不隱瞞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直截了當把自己當時地心裡活動說了出來。
此時吳永成見任力書記微笑著點了點頭,但隨之。他話題就來了個急轉彎:「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你和呂專員肯定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地、專門跑到我們永明縣,來收拾我們兩個。這說不准裡面還有別的緣由。所以我就專門跑到你這裡,想再次聆聽、聆聽領導的教誨。」
「呵呵呵,你這個傢伙,是專門到我家來打探虛實的吧》還說什麼聆聽教誨?!」任力書記臉色為之一亮,被吳永成的話逗得仰頭大笑了起來。
吳永成見自己的良苦用心,被人家任力書記識破,臉上沒有一點尷尬之色。也陪著他自嘲地笑著。
「小吳,你這一次猜得不錯。這裡面是有一點緣故。」笑聲停息以後,任力書記望著吳永成,字斟句酌地說道:「省委一些領導對咱們梁州地區的工作,感到很擔憂。我和呂專員今天就是從省城回來的時候,順便轉到你們永明縣的。到了今年年底的時候,也可能我地工作,也要有一點調整。」
什麼。任力書記要被調走了?吳永成聽到任力這麼一說,對於他前面所說的,倒沒有這麼放在心上,可後半句卻一下子就擊中了他地中樞神經,他不由得脫口而出:「什麼,任書記,你要離開咱們梁州地區了?為什麼?是不是受了我們永明縣的牽累呀?!」
在吳永成的影響中,任力在他前世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快就上升到副省級的領導崗位上,看今天任力的種種表現,也不像要陞官的跡象。你見過誰就要被提升了,還整天價黑著一張臉,好像人們誰欠他幾萬塊錢似的啊?!看他說話地語氣。也鬧不好是被調整到不如現在位置的地方去。
「那倒不是。你們永明縣自從去年換屆以後。整體上的各項工作,一直就在咱們梁州地區也是名列前茅。我就是沾不上你們的光,你們也絕對不會影響到我這次可能的調整。」任力書記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說:「今天上午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克同志,把我和呂國強專員叫到省委談話,先肯定了我們梁州地區今年的整體工作,不過,也指出了一些不足,那就是在今年我們梁州地區在經濟工作的展上面,存在著一些偏頗地地方,就是今天下午呂國強同志和你們談到的,光注重了抓經濟工作,而忽視了對政治思想工作的加強,以至於在當前中央三令五申呼籲防止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氾濫的關鍵時刻,你們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王彪卻出現了那樣的一種情況。而且張克書記還嚴厲批評了我們地委在處理王彪同志的問題上,惜情護面,只是不痛不癢地給了他一個留黨察看的處分。
這個錯誤主要也是因為我耳根子軟地緣故,當時我就向張克書記做了自我檢查。」
吳永成聽到這裡,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奧妙:呂國強原來是從省委紀檢委常務副書記的崗位上下來的,估計一直就與分管黨務、紀檢的省委副書記張克聯繫緊密。這一次在處理王彪地問題上,任力書記迫於原來梁州地委老書記地情面,不顧金春書記和呂國強的反對,強行給了王彪一個重新做人地機會,也讓呂國強抓住了把柄,直接就利用這個王彪事件,把任力捅到了分管黨務和紀檢工作的省委副書記張克那裡去了,至於這件事情是金春、還是呂國強捅上去的,現在看來也不重要了。
官場之中的權利之爭,那也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啊!
「任書記,看來還是有人在利用王彪的處理決定,在背後給你下毒手啊!」吳永成感歎地說了這麼一句。
因為事實就擺在那裡了。只要把任力從現在的這個崗位給搞下去地話,呂國強這個專員,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梁州地區的地委書記,那可是說話一言九鼎的一把手的位置啊!而空出了一個位置的話,下面的地委、行署的其他領導們,也能依次上位。
「王彪的這一件事情,那倒也不是導致我這一次調整崗位的直接原因。」說到這裡,任力書記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他點燃一支香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以後。接著說:「張克書記還說,今年以來。咱們梁州地區在展鄉鎮企業方面,也存在著展勢頭過快,有人為拔高、拔苗助長的趨勢,沒有按照正常有序地規律來展。不少縣為了自己小集體的經濟利益,大挖一些國有企業地牆角,而直接損害了國家的大局利益,已經有不少的同志,把情況都反映到省委了。其中。張克書記還特別就舉了你們永明縣的一個例子。你們永明縣是不是聘請了尖山鐵礦的一個副總工,還有一個省電子設備廠的老工程師,也到了你們永明縣當了顧問?」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一句爭辯。看來人家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任力這一次看來是必要要調走了,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到哪裡去?別是降級使用吧?!
「任書記,看來還是我們永明縣的工作沒有做好,也連累了你了。」吳永成真誠地對任力書記說:「省委是不是現在已經明確了你下一步到哪裡工作?不會是被降級了吧?!」
任力書記擺了擺手:我的這一次工作調動,和你們永明縣掛不上勾地。你也別想跟著瞎起哄。要是你們永明縣出了問題的話,那就該收拾你和岳嵐同志了。我的調動,恐怕還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梁州地區這兩年經濟有點盲目展過快,也可能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下一步可能是呂國強同志接替我的位置。所以今天按照他的意思,也就是拉著我到你們永明縣,給你們潑一點冷水,讓你們熱的頭腦提前降一降溫度。呵呵,咱們地區現在有好幾個縣。都是跟在你們永明縣地**後面亦步亦趨的。呂國強同志的意思是,只有先收拾、收拾你們這個出頭鳥,其他縣裡的同志們也才會老實一點,把步子邁得再穩一點呀!至於我將來的工作安排,可能還是地委書記。不過得換一個地區了。」
「任書記。你沒有被降級使用,那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我吳永成這一輩子心裡也不會安穩的。說到底我們永明縣也在這件事情上。讓你受到了牽連。」吳永成聽說只是換一個地區,也就放心多了。在j省來說,目前還沒有一個地區的經濟狀況,比梁州地區更糟糕的。說不定這一次任力還能因禍得福,到一個經濟比較達地地區去任職哪!
課是吳永成高興的勁頭還沒有過去,馬上就想到了不對頭:「不對呀,任書記,省委明年六月份才到換屆的時候,按理說,到了明年的三月份,各地區的領導們才到換崗地時候,省委這一次提前安排你換一個地區去當地委書記,那能去哪呢?這麼一來,那不是把省委整個地部署,都打亂了嗎?」
「呵呵呵,不愧是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過的人,你看問題還挺有全局觀念地。」任力書記聽到吳永成這麼一說,大笑著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你可能沒有聽說我們j省又準備成立一個地級市的行政區域吧?」
地級市?吳永成的頭腦馬上飛速地運轉起來:難道是讓任力到即將成立的南州市去當市委書記?
嗯,這才和自己前世裡任力的宦海足跡差不對一樣了嗎?不過,在他的前世中,任力是應該在九一年的時候,才到那裡任職的。
可現在吳永成只能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消息南州市成立的信息,可能也就是省委幾個主要領導、和中央有關部門知道,他沒有必要在這方面顯示他的先知先覺。
「中央準備在塞北地區和塞南地區之間,各抽出幾個縣,重新成立一個南州市。今天上午省委領導我談話的意思,就是準備讓我到那裡,組建一個新的市委班子。」任力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接著說:「一個剛剛成立以後不到一百萬人的小市,國土面積也僅僅只有咱們梁州地區的五分之一。唉,我到了那裡,也就輕鬆得多了。也不用再像在咱們梁州地區一樣這麼受苦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