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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味有點不對 文 / 西風黑馬

    不管是什麼事情,即使再有天大的難度,可只要有人前面帶個頭,後面的人們就會絡繹不絕地跟著往下走。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隨眾心理。

    永明縣的住房改革,也是這樣的情況。

    當縣委書記岳嵐、縣長吳永成,還有縣林業局的局長趙平貴等幾個人,交錢購置了縣裡修建的單元樓房時,不少觀望的人們的思想,也開始有點動搖了:「看來這是縣裡鐵定了不準備讓大家再住免費的公房了,要不然的話,為什麼人家縣委書記、縣長都帶頭掏錢買房子了?要是這是他們領導們做個樣子吧,那個趙平貴的大名,也高高地掛在了購房的大紅榜上,而且就在書記和縣長之下。這肯定不過是指做個樣子給人們看的。」

    縣裡這次修建的七十平米的單元樓房只有三十套,除了單獨留出的那準備給獲得國家級勞模的房子以外,也就剩下了二十套,現在岳嵐和吳永成又各自佔了一套,永明縣其他的縣級領導們,這會兒先就坐不住了:雖然說,眼下還有十八套縣團級領導夠標準能夠買的房子,可誰知道後面購買的人,是不是能挑到一套滿意的房子啊?人一輩子買房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房子的樓層、陽背、所遇到的鄰居好壞,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這可不像以前住公房似的,鄰居不合可以找人重新換房子的。

    於是,在沒有任何人出動員號令的情況下,縣級領導們就急急忙忙地跑到購房辦公室,開始報名、交定金,選樓層。

    沒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岳嵐書記原來的擔心,就被眼前出現的事實證明,完全是多餘的:一百九十套房子,將近回收了現金二百萬元。

    到了後來。一些事先老等著縣裡的房子賣不出、自己再分到和往年一樣免費住房的「小諸葛們」,眼看著房子一套一套地被人買走,而自己還是連一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心裡懊惱不已。偏偏又被家裡地老婆哭鬧得連一刻安靜的工夫也沒有,一氣之下,乾脆重新找到縣委分管住房的有關領導朱東昇,上門興師問罪:「憑什麼我的工齡、職務這些條件,都比那些年輕後生們的優越,可為什麼他們能買到房子。輪到我的生活,就連個房子毛也看不見了?!」

    面對這樣的指責,朱東昇可就不給他們好臉色了:「縣裡出售單元樓房的方案公佈以後。只要符合購房條件的,人人可以購買,你不報名,我們也不是你肚子裡地蛔蟲。誰能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是真心想買的話,那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縣裡不是還是幾套其實平米地房子,沒有買出去嗎?為什麼我就不能買呢?難道說,你們縣裡的領導們,還要準備用來拉關係、走後門嗎?」來人也是豁出去了,只要為了能買到房子,甚至不顧得罪縣委副書記。

    朱東昇被氣得笑了:「你倒是什麼想法也敢有啊?那些房子是你能買的嗎?好,那你給我說一說,你現在是哪一級的幹部?是正縣團級、還是副縣團級?你要是能拿出一張國家級勞模地獎狀的話,我現在就能給你做主。你一分錢也不用掏,馬上就可以搬鋪蓋住進去,怎麼樣?!」

    本來按照吳永成的想法,要是依舊採取福利分房的辦法的話,永明縣省級的勞模和先進工作。也應該考慮進去。可現在改變了處理房子的方案,經過永明縣縣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省一級的勞模和先進工作就不再考慮獎勵房子了,畢竟人數有點過多,一套單元樓房價錢又昂貴。只是把他們的榮譽作為在估價的時候。予以優惠一定地比例。而全國勞模則不用花一分錢,可以直接搬進去。並且所居住的房子,還可以由後代來繼承。

    可一般的工作人員,哪能輕而易舉地獲得國家級的勞動模範榮譽呢?整個永明縣也不過就是只有符合條件的三個人,那還都是產生在五、六十年代地時候。

    來人也明明知道朱東昇這是在取笑自己,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悻悻然而去。

    隨之,永明縣公房改革的報道又見諸於j省日報的頭版頭條,著實有出了一次風頭。梁州地區電視台還專門為縣委書記岳嵐、和縣長吳永成搞了一次專題人物報道。把永明縣的這一次公房改革,掀上了一個新地*。

    就在梁州地區電視台播出關於永明縣公房改革地專題報道以後,地委書記任力、行署專員呂國強專程來到了永明縣搞調研。

    因為這一次的領導調研事先並沒有打任何招呼,所以永明縣縣委書記和縣長吳永成並不知情。

    當領導們地車進了永明縣縣委大院的時候,吳永成卻還在城區挖得亂七八糟的街道工地上,正帶著縣城建局的主要領導和幾個施工的技術人員們,現場指導他們的工作。個領導怎麼親自來了?」當吳永成被跑得滿頭大汗的縣委辦公室主任任東昇找到、並且馬上趕回縣委書記岳嵐的辦公室時,吳永成一看見地位的兩位主要領導一起來到了永明縣指導工作,心裡就不禁感到很詫異。

    一般來說,要是沒有生什麼重大事情的話,這兩位領導一起來一個縣指導工作,那還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怎麼,你永明縣難道說,不是屬於咱們梁州地區管轄?我們兩個怎麼就不能來呀?你吳縣長不歡迎我們來?!」呂國強專員和吳永成開著玩笑。任力書記卻只是坐在沙上,淡淡地沖吳永成笑著打了一個招呼,並沒有說話。

    「呂專員,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哪敢那麼想哪?」吳永成聽著呂國強的玩笑裡面,好像還有什麼別的意思,趕忙陪著笑解釋說:「我是說,地委領導們下來指導我們的工作,那是我們永明縣人民的榮幸,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地委辦和行署辦提前也沒有打個招呼,否則的話,我和我們的岳書記帶著班子裡地同志,一定趕到縣界去迎接領導們。」

    「擺那些虛架子迎來送往的,可不是咱們*的領導幹部應該做的。你們下面的同志們應該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別老在這些上做文章。」呂國強專員大手一揮,一點也沒有接受吳永成送上的話茬。

    這是生了什麼事情了?怎麼剛剛見面,呂國強專員就是這種態度呀?!吳永成的心裡直犯嘀咕,仔細想一想近一段時間以來,縣裡也再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呀?!真是奇怪了。這兩位領導今天好像來不善呀!

    「吳縣長,來力書記沖吳永成示意了一下以後。緩緩地開口了:「今天我和呂專員到你們縣來,主要也就是搞一搞調研,看看你們縣這半年來,在經濟展的過程中。有什麼成績和長處,還存在著什麼問題和那些不足。」

    吳永成一邊坐到了靠近門口的一張沙上,一邊抬眼瞥了瞥不遠處地岳嵐書記,只見他也是低著頭、兩眼望地,說不定在自己之前,領導們就可能和他說過了些什麼話了。要不然,他的情緒也不會這麼低落。

    「剛才,我和任書記已經聽岳嵐同志簡單地匯報了一下你們前一段時間的工作,成績嘛,那還是占主要地。」呂國強專員逕自對吳永成說:「但是也存在著一些問題。而且還是不容忽視的、關鍵性的問題。那就是只注重了經濟工作的展,而忽略了對思想政治工作上地要求。」

    不對呀,這個政治思想史屬於黨委工作的範疇之內,怎麼任力書記還沒有開口,反倒是她這個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越權代辦了?他行署專員就應該是抓經濟工作的呀?怎麼反倒對永明縣專抓經濟。好像意見很大似的?!

    吳永成疑惑地望了望任力書記,只見他兩眼似閉非閉地,不知道在考慮什麼問題。

    「我們在地委的時候,就聽到了不少關於你們永明縣今年以來工作方向上的一些反應,有的同志說。你們永明縣縣委的領導們。不注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鬥爭,而是把經濟指標作為衡量一切工作的唯一指標。當時我和任書記還很不以為然,做工作嘛,哪能少得了一些閒言碎語呢?可是近一段時間生地一些事情,就證明了這些反應,並不是空**來風,而是很有一定的道理的。你們縣這次王彪副書記的栽觔斗,就說明了這個問題!這充分說明了這是你們永明縣縣委平時一貫放鬆政治思想工作,所導致的直接後果!」

    鬱悶,這王彪地出事,跟永明縣平時抓不抓政治思想工作,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這下子吳永成更加覺得腦子裡迷迷糊糊的:任力書記和呂國強專員這次來永明縣,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難道就是專門為了開他們的批判會來了?難道說,單憑王彪一個人地出事,就能全面否定了永明縣縣委、縣政府今年做出來地工作嗎?!

    「吳永成同志,你可能心裡這會兒也許有點不服氣。是不是覺得永明縣前半年的經濟工作,在咱們梁州地區來說,也可以算是名列前茅了,就認為什麼工作也都做好了?」呂國強專員似乎看出了吳永成心裡在想什麼似地,直接就給他點了出來:「不錯,你們永明縣縣委、縣政府前半年是做出了不少的成績,省報、咱們的梁州地區報紙上,經常有你們縣的報道,還有幾條是頭版頭條吧!我們並不否認你們做出來的成績,但也要看到你們所取得的這些成績,那是以什麼代價而換來的?!」

    **,這不是和「文化大革命」期間那一句著名的論斷相似嗎?吳永成聽到這裡,頭腦裡馬上就浮現出了「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這個荒唐論斷。

    自己這幾天也沒有顧得上多看報紙了,難道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大辯論,又開始在近一段時間升格了?這位呂國強專員的論調為什麼這麼尖刻呀?!

    可吳永成再細細一想,就全然明白了:呂國強專員是在去年的時候,由省委紀檢委常務副書記的崗位上,調任梁州地區的行署專員的。作為一個多年從事政工工作的領導來說,那對於時事的變化,是抓得相當緊的。

    「我和任書記今天剛進你們永明縣的時候,就看見你們的街道上,正在大興土木。不錯,你們這兩年經濟是有了不小的展,財政上也依靠上級撥款少多了,可為什麼一有幾個錢,就要露出那一副暴戶的醜惡嘴臉哪?難道說,有了錢就不要艱苦奮鬥的優良傳統了嗎?!就可以無視中央最近三令五申不准興建亭台樓閣的緊急通知嗎?!」呂國強專員說到這裡的時候,甚至激動得手也有點抖了起來。

    「岳嵐同志、吳永成同志,你們也心裡不要有什麼意見,認為今天我和呂專員下車伊始,就指著你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任力書記這會兒才睜開眼睛開口了:「在一些事情的決策上,你們縣委和縣政府,是向地委和行署的領導匯報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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