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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家庭會議 文 / 西風黑馬

    占頭鄉劉秀秀事件爆以後,吳永成並沒有只是針對事論事。

    本來,他帶著縣政府辦王平主任、和縣民政局的李陀平局長,還有團縣委書記白玉、紀檢委的兩位同志一起來到這裡,就是打算把這起事件當作一個反面典型,在全縣公開處理。

    否則的話,對付一個小小的村支部書記、還有作奸犯科的一個小鄉鎮民政助理員,還真用不著整這麼大的動靜,光他一個人給石占頭鄉的黨委書記杜全福、或是鄉長趙成林打一個電話,就能順利地解決了劉秀秀的煩惱。根本就不用麻煩這麼多人。

    農村的老百姓們婚姻問題展到了現在,已經不是只涉及到一家一戶的小事情了。它已經影響到整個農村社會穩定的大局,吳永成不能不把它當作一件大事來抓了。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中,還反映出鄉村一些幹部利用職權、侵害群眾們利益的問題。這一股歪風邪氣、甚至是違法犯罪的行為,必須狠狠地打擊。不能讓這種現象露頭。起碼他吳永成在永明縣執政一天,就絕對不允許他手下的政府官員出現這種現象。

    正因為吳永成來的時候,就是抱著這樣的這種念頭,所以也活該石占頭鄉的民政助理員劉洪倒霉。

    用他當時就向吳永成等人辯解的話說:其實辦理結婚證的時候,當事人不到現場的情況,也不僅僅是他辦理的這一例,其他的鄉鎮,或多或少也都有這種事情。都是磨不開熟人地面子,沒有辦法的事情。像更改年齡的事情,在農村來說,也是一種普通現象,因為農村的傳宗接代的傳統習慣。早婚現象比比皆是。只不過他劉洪運氣不好而已,撞到了吳永成地槍口上了。

    眼看著劉洪為了解脫自己、而開始胡亂咬人。縣民政局李陀平局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吳永成沒有心思再聽他囉嗦,他也知道劉洪說地是實話。不僅是現在,就是在他的前世。各鄉鎮在辦理結婚證的時候,也都存在著這種情況,但今天活該你倒霉,你做得太缺德了!!

    在吳永成離開石占頭鄉的時候,還專門囑咐了石占頭鄉的兩位主要領導、和縣民政局的李局長:劉洪也可能不僅僅是在辦理結婚證地工作上有問題。馬上讓他停職檢查,查封鄉民政帳務,配合縣紀檢委的兩個同志認真地進行查處。縣民政局要抓住這種典型事例。在全縣召開民政部門整頓工作,堅決杜絕這種事情地再次生。同時,還要組織開展宣傳嚴打買賣婚姻的這種犯罪行為。

    對那個支部書記李根全,也要深入調查,看一看他在其他方面,是不是也有什麼重大的問題,若果有的話,兩罪並罰,從重處理。

    最後,吳永成告誡他們幾位:如果他吳永成現在處理這件事情的過程中,有個別領導其中做手腳地話,那就別怪他鐵面無情,揮淚斬馬謖了!!

    現問題,一追到底,毫不留情,痛打死老虎。這就是吳永成在處理這件事情上的原則。

    既然是準備殺一儆百、殺雞給猴看,那就得拉開一個大陣勢。

    吳永成的目地,不僅僅是要制止民政部門工作漂浮、人情風過盛的這種作風,更重要的是堅決打擊那些鄉村幹部們利用職權、欺壓老百姓們的行為,他要讓他們那些品行不正的幹部們看到,誰敢欺負老百姓,那我吳永成就專門打破你的「金飯碗「。我要整得你欲哭無淚!!

    這個典型事件,吳永成還準備回到縣委以後,馬上就向岳嵐書記匯報,他要把這件事情拿到縣委常委會議上,通過一個決議性的紀要文字材料,以此來給全縣所有的幹部們敲響警鐘。

    ……

    「五兒,你說,人家文老師那麼好的條件,肯嫁到咱們這個農民家庭來當媳婦,你不好好地準備、準備,讓人家女子派派場場地過門,人家會高興嗎?」

    這會兒,吳永成是坐在了自己家的炕上,聽著他媽媽的勸告。

    吳永成笑著不說話。自他回來以後,就把大道理給他的爹媽們講了好幾遍了。

    他爹吳有德老漢倒是又蹲在地上不說話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也老了,哪能管了孩子們的那麼多少錢哪?!再說了,自家的五兒也長大了,還是縣長,懂得的肯定不比自己少,由他去吧!!

    可他媽一會兒的工夫,又不放心地爬在吳永成的耳朵上,開始了一個勁的嘮叨。

    「媽,你就別拿人家文老師說事了,我看呀,是你想給五兒好好地大辦一場,讓咱家在附近的幾個村裡,風風光光的。讓全魚灣區、永明縣的人們都知道,那魚灣村的吳家娶媳婦的時候,那可是真氣派呀!媽,你說我是不是說到你的心裡了?」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坐在炕上,一句就點破了老人的心事。吳永霞也是因為自己的弟弟要結婚,帶著兒子昨天才從省城趕回來的。

    吳永霞的一席話,逗得坐在炕上的吳永成的大姐、二姐,還有在地上沙上坐著的大姐夫劉柱、二姐夫馬林、三姐夫馬柳平他們,一起笑了起來。其實不僅是吳永成的爹媽兩個老人有心大操大辦吳永成的婚事,就是他的這幾個姐姐、姐夫們也都想大辦一場。所以一家人聽說吳永成回來了,馬上不約而同地就聚到了一起。

    「你這個死鬼三女子,怎麼老是多插嘴呀?你一會兒不

    別人就會把你當啞巴賣了怎麼著?!」老媽的心事被個晚輩們又不識時務地都笑了,氣惱得吳永成的老媽馬上就沖三女子飆了:「老娘就是覺悟低。怎麼了?我家的五兒別說現在還是當了縣長,他就是一個討吃、要飯地,他娶媳婦,老娘就是拆房子、賣地,也要給我家五兒熱熱鬧鬧地擺幾十桌。怎麼了,不行嗎?!三女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意見?!老娘我花自己的錢,還沒有找你們幾個湊錢哪,你心慌什麼?!」

    眼見得老媽又不講理、三姐成為了一個出氣筒,吳永成不得不馬上從炕上坐起來,抱住了他老媽的肩膀:「媽,你幹麼要冤枉三姐呀?她也不是這個意思啊!這次是縣裡統一組織的集體婚禮。我要是不參加,反倒自己在村裡大操大辦。哪還成個什麼體統啊?嗎,你也為我考慮考慮,要是這麼做的話,我這個縣長還能當得時間長了嗎?!」

    「哼,你就不要再哄你媽了。我就不相信誰家當了縣長了,就連辦婚事也讓上級給限制了?!你媽是沒有文化,可也不傻呀!」吳永成地老媽還是想不通這個道理。一個勁不依不饒的:「你要是怕耽誤你地前程的話。到了那一天,你就裝一個不知道,萬一要是你們的上級領導怪罪下來,你就推到你媽我的頭上。反正我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老太婆,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行了、行了,你也就別胡攪蠻纏了。孩子們自由孩子們的難處,你也別為難他了。」吳永成地老爹聽得不耐煩地把嘴裡叼著的旱煙袋,拿在手中,「崩、崩、崩」地在水泥地板上敲擊著,打斷了老伴地牢騷:「五兒現在是咱永明縣的縣長了,那就要考慮得多一點、全面一點,總不能光考慮咱這個小家吧?!你也不要再囉嗦了,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

    吳有德老漢一開口,吳永成的老媽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因為她看見,屋子裡的一家人,沒有一個人在這件事情上,是站在她這邊的,只好手一甩,撩起她永遠圍在身上地圍裙,摀住鼻子,抽泣著跑了出去。

    也難怪老人傷心,這一段時間來,村裡左鄰右舍的人們,聽說她家的五兒國慶節要娶媳婦,還是省城大學裡地教師,人家姑娘家還是北京大幹部的女子,真是羨慕得要命,在她面前一個勁地誇她有福氣:養了這麼一個好兒子,考上大學不說,現在還是全永明縣的縣長,娶了一個媳婦,還是北京大幹部的女子,真是不知道修了幾輩子才修來的這麼好的福分呀。

    吳家老媽也被眾人捧得笑得連最也合不住了。

    當時,就有一個快嘴婆姨問吳家老媽:「那,到了國慶節的那一天,五兒娶媳婦準備多少人的酒席呀?大娘,你該不會連咱們老街坊鄰居們也不通知吧?我們可是到時候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的,你家的五兒當了縣長了,該不會不認我們這些窮鄉親們吧?

    「海,你這死婆姨,說的那是些什麼話?我家五兒是那樣的人嗎?!」吳家老媽假裝嗔怒地瞪了那個婆姨一眼:「再說了,這給兒子娶媳婦,那是我們這些當大人們的事情,還由不得五兒做主哪!別看五兒在外面威風凜凜的是縣長,人們都聽他的話;可要是回到了家裡,我就是他媽,你就是他嫂子,他在咱們面前,那得規規矩矩的。」

    周圍的幾個婆姨、女子們被吳家老媽的話逗得都笑了起來。

    「這一次給我家五兒娶媳婦呀,我要在咱村裡擺它個幾十桌、上百桌,讓全村的鄉親們都來和咱五兒的喜酒。這是我們老吳家第一次娶媳婦,我要給我們五兒辦得氣氣派派、大大方方的,讓幾十年以後,全村的老少爺們也都能記住這一天。」吳家老媽在眾人們面前眉飛色舞誇下了這海口。

    「好人們也是一片高興叫好聲,為了吳家,也為了他們村裡出了這麼一個縣長,能喝縣長的喜酒,對於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那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吳家老媽在眾人們的抬舉下,眼角一時濕潤了:這半輩子以來,她和五兒她爹也過得太不容易了,屎一把、尿一把,在幾位貧窮的日子裡。終於把五個孩子拉扯大了,現在國家政策好了,孩子們也都有出息了,自己的小兒子年紀輕輕的,還當了縣長。還給她娶回來一個北京大幹部地女子當媳婦,你說她能不高興嗎?!她公母倆受了一輩子的罪。可算是徹徹底底地熬出來了。家裡現在也有了那麼多的錢,不像以前那麼窮了,可憐了前面的三個閨女,沒有趕上這好日子,就那麼惶惶地嫁出去了,她家的五兒這次娶媳婦。可要在全村大大地操辦操辦,也該讓她吳家揚眉吐氣一回了。

    可誰知道現在鬧成了這個樣子。你說,吳家老媽她能不傷心嗎??!

    這會兒,吳家一家老小看見老媽哭著出去了,吳永成地大姐和二姐連忙從炕上下來,趕出去去安慰老母親了。

    「五兒。你說,你這次辦事就不能變通一下嗎?瞧把一家人難受得這勁兒!人嘛,一輩子也就是結婚這麼一次。咱也不是窮得辦不起這幾十桌酒席。你要是怕影響不好,乾脆,我和老大出面辦這事,反正我們兩個都是土農民一個,我就不信還能把我們兩個開除出地球去?」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也是實在想大大地熱鬧熱鬧,他給我一次出了這麼一個餿意。

    吳永成苦笑著沒有吭氣。嘿嘿,沒有想到要做一件事情,還是這麼地難啊

    說別地了,就是自家這一關就難過。

    他也能明白家裡人的心思,可是移風易俗、舉辦集體婚禮是自己出地點子,農村裡大操大辦婚宴的陋習,也的確正在成為生活剛剛有點起色地農民們的沉重負擔,要是不著力想辦法加以改革,那這幾年改革開放在農村取得地一點成就,還真不夠填高價婚姻這個「無底洞」的。

    「爹,我是這麼想的。國慶那天,在我們參加完縣裡舉辦地集體婚禮以後,我和文麗就趕回來村裡,咱們一大家子在一起,再吃上一頓團圓飯,到時候,有些什麼儀式,咱在家裡舉行,你看怎麼樣?」

    無奈之下,吳永成想出了這麼一個兩全之策,他實在是不忍心讓這兩位老人傷心。儘管他的吳家老爹沒有多說什麼,可是他也能從老漢地表情上,看出什麼情緒來。

    「嗯,五兒,就這麼辦吧。爹知道你現在是國家地幹部了,公家也有公家的規矩。爹能理解這些。你也不要想地太多了。你媽嘛。也就是一時的想不開,她也不是什麼不懂大道理的人,過一陣子她也就想開了,這你不用太操心了。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只要你們兩個過得好,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也就滿意了。」吳家老爹從嘴邊拿下重新點燃地旱煙鍋,盯著吳永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

    聽著老爹語重心長的話語,吳永成地鼻頭不由得一酸:可憐天父母心啊!!不論兒女們做出了什麼令他們不高興的事情,而他們總是第一時間、站在兒女們的角度,為兒女們考慮。他們自己的感受卻遠遠地放在最後。

    「對了,爹,二姐夫,這幾天有沒有我的朋友們,咱們村裡找過我呀?」吳永成實在忍受不了屋子裡沉悶的氣氛了,便轉換了一個話題。

    「你的朋友來村裡找你?沒有見呀!五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來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莫名其妙地問吳永成。

    吳永成的老爹吳有德老漢想了一想,也搖了搖頭。

    「這就怪了,那是誰來找過我哪?」吳永成奇怪地自言自語。

    事情是這樣的,在前幾天的時候,吳永成傍晚從鄉下回到了縣委大院的時候,大院門口傳達室的老李師傅攔住吳永成告訴他,今天中午的時候,有一個自稱是他的朋友的一個中年人,在門口向他打聽吳永成的情況。老李師傅熱情地在傳達室接待了他,告訴他吳縣長這幾天一直在下面下鄉,工作很忙,不到晚上的時候,是不回來的。

    那個中年人還頗感興趣地、細打問了吳永成的其他一些個人情況,比如說他的家是住在哪裡,平時又怎麼生活,結婚了沒有。縣裡的人們對吳永成的影響怎麼樣,等等。

    老李師傅因為從內心裡特別尊重這位年輕的縣長,對他的朋友那也肯定是熱情、熱情、再熱情。他提出的哪些問題,基本上是他知道的,統統地告訴了那個中年人。當然其中也包括準備國慶節結婚的事、還有吳永成的對象是j大的大學教師,名字叫文麗、長得特別漂亮等等……

    吳永成回想了半天,也沒有記得自己在那裡認識了這麼一個朋友,問老李師傅那中年人的口音、相貌特徵、後來那個人又去了哪裡?

    李師傅只是記得那個中年人說一口普通話,中等個頭,其他的也就記不太清楚了。不過,那個中年人說,他也不等吳永成了,因為他好有一些工作得先處理。他過幾天會去吳永成的老家魚灣村,轉一圈的。

    外地人,說一口普通話,中等個頭,這些情況在吳永成的腦海裡彙集起來,也沒有形成一個熟悉的人。

    吳永成想了半天,也沒有把這個人想出來,只好猜測估計是自己在省委黨校培訓時的同學,路過永明縣而順路來看自己了。他們黨校時的那一幫子同學,現在可大部分都成了全省各地一縣之長了,一個個也都有一點勢力了,還真小瞧不得。

    所以吳永成就特別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同學來找過自己,最起碼自己不能和人家見一面,也應該打聽清楚以後,給人家回一個電話,否則顯得自己也太沒有禮貌了。

    可是現在回家打聽,也打聽不到一點消息,哪那個人到底是誰哪??!吳永成的心裡徹底沒有一點准數了。

    「五兒,你要結婚的事情,和tj的那個馮霞姑娘說過沒有?」

    吳永成正坐在那裡愣的時候,他的三姐吳永霞的一句問話猛然驚醒了他。

    「嗯,三姐,你說什麼?」吳永成怔怔地問他的三姐。

    吳永霞看著他呆的樣子,心裡實在是有些心疼,心想:哪有這樣愁眉苦臉、心事重重當新郎官的呀?!也只好重新問了他一次:「我是說,你和t.|也算是好過一回,你也是一個男子漢,在這種事情上總要比女人們肚量大一點。既然是做不成夫妻了,可以後能做一個朋友,那也是沒有一點壞處的呀!」

    吳永成不由得瞪起眼睛,重新審視他這位三姐:看來省城這幾年的生活,已經把三姐鍛煉得相當成熟了,竟然連這種事情,也能考慮得這麼周到,和在村裡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了。哎呀,還真是環境造人呀!!「看什麼看,你這死五兒,我的臉上繡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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