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要開常委會了(下) 文 / 西風黑馬
永成開車在趕往縣城的路上,經過玉平鄉時,被文彬出的通信員,在半路上截住。()由於吳永成開車分神、通信員忠於職守,差點就釀成了一場車禍。
就在吳永成欲對那個小通信員火的時候,文彬和胡雲珍早就在院子裡張望見了,兩個人急忙趕了出來。
「文書記、胡鄉長,我這是急著要到縣裡去開會。要不哪能路過咱們的鄉政府,也不進去拜訪兩位父母官呢?」吳永成連忙迎上去,熱情地和玉平鄉的兩位主官握手。
「知道,不就是晚上七點鐘的縣委常委會議嘛。現在還早著呢!」胡雲珍故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他經常去參加縣委常委會議似的,「吳書記,咱們是老熟人了,也不和你見外。我們的文書記有一點事情想和你探討一下。我也知道你現在肯定還沒有吃飯,早就通知鄉里的食堂給你準備好了,一直在等著你呢!現在才五點半多一點,咱們進去一邊吃著、一邊聊著,這裡到縣城開車連二十分鐘也用不了,耽誤不了你的開會的。過幾天,你再把咱們鄉也一塊領導起來,我們就不敢和你這麼隨便說話了。」
吳永成有點納悶了:怎麼縣裡上午剛通知開縣委常委會,下午大家就都知道了?誰說這會兒的幹部們只知道埋頭做工作、不懂得官場上的鑽營陞遷哪?這不是純粹瞎說嗎?眼前生的這一幕,就說明大家對這些事情敏感得很嘛!看來這文彬說不定也是和劉全富打著同樣的主意呢!可是胡雲珍的表現有些異常呀,他以前和文彬兩個人,也只是大面子能勉勉強強過得去的關係,今天他為什麼這麼熱心。積極為文彬拉「黑牛」呢?
日怪!吳永成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麼說,既然人家攔住車了,那就只好跟人家進去吧。
哼。現在你就是不進去、那也不行了,你沒看見胡雲珍說話間,就已經鑽進車裡、坐到了車地後座上,嘴裡還念叨著:「咱也看看這縣裡領導們平時坐的車,坐上去到底舒服不舒服。」
而文彬呢,只是陪著吳永成站在一邊,光笑不說話,眼睛裡則充滿了期望的神色。
「好,既然父母官們盛情難卻。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走吧!來,文書記。你也坐上,咱一塊進去。」吳永成親熱地拉著文彬地手,邀請他坐上車
在玉平鄉政府,吳永成因為晚上還有會議。堅決謝絕了他們喝酒的邀請,只是在文彬、胡雲珍、馬柳平等人的陪同下,簡單地吃了一碗麵條,然後就和文彬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胡雲珍和馬柳平,則相跟著去了隔壁胡雲珍的鄉長辦公室。
正如吳永成所料,文彬和他談話的主要意思。也是想成為吳永成在魚灣小區中的搭檔。言外之意。就是萬一今天晚上的縣委常委會議上、討論研究魚灣區的人事問題地話,希望吳永成能給他說點「公道」的話。他也是多少年地正科級領導幹部了,就是沒有功勞,那還有苦勞呢!
「吳書記,從任力專員開始,咱們玉平鄉的書記位置上,就連續出了兩位縣級領導了。縣裡的人們都嚷著說:玉平鄉這幾年變成了一塊風水寶地,專門出得就是縣團級領導,那是沾了人家魚灣村的光。因為魚灣村出了你吳書記這樣地人才。就是不知道我也能不能沾上這點光啊?!」文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文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如果今天晚上的常委會議是研究這個內容的話,我會把你的想法,向組織上代為轉達的。如果組織上不從這兩個鄉鎮之外再選派人地話,我也認為你地各方面地條件,要比別的同志優越一些。不過,你也知道我也是從省委辦公廳剛到了咱們縣裡,當這個縣委副書記。說地話到底有多少份量,也很難說。我盡自己的努力吧。我也希望以後還能和你在一起工作。」吳永成站起身來,再次和文彬握了握手,既是一種鼓勵和期盼,也表示這次談話可以結束了。
「吳書記,謝謝你啊!我也期盼著能在吳書記你的直接領導下工作。」文彬兩隻手緊緊地握住吳永成的手,好像是握住了一根能向上不斷爬升的繩索一樣。
人生啊,誰也難以說得準。眼前的這個後生,前幾年還是自己手下的一個村裡的支部書記呢,誰能想到才兩年多的工夫,人家已經是自己的上級了,自己要進步,還得求人家給自己說好話。以前的舊戲裡有一句唱詞,那是唱得一點也不錯呀:為人莫欺少年窮!文彬的心裡突然湧起了無限的感慨。
「對了,既然來了這裡,是現在還有一些,麻煩文書記你把胡鄉長也叫進來,我和他也有日子沒在一起聊聊了。」吳永成好像忽然才想起來的樣子,對文彬說。
文彬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到隔壁去找胡雲珍去了。
其實吳永成對於文彬反倒不怎麼看好,當然這是指相對於他想爭取的那個職位。因為他本來在鄉鎮基層工作時間就短,農村工作經驗很缺乏。而在農村工作,它要求的你一個領導幹部,並不是你的正科資格有多長,你的辛苦有多大。農村基層工作經驗至關重要。
吳永成他現在要的是一個一上任、就能馬上給他開展工作,迅速解決各種基層的矛盾糾紛的、精幹基層幹部,這樣才能使他在沒有後顧之憂,全身心地擺脫平常事務性工作的干擾下,一心一意地把全部精力,放在對整個大局的調控、規劃上。
而文彬無疑是難以做到這一點的。
可他又不能對文彬這麼明確地說。既入官場,那就得遵循官場的遊戲.
多少年來官場上滋生出來的東西,雖然說起來難聽,但確實是十分管用地。
因為在官場上。你要結交更多的盟友,而你的能力,又不可能幫助所有地人。你不說一些假話。而生硬地直言相告,那你就會失去很多的朋友。別人也會說你不通人情、而疏遠你。久而久之,你的身邊,就只會剩下一個孤獨的你!
說實話,如果非要從吳起鎮、玉平鄉現有的三個正科級領導中,選拔一個做吳永成的搭檔的話,他寧可要胡雲珍。
「吳書記,你找我啊?看來還是咱們老關係們親啊!」
吳永成還在心裡仔細分析這幾個幹部的優劣之勢時,胡雲珍嬉皮笑臉地進來了。
吳永成笑著指了指他對面的一張椅子。請他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扯開。拋給他一支:「老胡,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吆,還是帶嘴地哪!到底還是要當縣委領導啊,這個抽煙的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胡雲珍看了一眼煙地牌子。點著吸了一口後,才笑著說:「難為你領導還記得我老胡,日子嘛,還行。不過你要是有本事把我這次鬧成個副縣團級,嘿嘿嘿,那就更好了。」
胡雲珍也知道這次自己的希望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很渺茫。所以他在吳永成面前也不像他們幾個似的。縮手縮腳、一個勁地揀吳永成愛聽的話來說。
「哈哈哈,我地官還太小。這次恐怕還真給不了你這個副縣團。」吳永成也小著和他打哈哈,隨即他話題一轉:「那你這次有什麼打算?如果你不能成為副縣團,願意不願意繼續留在新成立的小區裡幫助我?」
胡雲珍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馬上就毫不猶豫地回答:「嗨,我跟你能在一起工作,根本就不考慮什麼副縣團、正縣團的,就是讓我當一個小兵,咱也幹得滿心歡喜。痛快呀!」
「好,就衝你這一句話,那咱們也爭取再在一起干它幾年。你還別說,說不定過幾年,我還真給你鬧上個什麼副縣團呢!」吳永成在他的肩膀上使勁地拍了一下。
「行,老吳家的五兒,我可記得你地這一句話哩!我給你好好地幹,要是過幾年,你給不了我那個副縣團級,我就回家黑和我地那個老吳大哥高你地刁狀去。」胡雲珍也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嘴裡說了一句:「我給你去叫一下你三姐夫吧,你們姐夫、小舅子也拉呱幾句。」
「算了吧,時間也不早了。」吳永成看了看自己的手錶:「馬上就六點半了,我還得趕著去開會呢!」
「五兒,這個可不好。」胡雲珍馬上停止往外邁地腳步,又返過身來,盯著吳永成的臉說:「吳書記,我叫你五兒,你也不要生氣,我是當你是自家的一個小兄弟來看的。我不知道你和你三姐夫之間有什麼事,但你今天來了這裡,和我們兩個都談過了,就落下他一個,總是不太好。你說呢?!時間再緊,也不在三、兩分鐘的工夫上呀?!」
「瞧你說的,我和我三姐夫之間能有什麼事啊?我是說我們親戚之間要說話,比你們有的是時間,也不在乎這一會。讓你這個老狐狸這麼一說,倒好像不談點什麼,真的有什麼事似的。行,就聽你的,麻煩你給叫一下。不,還是我過去一下吧。」
不知怎麼一回事,吳永成對自己的這個三姐夫馬柳平,總是有著一種矛盾的心裡:基於親戚的關係,他本應該極力地推他上位,可是以前馬柳平同志當了幹部以後的前後變化,又讓他覺得心裡老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他再走上一條與魚佐明相同的一條路,那他可就間接地害了自己的親人了。特別是自己的三姐生下一個女孩後,那一段時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有點淡化。為了把這個外甥女培養成材,吳永成有費盡心機,把她們的戶口辦到了省城,讓這個外甥女和自己的私生子,一起接受比農村教育水平要好得多的教育。因為他的三姐打小就對吳永成最親,他得還這個大情!
「五兒,你和他們談完了?」馬柳平一見自己的小舅子進來,親熱地打著招呼。
自從吳永成回到了永明縣當了縣委副書記,馬柳平就覺得自己的身份在別人面前,好像一下子也提高了不少。以往他見了書記文彬,總是老遠就得堆著笑臉才開口說話,那份恭敬就沒法提了。可是現在呢,他也有時候,敢和他在一起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好像他們之間是同一個級別的同志關係,而不是實際的上下級似的。說話的聲音,在鄉政府大院裡也高了許多。
「三姐夫,我三姐是不是前一段時間是不是又到了省城了?孩子回來後,你覺得她在省城住了一些日子,比在村裡怎麼樣?」
「好著呢,好著呢!到底是人家大城市裡,教育質量就是高,把一個啥球也不懂的小娃娃,硬是教得和個小大人似的。
對了,五兒,姐夫問你個事,你說這次要是縣裡調整幹部,姐夫我該怎麼辦?是繼續留在這裡呢,還是換個鄉鎮?你看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不能和咱縣裡的李書記也說一說,把我也提拔一下,就是小鄉鎮我也去,只要能給我一個正科的職務,鄉鎮長、書記什麼的,啥我也願意。要不然u|:丟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