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文 / 西風黑馬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渠月蓮見吳永成表不驚訝,而對於以後自己的去留、也沒進行半點的思索,就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所以這樣奇怪地問他。但隨即一想,馬上就明白了,輕輕地拍著自己的額頭,笑著說:「你看我的著記性,就忘記了tj市老馮家的閨女是你的女朋友。那個丫頭神通廣大,什麼事情能瞞得住她呀?!」
吳永成笑了笑,沒有吭氣。雖然知道這樣的談話早晚會來,可到了這個時候,心裡總還是覺得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抉擇,以後到底會給自己帶來什麼結果。
「小吳,你是我把你帶到l省的。本來我想帶著你多工作幾年,憑你的才華,一定可以為國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成績。誰知道組織上會在這時候調我到外省工作,真是天不遂人願哪!」渠月蓮感慨地說:「我也想過,是不是把你再帶到那邊去工作?說實在的,我也是從秘書出身的,可像你這樣的秘書,見過的還真不多。你在我身邊幫助我工作了一年多,我也覺得挺得心應手的,有些捨不得離開你。可只也是組織上的安排。沒辦法啊。現在也是整黨時期,像咱們這些國家幹部都是黨的幹部,不是屬於某一個個人的。把你再帶著和我一起去南方工作,難免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有點不妥呀!」
「渠書記,我謝謝您提我考慮得這麼多。」吳永成微笑著對渠月蓮說:「跟著您工作的這一年多,我學會了許多東西。使我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畢業生,成長為一名能為國家、和人民做一些事情的國家幹部,從內心裡我感謝您。如果我以後能繼續在您身邊工作。那當然是我最高興的事情,那樣我就能學到更多地東西。可是人相聚也總會有相離,人畢竟是要靠自己的,別人不可能一輩子扶著自己走路。就像兒女們大了總要離開爹娘似的。渠書記。我在您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會努力工作地,絕對不會給您丟臉。」
「那就好、那就好。我原來還以為你會有一些情緒呢!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我雖然是到南方去工作了。可家還在這邊。以後歡迎你常到家裡來玩。咱們雖然不是同事了,可我還是郭勇的媽呀」
一晃渠月蓮從j省調走也四、五個月了,吳永成也回到省委辦公廳工作。也四、五個月了。
在這段時間裡,魚灣村的各個方面展得相當好,紅棗食品有限公司地新產品,順利地通過了日本方面的食品進口檢疫,已經給佐籐過去了一批貨,雖然價格有點高,可從佐籐那邊反饋過來的信息,市場反映還是很好地。頗有點一上市就供不應求的味道。
魚灣村的蛋製品和生豬肉,也已經在日本佔據了一席之地。這要歸功於日本先進的食品檢疫儀器。
經過日本方面的進口食品檢疫,魚灣村出產的蛋製品和豬肉,各項指標明顯優於其他國家用飼料餵養的同類產品。
不怕不識貨,單怕貨比貨嘛。日本人是相當精明的。既然價格一樣,這個又有利於健康。不進口魚灣村地產品,那才叫十足的傻瓜哪?!更何況,這樣做。在政治上還可以多得一點分數,套用中國的一句古語:何樂還不為呢?!
馬林也到了省城,參加了吳永成在l省大學給他聯繫好的一個企業管理短期培訓班,進行為期半年地學習、深造。
剛開始學習的時候,每隔幾天,馬林就要到省委辦公廳來找吳永成。
這主要是他離開了他熟悉地環境,一時還不適應大學裡的那種學習氣氛,班上的同學,又都是從省直各大型企業抽調出來地廠長、黨委書記們,出出進進,人家都是小轎車接送,就他一個鄉村企業的土農民老闆。
剛開始大家相互認識的時候,人家不知道他的底細,還認為他也是來自哪個大型企業哪。
反正那會大家都穿的衣服差不多,沒那麼多的名牌可供你選擇。顏色也無非就是藍、黑、灰等幾種。樣式嘛,以中山裝居多。西裝呢,誰都是剛開始試著穿,也沒有什麼特殊高檔的面料進來。穿上別彆扭扭的那個勁呀,都是特沒自信的感覺,老覺得穿著就像偷來的衣服似的。
等班上的同學們通過自我介紹、瞭解了他的底細後,一些人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見了他的面笑嘻嘻地打個哈哈,可心底裡就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時間長了,人家也是實在沒有和他那麼多交流的,缺乏共同語言、也就談不到一起呀!老師上課講的,他又一時聽不懂,想開個小差和人拉幾句閒話,也沒有人搭理他。
實在是鬱悶、苦惱之極!
想他馬林以前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在魚灣村,那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呀,就是到了鄉里,書記、鄉長哪個見了,不是不笑不開口呀??!縣裡、地區的領導們,誰不知道永明縣有個魚灣村,魚灣村的馬林是個搞企業的能手呢?可到了這裡,誰球也不把自己當一回事情!這是鬧球的個甚哩?!都是***小舅子出的這鬼花樣。
這學咱不上了|受這洋罪來了,又不是窮得活不了?!真是的。當初自己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就會睜著眼睛、瞎胡應承下來呢??!
「二姐夫,這次你能進這個短期培訓班,可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呀!別人就是打破頭,也難擠進這個班來。」吳永成現在也是沒腦門子的官司,可為了打勸自己的這位任性的二姐夫。還得忍住自己地煩躁,給他盡力分析著:「這個班是省委為了提高省各大企業負責人的管理素質.而特意舉辦的。給你們講授的不僅有咱們省地知名學,還有一些是從北
的大教授。機會實在是難得呀!」
「我可不管他們多麼有名氣、沒名氣的。五兒,你知道姐夫地這點腦水。初中也是剛剛畢業,那也是混完的。根本就沒有學進去什麼東西。你說,人家那麼有名的大教授講課。我能聽得懂嗎?坐在那裡受那個洋罪,還不如讓我回家\給地裡送幾擔大糞舒服呢!你就快饒了我吧!我根本就不是做這種事情地材料。」馬林這次是鐵了心了。
吳永成繼續耐心地開導他:「你不是一直不服我三姐夫嗎?人家也沒有多少文化呀!可現在到了鄉里以後,學習就抓得特別緊。那個認識問題的水平、說話的水平,和他以前在村裡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個人。為什麼人家就能吃下那個苦呢?按理說,他現在端的是國家的鐵飯碗,又是鄉里的領導幹部,完全可以享福呀?我以前給你說過的那個叫魯冠球地農民企業家,人家管的那麼大的企業,現在不也在大學裡進修嗎?他學習的時間還比你長的多呢!
二姐夫。『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這不是咱村裡地老人們常愛說的一句話嗎?展呀。以後你也是成了全省、全國有名的大企業家,今天受的苦。不就全熬回來了?!到了那時侯,多牛氣呀!整天價。村裡地人們都能在電視裡看到記採訪你的鏡頭啊!」
「理倒是那個理,就是***現在太受罪!」馬林聽了小舅子的一席話,有點心動了。特別是把他和他的三「挑擔」馬柳平往一起扯了扯。效果更有點明顯。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馬柳平得勢以後的那股張狂勁。
「再說了,你們班上的那些同學,人家都是省裡各大企業的頭頭腦腦們。什麼緊缺的原材料沒有呀?咱村裡以後再想擴大再生產,那些就是現成的關係啊!這會兒和他們處好了關係,比以後再去找上門求人家要好辦得多呀!咱村裡的那些紅棗汁、蛋製品可有的是啊。就是自己掏錢,那又能花幾個小錢?!」吳永成繼續啟他。
「哎呀,對呀!這麼好的機會,我放著不用。真是個豬腦子啊!五兒,我走了。得趕緊回去補課去了。以後有啥不會的,你也教一教姐夫啊。」
馬林的煩惱是沒了,可吳永成還是一肚子的煩心事。
自從渠月蓮到南方的那個省份上任、他離開了l市市委、回到省委辦公廳以後,就沒有過一天順心的日子。
回來以後,他還在原來的五處工作。辦公室,也還是原來的那個辦公室。不過,辦公桌卻不是原來的那一張了——他原來的桌子.被新來的同志給佔了,空著的幾張,還是像他剛來的時候一樣,被從前的舊主人們鎖著。也就是說,這個辦公室裡,連他的一張辦公桌也沒有了.坐的椅子倒還有一把.
渠月蓮離開j省以後,省委秘書處的那位劉清副秘書長.不知走了誰的門路,終於如願以償地被扶正,成為了j省省委秘書長,但渠月蓮戴的那個省委常委的帽帽,他卻沒有那個福分去享受——一職數已滿,中央又空降了一名省委副書記;二他的年齡也有點不符合年輕化了。
這都是那個渠月蓮搶了本來應該屬於他的位子、才把他整成這個樣子啊!他劉清也曾經年輕過呀!劉清哪個氣憤呀
儘管他滿腹牢騷,怨氣沖天.但也無濟於事。怨恨渠月蓮吧,人家已經遠走高飛,更何況他和人家,也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幸好老天還給他留下渠月蓮的一個替死鬼——渠月蓮原來的秘書、她的得意干將吳永成。
自從吳永成畢業一進省委辦公廳,劉清就看著他不順眼了。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行為習慣。
哼、哼、哼!
原來五處的處長薛力,已經是廳裡的副主任了,現在五處的處長,是以前廳人事處的副處長陳濤。
李林與何平,還在五處。他們和吳永成一樣,都是主任科員。
可在他們兩個人看來,特別是何平認為,像他們這樣大學畢業以後,到了單位辛辛苦苦地熬了六、七年,才混成個主任科員,可是吳永成一個大學畢業不到兩年的小字輩,就已經和他們平起平坐了,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換了誰心裡也難以平衡呀!還不是人家靠著渠月蓮那座大靠山?!現在,他的靠山倒了,看他小子還怎麼狂!!
於是,平時和吳永成相處,何平就一個勁的冷嘲熱諷,與吳永成給渠月蓮那個省委秘書長當秘書的那會兒相比,他的前後兩種態度,就根本不像同一個人。
吳永成在省委大院裡的宿舍也沒有了。原來他跟著渠月蓮過了l市市委以後,這邊大院裡的宿舍還給他留著,還是一個人單獨住;市委那邊,也給他分了一間宿舍,這樣也便於他的工作圍繞著渠月蓮轉,晚上也不太辛苦。
現在,渠月蓮剛離開j省,人一走,茶就涼,更何況還有劉清秘書長給予吳永成的特殊照顧,這邊大院後勤馬上就以宿舍緊張、而吳永成在市委那邊還有宿舍為由,在他還不在宿舍的情況下,把他掃地出門。吳永成就這樣上班還得擠幾班公共汽車才成。也幸虧市委那邊和吳永成關係還處的不錯,沒有收了他的宿舍,否則他真得夜宿街頭了。
唉,在官場上,靠山甚至於比什麼也重要啊。
吳永成想著自己這幾月的光景,腦子裡不由得閃過一句歌詞:「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