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跑官(上) 文 / 西風黑馬
馬柳平雖然有些懷疑他的小舅子、是不是能夠把這件事情辦成,這籌劃得讓他們兩人陞官哪,是大事情呀!這可不是在自己的村裡瞎鬧,它涉及到公社、和縣裡的方方面面的領導們,他一沒有權、二沒有勢力,能幫他們辦成嗎?
不過,他的嘴上也沒說。他知道,他的這個小舅子平時做事情,往往能有一般人想不到的高招,突然使出來。
吳永成也知道他們兩個人、都懷疑自己說的話。
說實在的,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畢竟,他既不是縣裡的縣委書記、縣長,也不是專管幹部的組織部部長。他只是利用他前生在官場、混了近二十年總結的經驗,想一些辦法,幫他們來運作這件事情。
官場近二十年呀,他什麼沒有聽過、什麼沒有見過、什麼沒有經過呀!
不過,不少事情他雖然也懂,也知道該怎麼去做,無奈,性格的局限、書生的清高,使他不屑於那麼去做,也厭惡官場上的那一套。所以他也就只能窩窩囊囊、庸庸碌碌地、二十年混成個那個倒霉樣。
現在,為了在這個世界上實現自己的夢想,也為了不再白活一次、重新體現自己的生命價值,前生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也只得違心地去幹了。
適生存嘛。人類幾千年的進化史,就證明了這一點:優勝劣汰。
跟不上潮流展的,那就只好請你退出人生的這個大舞台了。
為了生存,為了展,人們往往得必須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但又必須不得不做的事情。否則,你就會被判出局!這就是生活的殘酷!這也是生活的無奈!!
「胡書記,要想辦成咱們的這些事情,那可不是那麼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個,你得要有個思想準備。在這個操作的過程中,方方面面、上上下下,都得考慮好;每一個步驟,都要走到。盡量設計好的那一個環節,也不敢出現偏差。稍一不小心,出現一點紕漏,就可能前功盡棄,咱們的努力,也就全完蛋了。所以,我要你答應的第三個條件,就是你在這一段時間裡,必須和咱們公社的那個書記文彬、搞好關係。這是很關鍵的一步。如果你連這一點也做不到,咱們就什麼也不用再說了。各人回各人的家,就當沒有過這麼一回事情。明天早晨起來,咱們自己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怎麼樣,這個條件你能答應嗎?」
「文彬那個球貨,農村的許多工作,他啥球也不懂,還當咱們公社的一把手!我一看見他就來氣。我在咱們大隊、公社,當這個領導幹部,干了也快二十年了,什麼工作咱沒作過呀?!就他的那球水平,還想領導我呢?我尿也不尿他!哼,他小子剛來的時候,一個勁地想討好我,我就不吃他的那一套!見了他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他能咬了我的球?」胡雲珍一提到文彬,氣就不打一處出,要不是文彬那小子去年下來,站了公社的一個正職位置,說不定啊,去年他就能提前進步了。
胡雲珍認為,做人一輩子,有四件事情,作為男人,難能忍受:奪人家產害人命,霸人婆姨搶人位。而不知不覺中,文彬就犯了他其中的一大忌諱。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而當事人文彬,卻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罪了這個地頭蛇。公社的大事小事,老胡總要和他鬧彆扭。其他的一些副職們,也是看老胡的眼色行事。畢竟公社班子裡的本地人多嘛!這就更助長了胡雲珍的威風。
吳永成聽他這麼說,馬上就給他解釋:「就因為文彬當這個公社書記,啥球也不懂,才要你和他搞好關係。人家畢竟是公社的一把手,黨委書記嘛!縣裡這次肯定考慮給玉平公社搭班子時,會想到這一點。估計要給文彬配一個熟悉農村工作的人,這樣整體工作才不會落下來。你現在要是和他的關係鬧得太僵,縣裡找他談話,他肯定不會要你的。寧可要求縣裡從外公社找一個搭檔。縣裡的領導當然會考慮他的意見。誰也不想看到一個單位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兩個人之間鬧不團結。這麼一來,這一次提拔,肯定沒有你的份。人家提拔、你看戲,人家高興、你哭泣。你信不信我說的話?不信?那咱就等著看!」
「信、信、信!我哪能不信呢!我自己也知道
理,可就是一看見他就有火,就好像他小子,把我相給搶去似的。恨不得上去就給他幾下。」
老胡的這幾句話,把大家逗得大笑了起來,屋裡嚴肅的那種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許多。
「罷、罷、罷,這次,咱老胡也給他低個頭,服個軟。明天回了公社,就好好巴結、巴結他,就當提前學著哄我的孫子了。」胡雲珍咬牙切齒說出了這麼幾句。
「就是嘛!能曲能伸才是大丈夫,光能伸、不會曲的,那是一跟筋、二百五!咱是為了咱的大事,幹麼要和自己過不去?退一步,自己的路也好走嘛!」
「對著哩!還是大學生有水平。五兒說的這幾句話,我就是能聽得進去。天也不早了,早點歇著吧。明天我早點過來,咱再細細地拉呱一下。柳平你可別睡懶覺,起不來啊!誤了你的好事,別到時候,再怨人不拉扯你啊!」
吳永成一家挽留著胡雲珍吃飯,他也拒絕了。
「十幾天沒有回來了。趁這次回家,吃完飯後,得趕快抓緊時間,和老婆親熱一會。雖說是老夫老妻的了,老婆又長得不咋的,可幾天不見面,還是想得不行啊。人呢,還是舊的好。」胡雲珍打著哈哈走了。
馬柳平並沒有和胡雲珍一起離開。他留下來自有他的目的。
「三姐夫,我三姐生了孩子以後,身體怎麼樣?孩子還好嗎?一會,我過去,看一下我的小外甥女。對了,咱們大隊的那個公司,現在怎麼樣?和小龍莊的合作,進行得還順利嗎?那次談判的情況,我也只是聽說了一些,好像不太順利,是吧?」吳永成一邊吃著飯,一邊和馬柳平閒拉呱著。
馬柳平只好把自己想說的一些話先放下,接茬回答小舅子的問題。
和小龍莊的合作倒是談了幾次,因為資金缺乏的緣故,也就沒有再進行深層次的協商。因為原來吳永成想的是借雞生蛋,靠國際補償性貿易、來獲得啟動資金。而那個外商今年三月初來了以後,雖然高保平的爸爸那裡、商品進出口公司,也派人來幫助他們搞了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但因為來的季節不對,雖說到了初春,可他們這裡大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山裡大雪茫茫的,什麼東西也看不出來,再加上硬件條件還是不夠,所以,當時老外放棄了馬上就簽合作意向的打算。不過,臨走時,說好在今年的秋天,抽時間他再來考察一下。
「五兒,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就是你為了我能進公社的領導班子,自願回村裡,當咱大隊的村幹部,你不後悔?你可是個大學生啊,能看下整天和村裡的社員們打交道的這苦營生?你可不敢為了姐夫,就把自己的前程給耽誤了!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啊!你得思謀好!」馬柳平交代完村裡的事情,又提起他們那會說的話題。說實在的,他也早盼著自己能像胡雲珍一樣,回到公社大小也當個領導。村裡的這些事情,他是實在煩了。自己要一直在公社上班,去年也就不用因為計劃生育的破事,為了完成公社給村裡下達的任務,把自己也套了進去,現在鬧得自己十分狼狽。想起來就後悔,這干的叫什麼事啊」沒事的。正好這段時間,學校讓我回來。我也不能浪費了時間吧。反正我們搞社會實踐活動,在哪都一樣,能幫了你和咱們村裡,不是更好嘛!」吳永成含含糊糊地回答。
第二天一早,胡雲珍真的就早早地過來了。路過馬柳平的大門時,順便還叫了他一聲。
在吳永成的家裡,吳永成把自己的具體想法,說給他們兩個人聽。胡雲珍先拍手叫好;馬柳平也是讚不絕口。接下來,三個人把一些細節問題,又反覆推敲了一遍。
「五兒,真看不出來,你搞政治,還真得有一手啊。我看你當咱村裡的這個支書,是一個頂幾個的好手。我和你三姐夫柳平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個兒!等你大學畢業了,將來的前途,那可是叫大有作為呀!現在的這個支書位置,實在是屈了你的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