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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陪師傅回家 文 / 西風黑馬

    過了正月初六,魚灣大隊農工商貿易公司又開始正常營業。

    公司的幾個工作人員.在上門收購社員們自家醃製的鹵蛋時,質檢員抽查了幾次的鹵蛋,卻現幾乎每家的鹵蛋都有一股怪味,和公司的技術總顧問、原大隊的飼養員孫剛\孫大叔培訓時,所講過的正常醃製成熟的鹵蛋,所出的味道不一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

    公司的工作人員問了他們製作過程的每一個步驟,卻現和孫師傅培訓時所講的過程一模一樣。他們不放心,又到別外的一家進行抽查,可結果還是一樣。

    幾個小伙子沒有辦法了,只好去請公司的生產技術總顧問孫師傅,讓他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怎麼幾乎每家醃製的鹵蛋,全都是這個樣子呢?

    孫師傅聽到消息,急沖沖地起來。

    這是大隊的農工商貿易公司要往外送的第一批鹵蛋,在質量上可千萬不敢出什麼意外。否則丟他的這張老臉事小,對公司的信譽、大隊社員們的損失那可就大了。孫師傅在這個技術問題上是十分小心的。在給大家培訓醃製鹵蛋時,他自己憑著記憶,把以前所見到怎麼做鹵蛋的每一個過程,都好好地回想了一遍。

    這個工藝很簡單,他自己以前閒得沒事的時候,經常把七、八個雞蛋做成鹵蛋吃。也沒有這個怪味呀?奇怪!

    孫師傅到了最先出事地哪一家社員家。他細細詢問了他們做鹵蛋的每一個詳細過程,從輔料到加多少水、放多少調料、溫度大約是多少等等。

    面帶恐慌之色的社員們,小心翼翼地回憶著自己做鹵蛋的每一個過程。那可是一百多個雞蛋呀,要賣出去就是近二十塊錢。二十塊錢呀!那可是一個不小的數字。要是自己沒按孫師傅講的,做砸了,那這些鹵蛋就統統不合格,這一百多個雞蛋可就全部都瞎了,二十塊錢也扔到水裡了——連響聲都聽不見一聲啊!二十塊錢呀。我的天神神!一邊想,一邊給孫師傅回答。

    身後的婆姨們已經悄悄地掩住臉,低聲的抽泣起來。

    對呀,一切過程、放料的量多少,按自己給他們培訓時,說的全一樣呀!

    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孫師傅皺著眉頭。不吭一聲,又往其它幾家走去,看看是不是出的問題都一樣。

    「孫大叔、孫大叔」,這家的男主人見孫師傅不吭氣,就出了門,便急急忙忙地跟著孫師傅地後面,「孫師傅,我家的雞毛蛋到底是昨回事?不是那些雞蛋全壞了吧?孫師傅,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是我們自家做的不對呢,還是大叔您老沒教對我們。這總得有個說法吧!要不,那可是一百多個雞蛋呀!值不少錢呢!要是全扔了。我們一家可怎麼活呀,我的孫大叔。孫爺爺呀」。

    說到後來,他見孫師傅還是一聲不吭,只顧自己低頭往前走,乾脆就放開嗓了大嚎了起來:「我的那天神神,我這是甚球的狗屎命啊!人家的茶葉蛋,都做的好好的。我鬼迷了心竅,偏想多掙人家的二分錢,倒運鬼催地。做什麼鹵蛋呀?這不是自己尋死嘛!我的那一百多個雞蛋呀!平時娃娃們,饞得想吃一個。我都沒讓他們動呀!我地天神神,我這是出門碰上了哪個毛鬼神了。啊!」

    跑了幾家,情況都一樣,原因查不出。吳永成的三姐夫、貿易公司地總經理馬柳平、銷售總顧問薛紅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孫大叔,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原因查清楚了沒有」,馬柳平著急地問。這個鹵蛋可千萬不敢出啥的問題。在北方地區,他們能做出這個來,就是想憑這張王牌,佔領省城和周邊幾個地區的市場。省裡商業部門的幾個領導,也是衝著自家省裡能生產、就絕對不調運外省的這個想法,才決定取消與外省的購貨合同。這也多少帶有一點地方保護主義的顧問。要不你一個剛成立不到一年的小隊辦企業,憑啥和人家已經打了十幾年交道地國營大廠抗衡呢?人家財大氣粗,壓都能壓死你,還談什麼竟爭?更何況現在也不是竟爭的年代!也不需要什麼竟爭!全國商業系統一條線,說用誰家地產品,就用誰家的。人家自己做主。壓根就不拿什麼「貨比三家」來說事!

    犯得著比嗎?國家現在什麼物資都緊缺,有點東西就不錯了。

    「怎麼,師傅,聽說咱的鹵蛋出問題了!」吳永成也聽到這個消息,一路打聽著他們的行蹤,趕了過來,「問題大嗎?知道出在哪個環節上了嗎?」

    孫剛師傅這才抬起來,對自己心愛的徒弟說了聲:「永成,你也過來了。這個問題出在哪,現在還搞不清楚。它不應該出問題呀!」

    「我不是說要先搞出一批樣品來,送到省城的副食品商店,讓人家售貨員先看看嘛!怎麼,咱們沒搞樣品?」吳永成也有些著急了。

    公司剛起步,才有了一點點好的起色,可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現在,大隊的這個貿易公司,還只是一個出生不到一年的小孩子,它可經受不住任何的風吹雨打。得百般、千般小心地小心呵護著它,才能度過剛剛出道的這兩年。好不容易憑借薛紅的能力和關係,在省城打開了一片小天地。靠的也全是這個鹵蛋,它要是出了什麼婁子,那公司以後的前景就……

    「樣品倒是搞出了一批,當時也送到省城去了。」旁邊的薛紅搭話,「為了保險,我還拿著市場上賣的鹵蛋,和咱的樣品,通過朋友的關係,送到省食品研究所,做了個對比化驗。一切結果都很正常呀,也沒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今天中午,我就啟程回老家去一趟。」孫剛師傅突然開口了:「永成,你陪我回去。那邊的蛋製品廠有我的幾個親戚。我回去找幾個過來,讓他們看一看到底是咋回事。再看看他們近幾年,又搞出了什麼新花樣,順便給咱們講講!咱也得培養幾個自己的技術員。我年紀大了,有時

    不太好,腦子反應慢。靠我一個人是不行了,必須i輕人來!」

    「那就最好了,孫大叔,你和永成收拾一下,就馬上動身。這來回的開支、路費都算咱大隊的,你們這是為咱公司出差嘛。」馬柳平高興地說,可馬上喜悅的表情就淡了幾分:「孫大叔,你的親戚是在你老家的那蛋製品廠。可人家都是大廠的技術員,咱這又是和人家搶生意。人家肯來嗎?這麼遠的路程!」

    「沒問題,只要我說一句話,他們不敢不來。」孫剛師傅說得那麼肯定,不容置疑。

    「那就太好了。」馬柳平又興奮起來,「永成,你回去和你三姐拿上五百塊錢,算大隊給你們的差旅費。一路上,你要照應好孫大叔,該花的,好好地花,不要給咱省錢。別像上一次,咱們去sx省的晉東南地區,看那個噴灌時的那樣。回來讓你四姐把我罵了個半死。一個勁說我摳門,害慘了你。現在咱有錢了,不在乎哪幾個小錢!」

    中午,吳永成和孫師傅在村口,搭車趕往省城火車站,準備坐晚上直抵孫師傅老家的火車。

    坐上通往省城的客車後,吳永成才知道了他的師傅、孫剛的老家在hn省。

    hn省,吳永成沒去過,但他看過不少小說,也知省的一些情況。

    hn:+方,都可以看見這些不擇生活條件的勞動:鐵匠、泥匠、木匠、彈棉花的,補鍋盆的,磨剪刀的、收破爛的……天下貴賤職業、三百六十行,幾乎每一個行當,都有hn人的影子。可以說在全國地每一個角落,從事最苦、最累行當的就有hn人。

    試想,如果出國也像出省那樣容易的話。那麼在全世界,也會到處遍佈hn人的足跡。

    不過,他們和吉普賽人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吉普賽人只愛漂泊,不愛勞動;但hn人,除過個別人不務正業、幹些見得人走到哪裡。他們都用自己地勞動技能來換取報酬。

    hn人,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愛抱團,好打後,大批的農民工進城,其中以hn和sc兩候、什麼地方,只要聽說老鄉受人欺負,一聲忽哨,立馬就能糾集一、二百個頭戴柳打盔或塑料安全帽的hn老鄉,不要命的~出氣!

    久而久之。也沒有人再敢隨便欺負hn人。就是當地的流氓、地痞這些地頭蛇們,聽見hn話。也會退避三舍,不想去惹事。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那都是窮的只剩下一條命地窮梆子。你惹他們幹什麼?找倒霉呀?惹一個招一窩,煩都煩死了,還有功夫,再幹別的事嗎?」

    在後來地各大城市民工群團中,也只有和他們性情基本相同的、民風強悍地sc人,能與之拉衡,可以說兩家旗鼓相當。上千年的袍哥義氣,那不是輕易就能瓦解分化的。

    但他們兩家。又互相瞧不起對方。也可能就是老百姓常說的:「賣白面的,見不得賣石灰的唄!」

    到了火車站。吳永成買了兩張直達hn省kf市的車票後,見時間還早,把師傅安排在候車室裡休息,自己出來,在火車站的出口處隨便溜躂溜躂。

    一會見一個走路略顯蹣跚地女旅客,被兩位女檢查員從人流中「請」了出來。

    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身穿大襟罩衫,肥大地紮腳棉褲。這個打扮,也不應該是一個中年婦女應該的穿著呀!就看那肥大的紮腳棉褲,那也應該是六十歲左右的老人穿的。

    「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女檢查員和善地問:「你的身上帶些什麼呀?」

    中年婦女霎時變了臉色,然後強作若無其事地說:「沒帶什麼呀,就是一些隨身用的東西。」

    「別裝糊塗了,把衣服解開!」女檢查員一臉威嚴,同時把她事到一個隱蔽處。

    有戲!吳永成好奇地尾隨過去。

    不一會,女檢查員逼著中年婦女從胸前、腰部、內衣口袋、肥大的褲腿裡,掏出了七十多塊走私的電子錶。

    吳永成大開眼界。現在的人們,夾帶私貨也是蠻動腦筋的。這些手法,並不比後來十幾年的辦法差。看來這走私、夾帶的技術也是代代相傳的。

    剛準備返回候車室,見兩個男檢查員陪著一位身上穿得鼓鼓囊囊的男旅客,又走出了出口處。

    又抓到目標了!吳永成跟著三個人的身後,見他們進了候車室的一間值班室,門沒有關。

    兩個檢查人員讓這位穿著鮮亮的旅客脫下了外衣,從他身上脫下了一件沉甸甸的、還帶著嘩啦嘩啦的響聲的馬甲。從裡面掏出了212銀洋,另外又從他的旅行包兩條密封了好的香煙裡,搜出了95銀元。

    當時的銀元,是國家明令嚴禁私自買賣和流通的。

    「說說吧,這麼多的銀元是從那裡來的?」檢查員嚴厲地問。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一點遺產。聽說sh市,可以用銀元來換縫機。乘這次去sh市買拖拉機油泵的一台回來。」那個旅客看來也不是初次做這事了,應對得滴水不漏。

    「那為什麼要藏在馬夾裡,還穿在身上呢!」檢查員進一步相逼。

    「路上怕不安全,這樣保險一點。」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大有揚子榮和座山雕的八大金剛對話時的樣子:「臉怎麼紅了」、「容光煥」。「怎麼又黃了」、「防冷塗的臘」!

    有意思。

    看了看離開師傅的時間不短了。吳永成也無心再看後面他們鬥智鬥勇的結果,急忙去找師傅。

    晚上九點多,吳永成陪著師傅,踏上了開往hn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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