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9..100多萬沒人要? 文 / 西風黑馬
送走了胡雲珍和我的三姐夫馬柳平後,我又開始了正常的大學學習生活。
當然先是把和他們出去穿的所有衣服換下後,來了個裡外大清理——消滅一切害人蟲!!泡到學校的澡堂裡,足足呆了兩個小時,才覺得身上有些乾淨、舒服了。這個胡雲珍害人不淺!如果再有下次,我是萬萬不會再上當了。
到了星期天,四姐從她們學校過來看我,當她知道我和胡雲珍他們去sx省跑了幾天時,一個勁埋怨我,當時怎麼就不叫上她一起去。
「別說了,幸虧你沒跟著一起去,」我苦笑著把一路上的情況跟她說了說,正說著劉艷也進來了,她是每週一次來收髒衣服的。她倆聽完我一路的遭遇,特別是我說到幾乎渾身爬滿了蠕動的小動物時,她倆笑的抱在了一起。四姐說:「以後你離我們遠點,別讓那東西再給我們爬過來!」,稍一停頓,四姐又想起什麼,恨恨地說:「這個馬柳平就是個死人,他胡雲珍摳門,你就不會大方點。公家不給報銷,你就沒那幾個住店和吃飯的錢?你自己也就算了,五兒什麼時候受過那罪??瞧我回去告訴三姐,怎麼收拾他?還有,他到了bj竟然不過來看道我在這嗎?!剛到了公社幾天,狂的就越來越不像話了。真得回去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了。敢把我這小姨子不放在眼裡。那就是欺負咱三姐地娘家人!!三姐平時也把他馬柳平慣的太不成樣子了!哼回去我替她管!」
「吳永成、吳永成,聽說你那幾天不上課,去旅遊了?去哪了?好玩不好玩?」隨著聲音,馮霞推門進來了。
我們三個互相對視了一下,忍不住都笑了。
「笑什麼?我問錯了嗎?還是今天我穿的衣服不對??」我們笑得馮霞有些莫名其妙,她疑惑地上下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
四姐笑著過去。把她拉到床上坐下。給她把我一路的經歷又講了一遍,把她也笑的前仰後合的。
幸災樂禍!怎麼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呢?!很好笑嗎??我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幾個人,識人不淑呀!我恨恨地看著她們,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地痛苦之上,很好玩嗎?
等她們幾個笑完了,劉艷感慨地說:「這人和人。咋就那麼不一樣呢!你姐夫他們,為了能給集體省點錢,受那麼大的罪!可有的地方,把一百多萬扔在露天裡,十幾年都沒人要,連個主人也找不到!!」
一百多萬沒人要??那有這種好事呢!那可是一九0的一百多萬呀,那能辦多少事?就是過二十多年那也絕對是一筆巨款!!傻子才不要呢!!我的眼睛都紅得要滴血了。
「這也是暑假時,我在家裡聽我爸爸對媽媽說的。」劉艷繼續往下說:「說是在我們地區地一個海城縣,它那的幾個公社一直堆著三千八百九十多噸鹽。誰也不管、無人過問,這種情況已經十七年多了。因為風吹雨淋。用草袋子蓋的鹽垛和葦子的鹽囤,早就糟朽不堪。白花花的鹽滿地皆是,任人偷拿。當地的老百姓就奇怪了:這價值一百多萬元的三千八百九十多噸鹽。為什麼一直沒有個人來管理呢?!當地的公社就把這事匯報給了縣裡;結果縣裡也不清楚。畢竟數量太大了,他們也不敢怠慢,國家今年剛處理了『渤海2』的沉船事件,誰都怕這瀆職的罪再落到自己頭上。趕緊向地委匯報。地委地領導們一問周圍的人,誰也都不知道這事!」
「不會吧,那可是近三千多噸鹽呀,不是個小數字那要堆成山呀!你不是在給我們編故事吧?有那麼誇張嗎??!」我對劉艷地話表示懷疑,雖然現在的社會上官僚主義比較嚴重。可也沒有到了她說地那個地步吧?三千多噸呀!想一想就多的怕人。十七年,那個長眼的活人看不見?!就是個瞎子。被絆倒肯定也會罵:「這是誰家缺德、亂堆東西呀?這是什麼呀?」
「這是真的,你聽我慢慢說。」劉艷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這事在他們縣裡匯報上來後,我爸就在批文卡上簽過字,後來還聽過他們派下去的調查組回來匯報呢!你看,都讓你鬧的,我都忘了我說到那了?奧,對,就說到地委的領導哪兒了,他們在接到縣裡的匯報後,急忙成立了個調查組,下去一級一級地追查,從海城縣、地區財政、供銷、商業、鹽業批等有關部門挨門上戶瞭解情況。經過半個多月地調查,他們才查清了這件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這回不是我問地。是四姐聽得入了迷,急於知道答案,搶得開了口。
「原來早在1963年前後,中央財政社、輕工業部聯合出文件,要求ln省有關部門,把鹽作~行儲備,資金由財政部支出。省裡的有關部門接到文件後,給海城縣調撥食鹽3,894噸,作為戰備鹽,分別存.=;中央幾個部的文件就只到了省裡的有關部門,地區和海城縣就光知道一個大概的數字。其他情況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開始這些食鹽讓糧食部門代管,以後又移交給商業、供銷等部門。經過幾次轉手易主,有些部門的領導也換了幾任,都是代而不管。從1963年到現在整整17年,省裡的有關部門也從來就沒有派個人,下來查問過這三千八百多噸鹽。特別是又經過『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這幾個單位的不少幹部也有了多次變動,調走的幹部誰也不提這茬,許多新來的同志又根本不知道此事,當然更沒有人來管了。」
「那就怪不得了。可是當地的人就不會過問嗎?」我問劉艷。要不也太奇怪了。
「當地的也有問過的。有一個公社機關門前,就堆放著九百多噸鹽。開始儲存鹽的地方是在糧庫;後來糧庫遷移,搬到別的地方了。他們就把這個放鹽的地方又移交給公社醫院。結果新的地方周圍,就沒有一堵院牆。九百多噸鹽就存放在四下不著邊的路旁。鹽囤和一個用草袋子疊的鹽垛,經
七年的風吹雨淋,你們想啊,那些草袋子、葦子上子早已糟朽不堪,破口漏洞很多。白花花的鹽從破口處淌到垃圾堆上、流到旁邊公共廁所的糞坑裡。根據調查組的人回來說:當時公社黨委的一些人和不少群眾,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見這九百多噸鹽遭受損失。曾經多次向上級有關部門呼籲。可是呼籲了幾年,直到如今連誰是這些鹽的主人,都找不到。沒辦法,他們找到縣委書記和主管財貿工作的縣委副書記,申訴這九百多噸食鹽的遭遇。縣委的領導們也到過現場,看到白花花的鹽天天受損失,便責成縣裡的供銷社等單位向省、地區有關部門請示。省供銷社和其他有關部門給他們答覆:『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代管單位,反正鹽是國家的財產,人人有責嘛。』,公社黨委、公社供銷社考慮到既然是省裡說了,這是國家財產,人人有責,那九百多噸鹽放在路邊也不合適,又申請上級撥點經費,把這九百噸鹽搬遷到糧庫院內,便於管理。省裡供銷社和其他有關部門這次給他們的回答是什麼,你們猜一猜?」
劉艷說到這卻不說了,給我們賣了個關子。
「快搬!」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回答。
「錯!!省裡的回答是:『原來放在什麼地方,就放在什麼地方,不能搬遷。』」劉艷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怎麼會這樣?!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
「一百多萬呀!那要是用我們胡雲珍書記地話說。那能買多少個餅子呀!我們縣的人幾年也吃不完啊!!」我又記起了胡雲珍在照相時,為一塊多錢所的感慨,不禁長歎一聲。
「真是一群敗家子!這些人應該全抓起來,槍斃了!!」四姐風目圓瞪,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馮霞半天沒吭氣,這時聽了四姐的話,也微微一聲歎息,開了口:「其實有好多事人們都不知道。剛才劉艷說的那還是經過了十七年。中間人事調動的也多,事情的責任還有個推頭。在去年十月份,我們t市就生了一起嚴重地事件,造成損失也是一百多萬元。那就是因為官僚主義,幾家單位扯皮、不負責任造成的。今年八月事情後來報到市委,我爸氣得把眼鏡都扔了。」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找不到貨主?」四姐問馮霞。
「那倒不是。」馮霞說。
看來這今天是給官僚主義開批鬥大會了。我心裡暗想。都是胡雲珍他們摳門惹出的話題。四姐好不容易兩個禮拜過來一次,大家高高興興的多好!這氣氛給鬧的,都是一肚子氣!老胡啊,老胡,你走了也害人不淺!!
那邊馮霞已又說起t:.
tj市糧油食品進出口分公司經營的栗子,在全國出口栗子中占主要地位。這些栗子全部由他們公司駐港口辦事處集中保管、分批轉港出口。去年儲存在辦事處的六號倉庫和港務局二貨區庫房內,等待裝船出口。栗子是怕風、怕熱的鮮嫩商品。大量集中儲運,本來應該搞好管理,可是他們卻沒有這麼辦。開始,在二貨區和六號庫有11車皮栗子。本來已經先後經過商檢處抽檢質量合格,因重量不足沒有放行。倉庫工作人員幾次要求派人補重。倉庫領導竟置若罔聞,就延長了栗子在庫房堆積的時間。加上管理不好。便造成了嚴重霉爛。給國家造成了直接損失一百三十多萬元!!
二貨區和六號庫本來都有專職測溫人員,按規定每天應測溫兩次,實際上有的栗子入庫後4、6天甚至10才測溫一次,有的栗子人庫後,根本就沒有測過溫,也沒倒過垛。辦事處和倉庫領導人也沒有深入現場,認真檢查過栗子情況。10月25日口岸商檢處檢查配載情況時,現二貨區的栗子大批霉爛。向辦事處和倉庫領導反映情況後,仍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既不及時對已霉變的栗子採取搶救措施,也不對其他庫存栗子進行全面檢查。
「那就沒有人向上級組織反映嗎?」四姐不愧是縣委辦出來地人,一遇到問題,馬上就想到了組織。
「當然反映了。」馮霞接著說:「去年11月,辦事處的3工人就聯名寫信給市財辦和市外貿局,要求查清原因,追究責任。直到今年6月,市財辦和市外貿局才讓市外貿局駐港口辦事處、糧油進出口分公司及他們公司駐港口辦事處成立調查組調查。」
「怎麼能那樣呢?那不是讓他們自己查自己嗎?根本就是在走形式!」四姐氣憤得臉都紅了。
「四姐,你慢慢聽,別太激動了。不要因為個這,把自己再氣著!」我勸她。
「誰像你,那些官僚們讓國家遭受了這麼大地損失,你聽了都無動於衷,就像個冷血動物!」
我苦笑。她正在氣頭上,我招她幹什麼?好像栗子壞了還有我的事似地。
「那後來怎麼處理的?」四姐轉頭問馮霞。
「還能怎麼處理,那個調查報告是由那個主管栗子工作、造成嚴重損失的責任人執筆起草的。他把大量栗子霉爛的原因,都推到了產地、天氣和倉庫條件,只提出要從上而下地總結經驗教訓。現在,還沒有一個人作過任何檢查。負責這個辦事處全面領導工作的公司副經理,在這事情後竟對霉爛栗子負有直接責任的六號庫的領導進行了表揚,對老實反映情況地幾個工人進行壓制。他說什麼:『去年的栗子一開花就坐了病,農民們收得又早,沒有成熟,在產地加工時間過長,還沒等進倉庫就有了『癌症』,非爛不可!』,還說什麼:『有人要借栗子問題搞垮我們,我們不怕,我們是勝利!』」馮霞說到這,臉激動地也漲紅了。
「狗屁的勝利!出了什麼壞事,都給農民頭上推,農民就那麼倒霉!!」我也有些火了,「馮霞,回去告訴你爸,把那幾個***一擼到底,開除公職。讓他們也回農村當一當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