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咱也為國爭個光 文 / 西風黑馬
杜仨這傢伙,雖然平時愛胡鬧,但辦起事來,那還真不是吹,一個下午的工夫,就全辦妥了。
他爸爸以前的哪個警衛員,在市局還真是個不小的官。被他幾聲叔叔一喊,馬上給下面打了個電話,就有人帶我們到下面的一個分局,把我剩下的錢,全部變成郵票。
「哥們,真搞不懂要那麼多郵票你丫有什麼用?」從分局出來杜三不解地問。因為剛幫了忙,他的語氣也比以前有點放肆,但顯得親熱。
「這不是沒辦法,有個親戚在一家社辦工廠當個小頭,產品沒有人要。給人家大廠發了幾百封推銷信,也不見回一封,估計人家拆都沒拆就扔了。不知道從哪知道今年新出的這猴票挺好看的,就出了個點子,把這種郵票貼張寄出去,說不定管點用。
「我說呢,你一個大學生哪來那麼多錢,一千多塊呀!就是畢業後,也是你兩年的工資。搶銀行你又沒那膽兒。」杜三兒開玩笑說。
沒辦法,只得再編瞎話。要想解釋清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變成一個大家眼裡的怪物。
告別杜仨兒,天已微暗,我和高保平一路無語,回到他家。
「永成,今天我怎麼覺得好像不認識你了,嘴裡都是瞎話。以前你不這樣呀?」高保平回家後問我,「太不可思議了。」
我真誠地望著保平的眼睛:「保平,你要相信我。今天是我實在有苦衷,迫不得已。這版郵票你收好,記住,絕對不要撕一張用來寄信。要不咱倆的關係就完了。你得向保證!」
保平見我這麼認真和嚴肅,接過郵票也認真地說:「放心,我會好好保存的。再說我也不缺這寄信的八分錢,幹嗎要撕你給我的這六塊四毛錢的『寶貝』」。說到後來這個傢伙就不正經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三句話沒完,尾巴就露出來了。我暈!!
二月十八日,我們早早就起床了。今天是北京市春節環城賽跑的日子,也是杜仨兒說的、上陣打日本鬼子的時候。
為了今天,高保平煞費心機地把我從裡到外武裝了一番。找來他的衣服,一套紅秋衣、秋褲,絨衣、絨褲,換下了我的土布內衣和老棉襖、老棉褲。
我嫌麻煩,他卻滿嘴是詞:「你丟的不是你吳永成的臉,你代表咱中國人。你倒沒什麼,我可不能讓你把我們大家的臉丟給日本人。再說你穿那麼多,怎麼跑?」
又給我拿來他穿的一雙回力白球鞋。他的個子一米七八、我一米八三,雖然有點小但還能勉強,穿在身上緊緊的,像套上緊身衣。
北京的冬天,天氣賊冷。臨出門,又給我披了一件棉布大衣,才叫喊了他的幾個狐朋狗友,騎著幾輛自行車,呼嘯著出門了。
一路疾行,不到八點,我們就趕到了廣場。
這時人已來了不少,轉了幾圈找到杜仨兒,他們也是浩浩蕩蕩的十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參賽資格已沒問題。
閒聊了一會,才知道這十二個日本人來自日本東京都,代表日本東京都長跑隊遠道而來參加這次比賽,是作為東京——北京友好城市的體育交流項目之一,還有日本駐華使館的四名工作人員,也要參加這次比賽。
呀呀呸的,你說你小日本派來運動員參加比賽表示友好,那也就算了!可你大使館的人湊什麼熱鬧?你是運動員嗎,這不明擺著顯擺嗎?!奧,你們日本人厲害,隨便拉出一個人,就敢和我們的運動員比試、比試,這不小瞧人嗎?非滅了你小子不可。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們一說,他們也火了,都氣憤得罵個不停。
「仨兒,你知道這環城賽跑的距離有多少米嗎?」這可得先搞清楚。
「這我可不知道,反正昨天我和小龍騎車轉了一圈,也就半個多小時。」
「仨兒,你人頭熟,先去看看那些小日本在哪?比賽前咱先噁心、噁心他們,打擊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在氣勢上先壓倒敵人。」我給他們出著主意。
「高、高,實在是高!」一句電影裡的經典台詞,被他們這時搬了出來。
「放心吧,跑步哥們不行,這起哄架秧子是哥們的強項!我先去找『太君』。您哪,瞧好吧!」杜三和幾個小兄弟,騎車轉去了。
上午九時整,比賽正式開始。女子比賽先進行。那四個女日本運動員頭上每人扎一根中間有紅圓點的白帶子,顯得特別扎眼,一下就能在眾多的女運動員中認出來。
「哥們,我找到了,跟我來。」杜仨兒他們急急忙忙跑過來了。
找到那十幾個日本人時,他們正在做熱身運動,頭上也是每人扎一根同樣的白帶子。
我朝一個長的高個像運動員的走去,用不太熟練的日語說:「把你們頭上的白帶子解下來,那是對我們中國人最大的不尊重。」
他勉強聽懂我的話,用日語不解地反問:「為什麼。」
這時過來一個拿著小日本國旗的大使館人員,用中國話問我:「有什麼事嗎?」
我指著他們頭上扎的白帶子:「你們為了友誼來參加比賽,我們歡迎。可我們中國人過春節,喜氣洋洋的,你們扎一根白帶子跑來哭喪,敗什麼興呀!?這是對我們最大的不尊重。」
「就是,大過年的,喪氣!抽丫的小日本!」「把小日本趕出去!」
杜仨兒、高保平他們在一邊也大喊大叫,馬上就圍了一圈人。
當時正是中日民間關係親熱的時候,沒想到頭上的一根白帶子,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幾個日本人見圍觀的人臉上也憤怒的樣子,嘰咕了一會,都解下了頭上的白帶子。等賽場工作人員跑來時,我們已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