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家徒四壁 文 / 西風黑馬
看著我的再生父母,心裡衝上一陣感動。可感覺上怪怪的,爹、媽總是喊不出口,倒不如對這個冒出的四姐親切,也許是我前生沒有哥姐,心裡一直有一種希望被哥、姐疼愛的渴求,或許是對這個世界還不太適應,慢慢來吧!
對,我得先進屋找塊鏡子瞧瞧我穿越後模樣,要真像前生那個吳永成腿短肚大,滿臉酒糟粉刺,那我倒還真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不過在這個時代豆腐也是奢侈品,還真可惜了那塊豆腐。
撇開兩位老人,也沒細看院裡的家什,急沖沖闖進窯洞。
「五兒,你慌什麼,嚇了我一跳,真討厭。」原來四姐正脫了外套,在窯門口洗頭呢。
「沒事,你繼續,我照照鏡子」,我一邊搭話,一邊四處尋掛鏡子的地方。
「鏡子不是在窗台上,亂找什麼?男人家整天照鏡子,一點出息也沒有。再說我家五兒不照鏡子,也是一樣迷倒一片。」
切,不是說反話吧,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我這張門面,找老婆、覓相好,全靠它了。找來找去,在窗台上找到一個巴掌大的小圓鏡,小歸小,也能識我真面貌啊。()
嗯,小鏡裡出現的我,一改前生小眼睛、塌鼻子、掃帚眉的形象,高鼻樑、大眼睛(帶花的),兩道劍眉不怒自威,哇塞,整個一個美男再世,潘安重生,比那個鼻涕醜男吳永成帥上一千倍,美上一萬倍!用我前世小兒子的話說,那叫帥呆了,酷斃了,簡直無法形容了。
看來老天是公平的,把一個不學無術(起碼我認為自已是百無一用的書生)的我,穿越到苦難年代的窮苦家庭,也給了我一副好皮囊。真是絡腮鬍子謝禿頭──盈虧相補啊!
放下鏡子,回頭仔細看了看窯洞內的情況,嗯,看來比我想像的還要貧困:進門靠窗一盤大炕,三米多長,炕上光禿禿的一張竹蓆,靠牆處一長溜被褥整齊地碼放著,遮一幅打了十幾塊補丁的灰布。牆根上貼著一溜五顏六色的劇照、年畫,細一看,有《紅燈記》、《智取威虎山》、《海港》,都是樣板戲。還有一幅《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宣傳畫。過幾百年這也是文物啊。
窯洞的後牆,有兩隻已看不清本色的大木箱,旁邊是兩口一人高的大黑瓷甕,看來是盛糧食的。還有兩個一米多高的黑瓷缸,不知道是醃鹹菜的,還是水缸。窯的四周及窯頂,用白灰刷了一層。
灶火上方的窯頂,被煙熏得有些黑。整個頂上,已出現了三、五條小裂縫。但屋內整個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不到一點髒污,也聞不到一絲異味,看來是個勤儉細緻的好莊戶人家,雖然窮點,但這並不是他們的錯。
開了門,我走到院裡。院子倒挺大的,依山而傍,有三孔窯洞,除現在中間一間住人,另兩間大概堆放著農具等雜物。靠牆壘著一個豬圈和雞捨,兩三隻雞正悠閒地在院裡來回覓食、散步。整個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走近豬圈,一頭明顯營養不良的半殼子豬,見有人走近,抬頭「哼、哼」地打招呼,看來它也是餓得著急了,見人就亂獻慇勤。
「五兒,吃飯了」,媽從邊上一孔窯洞裡,端著一摞碗叫我。
原來這還是廚房。我抬頭看了看天,日落西山,大概也下午五、六點鐘的樣子。四姐拿出了一張紅漆顏色的小炕桌,旁邊有幾個小板凳。我剛坐到小炕桌旁,媽端著一個黑瓷盆放到了桌上,我一瞧,嘿,是黃澄澄的熬玉米糝子煮山藥蛋,好飯。在我前世的二十一世紀,玉米糝子比白面價格都高。
「咋,又吃不下這飯,瞧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四姐見我不動手,旁邊開了腔。
「我娃今兒摔著了,不愛吃這飯。媽給你煮了倆個雞蛋。快,趁熱吃了,補一補」。媽把倆個剝好的雞蛋,放到我的碗裡。
「媽,你又慣他,都十七了,每個月打煤油、稱鹹鹽的錢,都吃到他嘴裡了。」四姐一旁憤憤不平。
呀,看來這個地方還沒有通電。點煤油燈,拿蛋換鹽,這可不是一般的貧困。
我默默地把雞蛋用筷子夾成四份,每個人碗裡都放了一份。
「我娃吃,我娃吃!這死女子嘴真快。」爹、媽慌忙把雞蛋又拔回我的碗裡。我又給他們拔回去,起身盛了一碗糝糝飯,離開飯桌。
「看,都是你這死女子惹的禍!」媽嗔怒地瞅了四姐一眼。四姐偷偷地吐了一下舌頭,把雞蛋一口夾進嘴裡。」媽,媽,五兒摔著那兒了?沒事吧!」院門外急匆匆進來一個梳兩根長辮的青年女子,手裡拎著一個手絹小包。
「三姐,你吃了沒?快坐這,五兒沒事,瞧你們都咋咋呼呼的。」四姐給三姐拉了個小凳子。
「嚇死我了,一收工回家,就聽到人們說五兒掏地摔著了。吃了半碗飯,就往這跑。給,這是幾個雞蛋,給五兒補補。五兒,你也真笨,掏個地,也能掉到塄底。都是爹、娘慣的。」
我心頭一熱:看來這個吳永成,在家裡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既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代替他,就代他讓所有疼他、愛他的人,都過上富裕、幸福的生活,早早脫離苦海,成為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吧!
「他呀,就隨你爹!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蔫蔫的。別長大了也像你爹一樣,一輩子沒出息!」
「五兒,想啥呢,回來也沒聽你說了兩句話。」四姐蹲到我旁邊,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頭。
「發財,致富,不受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