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一章 似曾相識的境遇 文 / 染盡纖塵
王維翰信誓旦旦的表示要讓張耀永無出頭之日，周明瑞的態度同樣是他不加入金碟娛樂，那麼就別想在樂壇有所作為，兩個人都很篤定。
如此一來要打他們的臉，自然就是證明自己只要願意成功就唾手可得，不僅能夠成功，還能將他們都踩在腳下，看看到底是誰讓誰翻不了身。
本來張耀還沒有出道的打算，因為他還希望享受平靜的大學生活，但對方一直咄咄逼人，他心胸再開闊怨氣也已經到了max，再不放必殺技就真要被看扁了。
跟著鄭曉亦出了青協大廈後兩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飯館，很普通的那種，名字和格調都沒有任何特色，連菜色也都是家常菜。
六點左右，正好是吃飯時間，飯館裡面也很熱鬧，從紅火的生意來看鄭曉亦的選擇似乎沒有錯，吃飯就應該去人多的地方嘛，味道能有所保證。
張耀吃飯倒是不追求什麼檔次，以前十多年過來大部分時間也就是盒飯快餐搞定，只不過鄭曉亦的形象氣質都不像是會進入這種飯館的人，感覺有些違和。
挑了個小包廂坐下，招呼服務員點了三葷兩素一湯，鄭曉亦還額外要了一瓶酒，張耀就弱弱的說道：「酒還是還不要喝了？」
「呃，忘了你還是個學生。」
鄭曉亦將身體靠在牆上，說道：「不要緊，我一個人喝就可以，心情有些鬱悶，不喝點酒堵得難受。」
其實我是想說，孤男孤女喝醉之後容易亂性，張耀心裡這麼嘀咕一句，說道：「還是我陪你喝點，雖然我才念高三，不過也是成年人了，喝點酒倒是沒有關係。」
張耀當然能喝酒，甚至酗酒過一段時間，對於失落的人來說酒的確是個好東西，恍惚間他好像在鄭曉亦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很快菜陸陸續續的上來，鄭曉亦打開酒給兩人滿上，問道：「張耀，你為什麼會想加入我的工作室？其實以你的能力，就像不簽約也可以將歌寫出來投去給各大唱片公司。」
詞曲創作者其實還是自由身比較多，只是這樣的話倒還真沒必要必要加入公司，張耀就笑道：「因為我不止想寫，還想唱啊。同樣都能成功的話在哪個公司還不是一樣，更何況我們還同仇敵愾。」
「你在其他公司能成功，在我這裡可就不一樣了。」
鄭曉亦又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將酒杯滿上之後才說道：「到現在為止，我已經聽過你寫的四首歌，另外還有那首致艾麗絲鋼琴曲。」
鄭曉亦的表情變得有些淒涼，接著說道：「你這麼有才華的年輕人願意加入我其實很高興，只是我不想耽擱你，如果我們兩個綁在了一起，你可能就真的要無法翻身了。」
鄭曉亦說完又將杯子裡面的酒給一口喝掉，這杯子雖然只能裝下七錢，可也架不住這樣喝，張耀就說道：「鄭小姐，慢點喝，我們邊吃邊說。」
勸了鄭曉亦一聲，往最裡面扒了幾口飯之後他才又說道：「鄭小姐，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看你不像是個輕易會輕易認輸的人。」
以前張耀遊歷了那麼多年，眼神還是有一點的，鄭曉亦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堅持又有什麼用，我已經咬著牙齒堅持了五年，到現在還不是面臨著工作室快要倒閉的絕境。」
「五年，整整五年，我從二十一歲熬到了現在快二十七。以前我也是像你這樣想，總有一天我會成功，會狠狠的打那些嘲諷者的臉，可是……」
鄭曉亦沒有接著說下去，又喝了一杯酒，隨著話聲她的眼神已經濕潤，張耀完全可以理解這種心情，以前還不是一樣滿是不甘的用酒精麻痺自己。
看著鄭曉亦這樣張耀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煩，或許是因為不願意再有和以前一樣的遭遇，沒有再勸鄭曉亦，反而自己也跟著乾了一杯。
「鄭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叫你姐姐。」
跟以前的自己同病相憐，張耀感覺跟鄭曉亦親近了很多，也不管鄭曉亦同不同意，他直接喊道：「曉亦姐，既然都已經到這部田地了，為什麼不最後拼一把呢？他們就在等我們從此一蹶不振了啊。」
「張耀，你先聽姐姐說。」
鄭曉亦不僅沒有反對，還以姐姐自居，說道：「現在姐姐根本幫不了你，你也同樣幫不了姐姐，衛哲這個人你之前知道嗎？」
「嗯，最近風頭很勁的歌手。」
張耀點了點頭，最近惡補這個時空歌曲的時候他就有聽過這些人的歌，不過因為以前的思想作祟，不會把這些陌生歌手當偶像，所以對歌手本身沒太在意。
「衛哲之前就是我發掘出來，我在他身上注入的心血甚至比我自身都要多。」
從下午跟周明瑞他們的交鋒中，張耀多少能夠猜出一些，只是不知道詳細情況，鄭曉亦接著說道：「我在街頭發現了在賣唱的衛哲，主動找他簽約，花了無數的心血去包裝打造他，結果卻是為金碟娛樂做了嫁衣。」
「已經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連清溪青協這種地方級別的小活動他們都要來橫插一槓。」
鄭曉亦左手拄著桌子扶著額頭，右手拿起筷子想要夾一口菜，卻是在中途又放下了，轉而又將酒杯抬了起來。
「曉亦姐，在衛哲之前你跟就周明瑞結怨了嗎？」
張耀忍不住問，鄭曉亦就給他講道：「我以前是金碟娛樂的簽約歌手，出道那年還拿過留聲機年度盛典的最佳新人獎。」
這個艾曉琪之前說過，只是人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在最紅的時候卻突然沒了消息，聽到這裡張耀已經想到了一個詞，雪藏。
雪藏就是指被抑制發展，被雪藏的藝人會被停止一切，包括出專輯、接受採訪、出席活動等等，一直要到合約結束才能逃脫命運。
只是唱片公司跟藝人之間一般簽的都是長約，新人歌手更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對於曝光率就是生命的藝人來說，雪藏是最沉重的打擊，等合約結束之後誰還認識？
「我僅僅是拒絕了周明瑞的追求，就被他給雪藏了，三年來連在公眾面前露面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通告。」
鄭曉亦的話驗證了張耀的猜測，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原因，這個時空的娛樂圈雖然沒有那麼骯髒，潛規則的也沒那麼理所當然，可再光明的地方也會有黑暗。
說起以前的這些遭遇，鄭曉亦的眼淚終於再無法抑制的流了出來，她現在已經有了醉意，卻還是抬起了酒杯繼續喝。
「即使被雪藏了三年我也沒有屈服，跟金碟娛樂的合約到期之後，我用以前的積蓄成立了破曉音樂工作室。因為自己有這樣的遭遇，所以跟藝人簽約的時候合約也很寬鬆，結果得到的卻是苦心培養出來的衛哲毀約跳槽。」
「破曉音樂工作室？」
張耀聽到這個名字很是意外，鄭曉亦點了點頭，雙手都拄在了桌子上，似乎已經有點堅持不住了，臉上已經掛滿了紅暈。
「我之前去破曉工作室錄過歌，沒想到那就是曉亦姐你開的。」
張耀沒想到會這麼巧，鄭曉亦就說道：「給工作室起名破曉，就是想衝破黑暗迎來光明，只是，結果你也已經看到了。」
「我自己不擅長創作，在金碟娛樂的封殺之下早已不復當年，從衛哲身上得到的也不過是幾十萬的違約金。工作室之前招聘的人大部分已經心死離開，現在也就靠著對外出租錄音棚勉強經營而已。」
一個工作室混到這個地步，的確是慘不忍睹了，之前想購買《致艾麗絲》的版權，和參與青協的歌曲徵集都已經算是最後一搏了，難怪她會心死。
如果不是來到了這個時空，顧忌張耀自己也還在為到底要不要堅持下去而苦惱。放棄，捨不得，那是夢想，苦苦追求了這麼久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不放棄，又看不到出路，碌碌無為同樣讓人痛苦。
「不是我懦弱想低頭，只是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醉意襲來，鄭曉亦拋下了顧慮，將情緒都宣洩了出來，臉上的表情異常痛苦，雙手抓著頭髮說道：「張耀，姐姐不想你落得跟我一個結果，所以才不希望你加入我的工作室，那樣只會害了你而已。」
「不，曉亦姐，你錯了。」
張耀卻是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雖然金碟娛樂和天音唱片都會不餘遺力的封殺我們，但我一樣有信心披荊斬棘，不僅是我，曉亦姐你也可以重拾以前的輝煌。」
「曉亦姐，你打造衛哲不就已經成功了嗎？他毀約跳槽了，但我可不會。」
鄭曉亦一聽愣愣的看著他，臉上梨花帶雨，問道：「張耀，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了，越困難的反擊才越有利不是麼？」
張耀笑了笑，鄭曉亦卻是沒有再回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而這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