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票房地獄 九月 文 / 三等廢材
這個檔期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好檔期。但是對於肖揚和米拉麥克影業來說，選擇這個檔期也是無奈之舉。因為比起現在，要想在其它檔期中生存，難度更大。
九月已經是競爭最小的一個月了。五六七這三個月的暑期檔是北美票房產出總和最高的一個檔期，無數超級大片輪番上陣，《人鬼情未了》根本就不敢插一隻腳進去。
隨著八月的票房走勢乏力，九月則是一片低迷，幾乎北美每年的最低月度總票房都是由九月份給奪去。
因此，北美的九月被稱為「票房地獄」。華夏九月的電影市場還因為中秋和國慶的原因顯得比較熱鬧，但北美的九月則是低成本電影的天下，基本不會有大片往這個「票房地獄」裡跳。
九月的上半個月，還會有一些大片的排片持續到了本月，不過基本也都到了收檔的階段。而從九月中下旬開始，喜劇，犯罪，獨立電影，藝術電影將成為主調，吸引不了多少目光，也甚少有什麼激烈的爭鬥，感覺就像是一群小孩兒打架似的。這種情況會持續一個多月，直到萬聖節前，陸陸續續的一些恐怖片上映，票房才又會逐漸升溫。
但是，這些所謂的「低成本」，卻依然有著非常高的含金量。
這也是肖揚為什麼非要親自飛過來北美一趟的原來。與國內上映時的信心十足相比，現在的他可是連半點把握都沒有。
…………
坐在酒店房間的書桌前，肖揚的表情很是凝重。
他的手邊，擺滿了剛到酒店就買來的各種雜誌和報刊。《紐約克郵報》，《紐約克時報》，《芝加哥論壇報》，《芝加哥日報》，《名與利》，《獨立時報》，《每日電影》，《荷裡活報道》……
每一份報紙的娛樂版或雜誌期刊中的電影評論，電影市場分析等等，他都看了個遍，然後，眉頭緊鎖。
歎息了一聲之後，肖揚才將手中的報紙一放，疲憊的將身子靠到了椅背上，用手輕輕揉捏著眉心。
關於《人鬼情未了》，沒有太多貶斥，也沒有太多表達期待的聲音。偶爾在一些對於票房走勢和下個星期票房預估的一些分析文章裡，也沒人給它太多的筆墨。
當然，《人鬼情未了》如此費力的宣傳使得這些媒體並未將這部電影給遺忘掉，總會提上幾句，但卻都是懶得多花心思關注的樣子，也沒誰給它的票房做出很高的預期來。偶有多餘的幾句評論，也只是對《人鬼情未了》花哨的宣傳方式作一下討論而已。
《人鬼情未了》的宣傳方式使得大部分在關注它的影迷都沉默著，而排映影片的客觀情況也沒有任何對《人鬼情未了》有利的地方，因此各媒體這少有的一點評論都已經是難得了。
要知道，以平常華夏電影平均幾十萬美金的總票房來說，連擠進排行榜前十名都毫無可能，這些報刊可是一點筆墨都不會浪費在上面的，只會徹徹底底的將之遺忘。
肖揚的心情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
他花了整整三百萬美金來做宣傳，而且他可以很肯定的說，這三百萬花出去的方式已經盡可能的讓效果最大化了，但是在上映之前，所能受到的媒體關注也僅此而已。
在他的身後，蘭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看著他一臉的愁容和凝重，不自覺的有些驚訝的覺得心疼。
學校時期的肖揚並沒有給她留下多少印象，但從那次咖啡店相遇，做他的助理之後，在蘭欣的眼中，肖揚一直是一個很淡定從容，很溫和隨性的人。就算再忙碌，她也從未在肖揚的身上感覺到他的壓力感，哪怕是簽訂《殺人模式》那份價值幾千萬的合約時，他也依然掛著淺淡而明確的自信笑容。
對於其實沒多少自信的蘭欣來說，肖揚的這些模樣總讓她生出幾分仰視來。然而此時的肖揚，卻讓她多了幾分想要給他安慰的衝動。
猶豫了半晌之後，蘭欣才遲疑的開口喚道：「肖揚……」
肖揚疑惑的轉過頭來。自從做了自己的助理之後，蘭欣人前常常是裝模作樣的喊自己「肖導」，人後則是毫無誠意的喊著「老闆」，直呼自己的名字倒是很少的，因此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你還是稍微休息下吧。」蘭欣柔聲道：「要不，我幫你沖杯熱茶？你的樣子真的好像很疲憊。」
肖揚愣了一下，今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溫柔的樣子呢，不由得心中一暖，卻是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用了。估計電影上映和票房這些出來之前，我很難調整的過來啊。」
蘭欣奇怪的說道：「你是在擔心《人鬼情未了》的票房？」
肖揚點了點頭，蘭欣不解的道：「《人鬼情未了》在華夏的票房成績不是非常好麼？電影我也去看啦，我都看哭了呢！這裡的觀眾也一定會喜歡啦，你不用擔心。」
肖揚失笑，想向蘭欣解釋一下北美和華夏的不同，卻又發現這問題一兩句話的說不清，便道：「好，借你吉言啦。我也希望能有多一點的信心啊。不過北美的票房市場真的比華夏要難上很多，希望真的可以如你所說吧。」
「你還會沒信心啊？」蘭欣驚訝的道：「我一直覺得，你是超自信的一個人呢？」
肖揚聞言笑了起來：「你這麼說其實也沒錯。我的確是非常自信的一個人。但不是那種被培訓課或格言教出來的「人一定要相信自己」。我自信的原因是因為足夠瞭解自己，也自信自己能夠理性的看待世界。」
「所以，我很自信這樣的自己能在這樣的世界做得到什麼事情，但是也因此很難有什麼盲目的自信。現在我倒是想要盲目自信一下，《人鬼情未了》拿下票房冠軍什麼的，我現在也就不用愁了。」
「真那麼難麼……」蘭欣仍然有些理解不能，不過轉頭就笑了起來：「反正不管啦，我對你超有信心，我就覺得你很厲害的。你就看著吧，《人鬼情未了》的票房一定超好超好的，我說的！」
看著蘭欣的笑臉，肖揚的笑容也變得輕鬆了起來，心中的壓抑彷彿也去了很多，柔聲道：「嗯。謝謝你，蘭欣。《人鬼情未了》的票房一定會很好的，我也相信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