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北美行5 夢想的重量 文 / 三等廢材

    肖揚聽迪倫說了半天，其實最關鍵的問題不就是倆字兒：沒錢？

    可是肖揚有啊！雖然不多，但是《悟空傳》的稿酬折合美金也有兩百萬左右。這筆錢，已經可以辦不少事了。

    只是，《人鬼情未了》在北美的票房能力……這一點，肖揚沒有半點信心。在北美能拿到過千萬美金的華夏電影，平均接近十年才有一部，而且此前成功過的幾部電影全都是功夫片，這也幾乎是唯一能吸引米國觀眾的華夏電影元素了。

    刨去院線和電影院的分成，再減去米拉麥克影業必然會分去的比例，即使肖揚只是砸進去這兩百萬美金，需要達到的票房成績至少要近千萬才能回本。

    米國的票房收益分配並不像華夏一般穩定而死板，其中彈性的幅度很大。如果是商業大片的話，發行方和製作方大約可以獲得50%－60%左右的票房分成，如果是小發行商或者普通級的大片，大約只有40%－50%，如果是藝術院線上映的電影，則可能低至35%。

    以迪倫的說法，《人鬼情未了》能獲得的票房分成絕對會低於40%以下。再加上這筆錢還得被米拉麥克分去一部分，所以八百萬到一千萬美金左右，才能保證回本。這事兒肖揚半點兒把握都沒有。如果真的這麼幹，可不是出於什麼投資心理，純粹就是熱血的二貨行為。

    當然，肖揚雖然手中有一些錢，但發行權畢竟不屬於他。不過有錢總是有辦法的，現在他更需要的是想想清楚。

    錢，夢想。

    肖揚站起身來，神色陰晴不定的在迪倫的房間裡走來走去。這些錢是除了歌曲版權那筆小錢之外，他拿到手的真正的第一桶金，基本就沒怎麼動用過。那台爛尼普車仍在為自己服務，而答應父母親要買的房子也還沒有去找過。

    當他侃侃而談「這條路總要有人去走」，當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堅持下去，為了華夏電影人的尊嚴與夢想。

    但是當真的有一個選擇擺在他面前之後，他還是猶豫了。活了兩世，他從來沒有富裕過。然後，他也從來沒有過實現這麼大的夢想的機會。現實就這麼活生生的將選擇題擺在了他的眼前，然後問他：你的夢想，到底有多少重量？

    如果用錢可以買到夢想，買還是不買？

    價值一千萬的夢想啊。肖揚苦笑了一下，站在迪倫辦公室的窗前，看著窗外的繁華熱鬧，車水馬龍，想念起在他銀行賬戶裡還沒躺暖和的一千多萬來。

    花花世界，果然還是無法讓人忘卻夢想。

    肖揚走了回來，看著一臉疑惑表情的迪倫，說道：「我想打個電話，請問有沒有安靜一些的地方？」

    迪倫一愣，說道：「這裡就可以，我的辦公室借你用就行。」

    肖揚歉然一笑：「會妨礙到你的工作吧？」

    迪倫哈哈一笑：「你看我都閒成什麼樣兒了。沒事兒，你打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迪倫便和跟肖揚一道來的翻譯助理兩人走出房門去，將碩大的辦公室留給了肖揚一人。

    肖揚坐在沙發上，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掏出手機來，撥通了何有信的電話。

    「肖揚？你怎麼會有空給我打電話？難道是有好消息了？」何有信帶笑的聲音透著電話傳了過來，即使幾萬公里，肖揚也彷彿能看見何有信那張略胖臉上的浮誇笑容。

    「唔。我想問一下何總，對於《人鬼情未了》的北美發行權，公司的最低價位是多少？」肖揚問道。

    「怎麼會問起這個？走之前咱不就討論過了嘛，盡量不賠本就成，你要樂意的話，二三十萬美金就可以出手了。」何有信奇怪的說道。

    「二三十萬啊。」肖揚沉吟了一下，「如果是咱們直接委託北美片方發行怎麼樣？不賣斷髮行權，直接委託對方發行……」

    「不會吧，有人願意跟我們合作發行麼？」何有信驚訝道。華夏電影大多是以發行權賣斷的方式將電影賣給北美片商，因此何有信才有此一問。

    肖揚說道：「我的意思是，由我們承擔發行費用，只是借用對方的發行渠道和資源進行發行……」

    「肖揚，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何有信難以置信的說：「這樣的話，製作成本和發行成本全部由我們承擔了，風險也是全由我們承擔，對方只需要出力，最後無論是虧是賺都白白分錢就行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方式！不行，魔影不會同意這件事的。你是不是被人給忽悠了……」

    肖揚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事情是這樣的……」

    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之後，肖揚說道：「我也知道要魔影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發行方式，但這是《人鬼情未了》唯一一個大規模北美發行的機會。因此，我考慮過了，發行的成本由我來承擔。我們可以簽一個投資協議，由我出資承擔《人鬼情未了》北美發行的成本，這樣，魔影也就沒有任何風險了，你覺得怎麼樣？」

    電話那頭半晌沒有回應，過了好一陣兒才聽見何有信有點兒結巴的聲音：「你這……肖揚，你這讓我說什麼好……」

    「我明白你的想法。」肖揚苦笑道：「你就當我腦子發熱吧。總之，就當是花錢買夢想了。我也知道這件事兒聽起來有點腦殘。」

    「肖揚啊，我說你……你要不再想想？不是有其他公司願意買麼，你何必自己去踩這渾水。」何有信說道。

    「我已經決定了，何總。」肖揚堅定的說道：「哪怕只是能多十家二十家影院上映，我也希望這部電影能更廣泛的被北美觀眾看到。這件事兒到現在這個地步，本來就跟錢沒多少關係了。風險也好，更低的票房分配比例也好，我都要去爭取它的上映規模。」

    「哎，行了行了。你都固執成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把你那邊的事兒籌備的差不多就回來，我這邊會讓人準備合同的。」何有信無奈的說道。

    事情順利解決，肖揚這才面帶喜色的掛上了電話。不過想起這事兒來，卻還是有點不得勁。無論是最初卡了自己《人鬼情未了》的票房分成比例，還是後來的緋聞炒作，自己都是被魔影給坑的不輕。到現在，為了北美發行，自己還主動送上門去再被坑一把。

    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坑一坑魔影。肖揚不爽的想道。

    打完了電話，肖揚這才將迪倫給找了進來，將自己的想法跟迪倫交流了一遍。

    「什麼，揚，我是不是聽錯了？」迪倫也是被震驚了。

    一分錢不用出，就可以分票房？這種一丁點兒風險都沒有的事情，憑什麼不做？迪倫腦子有點兒亂，雖然自己很樂意接這樣一單生意，對肖揚的想法卻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什麼時候，電影導演也玩兒的這麼奔放了？更何況，說起來是一個「投資」和一個特殊的「委託發行」，但肖揚的這筆投資行為完全就不符合任何經濟利益方面的考慮結論吧？

    說起來是三方合作，但是錢全由肖揚一個人出，風險全部由他一個人承擔，而魔影和米拉麥克方面都是穩賺不賠，這種生意無論怎麼聽。都像是開玩笑一樣。

    肖揚也懶得去解釋這事兒，反正無論被誰聽著自己的真正想法也會覺得很二很逗比，只是反覆跟迪倫說明這事兒不是開玩笑，然後跟迪倫商討起發行計劃來。

    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了個滿眼金星的迪倫好容易才確認肖揚是認真的，心下當然是大為喜悅。也是積極的和肖揚討論了起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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