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45章 這就是道海 文 / 沙中灰
這冰山階梯看似不高，可是攀爬起來卻難如登天。
有句諺語叫望山跑死馬，老神棍現在就處於這樣一個狀態之中。
那看似不遠處的天際，足足爬了一個多小時才剛剛爬了一小半的路程。
老神棍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健步如飛，可是在爬上三分之一的路程之後，老神棍就顯露出了疲態。
過往十天，他在望天的追逐下都沒有如此疲倦過，可見這短短的三分之一路程，比他不斷奔跑了十天的消耗還大。
可是老神棍卻依然咬著牙，一步步的向上攀登。
隨著老神棍的步步攀登，一股股無形的壓力也從冰階上緩緩壓下，壓得老神棍險些栽倒。
『呼，呼』
老神棍艱難的喘息著，他沒有抬頭向上看，因為那一切都是他要征服的，爬不上去的話，一切都是徒勞。
他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合理調節自己的體能才是最關鍵的。
『撲騰，撲騰』
老神棍的腳艱難的踩在了冰階上，腳掌用力，幾滴汗水落在冰階上，瞬間凝結。老神棍的皮鞋發出『吱嘎，吱嘎』的摩擦聲。
這聲音很大，震出很遠，就像一輛疾行的大卡車急剎車般難聽。
望天看著老神棍蹣跚攀爬的姿態，心中忍不住震撼不停。
「人類，真的是難以戰勝。」
它一直沒離開，那對燈泡般的眼珠一直凝視著那個在他面前猶如一根牙籤般瘦小的身影，看著他一步步的邁下去，一步步的網上爬！
它要看看這個被自己追逐了十天的人類，到底能不能走上那通往另外一個空間的頂端。
噗通！
老神棍的脊樑第一次彎了下來。
他立刻停止了攀爬，站在原地休息了一秒。
這一秒鐘裡，他腦中如閃電般急轉了數十個念頭。
這些念頭無論是投機取巧的，還是硬拚硬來的，都沒有一個是退卻的。
也就是說，此時的老神棍，他已然下定決心，即使是死，也要入道海。
一秒鐘後，老神棍不敢繼續耽擱，再次抬起了沉重如灌鉛般的腿，一步踏上了下一階梯。
上方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老神棍怕自己再耽擱，就要被壓得滾下階梯。
『撲騰』
『嗤拉』
一步又一步。
當距離頂端只有五分之一的位置時，老神棍的鞋子已經寸寸碎裂，他的腳掌已經血肉模糊，結成了雪冰，腳趾骨早已經麻木，只是機械的邁步，然後忍受著無法忍受的巨痛前行。
十指連心，此時的疼，是心疼。
寒冷的空氣如刀子般在他的臉上肆虐，他的嘴唇已經凍得連抖都不能抖一下。
原本頭頂釋放的熱氣此時已經凝結成冰。
一坨坨的冰塊在他的頭頂凝固著，即使消耗了他很大的體力，老神棍也沒敢去碰。
因為他碰了，就會消耗更大的體力，他一絲也消耗不起。
眼看著就要走到了最頂端，此時若是因為體力不足而倒下，那豈不是虧大了？
老神棍一直挺起的脊樑此時微微彎曲，這不是上方的壓力壓的，而是他故意彎曲的，因為這樣可以節省一點力氣。
然而此時，他突然做了一個決定，他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冰階上方那最高處的台階，然後低下了身子，向前一趴！
遙遠的地下，雪原的邊緣，望天依然望著雲層頂端的那個小點。
以它的視力，看清那個點依然不成問題。
那個點就是被它追了十天的人類，此時卻又在攀爬它曾經心目中的禁地之階。
那可是通往道海的禁地之階啊！從地上到雲端，那看似不起眼的數萬級台階，若是像之前自己追著他那般奔跑，或許要爬上幾天幾夜也不見得能到頂。
可是此時此刻，望天震驚了。
一天一夜！對，沒錯，緊緊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它看著太陽升起，融化了那人身上的一層薄冰，看著月亮掛上，再次給那人增添了一絲寒冷。
一起一落，一升一降之間，這人居然已經走到了冰階之頂。
望天毫不懷疑那人能爬到頂端，因為這樣一個人，他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上不到頂端才是怪事。
真如他現在趴在那裡一樣。
老神棍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
他之所以會用趴的，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凍僵，最後這不足十節的冰階帶給他的壓力，已經不是之前那種壓力所能承受的。
為了上去，他必須得趴下！
不就是趴下麼？為了小榮，死我都不怕，趴下又算什麼？
他的雙手按在冰階上，瞬間僵直，手心和冰塊相連，立刻黏住。
他的雙手雙腳猛的用力，身體向前魚躍，衝出了三階冰階。
但是他的雙手也因為用力過度，掌心上的肉撕裂，指骨折斷。
還有五階！
呼呼！好累啊！好想睡覺！
不行，我一定要堅持住，馬上就要到上面了，我堅信，我可以的！
老神棍已經凍僵的面容顫抖了一下，他左臂上的四個封印白環猛然閃亮了起來，接著一個個爆裂！
每一個封印爆裂，都帶給了他一股向前的力量。
五，四，三，二，一！
終於，老神棍來到了最後一階冰階處！
此時的老神棍衣服已經因為強大的壓力給壓碎了，身上因為各種摩擦，也是血肉模糊。
寒冷從他的頭頂貫徹腳底，除了心中那一絲暖意，整個人已如冰塊。
『呵呵』
老神棍淡然的面對那最後一階台階，他居然站起了身，雖然有些搖晃，可是他依然站了起來。
他站在最後一階台階前，搖搖晃晃，接著他又神奇般的挺直了腰桿！
最後，他努力的扭了一下脖子，把已經凍僵的腦袋擺著，面對前方最後一階冰階，他抬起了腿，踏上，運力，收腿，站直！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站著死！
冰階之巔，老神棍昂然而立，一道道靈魂從他的頭頂緩緩飄出，最後合而為一。
三魂七魄重聚，老神棍的魂魄飄在冰階之上，看著面前茫茫無盡的雲海和那縷讓他的靈魂暖洋洋的陽光，突然明白了什麼！
靈魂怎麼會不怕陽光呢？原來，這就是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