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8章 可憐的李文哲 文 / 沙中灰
「我糙,你還捨得回來,小爺我的屁股都快著涼感冒了,你娃才回來,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李文哲看到我的一瞬間,頓時火冒三丈,無奈此時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只能乖乖的趴在床頭罵我兩句。
雖然他是在埋怨我,可是我看出了他眼中的那股子感動,只是礙於面子,並沒有直接說出來感謝我。
我把那盒子套套丟在桌子上,甩了甩腦袋,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還真是風吹屁屁涼,這貨的屁股傷口處居然都沒結痂,看來那個煞胎確實有點猛哦。
擰開小瓶子的蓋,往他屁股上一頓猛撒,頓時又引來了一陣尖叫。我扯下了一塊破布條給他隨便貼了一下,便躺在了另外一張床上。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折騰了一天一夜,我也著實有些累了,但是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我進入學院後的一幕幕,我仔細的回憶著,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出來,卻毫無頭緒。
李文哲伸手把桌子上的套套拿到手裡,接著用調戲的口吻說:「這大半夜的,你在哪裡買到的雲南白藥?咦?你買這玩意幹啥?難道泡到美眉了?」
「老子要是泡到美眉就好了,人家差點把哥當美眉泡了……」
我沒好氣的應了他一聲。
「哈哈哈,我就看你小子長得像個偽娘,一直沒好意思說,埃,那你買這東西幹啥?」
李文哲晃著手裡的那盒套套,不住的追問。
「買給你當氣球吹。」
我斜了他一眼,翻身面壁閉目養神。
「喂,喂,你別轉過去啊,轉過來,轉過來。」
李文哲這個話癆不斷的勾搭我。
我扭過頭:「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李文哲舔了一下嘴唇道:「我包裡還有酒和肉,折騰了一晚上了,有點餓了,搞點燒烤咋樣?」
我沉默了一下,說實話,對於吃的,我幾乎是沒什麼免疫力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就沒吃過啥好吃的,出來後跟著老神棍雖然吃了不少東西,可是也遭了不少罪啊,哪一次不是飽一頓餓一頓的,尤其是我歷練的那幾年,妖鬼森林,和尚廟,道士觀,這些地方能混飽肚子都不錯了,後來好不容易離開了,卻在雲烈的趕屍寨裡守了一年的陰屍,那種環境下,你要是能吃下去東西,我都跟你姓。
所以我現在別的基本上沒啥要求,說道吃,尤其是安安心心的吃上一頓烤肉這種美味,那我隨時隨地都絕對是舉四肢贊同的。
所以李文哲的這個提議讓我一下子翻坐了起來。
「你那傷,能喝酒?」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怕個球啊!吃好喝好,死了也值啊!」
李文哲很瀟灑的一個俯臥撐,側著半拉身子坐在床沿邊,饒是如此,依然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樂了,手腳麻利的擺上了烤盒,木炭,烤肉樣樣俱全,李文哲這廝連吹風機都準備好了,免得搞得屋內烏煙瘴氣的。
烤肉很快溢出香味,李文哲舉著啤酒罐對我說道:「兄弟,咱倆也算是一個水井裡爬出來的兄弟了,來干一個,我敬你,謝謝你大半夜的給我買藥去啊!」
我去你大爺的,從水井裡爬出來的那是煞胎。
我沒告訴他中間出了岔子,我還順帶救了個人,哦,不對,是碰到了一美女救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哎,這哥們千恩萬謝的樣子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趕忙擺擺手:「你太客氣了。」
結果李文哲可倒好,直接喝了一罐啤酒後,又開了一罐,但是說話就有點不利索了。
「不,不,哥們你救了我,我敬你是應該。」
我此時才發現,李文哲這貨不但是個吃貨,還是個話癆,更重要的是,這貨的酒量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就這種灌裝啤酒,我喝一箱子都不會醉的,這貨一罐就扯著嗓子瞎咧咧了。
「兄弟,我跟你說,我李文哲,是個很簡單的人,我的原則就是,誰給我錢,我就給誰辦事。
我從小無依無靠,父母離異,我跟著我爸在外漂泊,日子過得很清貧。
我爸是個瘸子,走路一瘸一拐,說來好笑,我小時候覺得他特滑稽,為此,我也曾暗自傷心,就為了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後來我才知道,我爸是個有本事的人,可是他有本事不用,他也不准我學,不讓我用,知道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不?」
我趕忙點頭:「知道。」
李文哲暈暈乎乎的說道:「我爸都會,倒背如流,屈指可算國運,彈指可知天承,牛掰不?可是就這麼一個老頭,他卻死活都不讓我碰這些鬼鬼怪怪的東西,他說天命不可逆,他說他犯了五弊三缺,他說不想失去我。
那時候我懂個屁的五弊三缺啊!我認為他胡說八道,我瞧不起他,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是我父親呢?
為了供我上學,父親開了一家賣酒的小店,知道是因為人們可憐父親是個殘疾人,還是因為父親愛笑,小店的生意一直很好。
每次我放學回家的時候,父親都會愛暱的摸一摸我的頭。
可是我,我每次都故意繞開他的手,他卻從沒有責怪過我。現在想想,我真特麼的不是個人啊!」
我看著李文哲潸然淚下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酸,安慰他道:「那時你還小。」
李文哲卻不住的搖頭:「小就可以肆意妄為麼?這不是借口。」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我從不把自己的父親介紹給同學和老師。有一回,老師來家裡做家訪。老師的前腳剛跨入門檻,後腳還在胡同的時候,我就搶先說,老師,這是我家請來的賣酒師傅。老爸笑了笑,一個勁地誇我懂事,主動給老師端茶送水,還告訴老師說,我的父母都出門勞作去了。
你說,這是人幹的事麼?」
我沉默了,每個人都有過不堪的回憶,或許這是李文哲心中最軟弱的地方,卻也是最深情的所在。
李文哲抹了一把眼淚道:「孩子往往是這樣,你越不讓他幹的事情,他越要去做,我們家酒館的內屋有一箱子書,那時候我鬼使神差的經常在半夜起來翻這個書箱子裡的書去看。
有一天,我深夜爬起來看書,被我父親發現了,一向寵溺我的父親卻蠻橫的把我狠狠打了一頓,並且嚴厲禁止我看那些書。
可是天意弄人,我像是一個神童一般,把那些書看一遍就記得清清楚楚的,並且還神奇的運用出其中所講述的那些術法。
通過這些術法,我第一次見到了鬼,見到了一隻很厲害的妖鬼,我當時嚇傻了,腦海中記得東西再多也沒有用了,就在妖鬼迷幻了我,讓我自己自殺的那一刻,我父親出現了,他滅殺了妖鬼。
當時我哪裡知道,那妖鬼已經十分強大,即使是我父親,也只能做到和它同歸於盡。」
李文哲講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他的講述讓我想起了高村裡那對為了孩子被鬼氣侵染的老夫婦,讓我想起了老神棍,想起了那些和厲鬼凶神戰鬥後受傷或者死去的術法高人。
這一切,都是哪些鬼怪惹出來的事情,可是從根源上講,又是人類本身造成的悲劇。
都說人鬼殊途,可是無炎和老神棍卻能和諧的相處。
這個世界充斥著太多我不能理解或者難以理解的事情,生活中充斥了太多的歡喜和無奈,我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著本心去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