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六年（二） 文 / 沙中灰
那個自稱常爺的男人對著那小男孩噴了一口酒，然後那個小男孩便是一抖，眼神在剎那間便十分清澈，整個人也變得極為靈動。
「爺爺，我這是在哪裡？」
小男孩問道。
他旁邊的老人顫抖著對那位大神鞠躬：「哎呀，孩子好了，好了，謝謝大神，謝謝大神。」
那位常爺卻連聲都沒吭一下，身子一栽，歪在椅子上，許久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醒來，對著老頭子不住的安慰著。
我眼中所看到的神奇事情卻是這樣的，那位常爺對著小男孩噴了一口酒，小男孩的身體後立刻就出現了一個笑容淒慘，陰森森，極恐怖的女鬼，她垂著頭，長髮垂地，一身白色壽衣，這形象著實滲人。
被噴出小孩體內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凶厲的對著空氣中吼著什麼，與此同時，那位常爺歪倒，一條巨大的蛇型幻影也浮現在了空中，出現在了女鬼的對面。
一蛇妖，一人鬼嘀嘀咕咕不知道聊了些什麼，最後蛇妖彷彿怒了般吐出了自己的蛇信，對著人鬼呲牙咧嘴的吧唧了半天，人鬼鑽牆而走。
看到這裡，老神棍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了。」
我和老神棍起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蛇妖彷彿向我們看了一眼……
老神棍領著我離開了這不知名的村莊，走入城市，坐上了飛機，就在我認為試煉結束的時候，老神棍又帶著我來到了一座破落的寺廟前。
這寺廟雖然破落，卻打掃的極為乾淨，而且上香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看起來香火很旺。
老神棍帶著我直接來到了後門的一處柴門處，輕輕的敲開了柴門。
開門的，赫然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看到老神棍之後先是一愣，接著和顏悅色，雙手合十：「易先生命途坎坷，老衲佩服。」
老神棍擺擺手：「得了吧，你那師弟道海老禿驢這次險些沒把我掐死，還好我命大。」
老和尚繼續合十納拜：「還得感謝易先生救我師弟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老神棍苦笑：「我真要是能造浮屠，何苦來出了這滿頭白髮。」
老和尚微笑：「易先生做的乃是逆天之事，浮屠雖多，頂白髮蒼蒼足以。」
老神棍哪裡聽不出來老和尚的意思，當即跳腳道：「老子救過大幾萬上千人，用你們佛家所說的功德都夠老子活幾輩子的了，只救了一個人的命就害我損失了數百年的壽元，這買賣也太不划算了。」
老和尚繼續微笑，指著我道：「還有他的壽元呢？不也是換來的？」
老神棍凝重的看著我，撓了撓頭：「也對，算了，我不跟你個老禿驢爭辯，小榮，過來，這是道海老禿驢的師兄，道水老和尚，以後你就在他這混了。」
老神棍左一個禿驢，右一個禿驢，這位道水老和尚也不生氣，就那麼笑呵呵的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聽到老神棍那句以後你就在他這混了。
這是啥意思？讓我當和尚邁？
我真心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師傅，您不要小榮了麼？」
我撒嬌……
老神棍兜頭給了我一巴掌：「別特麼在這裝熊噁心我，你剛從妖林裡出來，殺氣太重，讓你跟老和尚學上一年佛法，靜靜心。」
道水老和尚點頭：「易先生大善。」
大善？大善個毛！他真的大善就不該這麼虐待我，我抗議……
可惜，老神棍沒給我抗議的機會，丟下我拍拍屁股走掉了。
我就開始了我一年悲催的和尚生活。
按照道水老和尚的寺規，我不但要剃光我的頭髮，還要擔負起砍柴挑水的重擔。
燒水做飯打掃禪房都是基本工作，每週清理廁所的工作也是哥們來搞。
捂著鼻子忍著那臭氣熏天的便便，一邊往自種田里上著肥一邊還要默念佛法佛經。
這道水和尚還真特麼的拿我當牲口使，每天這些事做完了，還要負責跟著他出門做法事，當然賺的錢都是他的，我就是跟著出力的。
嗯，碰到厲鬼之流的，當然是我頂上。
畢竟現在我的實力在那擺著，別的不說，經過一年多在森林裡的生死搏殺，像厲鬼這樣的小角色，我瞪它兩眼，它就得乖乖的消亡。
不服？不服哥還有攝魂鈴，還有牛角匕首，還有陰陽筆記呢，丫的輪番上陣，收拾不死你！
我就這樣在這個道水老和尚這裡又呆了一年，白天干家務，晚上背佛經，時不時的跟著老和尚外出度人算是放風。
我默默的計算著日子，終於等到了第三百六十五天，老神棍那瀟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淚流滿面。
見到老神棍的第一句話就是：「師傅，你可算來了，這廟裡天天淨吃土豆白菜，我過年都沒混上頓肉吃啊！」
老神棍依舊是那副猥瑣的笑容，對道水老和尚連聲稱謝，道水老和尚也是個厚臉皮，好像收留了我這一年付出了多大代價似的，在我臨走時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我身上擦著，依依不捨的跟老神棍說：「小榮這孩子不好教啊！這一年多可把我累慘了。」
我戳你大爺的！小爺好歹給你當了一年長工，臨走你不送我點禮物也就罷了，還在這噁心我，從此以後，我算是認識了，和尚沒一個好東西。
跟在老神棍身後逃命似的離開了這座香火鼎盛卻沒有名字的廟宇，老神棍又帶我來到了一座同樣香火旺盛但是沒有名字的道觀住了一年，我又不可避免的當了一年的小道童。
跟在廟裡不同的是，我除了當長工外又學了一年的道經。
這一年，我的頭髮還沒長出來，丫的一個整天出入道觀的小和尚，這都哪跟哪？
尼瑪這叫什麼歷練啊！三年下來，我除了抓鬼之外就剩下幹活了，別的不行，身上這把子力氣卻是實打實的漲了不少。
別看我現在才十五歲，這力氣，比一些成年人都要大。
老神棍把我從那位白雲道長手中接走的時候，我已經沒了一絲一毫的脾氣。
我不知道這種歷練還要多久，不過每次看到老神棍那一頭白髮和他眼角愈加繁多的魚尾紋，我都默默的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好好的聽話，師傅可是為了救我才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帶我到這些地方肯定有他的目的。
歷練的第四年，我被老神棍帶到了雲烈的趕屍族，一個坐落在南疆十萬大山中的小村落。
我在雲烈的趕屍族也呆了一年，這一年，是我歷練以來最恐怖的一年，我每天與各種屍體接觸，活的，死的，缺胳膊的，斷腿的，殭屍，煉屍，靨屍，活屍，我幾乎見到了各種各樣的屍體，忍受著幾乎最恐怖與最邪惡的術法練習。
第五年，我終於離開了那個醜惡與骯髒並存的村寨，開始了我新的歷練——走陰。
我在老神棍的看護之下走了一年的陰，黃泉路，望鄉台，野狗嶺，金雞山，野**，**殿，供養閣，蓮花台，還魂崖，這些鬼魂能去的地方，我都沒去過……
我特麼就光跑酆都城來著，每次都被無數冤魂野鬼攆著跑……
碰到七月十五中元鬼門開的那天，我還差點沒回來，幸好關鍵時刻無炎出現，才又救了我一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特麼有一半時間都在地府過的。
一直到了第六年的年頭，我十八歲！老神棍才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道：「小榮啊，歷練結束了，明天我帶著你去一趟陰坊，你就算出師了。」
我擦！六年了，我終於出師了，從此以後可以替代老神棍，挑起福壽店的大梁了。
看著老神棍的白髮，再看看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和一頭烏黑的長髮，就像歌詞裡唱的那樣，你拚命發芽，我白了頭髮……
我心中的酸楚無法用語言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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