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五章 白髮如悲歌 文 / 沙中灰
水墨神情複雜的看著老神棍，問了一句：「易正陽，你確定要這麼做？」
老神棍對著他重重點頭：「老墨，我就這麼一個徒弟，世人皆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即為父子，哪有父親不救兒子的道理？」
水墨的聲音有些寒冷：「可是你要知道天命難違，人死復生相當於逆天改命！」
老神棍突然笑道：「逆天改命又怎麼樣？我易正陽不一直都不服這個天命麼？當年我要救無炎，你們就阻攔了我，我一怒之下離開了驅魔處。
今日我要救小榮，誰敢阻攔我？誰敢？」
隨著老神棍的怒吼，無炎的雙眼青光綻放，站在了老神棍身邊。
沒有說話，無炎的動作就表示了他的態度。
水墨俊秀的臉上帶著一絲哀傷，對著無炎彎腰道：「無炎，當年之事，是我不對，這麼多年，我想明白了，逆天改命關我何事？我輩人定要有逆天之氣，方能成大智者。
肆意灑脫才算不妄活一世，在這一點上，我不如易正陽，既然你想做，就做吧！我為你們護法！」
水墨說完，手中丹青筆在空中隨意划動了幾下，一個巨大的北斗七星圖案便浮現在了我的身體周圍。
「當年武侯請天續命就擺的這北斗七星陣，今日我擺下此陣，就是維利社的社長來了也打擾不到你們。」
水墨說完，身影如一道濃黑的墨水般，緩慢的隱入空氣之中，再無蹤跡。
無炎對著虛空納身一拜，然後漂浮於空中，看著老神棍。
老神棍走到我躺著的屍體面前，抬起了他的左臂，他的左臂上，四個血肉模糊的黯淡光環和一個異常明亮的光環環繞在他的胳膊上，我看到他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第五個明亮的光環上狠狠的擊打了一下。
第五道封印，這世界上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老神棍的第五道封印是什麼，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的第五道封印是一道足可毀天滅地的殺招，知道的人卻為這第五道封印感到恐懼，一種違背天地常理的恐懼。
人死不可復生，只有去地府輪迴。
可是老神棍能做到讓人死而復生，這就是他的第五道封印，一個一次性的封印力量，也就是說，這道封印只能用一次。
當年，老神棍對無炎沒有用上這道封印，後悔不及，今日，他不想再讓自己後悔。
當然，這是我復活後看到老神棍手臂上消失的光環後才知道的。
「以吾之靈，感悟天地，皇族封印，回光，返照，逆天回春，開！」
老神棍要復活我了？我跪在地上痛哭：「不，師傅，不，我不要你死，小榮不要你死，要死，就讓小榮自己去死了好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我不值啊，師傅……」
「閉嘴！再打擾老子施法，我就把你封印了。誰特麼告訴你復活你就要老子死的？你小子這是在哭喪啊？」
老神棍惡狠狠的罵道。
呃？我可以活了？老神棍不需要死麼？
那這樣的話，貌似，還可以啊！
不愧是老神棍，人死都能復活，我擦，我師父也太牛掰了！
我滿眼都是崇拜激動之情，卻沒有發現在空中的無炎表情失常，滿帶憂傷。
隨著老神棍的咒語念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著我，從活顱蠱的口中噴了出來，立在了空中。
滿天的繁星綻放出閃耀的光芒，越聚越多，漸漸的成為了一個光球落在了老神棍的掌中，順著他的力量轉移到了我的靈魂上。
一圈圈的白光似乎環繞在了我的靈魂上，我感受到無比的溫暖，我看到自己的身體就在自己的下方，我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那溫暖軀殼內的衝動。
老神棍單手成劍指，左手臂上的第五道光環閃閃發亮，似乎在極力的透支著自己的生命。
「進去吧！」
老神棍暴喝一聲，我覺得自己的靈魂一震，直接墜入了我的軀體內，隨著我的靈魂在軀體內遊走，我又恢復了那種活過來的熟悉感覺，心中忍不住充滿了欣喜，但是這種欣喜在我睜開眼的一剎那完全變成了震驚，復活的喜悅剎那間被那滿眼的淚水清洗的一乾二淨。
我看到老神棍的頭髮隨著我的睜眼在迅速的變白，就像被調色劑染上的一樣，只不過這速度是用肉眼可見的。
從他的頭髮根部開始，緩緩的滋生白色，漸漸的席捲了整根髮絲，一根，兩根，一撮，兩撮，一綹，兩綹……
老神棍原本一頭烏黑的頭髮，眨眼間變得雪白雪白的，隨著頭髮變白，他的眼角開始出現了魚尾紋，他臉上的肌肉開始衰退，皮膚開始變得皺皺巴巴！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老神棍就由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大叔形象變成了一位七十歲老人的垂暮形象。
他的左手手臂依然血肉模糊，他的第五道封印已經消失，他的力量已經沒有從前那樣強大，他在變得虛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這一切，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我親眼所見，猶如刀子般割著我的心臟，讓我痛不欲生。
「不，師傅，不，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
我哭喊著跑到老神棍的身前，抱著他的雙腿跪下，泣不成聲：「師傅，不要啊！師傅。」
「哭個屁！老子還沒死呢！不過是逆天改命，遭了點反噬，你激動個屁啊！還是不是個男人了？哭，哭，就知道哭，你應該笑，知道麼？」
老神棍用他已經滿是皺紋的手掌揉了揉我的頭髮，笑道：「我易正陽一生就想逆天行事，今日終於成功的逆了一次天，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願了，更何況老子還沒死，老子還能活很久，哈哈哈！真是值得慶賀啊！」
老神棍哈哈長笑，仰頭望天，似乎是在嘲笑著星空之外的那個天。
他的神情，說不出的灑脫，他的豪氣，說不出的雄偉。
我被老神棍的豪氣所感染，擦乾了眼淚，站在了他的身邊，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
水墨的北斗七星陣隨著我的復活而消散，水墨彷彿有所感應般，再次從虛空中出現，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他先是驚訝的看了老神棍一眼，然後緩緩搖頭，對著我說道：「妙算子曾經送你四句話，你還記得吧？」
老神棍神色一凜：「老墨，不要說。」
水墨俊秀的面孔輕輕的抬了一下道：「他早晚會知道，你的力量不能白白失去，既然妙算子都能免費送他一卦，我今日看在你如此費心的面子上，就再送他一次造化，日後他是成龍還是成蟲，都要看你這個改命的運氣了。」
老神棍沉默不語，水墨再次掏出了他的丹青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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