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陰陽鬼記

《》章 節目錄 第一章 陰陽先生 文 / 沙中灰

    我叫西門榮,是一名陰陽先生,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叫神棍。

    但是我認識的人都叫我小神棍,因為我才十二歲。

    他們管我的師傅叫老神棍,因為他,呃,好像是一百零二歲。

    其實當我知道師傅的年紀時也是不相信的,原因就是他相對於一百多歲的年齡來說長得實在太年輕了,就像四十二歲一樣。

    我長得很帥,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左眼處有一塊紅紅的胎記。

    這塊胎記覆蓋了我的小半張左臉,像個蠍子般趴在我的左臉上,我的眼睛就被這只蠍子的鉗子扣住了。

    這很嚴重的影響了我的美感,以至於人們看到我右側臉的時候都會露出艷羨,崇拜,讚歎的表情,而看到我左側臉的時候就觸動了他們嘔吐的神經。

    其實不光人,就是鬼,見了我這張臉都會繞道而行。

    正因為這樣一張帥氣與邪惡並存,白嫩與污濁共處的臉蛋,才導致了我十二年痛苦悲催孤單寂寞的童年生涯。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從小就孤孤單單,住在孤兒院最偏僻的房間內,沒有朋友,沒有玩具,沒有一個真正喜歡我的人,孤兒院的雇工見到我會繞道走,那些老師也都不喜歡我,那些小朋友們不是躲著我,就是欺負我,這完全是因為我的這張臉。

    當然,孤兒院還是有好人的,任老師就是一個好人,她的全名叫任夢顏,長得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夢裡的容顏。

    她是我們的護理兼早教老師,新來的,剛剛大學畢業。

    整個孤兒院只有她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歧視,不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還負責我的心理輔導。

    其實十二歲那年的我真想跟她說,我早就看盡了這個世間的冷暖。

    只是怕她因為我的過度冷酷而感到害怕,或者因為覺得我小小年紀太過成熟而離開我,所以我一直保持著稚嫩的語氣,單純的思想與她交流著,只為了不傷害這個對我最好的美女老師。

    然而,正因為我良好的態度,導致了一件狗血事情的發生。

    正因為這件狗血事情,我才走上了陰陽先生的道路。

    那一夜,我在孤兒院裡,晚上尿急,起來上廁所,我看到了那個猥瑣的院長偷偷的跑進了任老師的房間裡。

    接著,房間裡就傳出了任老師的呼救聲。

    「你幹什麼?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喊人了!」

    「你放開我,救命啊……」

    任老師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拼了命往任老師的房間跑,一腳踹開了任老師的房門,摔了進去。

    尼瑪這混蛋居然連門都是虛掩的,膽大妄為到了極點。

    我趴在地上,憤怒的看著那個混蛋院長,怒喝道:「放開她!」

    不得不說,我當時的樣子很滑稽,那個已經謝頂的混蛋院長扭頭看了一眼,先是嚇了一跳,接著才在地上找到了摔倒的我。

    「小兔崽子,想好好活著就抓緊滾蛋。」

    混蛋院長似乎精蟲上腦,對著我惡狠狠的吼道。

    當時的任老師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睡衣,上半身已經被撕掉了一半,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膚,嘴巴被混蛋院長的手捂得緊緊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英雄救美,是眾多小說中常見到的狗血段子,我根本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的頭上,當然我根本算不上高大上似的英雄,頂多是個矮丑窮的孤兒。

    不過我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揮著王八拳,對著謝頂院長的**肚子衝了過去。

    可憐的我平日裡淨吃白菜幫子這種沒營養的食物了,身上的力氣也不大,整個身子衝過去,都沒能帶給混蛋院長一絲一毫的傷害,反倒是被對方一把抓住了脖子,狠狠的摜在了一旁的書桌上。

    『呯』

    我的臉跟書桌的桌沿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一剎那似乎天旋地轉,數不清的小星星就在我眼前晃悠,一股熱流順著的我的腦門流了下來。

    我用手一摸,熱的,舔了一下嘴角,是鹹的。

    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著混蛋院長再次發起了衝鋒。

    這一次,我學乖了,我沒有傻乎乎的再用腦袋去撞他的肚子,我抬起了自己的膝蓋,頂在了他的褲襠上。

    混蛋院長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爬起來,而且來了這麼一招,短暫的平靜過後,一聲慘烈的嚎叫從他的嘴巴裡吼出,接著他一腳將我再次踢倒。

    「小兔崽子,老子今晚打死你!」

    混蛋院長放開了捂著任老師嘴巴的手,換成了捂著褲襠,惡狠狠的對我罵道。

    接著,他對著我便是一頓暴踩。

    這一刻,我有種感覺,那就是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那種止不住的疼痛,那種骨頭斷裂,痛不欲生的疼痛,讓我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了,我蜷縮著身體,使勁的往門口蹭著,想要躲開這個肥胖院長的毒打,可是我爬的很慢,當我爬到門口的時候,我發現身上的疼痛減輕了。

    我扭頭,發現肥胖院長的眼珠子凸出,眼中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憤怒,接著,我看到了他的身子向後倒去。

    他的身體下,哦,不,是屍體下,鮮血直流。

    而任老師早已嚇的面如白紙,卻堅毅的咬著嘴唇,她的雙手抱著一把剪刀,剪刀上還殘留著血液。

    與此同時,我還驚恐的看到,一個和混蛋院長一摸一樣的胖子就站在原地,用一種邪惡的眼神看著我們。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是混蛋院長的靈魂,因為壞事沒做成,心懷怨氣,化成厲鬼。

    「是你們倆殺了我,我要報復,我要報復你們……」

    我不知道任老師看沒看到這個胖子,或許她看到了,已經被嚇傻了,或許她沒看到,反正我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留下了我獨自面對這個比我的長相還嚇人的鬼魂。

    一剎那,我的膽都差點嚇破了,我想跑,兩腿卻跟麵條一樣,怎麼甩都邁不開步子。

    在這種條件下,我唯一做的就是,直視著那鬼魂,眼睜睜的看著它向我撲過來。

    「啊……」

    一聲慘叫,不是我發出來的。

    我都嚇得忘了叫了,只看到它向我撲過來,接著就像撞到了彈簧上一樣,彈了出去。

    這慘叫是他發出的,他看向我的眼神裡則帶著深深的畏懼,那一刻,一種牛掰的感覺從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粗狂的聲音:「一個剛剛化成的厲鬼,煞氣不穩,居然敢碰他?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易正陽,改變了我一生的男人。

    他從黑暗中出現,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頗像上海灘中發哥的造型,只是長的就有些對不起觀眾了。

    他的腰間掛著一串鈴鐺,手中拿著一根一尺來長的黑色棍子,奇怪的是隨著他的走動,那串鈴鐺居然沒有一丁點的響動。

    他面對那厲鬼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你,你是誰?」

    厲鬼好像極為怕他,比被我彈開時的表情更為恐懼。

    「我叫易正陽,記住了,別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送你上的路。」

    這個叫易正陽的男人撩開了風衣,從那一串鈴鐺上扭下了一顆,輕輕搖了一下,對著那厲鬼丟去。

    黑暗的房間內頓時光明大放,亮如白晝。

    「不……求求你,放過我!」

    片刻後,光明散去,那個厲鬼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顆鈴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易正陽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鈴鐺,再一搖,原本沒有響聲的鈴鐺居然被搖響了。

    只是這聲音不是那種清脆的響聲,而是一種悶悶的詭異聲音,用語言形容不上來,只知道很難聽。

    這時我依然站在那裡,連動也未曾動過,似乎是嚇傻了。

    易正陽扭頭看了看我,問道:「你能看到這一切?」

    我點頭。

    易正陽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我疼的縮了一下脖子,但是依然站在那裡,沒動。

    易正陽將那顆鈴鐺塞進腰間,對我說道:「不錯,跟我走吧!」

    我不知道他是說我不錯,還是說什麼不錯在,只是下意識的問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易正陽似乎沒有想到我居然在這個時候發出疑問,嘴角浮現了一個笑意:「跟我走,你就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了。」

    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我特麼的就沒有想要保護的人。

    突然,我一愣,看著地上躺著的任老師,又看了看易正陽。

    易正陽笑了:「她不會有事,跟我走,你也就沒事了。」

    就這樣,我成為了一名陰陽先生,一名人們口中的神棍。

    「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孤兒院的人都叫我醜臉。」

    「你今年多大?」

    「應該是十二歲吧!」

    「十二歲,屬蛇的,蛇以草木為棲,榮字不錯,以後你就叫西門榮吧?」

    「謝謝大叔,我有名字了,哦哦……西門榮,咦?大叔,為啥叫西門呢?」

    「因為我喜歡西門慶啊!從此以後,你就叫我師傅。」易正陽有些高興的說道。

    事實上,往後的日子裡,我多是喊他老神棍。

    後來,我知道了他腰間的鈴鐺叫攝魂鈴,沒有鬼魂在內是不會響的。

    後來,我知道了他手裡拿著那根黑棍子其實不是棍子,而是一根癢癢撓,是老神棍用來抓癢的,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打魂鞭。

    我不知道老神棍是如何帶我走出孤兒院的,因為當時的我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間福壽店中,周圍都是白花花的花圈和各種各樣的紙人以及一些紙質用具,反正都是燒給死人的那種。

    我就躺在這些東西的旁邊,一張長度不過一米五左右的小床中。

    一瞬間,我驚呆了,我以為自己死了,可是誰特麼的這麼好心能給我燒這麼多玩具啊?

    我哭了,哭的稀里嘩啦,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嚇的,我一邊哭一邊起床往外跑,拉開房門的那一刻,我清醒了過來。

    因為我聽到了兩個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就是在孤兒院救過我的易正陽,也就是我的師傅,他的聲音,我一輩子不會忘記。

    「易先生,這單生意,您看?」

    老神棍似乎還在猶豫,但是我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彷彿扭頭看了我這裡一眼,立刻豪爽的回答道:

    「接了,你先回去吧,下午我就到。」

    「那我派車來接您?」

    「不用,沒多遠,我走著去就行。」

    我看到了一個穿著藍色襯衫的人從福壽店走了出去,左右看了一眼,他側頭的剎那,我看到了他嘴角的那一絲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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