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溫馨的一家人(2) 文 / 漫漫紅糖水
我總是成為那些強炸譬如我媽和秦科)鐵血政策下的犧牲者。()
面對他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賺一條是絕對服從,另一條是反抗——被打壓——絕對服從。
我年齡大了,經不起折騰,尤其是面對我媽這樣的強硬派,我只有選擇乖乖聽話。
我在考慮怎麼能委婉地又不失臉面地向秦科提出這個要求,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可以說的機會,實在是覺得說出來丟人哪。
眼看暑假就在鼻子跟前了,我不得不開口了。
我問他,暑假你有空麼?
秦科說,學校這兒有事。不過,倒是有兩周休息。
我說,就乘那個時候出去玩吧,一起去旅遊。
他點頭,你想去哪兒玩兒呢?
我頭上滴汗,說,我老家。
說完後,我也不敢瞧他,太太太丟人了。
他握過我的手,笑得曖昧,說,原來你已經這麼著急了。
女孩兒矜持還是要的,雖然我剩下的不太多了。
我立馬嚴肅地跟他解釋,你別想歪了啊,是我媽想看看你,我可是沒什麼想法,完全是我媽一個人的主意!
他說,是麼,我知道了。
他話是這麼說著,可是你看看他那表情,還有他那語氣!
我這下子冤死了,竇娥都要喊我一聲師姐。
盼望著暑假來臨之前,還要考慮暑假前的那段磨人的期末考核時光,在那種時刻,連我這種懶到骨髓裡的人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勤奮一把。
我和秦科不同,我的學習目標是不求完美無缺,但求有驚無險。我也就是那種從思想上到行為上統一懈怠,不思進取的人。
但是我不怕,我能這麼放任自流,是因為我背後還有個秦科麼。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有啥我不知道,但是一個懶惰的女人背後一定有個優秀的男人,因為有恃無恐唄。
暑假來到的那一天,秦科和我一同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下了火車再轉公汽,顛簸了半天,總算到家了。
在樓底下的時候,我對他說,你不要緊張啊。
秦科幫我提著行李,他笑著說,緊張什麼?不是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麼。
我想也是,陰險如秦某人是不會有「緊張」這種不和氣質的情緒的。
門一打開,我媽的笑臉就撲面而來。
母親大人的這個溫馨笑容只在我眼前停留了幾個毫秒,就飛快地越過我直接衝著我後面的秦科去了。
她說,這就是秦科吧,來來來,快進來,趕快進來坐。
秦科越過還呆站在門口的我,笑著說,謝謝阿姨。
我媽好像這才瞅見我,奇道,誒?還站著幹嘛?趕緊進來啊。
我忿忿地關上大門。
以前我們家裡是個什麼樣兒,說不上髒亂差,但也絕對和整潔挨不上爆一句話總結,就是十足的原生態。
而現在呢,家裡明顯是特意清理了一番,纖塵不染得有點不正常。最讓我受不了的是,窗台上還擺著一大束盛開的塑料假花,插在那個我們以前當作存錢罐而今閃閃發亮的花瓶裡。
我媽笑著說,你們一路上坐車累壞了吧。先吃飯,吃完了飯再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我媽什麼時候那麼溫柔體貼過,語氣柔得都能掐出水來。
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菜,還用了過年時才用的大圓桌。
我悄悄對秦科說,你這完全的外國大使的待遇,看我以前,什麼時候一回家就能吃上飯的?
上了飯桌,我媽邊念叨著「夾菜夾菜,就當在自己家一樣」邊用眼神殺我示意我給他夾菜。
秦科笑著說,阿姨您別客氣。
我媽揮揮衣袖豪爽地說,還叫什麼阿姨啊。
她這一句話太突然了,我還在啃雞爪子,聽她這樣說,差一點失手把雞爪子直接捅喉嚨裡。
娘誒,您也太彪悍了!
這一句話效果驚悚,一瞬間桌上的江家四口人都凝固了。老頭,我妹,我齊齊盯著我媽。
這當口,秦科伸出筷子把掛在我嘴角的雞爪子銜了下來,他說,看看你,怎麼吃東西還像個小孩兒一樣。
這溫柔的一句打破了僵局,我轉頭看著秦科,他還是一副標準的秦氏笑臉,並無異樣。
我爸笑著說,是啊,這孩子從小吃東西就不老實。
這一茬兒本來揭過去就完了,偏偏我媽是個死磕的主,什麼地方摔了就要什麼地方爬起來。
她想對剛才的那句話做些挽回,所以就又硬生生地說了一句,她說,還叫什麼阿姨啊,叫我伯母吧。
這話一出來的效果就跟我講冷笑話似的,僵死一片人。還不如不說呢,掩飾的痕跡太生硬了。
難怪平時秦科總說我笨,原來是有源頭的。
可是秦科居然也還笑著點頭附和著說,好的,伯母。
吃完了飯,去洗澡。
秦科去洗澡的時候,我媽去廚房切水果。
我妹對我說,你說媽怎麼這麼偏心呢。上幾次楊陽來的時候,哪有今天的滿漢全席,就吃的三菜一湯,那一菜還是隔夜的剩菜。再看看今天,飯後水果都準備好了。還有那天楊陽來的時候,我媽那臉端莊得跟聖母娘娘一樣,你看現在,她笑得快趕上向日葵了。
我媽走過來輕聲說,你小聲點兒,待會兒讓人家聽見不好。
我妹說,媽,我是不是你在醫院大前門撿的啊?你怎麼這麼偏心呢?
我說,搞不好我是在醫院後門撿的,現在洗澡的那個才是從您肚裡爬出來的吧?哦,他原來叫江科。
我媽說,去去去,都別跟我鬧。
她對妹妹說,那個楊陽能跟你姐姐的這個比?
又看向我小聲說,說你平時糊了吧唧的,找的這個男人還真不錯。你要是不爭氣把他給放跑了,看老娘不削了你。
妹妹也湊過來小聲說,對了,媽,你在飯桌上「還叫什麼阿姨」後面半句到底是什麼啊?
我媽叫了句「哎呀,忘了切蘋果了」就又轉身扭到廚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