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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成何體統 文 / 水夜子

    一舞罷,絲竹之聲漸消,嬌美的宮娥們一一退去,唯剩空寂的大殿,徒留夜宴之人的歡聲笑語。越皇似是心情頗佳,竟然舉杯遙敬眾賓,眾賓畢應,一個個受寵若驚般舉杯相迎,更有甚者,還故意高聲三呼萬歲,以表謝意。

    看著那些阿諛奉承的嘴臉,南宮霓不禁冷冷撇唇,這些人個個狼子野心,表面恭敬,內心實則齷齪至極。記憶中,宮傾夢碎的那一夜,他們醜惡嘴臉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如若不是有他們的大力協助,玄明煜又怎能以駙馬之身,矯詔逼宮?

    好,很好!

    趨炎附勢,迎高踩低,這些人也許非常可惡,但,也正因為他們的可惡,她反而更容易掌握他們的弱點,然後再加以利用,以毒攻毒。

    正想得入神,忽感身側有人在扯她的衣袖,南宮霓愕然回首,卻聽太子小聲地提醒道:「皇姐,父皇在叫你呢!」

    「喔!」

    愕然抬首,卻見越皇正一臉笑臉地望著自己,如若不是受盡了委屈,或者,南宮霓還會以為越皇在一夜之間,突然良心發現變成了慈父,不過,幻想歸幻想,現實歸現實,她畢竟已活了兩輩子,又怎可能還那般天真?

    盈盈起立,南宮霓溫婉得體地一笑:「父皇,您叫女兒嗎?」

    「霓兒,父皇想讓你和瓏兒同台獻舞,你意下如何?」

    聞言,南宮霓微微一愣,片刻,便又馬上回神,應對自如道:「父皇若是想看,女兒自是願意的,只是,瓏兒的舞姿堪比天人,女兒若是和瓏兒同台,豈不是毀了瓏兒的好意境。」

    若是真想問她的意見,越皇也不必如此當眾說出,既然當眾提及了此事,她要拒絕自己的父親,那也是斷然不可以的。雖知越皇的用意,但南宮霓卻更覺嫌惡,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另一個迂迴之策。

    「父皇,不如這樣好了,瓏兒跳舞,女兒配樂如何?」

    並非她真的舞藝不佳,事實上,上輩子的經驗累積,因為後天的刻苦習練,她的舞技雖不敢說一定能超越南宮瓏,但,與其媲美綽綽有餘。只是,因為玄明煜最喜歡看美人跳舞,她便偏不願跳給他看,想了想,還是覺得配樂更加適合。至少,她是知道玄明煜的死穴的,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唯有玉笛玩得差強人意。他不會的,她便偏要拿出來刺激刺激他。

    越皇似也擔心南宮霓的舞技會破壞了整體的效果,又聽她如此建議,僅猶豫了一下,便點頭應道:「唔!也好,那便依你所言,瓏兒獻舞,霓兒獻樂。」

    「是,父皇。」

    言罷,南宮霓復又抬眼淡淡看了南宮瓏一眼,對方似也正在打量著她,只是,那高高挑起的眼角,還有那微微昂起的下巴,無一不在宣誓著對方的鄙夷與蔑視。面對南宮瓏的挑釁,南宮霓視而不見,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而後,落落大方地行至正殿中央。

    幾乎在同時,南宮瓏也娉婷而來,待兩人齊齊而立,宴中賓客,無不發出一聲訝然的歎息。

    「咦!哪一位才是柔陽大公主啊?」

    聞言,其臨座的安寧侯玄青江應聲道:「劉丞相,著白色宮裝那位是柔陽大公主,著紅色宮裝那位是芸平公主。」

    「柔陽大公主不是嫡長公主麼?為何,為何穿得那般,那般……」話到此處,那一聲寒酸到底還是未曾出口,大丞相一生清廉,倒也不喜奢華,只是,南宮霓那一身宮裝太過素淨,竟是連他這等清廉之人也看不下去了。

    一聽這話,不遠處的平西大將軍王振虎也接口了:「倒也是,那樣的裝著實不像是個嫡長公主,倒是連庶出的公主看著也不如了。還有那個芸平公主,她那身衣服是不是也太過華麗了?便是一國皇后也不過如此,她竟是穿得比皇后還珠光寶氣,簡直是……」

    「這般枉顧禮儀,成何體統?」

    見大丞相面色已黑,一直沉默著未曾開口的定國公林書堂連忙打起了圓場:「丞相大人,一件衣著而已。」

    定國公此言,頗有些維護自己的外孫女的嫌棄,大丞相一聽便沒好氣地嗆道:「遼國小王爺和七公主在此,燕國十一皇子也在此,在別主皇子面前如此著裝,丟的可是我們大越的臉,真是,真是胡鬧。」

    眼看著氣氛僵持不下,玄清江連忙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穿都穿了,大家何必為此事傷了和氣?」

    幾位都是年過百半的朝中重臣,場面上也不好鬧得太難看,雖心中略有不快,倒也都給了安寧侯面子。只是,大家雖未再爭執,卻都面色不佳,尤其是定國公林書堂,在對比過南宮霓的衣著與南宮瓏的衣著之後,那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閒閒而飲,一邊豎著耳朵聽八卦,一邊睜著眼睛看殿中動靜。若是以往,燕禮對種皇子皇女們的表演是不怎麼感興趣的,可是今夜,多了一個柔陽大公主,竟讓他覺得這樣的宮宴也別有一番滋味了。

    事實上,他早在南宮霓入殿之時,便已意識到她著裝不宜了,雖然,他也很明白南宮霓身上的宮裝很有可能是碩妃刻意為之,但,碩妃娘娘有意陷害,皇后娘娘也不懂審時度勢?再者,他也絕不相信南宮霓是那種坐以待斃的性子,之所以明知這樣穿著不合時宜,卻仍舊還是大大方方穿出來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便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似乎應該很精采,這麼想著,燕禮忽而對這場夜宴也有些期待了,這個丫頭,究竟還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呢?

    「公子,您怎麼又笑?」

    「元寶,你為何一直看不得本公子笑?」

    一聽這話,元寶委屈不已:「不是啊公子,您的樣子實在太讓元寶害怕了,您知道您今晚上笑了多少次了麼?」

    「多少次?」

    「您都快把這十年以來所有的笑都給笑完了,您這是咋了嘛?」元寶誇張地說著,那抓耳撓腮的模樣,逗得燕禮又是一陣開懷大笑,直笑得臨坐之人紛紛側首,他才尷尬地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問道:「哎!元寶,你覺得柔陽公主好看,還是芸平公主好看?」

    「那還用說,肯定是柔陽公主嘍,大越第一美人呢!」

    「對嘛!也只有大越第一美人,才配得上你們家公子我了。」

    元寶做嘔吐狀,不怎麼給面子地打擊道:「公子,您能不這麼刺激奴才麼?奴才怕怕……」

    「滾,一邊怕去,別擋著本公子看小媳婦兒。」

    「公子,您就別做夢了,依奴才看,柔陽公主應該是別人家的小媳婦兒才對吧?比如,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那位……」

    「花千樹麼?那可不一定。」

    言罷,燕禮又邪邪挨眸,滿含桃花的雙眼,又一次直勾勾地看向了殿中央那個纖塵不染的俏麗身影。

    看著自家公子的眼神,元寶下意識地抖了一抖,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他家公子的眸間,閃爍著的是不達目的,至死方休的光。

    ------題外話------

    求評,求寵愛。

    唉!就木有人喜歡俺家這妖孽十一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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