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第七十六章 文 / 烈刀
「哇,小姐你看,這石梯好長啊!」玲兒抱著睡著的林如墨也跟著一齊下了車,她望著這長長的樓梯驚呼道。
「玲兒,佛門清靜之地,休要大呼小叫。」玉藍鳶輕呵道。由於康秀雲誠心向佛,所以她從小也或多或少對佛家有點接觸,到了長大了,隨著心性所致,佛經佛法也是看了不少的。
「是,小姐。」玲兒吐了吐舌頭,收了聲,只是仍舊望著那長長的階梯在心裡感歎,她懷裡的林如墨似在做什麼夢,不安份的蹬了蹬小腿,揮了揮小手。
「小姐,前面馬車不能上去了。」趕車的馬伕是玉府的一名小廝。
「好了,知道了。」玉藍鳶對小廝點點頭,轉身對正在四處張望的林青婉說道,「姐姐,看來我們只能徒步上去了。」
「嗯,好啊。」林青婉應了一句,便再次四處張望起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玉藍鳶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麼,走到林喻身邊。
「要走上去麼?」
「對啊,前面馬車不能上去了。」
「這樓梯可真長啊!」林喻也感歎起來。
「怎麼,爬不上去麼?」玉藍鳶笑,「是誰早上還說自己是個練武之人的。」
「誰說爬不上去的,我是怕你累著。」林喻提高了一點音量。
「林喻,我還沒那麼嬌弱。」玉藍鳶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看著林喻尷尬的表情,玉藍鳶想說些什麼,但卻什麼也沒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越來越討厭別人把她當成一朵受不得一點點風吹雨打的溫室嬌花。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喻急忙解釋。
「是我失禮了。」玉藍鳶也開口,「好了,我們走吧,不然天黑以前趕不回去了。」玉藍鳶主動結束了這個引起尷尬的話題。
林喻也不好再說什麼,她走在玉藍鳶身後,低頭想,剛才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在一間客棧的門口,一個人走到門口又轉頭向後面張望了幾眼,才匆匆走了進去。
「晚上的宴會籌辦得怎麼樣了?」燕落曉走到站立在大殿外的走廊上的司徒敬身邊問道。
「你說,這死氣沉沉的皇城有什麼好,這麼多人都想入主這裡。」司徒敬看著著連綿巍峨的宮殿,不禁言語道,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意。
「權力有多好,這皇城就有多好。」燕落曉走到司徒敬的身邊,伸手拍了拍面前的雕花欄杆,繼續道,「自古,試問誰不想站在這權力的巔峰,看眾生臣服腳下?人性罷了。」燕落曉笑笑。
「哈哈,好一句人性罷了。」司徒敬聽完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燕落曉也跟著笑起來。
「司徒大人,公主有請。」這時一個小太監突然出現在距離二人一米遠的地方,低著頭弓著身說道。
司徒敬和燕落曉停下笑聲,對視一眼。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徒敬揮手,示意小太監先下去。
但是那個小太監卻仍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麼?」
「回大人,公主讓大人馬上過去。」小太監回話道,聲音顯得干且緊,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公主有說什麼事嗎?」司徒敬瞇了瞇眼,再次問道。
「奴才不知。」
「你先下去,我隨後就到。」
「是。」小太監思考了一陣還是退了下去。
待小太監走遠,燕落曉開口問司徒敬:「你和公主怎麼了?似乎有什麼不對頭啊。」說完一手撐在司徒敬的左肩上。
「能有什麼事,別聽那些謠言。」司徒敬笑著挪開燕落曉撐在自己肩上的手。
「子曰,謠言是不可能憑空而出的。」燕落曉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則在前面比劃著,曉得狡詐。
「我到不知這是哪個子曰過的,燕子麼?哈哈,對了,林喻也被林青婉禁足好久了,什麼時候才解除這個禁足令啊?咱這邊人手可匱乏得緊。」司徒敬邊說邊往延平公主議事的大殿那邊走。
「估計還有些日子吧,今日青婉倒是特例帶著她去廟裡求神拜佛去了。」燕落曉跟上司徒敬的腳步回答道。
「那些黑衣人沒有再行動了?」司徒敬納悶,莫非被那個戴著詭異面具的人給嚇走了?
「這個,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動靜。對了,上次找到的腰牌……?」燕落曉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來壓低聲音問道。
「那邊我派人盯著,一有動靜就會立馬來報。」說道這裡司徒敬眉頭一皺,那些人又為什麼要襲擊林喻呢?巧合?這些日子忙著南蠻使節和皇上得病的事,倒是把這個給忽視了。
「這寺廟修得可真是隱蔽。」玲兒彎腰喘氣抱怨道,林如墨被林喻用背帶背在背上。
「深山藏古寺嘛。」林喻現在也有點微喘,爬了快半日了,怎麼還不到,明明在下面看的時候寺廟已經很近了呀。
她回頭看走在身後的玉藍鳶也是一頭的汗,正用手裡的絲帕擦著,本想去扶她,但是想到玉藍鳶前番說的話,便作了罷。而林青婉則是走在最後,一副心不在焉又左顧右盼的樣子。
「誒誒,到了到了,終於到了。」已經爬上去的玲兒站在上面高興的大叫起來。
林喻抬眼看去,玲兒站在石梯的盡頭,太陽從她背後射過來,十分晃眼。
「原來這石梯上面是個平的啊。」
原來這坡石梯看似望不到頭,實則是在石梯的盡頭便成九十度是一個平台,爬上來便可以看見「京覺寺」的大門。大門兩邊各放著兩個手拿長棍的羅漢塑像,兩人多高,看起來相當威武,大門是敞開的,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寺僧和香客,只有一個插滿香的大香爐擺在正中,幾縷青煙緩緩飄出。
林喻的背上已經汗濕了一片,再加上背著林如墨那調皮蛋,就更熱了。她用袖子擦了擦順著鬢角滑落的汗水。
剛想解下水囊喝兩口水解解渴,玉藍鳶也爬了上來,林喻將水囊遞到她手邊,示意她喝點水。
玉藍鳶雙頰通紅,汗水將掉落的絲發染得晶瑩,她用絲帕擦著汗,扇了扇,接過林喻遞過來的水囊仰頭喝了一口,又將水囊遞回給林喻。林喻接過水囊喝起來,玉藍鳶看著林喻臉上的汗,伸手用絲帕給她拭著順著臉頰流下的汗。林喻一頓,水撒了出來,衣襟濕了一片,玉藍鳶嗔了她一眼又給她擦著胸前的水,林喻臉紅紅的傻笑著,接過玉藍鳶手裡的絲帕,「我……我自己來。」玉藍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擦的什麼地方,原本紅的臉更紅了。
「咳咳,佛門清靜之地,注意言行。」最後上來的林青婉看到倆人臉紅紅的站在那裡,咳嗽一聲說道。
「姐……姐,喝水。」林喻把絲帕還給玉藍鳶,將手裡的水囊遞給林青婉。
林青婉嫌棄的看了一眼,不知從那裡掏出個水囊自己喝了起來。
司徒敬獨自來到平日議事的大殿外,燕落曉早在半路就和她分開,去辦自己的事去了。她站在那裡開始躊躇起來,她現在越來越怕和延平單獨相處,那種,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讓她全身上下的都有一種想要大叫的衝動。
正當她在門外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的時候,孫利孫公公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司徒大人怎麼不進去?」孫公公笑瞇瞇的看著司徒敬問道。
「我也剛到,剛到。」司徒敬面上一紅,解釋說。
「哦,那進去吧。公主等候多時了。」孫公公也不愧是給皇上當了多年的貼身太監,此時並沒有在多說什麼,知趣的停住了話題,上前幾步,為司徒敬開了門。
司徒敬對他笑笑,雖然心裡不願,但還是抬腳跨進了那個大殿。
大殿上,延平正站在窗子邊,從窗子可以看到御花園的景色,這是沐凱要求的,說是這樣批改奏折累了還可以看看景色提提神。
司徒敬走進大殿,站在離延平幾米遠的地方,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盯著延平的背影看,從進門那一刻起,延平看了多久風景,司徒敬便看了多久她。
「聽說,你把食材署的史大人給罵了一頓?」延平冷清的聲音突然傳來,司徒敬一愣,收回視線。
「嗯。」
延平轉過身來,看著此時望著一旁柱子的司徒敬,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
「你該知道,沒有必要為了一點小事就去……」延平突然停下話頭,「今日三哥來找過我。」
司徒敬挑眉看向延平,似乎在問他找你幹什麼。
「他說,最近在他家附近發現了可疑人物……」延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希望我徹查此事,說這關乎皇家威嚴。」說完看了司徒敬一眼。
「我不知道這和臣下有什麼關係,公主是希望臣下去查辦此事麼?」司徒敬恭敬的說道,語氣聽起來合情合理。
聽到司徒敬的話,延平不由得心口一疼。
「司徒敬,我們非要這樣麼。」
「怎樣?臣不明白,還請公主明示。」
「你我,何必如此生分?」延平歎了口氣,「就算不能做夫妻,做……」
「生分?臣不懂公主說的是什麼意思,司徒做的一切,不過是司徒使命所在罷了,其他的,司徒從不奢望。」還不等延平把剩下的話說完,司徒敬便搶先開了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她已經預料到延平後面要說的話了。
「你……」
「若公主沒有什麼其他的吩咐,臣下便先下去了,還要去安排晚上宴會的事。」司徒敬再次打斷延平的話,不等延平答應,自己便轉身大步走出了大殿。
延平看著她的背影,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的意氣風發了,似乎背負了什麼沉重的東西,看起來滄桑而孤單。
「司徒敬……」延平看著司徒敬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喃喃的念著司徒敬的名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心裡會這般難受,我們是不可能的不是麼,這樣對大家都好,這般有違倫常的事,絕對不可以發生在皇家。
司徒敬僵直著身子走出了大殿,走過那條冗長的走廊,她雙手緊緊的握著,疾步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靠著身後的牆,她慢慢的滑坐下去,此時的她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武狀元,也不是那個頂著駙馬光環的司徒大將軍,此刻的她只不過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子罷了。
她抬起頭,看著晴朗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哈,司徒敬,你還在奢望什麼呢!」她扯開嘴角笑了起來,可是臉上卻感受到一絲絲的清涼。
作者有話要說:上次無人大的訪談大家都去看了麼,各種有深度啊~~
對無人大的愛又晉陞了一層~~~